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蘇鯨這嘴答應得是挺快的,但是完全忘了自家還有多少空間夠妹妹居住。

“白警官,那個......”蘇鯨迷茫地看着自己家的布局,他突然意識到,白星夜要是真的過來住的話,他家沒地方可以住了。

總不能讓人小姑娘睡客廳吧。

“我們家好像沒有多餘的房間了,”蘇鯨小聲地說,都怪自己嘴巴那麽快,許諾白星夜過來住現在又找不到地方。

不過蘇鯨心裏打着另一個小算盤。

“而且,白警官你看,你和妹妹說的是我們倆個同居了,如果妹妹住進來看到你和我是分房睡的,是不是.......不太好.......”蘇鯨心裏小算盤打得飛快,恨不得讓妹妹趕緊搬進來,自己就能和白星晝睡一間房了。

“那.......”白星晝自己也沒想到這一層,“那怎麽辦?我搬進你房間嗎?”

那能怎麽辦?

那當然是同居了啊!

蘇鯨看他上鈎了,就裝作委屈地說,“白警官你介意嗎?”

“我不介意,你和我住一間,”白星晝想了想确實也沒別的辦法,“讓白星夜住我現在的那間房。”

等等?

他答應了

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妹妹好啊!妹妹妙!有個妹妹呱呱叫!

“那行,我找個時間把家裏收拾一下,”蘇鯨壓制住內心狂喜的沖動,“然後把給白星夜住的房間裝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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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我也得去出租屋把她的東西都弄過來,”白星晝點了點頭。

現在能瞞住妹妹的方法恐怕也只有兩個人搬到一起住,要不然讓白星夜知道了他倆真實的關系,指不定能鬧出多大陣仗來。

蘇鯨下了班就去接白星晝,開車帶着白星晝去了他原本和妹妹住着的房子。

這還是蘇鯨第一次接觸到白星晝之前的生活,白星晝第一次搬家時就帶了個箱子過來。蘇鯨原本想去接他的,可還沒等自己問出口,白星晝就帶着行李箱來了自己家。

出租屋內很溫馨,裝飾着不少白星夜的繪畫作品。茶幾上的花瓶裏還插着一株幹枯的滿天星。比起這些,更讓蘇鯨在意的是牆角那些空蕩蕩的藥瓶和藥盒,看得出來白星晝為了讓妹妹好好得活下去,付出了多少代價。

甚至包括婚姻。

“幫我疊下衣服,我去收她的顏料,”白星晝囑咐着蘇鯨。

蘇鯨挽起袖子就去抓白星夜的衣服,可他哪裏做過這種事,平日裏自己的裙子都是鐘點工定期上門收拾的,如果出差需要收拾東西,蘇鯨也都是團成一團扔進行李箱裏。

有時候那些高定的裙子比蜻蜓的翅膀還要嬌嫩,出一次差就壞得不成樣子。

可蘇鯨又不願意再白星晝面前丢臉,硬着頭皮,努力回憶起印象中母親疊衣服的樣子。他照葫蘆畫瓢,卻化成了窩瓜模樣,疊出來的衣服還不如團成一團好看。

白星晝看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只能過來幫忙。

“要這樣,對着衣服的縫,不然會留下印子的,”他從小就照顧孤兒院中比自己年紀小的孩子,後來又打理妹妹的生活,做這些事對白星晝來說輕車熟路的。他耐心溫柔地教着蘇鯨,語氣柔和得讓人心都要酥了。

蘇鯨學了個七七八八,照着白星晝的樣子疊衣服。

“你都不會疊衣服,那麽多裙子你都只用衣架挂着嗎?”白星晝調笑了蘇鯨一句。

“請家政服務啊!”蘇鯨擡頭看着白星晝。

說起這個,白星晝還真的有想說的事情,“那個,白星夜住進來不在合約之內,我上班也不是很忙,你看要不以後家裏面的家務都由我來做,就當是付了白星夜住在你家的錢,你看怎麽樣?”

怎麽樣?

不怎麽樣!

蘇鯨不喜歡白星晝跟自己算這麽清楚的賬,卻也知道按着白星晝的脾氣,如果不讓他做些什麽來償還,他肯定又會覺得欠了自己。

“可以啊!但是這邊家政服務挺貴的,一個月工資都得大好幾萬。你看要不白星夜以後的醫療費用都讓我承包吧,”蘇鯨眨着眼睛,随口編瞎話,“不然白警官你這也太虧了。”

“這麽貴嗎?”白星晝不懂這方面的行情,蘇鯨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對啊,而且好多家政服務都只來一個小時,只洗衣服或者只做飯的,白警官你包攬了整個家務,當然很貴,”蘇鯨看白星晝上鈎了就繼續騙,“而且我公司是做醫藥的,從庫房拿藥很方便。”

“那行,”白星晝點頭,“我給你做家務,你負擔白星夜的住宿和醫療費用。”

蘇鯨在心裏偷笑着白星晝上了自己的當。

但他還沒有意識到,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對白星晝好而已,除此之外毫無別的目的。

蘇鯨繼續疊着衣服,他無意之間瞥見了放在床頭櫃上,一張合影。

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穿着洗舊的T恤站在樹下的合影,蘇鯨猜測這應該就是白星晝和白星夜,他伸手準備拿過來看,卻被白星晝注意到按住了手。

“小時候的照片,別看了那時候長得跟個猴子一樣,”白星晝小時候營養不良,瘦得跟個猴子一樣,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他就是不想讓蘇鯨看到自己那個時候的樣子。

“很可愛啊!”蘇鯨其實都沒看清兩個小孩的模樣,但還是閉眼吹老婆。

“可愛個鬼,”白星晝坐在蘇鯨身邊,伸手摩挲着手裏的照片,上面已經泛黃有了歲月的印記,“那個時候在孤兒院吃得也不好,還得照顧妹妹......”

蘇鯨看着他的側臉。

這個人一直一直在對別人好。

一直在犧牲自己去成就別人。

犧牲了精神力去救那些無辜的人,犧牲了婚姻去救妹妹。

可是白星晝啊,你怎麽就不知道自私一點,對自己好一點呢?

如果你不會,能讓我來對你好嗎?

“對了,你知道嗎?我一開始的名字叫白晝,妹妹叫白夜,”白星晝耐心地和蘇鯨解釋着自己的過去,“白晝就是白天,白夜就是極夜現象,可院長覺得這樣太簡單了,所以他給我和妹妹的名字裏加了一顆星,這樣念起來就是與衆不同的了。”

昏黃的燈光鍍在他的身上,alpha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空中,像是薩克斯管吹奏起了鄉村音樂。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節拍敲打在蘇鯨的心髒上,心神蕩漾、徹久不息。

他好想告訴白星晝,以後的以後,不會有孤獨掙紮的日子了,因為自己會陪着他。

未來的未來,他都是自己唯一的星。

只是......

我們靠得還不夠近,你還聽不到我心底,最甜蜜最溫柔的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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