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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現在就去理發店,你要是不把你的毛給我染了,我今就把你頭給剁下來。”喬露壞笑着猛打方向盤,朝着理發店的方向開去。

“別別別!姐!親姐!我開玩笑的!”蘇鯨笑着扒着車窗,“我不染綠的,太醜了!”

喬露沒再鬧騰,車速也減緩了下來。

蘇鯨頭靠着玻璃窗,他朝着車窗哈了口氣,在那團白色的霧氣上畫了一個圓圓的愛心。無數暖黃色的燈光從愛心的背後穿過,可那顆心的輪廓裏,更多的是屬于夜晚的黑色。

蘇鯨慢慢地閉上了雙眼,他嘆了口氣。

“你說我如果換回男裝,如果認命當個普通的omega,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出軌了,”蘇鯨壓着嗓子,他的聲音天生就比較低沉,認真說起話來,宛若沉悶的鼓聲,“是不是就會有人愛我了?”

喬露捏緊手中的方向盤,她跟在蘇鯨身後多年,知道蘇鯨在感情上的磕磕絆絆,“是他們配不上你。”

蘇鯨低下頭,他的頭剛好貼着窗戶上那個愛心。

可愛心漸漸淡去,只留下淡淡的水痕彰顯着過去存在的痕跡。

在愛情中大多數人都是精明的商人和崇高的理想主義者,渴望着擁有完美的愛情,卻深知這不容易實現,便想着稍微退讓一點,降低一點标準,就能擁有大部分完美的愛情。

可大多數人一退再退,早已忘記最初的渴望。戀愛變成了利益的權衡,愛情變成了賭氣的籌碼,最後牽絆在兩人中間的,不知道是怄氣還是怕孤獨。

蘇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十幾條微信消息,蘇鯨解鎖屏幕一條條看了起來。

“聽說你和那個姓許的分手了!好事啊!老子看他早就不順眼了!過來喝酒我請客!”

“來來來喝酒!啥垃圾alpha,明天哥給你找個更好的!”

“快點啊!老張賊摳門一人,你今天不來,以後就沒這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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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鯨驚喜地擡頭看着喬露,喬露拿起一旁的手機晃了晃,“別怪我,之前我和老張他們就說過,你要是和許榮分手我們就買十斤煙花在跨江大橋上放。別哭喪着臉了,甩掉渣男這種事就應該普天同慶,皆大歡喜。就是這不讓放炮仗,我們就改喝酒了。”

“謝了,姐。”蘇鯨捏着手中的手機。

到了這種時候,他還能有一群朋友陪着他。

“別謝我,”喬露說,“請客的是老張,出場子的是邱哥,我就負責把你送過去。”

蘇鯨低下頭,把臉埋在黑暗中。

喬露沒看到他的表情,繼續想着找點有意思的話題逗蘇鯨開心,“我跟你說,老張摳死了!上次我們去爬山,他為了省那點礦泉水錢,帶着水壺去山上燒,火還沒點,就被邱哥打了山火舉報電話,警察局教育他半天放火燒山牢底坐穿。今晚他請客,必須把他老婆本喝完!”

蘇鯨沒忍住笑出了聲。

老張和邱哥還真是兩個活寶。

“你說邱哥是不是暗戀老張啊,啥事都跟他對着幹,”喬露問,“上次老張買咖啡,他也不看上去就點了個最便宜的,結果拿到手裏的是卡布奇諾的奶蓋。老張正準備喊服務員過來,結果邱哥就給他杯子裏倒滿了自己的咖啡。”

“可能吧,”蘇鯨回答,他記得以前和老張吵得最厲害的就是邱哥,護着老張最厲害得也是邱哥。

談話間,已經到了酒吧。

喬露晚上還有事,就把蘇鯨一人丢在這裏了。蘇鯨剛下車,就被老張手中的禮炮彩條噴了一臉。

“你可算跟那個渣男分了!”老張一臉被豬拱了的白菜終于把豬毒死的表情,“你都不知道我賭你啥時候和那個許榮分手輸了多少錢!”

蘇鯨還沒反應過來,老張就抱着自己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喬露和邱哥從他這裏诓走了多少錢。

“行了行了,我到時候還給你,”蘇鯨知道老張摳門,也不和他多計較,“城北的地皮,城東的樓,北海公園的基建項目,你想要哪個自己挑,別一天到晚逼逼叨錢。”

老張本名叫張書禮,小名為了圖吉利,爹媽給取了個張富貴作小名。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小名取得不好,明明四大投行之一就是張家的産業,卻偏偏養出了這麽一個摳門的兒子,平日裏恨不得一塊錢掰成兩塊錢用。也就是因為老張出了名的摳,平日裏大家要麽喊他老張,要麽喊他張富貴。

蘇鯨伸手拍了下】身上的彩條,那彩條因為靜電黏在他的裙子上,根本取不下來。

“捉奸好玩不,怎麽不帶着我一起去,我還能替你多打幾拳,”另一邊走來一個男人,手裏拿着一捧花,“來,慶賀你脫離渣男,回歸我們廣大單身狗的狗窩裏。”

“邱入世!你說啥呢?什麽叫狗窩?”張富貴推了邱入世一把。

蘇鯨接過花,“謝了邱哥。”

“蘇鯨魚!”一個少年蹦蹦跳跳地走過來,直接跳到了蘇鯨的背上。

“重!”蘇鯨叫着,但還是穩穩地把少年背住了,“周允彬!下來下來!”

“嘿,我家最近開了個火鍋店嘛,就吃胖了,”少年眨巴着眼睛,“蘇鯨魚,你那捉奸的酒店鑰匙都是我給的,你居然不帶我去!”

“你們幾個去了,還不把人骨頭給拆了,”蘇鯨直起身子,少年從蘇鯨背上爬下來,“沒事,我能解決。哎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你們還不知道嗎?這種事我都處理的輕車熟路了,得罪我他們還能在這裏混下去嗎?我露個臉人就跑得沒影了。”

其他幾個人都噤聲,邱家和警局有點關系,他們早就知道許榮鬧到了警察局去,不過幾個人顧着蘇鯨的面子,什麽都沒有說。

“走,喝酒喝酒,別提那個混蛋了,”張書禮拍了下蘇鯨的肩膀,“等哥給你找個更好的,你看城東賣數控車床的胡總怎麽樣?”

“就那個和嫩模三人行的胡總?”邱哥毫不顧及地戳穿。

“那.......那個城北律師事務所的南律師.......”張書禮又找了個話題。

“哦,我記得,就是和前男友分手,把前男友告得連底褲都不剩得那個律師,”邱哥繼續戳穿。

“邱入世,你能不能閉上你那張嘴!”

“不能。”

“你是在針對我嗎?”

“對,你介紹的對象都不靠譜。”

“那你倒是介紹個靠譜的給我看看!”

就在他倆鬥嘴的時候,周允彬拽着蘇鯨跑進了酒吧裏。

門內燈紅酒綠,門內燈影搖曳。

蘇鯨擡頭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

還好還好,他還有可以依靠的朋友。

蘇鯨無意間摸到了放在風衣口袋裏的那個印了唇印的電話。

他還有可以求助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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