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首徒

桑硯也不知為何就來氣了,特別是在看見手把手練劍的時候氣就不打一處出來。只是回到淩雲閣看見齊墨和煦的微笑自己就淪陷了。

齊墨走至桑硯身前微笑道:“這是怎麽了,誰把你惹了?”

桑硯一口氣說道:“還不是你!”

齊墨道:“我?”心想莫不是知道自己昨夜偷親他了。徐徐開口問道:“我又怎麽惹你了!”

桑硯一怔,暗叫不好,難不成要跟他說是自己想象着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吧自己惹生氣了,一時語塞。張開的嘴巴又閉合。

殊不知此舉又激起了齊墨想要親吻的沖動,那甜得讓人着迷的唇瓣在齊墨眼中就是一種誘惑。齊墨越發走進像是在逼着桑硯接受自己那般桀骜。“怎麽不說了,我哪裏惹你了?”

一種有型的壓迫感傳來,桑硯靈光一閃推開齊墨道:“你騙我!”

齊墨身體一怔,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不解:“我何時騙你了!”

桑硯見一道窗戶開着,便直接跳到窗口處坐着然後說道:“在祠堂,人家早修是修習心法的可你竟然讓我掃地,還掃了那麽久,祠堂後院那棵銀杏樹的落葉是根本就不用掃的,你還叫我天天掃!還有啊,淩雲峰的那些個戒律清規你也都不曾跟我提及過!”

齊墨亦是走到窗臺站于桑硯身旁說道:“我覺着你應該不會喜歡一大早就入定默習心法,背誦戒律清規,看來是我的感覺錯了 。”

桑硯詫異:“額”原來齊墨竟是如此了解自己,跳下窗臺面對齊墨忙道:“沒有,沒有,你的感覺的對的!”相比與在淩雲閣的早修還是覺得在祠堂掃落葉要舒服自在得多。

齊墨道:“真的?”

桑硯一個勁的點頭:“嗯嗯嗯!真的。”

齊墨滿意的用手指點觸了桑硯的眉頭,然後轉身坐到案幾處。桑硯在其身後好奇的問道:“齊墨,那你能将淩雲峰的戒律清規都一一列出來麽?”

齊墨很篤定的答道:“當然!”

桑硯兩眼放光,趴到齊墨案幾前方說道:“那你背來我聽聽順便也讓我學習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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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擡眼看着桑硯,若就只是念給他聽聽,倒也正常,不過居然說學習學習就覺得這人肯定又在出什麽鬼主意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心态便開始給桑硯誦淩雲峰的戒律。桑硯則是趴在案幾上一直笑意盎然的看着齊墨,眼裏的星辰閃爍。果真是在心尖裏的人,如此枯燥無味的念讀桑硯都聽得是精精有味,直到齊墨一遍完成之後桑硯才直起身子嘆氣道:“哎,這麽多規矩,能完全遵守的又有多少人呢!”

齊墨道:“這些規矩法紀并非是用來強迫于人的,其存在的目的是讓我們有章可循,有法可依,有度可量。”

桑硯點點頭:“嗯,還是掌門師兄說的有理,唉!齊墨,那這些萬千凡塵俗世,可有你戒不掉的或者說是不想戒掉的?”說着趴在案幾上滿懷期待的看着齊墨。

齊墨拿起一卷竹簡,幽幽的打開看了一眼在看向桑硯道:“有!”

桑硯欣喜若狂起身直接坐到齊墨身前的案幾上問道:“是戒不掉還是不想戒的?”

齊墨道:“不想戒!”

桑硯又道:“過往還是如今!”

齊墨道:“皆有!”

桑硯沒有繼續往下問而是直直的看着齊墨道:“我也有!”

四目相對,是在告訴對方如今眼裏的那個人便是那個不想戒掉的人。

往日往昔,過去便是過去,是戒不了的。重要的是如今與那個不想戒掉的。

“咦!齊墨,你在看什麽呢?”

“看這些新入門弟子的情況!”

桑硯一聽到新入門的弟子,原本趴在案幾上欣賞齊墨盛世美顏的身體突然坐直起來,跑至齊墨身旁道忙問道:“你這是在挑選弟子了?”

齊墨也不知為何桑硯會如此緊張道:“我只是看看這段時間的修習情況,至于挑選弟子得在拜師入門那天才選!”

桑硯這才安心了一些,緩緩開口道:“齊墨,你會選怎麽樣一個人做你的首徒呢?那可是你第一個弟子,可要慎重哦!”話是這麽說出口了,不過心裏卻是在想最好不收。

齊墨思慮了一會道:“我的首徒必定是獨一無二的!”

桑硯試探的問道:“你覺着我如何?”

齊墨看看桑硯,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道:“你我已是同修,如何為師徒?”

