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同修

桑岩說着,還不忘挪步離齊墨更近一些,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看着齊墨,而自始自終齊墨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妖修人道,同修,這淩雲峰在一天之間竟被桑岩這個妖魔道開了兩個先河。

韓元道:“你說同修便是同修,可曾問過他人願不願意。”韓元可不想他這個得意門生再次遭受妖人的蠱惑,之前那鲛人已是失策了,如今又來一個。

桑岩偏頭看着齊墨嬉笑道:“墨王爺,你是願意我與你同修的吧!”

齊墨蹙眉,想開口拒絕本能的反應确實:“你.....”然後不語。在然後看向臺上的師尊師父拱手道:“徒兒謹聽師尊師父安排!”

桑岩對于淩雲峰來說可謂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能給他如此大的面子也是因為與開峰祖師的關系,一千年了,他也毫不廉恥的帶着這層關系進入淩雲峰。

這樣一塊山芋其它門系自然也就是避恐不及了,好在桑岩一選就選中了齊墨,其他人就被幸免于難了。

久未開口陸芝山心裏可是高興不現于臉的說道:“如今本門弟子修為最高的也就韓師兄門下的齊墨了,而且兩人又相互認識,那他們同修的話就相得益彰了。”其他人也是連連點頭,只有韓元在那裏出胡子瞪眼的。

掌門師尊道:“即是如此,那就與齊墨同修吧!”

齊墨:“……”

桑岩:“多謝師尊成全!”

掌門師尊道:“既是在我淩雲峰修習人道,那自然不得在用你妖魔兩界的稱謂。”

桑岩道:“那就另取一個名字也成,就當是在凡間的名字,多一個稱謂也無妨,就勞煩師尊給取一個吧!”

掌門師尊道:“你既與齊墨同修那就由齊墨來取吧!”

齊墨看向師尊在看向師父,而衆人都看向了他。真有些好笑竟讓自己給身旁的妖取凡間的名字,這是多麽可.....腦海裏的思緒一轉,腦海裏有一個字一直在盤旋着。

旁邊的桑岩看齊墨不語,以為他是在思考取什麽好,還忍不住催促道:“墨師兄,随便取一個便好,不用那麽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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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看了他一眼便忍不住就脫口而出:“硯,石,見為硯之硯!”

身後有人嘀咕道:“桑岩,桑硯,差不多都一樣的嘛,不就是變了調罷了。”

“定是墨師兄根本就懶得去想,就順着他的名随便提了一個字罷了!”

師尊看着桑岩問道:“這個字你覺着如何!”

桑岩一聽齊墨說出口時就覺着甚是喜歡了,臉上笑意盎然,咧着嘴角道:“此硯字甚好!”然後又對着齊墨說道:“他為墨,我為硯,相生相惜,相互扶持,這不正與我和他同修是一個道理,相得益彰,注定是....呵呵。”桑岩本是想說注定是天生一對的,可發現如此一說不太恰當就沒說出口。

師尊定眼看了齊墨一眼道:“如此甚好!”然後面對一衆弟子說道:“此後,他便是你們的硯師兄。”

衆弟子道:“謹遵師尊師父之命!”

“咳咳咳....”大殿內弟子的聲音剛落下就聽見有人猛咳嗽的聲音,緊接着便聽見一些笑聲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發出笑聲的弟子身上。而這人已經是笑得臉都漲紅了,

“回師尊師父,徒兒覺着硯師兄這硯字确實很好,可這念起來吧就有些不太妥當了,桑硯,殇宴,着實不吉利了一些。”

大殿裏頓時又是一片安靜。

桑岩聽這徒弟這麽一說,猛的扭頭幽怨的眼神看着齊墨道:“你就這麽希望我死去麽?”

齊墨表面看似鎮定實則有些慌了神,硯墨才是他最初的想法而非“喪宴”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回道:“此硯字也只是随口一提罷了,根本沒有思及太多,若是硯師兄不喜歡的話那重取一個便是!”

桑硯道:“罷了,就這硯字我甚是喜歡,就不另取了!”

也總算是塵埃落定,桑硯總算是入了淩雲峰的門。

暮雲擡着一個端盤走到桑硯面前說道:“師尊說了讓我先帶你去,他們找墨師兄還有事情。”

走在路上,桑硯提一提端盤裏的衣物說道:“這便是你們淩雲峰的修袍?”

暮雲道:“硯師兄,你這話就有些生份了,你不也是淩雲峰的弟子麽!”

桑硯這才反應過來:“嘿嘿,這不是還在适應階段嘛!”

暮雲道:“硯師兄,這下終于安心了吧,又可以纏着我們墨師兄了。”

桑硯一聽便不喜了:“我說師弟呀,什麽叫纏着你們家墨師兄,不是說的清清楚楚的是上山修行修人道的,哼!”

暮雲道:“得了吧!修人道,妖修人道不也終究是妖。也就只有你會有這如此标新立異的想法!”

桑硯突然停下腳步問道:“暮雲師弟,不是說要帶我去寝室麽,怎麽會越走越發遠了呢?”

暮雲道:“不是去寝室,是去祠堂!”

“去祠堂做甚?”

“你即是與墨師兄同修就得與墨師兄同住在祠堂守祠!”

“額,為何要守祠啊?”

“哼,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個專門迷人心智的妖魔,師兄好不容易學成下山卻被你們妖族給迷了去了!這次山上是準備在祠堂好生修行的,怎知你又跟着來了。墨師兄也真是倒黴!”

“喂喂喂!這話可就不恰當了啊!首先他們可是兩情相悅,與我可不着什麽幹系,至于我可不是跟他來的,我也是一心向道的好吧!”

暮雲妥協道:“我也懶得與你争論,你自有你那通天的說理,不過我可先是提醒你,你這妖道往後可別牽連了墨師兄,他可是要繼承淩雲峰掌門之位的人。”

桑硯眼前一亮喜道:“淩雲峰掌門?”

暮雲緊張的杵着桑硯說道:“你就不能小聲些!這事還沒做最後的定奪,也只是猜測罷了,你可別到處宣揚!”

桑硯點點頭道:“意思是說掌門師尊有那麽個想法,還沒頒布而已!”

暮雲點頭:“嗯!”

淩雲峰的祠堂位于後山,此處清幽寧靜,就兩間屋子而已,一間是靈堂,供奉淩雲峰歷任掌門尊者,長老真人的地方。旁邊的屋子則是守祠人住的屋子名為雅間,四周還有一道爬滿扶芳藤的圍牆。

天色已晚,将桑硯送至屋子裏暮雲就離開了,桑岩見到屋子裏的床就直接奔了上去裹着被子折騰了一天總算是可以安心的睡覺了!摟着被子還發出一句感嘆:“好香啊!”然後辰辰的睡去了。

深夜,師尊和師父找他正是為了掌門之位一事,齊墨決定留在淩雲峰修行,掌門師尊就想着将掌門之位傳給他,只是他拒絕了。

師尊問道:“如今天下已定,起初你将心放于朝堂,本尊也就不做考慮,如今你既然已定下心來,潛心修道,那便是這掌門之位的做好人選。”

齊墨答道:“謝師尊師父栽培,可齊墨道行尚淺,不足擔此重任?”

韓元道:“你若不足,那放眼望去這淩雲峰還有誰能擔任!”對于這個徒弟韓元還是很滿意的。唯獨他下山與妖族有了牽連這裏不滿意之外。

師尊道:“這也不是要你現在就承擔,只是要你有些心裏準備。道行深淺并非是評判一個人的标準!”

出了淩雲殿韓元還不忘提醒了齊墨道:“桑硯終究是妖族,切記萬不可再被那妖人亂了心性!”

回到祠堂的雅間,點起油燈,漆黑的屋子漸漸亮堂起來,卻看見自己的床位被別人霸占了,靴子胡亂扔在床邊,緊緊的摟着自己平時蓋的被子,一條腿還壓在被子上。睡得死沉死沉的。齊墨便伸手推了桑硯的手臂幾下,躺在床上的人動都沒動一下,根本就沒有醒來的意思。自己的床就這麽被霸占了也是很無奈的,齊墨只好轉身,從櫃子裏拿出被子鋪在在對面的床榻上。兩張床的中間好在放了一張屏風隔着,一切整理好之後才熄燈睡下,月光從窗前撒下,躺在床上,擡眼卻看見桑硯安詳的睡容,不知為何有些觸動,随後翻身面對着牆壁,一會又忍不住翻轉回來,看着看着也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桑硯突然醒來,準确的說是餓醒了,覺着甚是無奈,四千多年,還是第一次被餓醒的,過去就算不吃不喝也可活過百八十年的,思及如今是個凡夫俗子,也就只有同凡人那樣找些東西來吃了,只是這祠堂找來找去除了供奉在靈位那些水果之外就沒有其它的了!桑硯也是知道那是供果拿不得,轉身進了雅間,走到齊墨床邊,蹲下下巴還趴在齊墨的床頭,輕輕推了一下齊墨,齊墨就睜開眼睛了,兩人皆是一愣,桑硯可沒想到齊墨會如此容易就醒了急忙站起來,他不知道齊墨在他翻爬起來的時候也醒過來了,睜開眼便看見桑硯放大的臉,月光又不似油燈那麽明亮,看得齊墨着實吓了一跳。

齊墨單手杵着床半起身問道:“做甚?”

桑硯撓撓頭道:“我實在是餓得慌,又找不到吃的!”

齊墨掀起被子下床穿鞋,點亮油燈,走至一處牆角,哪裏有挪動了一塊木地板,哪裏竟有一個暗格,伸手進去拿出了一個梨。

桑岩看見有吃的就兩眼放光,跑過去直接搶過齊墨手裏的梨。擦了幾下身上的衣衫就直接放到嘴裏了。

齊墨道:“未曾洗過你就直接吃了?”

桑硯笑道:“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嘛,這不是你們凡間的俗話麽!咦,你居然在這裏私藏水果?”

齊墨沒好氣的回道:“這是準備祠堂準備用來供奉的供果。”

桑硯:“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自己私藏的呢!”

齊墨不理會他又從暗格裏拿出了幾個。放在桌子上,自己則坐在凳子上看着桑硯。

桑硯見齊墨盯着自己竟有些心虛道:“齊墨,你不會想在這時候殺了我吧!”

齊墨道:“快些吃!”

桑硯這才放心的坐到圓桌旁邊嬉笑道:“其實啊,你呢就別老想着取走我體內的鲛珠了,這鲛珠在我體內還可當靈丹使用,你一取出來又沒地放,不就.....呵呵!”沒将死了說出來而是拿起桌上一個梨說道:“喏,給你吃一個!”還将梨遞到齊墨的唇邊。

齊墨扭頭道:“不餓!”

桑硯不依不饒道:“那就嘗一口,可甜可甜了!”

齊墨:“不吃!”這些水果是什麽滋味自己收着的,難道還不知道麽。

桑硯一本正經的喊道:“齊墨....”

齊墨回頭:“做甚....”嘴裏突然被噻了一個梨。

桑硯道:“你倒是吃一口啊!”

齊墨也就不得不咬了一口,桑硯滿意的縮回手,又将手裏的梨放到嘴裏啃了一口,剛巧不巧正是齊墨剛才咬過的地方。齊墨看着緩慢的嚼着嘴裏的梨滾動的喉嚨咽下的不知道是梨汁還是什麽。有些慌張的起身說道:“你自行吃完,将燈滅了睡覺!”然後走向自己重新鋪的床榻脫鞋,拉着被子躺在側身面對着牆面睡去了!

桑硯也沒在意,畢竟已是深夜,任誰都會困乏。

直到桑硯吃完,滅了油燈,重新躺到床上,許久聽見均勻的呼吸聲,齊墨閉着的雙眼突然睜開,然後轉身剛好看見桑硯安詳的睡顏,月光撒下竟然覺得好看極了!之前在皇城都在忙着朝中之事,并未有多少時間與他相處,甚至幾天見不上一面。自己都不知道這一眼之後也就再也挪不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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