桑硯洩氣的頹坐在地上搖曳着案幾上的小狼毫道:“哦!呵呵,也是哦!”本來也不怎麽想做徒弟的,可被他這麽一拒絕,想做齊墨首徒的心瞬間就上來了。

齊墨看他洩氣的樣子,搖搖頭繼續看自己的,不是拒絕他,只是自己有自己的計劃。

桑硯很是不開心,自己都如此表明自己的心态了,他居然都不考慮直接就給拒絕了,這讓桑硯相當難受,感覺要将這個人變成自己的這段路程還很長。

淩中閣的濟世堂內,亦然從蹲在撿到坐着,就差點沒有趴在地上了,不時擡頭看看屋子裏的師叔,那人依舊還在屋子裏搗鼓着自己的藥材。再看看擺在地上的藥材亦然是死了的心都有了。最後還是只得低頭将混在一起的藥材一一分開嘴裏還不停的嘀咕着:“不怕師父罵,不怕師兄打,就怕師叔罰,果真是沒說錯!”

“亦然....”身後傳來很小聲的聲音,亦然即刻轉身發現亦軒趴在牆頭對自己招手。

亦然欣喜,使勁對亦軒招手,示意他快些進來。亦軒從牆上跳下,而亦然急忙跑了過去道:“我的好哥哥,你終于來了,太好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亦軒緊張的說道:“師叔,師叔他不會發現吧?”

亦然道:“放心吧,你我長的一模一樣,不會發現的,你只需要放開膽子就行了!”說完越過圍牆跑了。

放開膽子,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對于亦軒來說就是更加難了,亦軒擡頭剛好看見沐之帆将擋在前面的書本放下亦軒驚詫立馬轉身蹲下,沒聽到師叔有什麽動靜才心落下來,開始撿藥材。而這些混合的藥材對于亦軒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不想亦然那樣看了又看,聞了又聞始終不知怎麽區分。

正當亦然撿的起興認真的時候,沐之帆丢了一個籃子在亦軒身旁說道:“背着籃子跟我到後山采藥!”說完便直接轉身走了。

亦軒可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已經在盡量克服恐懼了但手還是在顫抖,最後終是拿起了竹籃背着小心翼翼的跟在沐之帆後面。

淩雲峰可謂是一處深山老林了,瀑布河流,草木花叢是應有盡有,草藥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了,繁茂的樹林裏,亦軒背着籃子在後面走着,沐之帆在前面念叨道:“可得看仔細了,要找有用的藥材,別随便什麽花花草草都要!”

亦軒盡量放大自己的聲音道:“好!”說完也是松了一口氣,平日裏除了自己那個雙生胎的弟弟亦然之外很少與別人說話。自小與別人交流就有障礙,而且還經常生病,一和別人說話就會結巴,但就是和自己的親人就不會。如此也導致了亦軒一直都是唯唯諾諾害怕生人的樣子。

兄弟倆長的真的是一模一樣的,沐之帆根本沒有發現異常,身後跟着的人其實早就已經被調包了。因為經常生病的原因,家人才将他們送上山來拜師學藝。也正是經常生病的原因,亦軒才會懂得那麽多的藥理,而且對于草藥更是異常的敏感。所以他才會在亦然受罰的時候翻牆去将亦然替換出來。

找藥材也是得看機緣的,一般的可随時見到,可特殊一點的可真就得看機緣了,而此時亦軒看見在枯萎的樹幹上竟然長出一棵重樓,亦軒欣喜,走過去便想将其采摘下來。

沐之帆沒有聽見身後腳踩落葉的聲音,想着定是那小子沒跟上于是轉身想嘀咕幾句可就在轉身時發現亦軒身後的樹枝上竟然爬有一條蛇,而且已經張口準備向亦軒的脖頸咬去了!“啊!”脖頸傳來疼痛的感覺。

“小心!”沐之帆大喊一聲,不過還是慢了一步,亦軒被蛇咬到了右邊的脖頸。沐之帆極速移動至亦軒身前,拔出亦軒佩戴在腰間的佩劍,一劍将蛇砍成了兩段。不過還是晚了一步亦軒被蛇咬了。

沐之帆看看亦軒脖子上的咬痕說道:“這蛇有毒,得盡快将毒夜排出來才行。”

“師...師叔....我...我沒事的!”亦然明明已經覺得疼了,還在假裝着沒事一樣,

“你是亦軒?”這唯唯諾諾,說話斷斷續續的樣子沐之帆才發現原來身邊的人早就已經換了一個人了。

“師...師叔!”被人當場抓包亦軒低垂着頭站在那裏。

沐之帆無奈搖搖頭,瞥見亦軒脖頸處被蛇過的傷口,已經滲出了血。沐之帆伸出手亦軒亦軒以為沐之帆要打他本能的移動避開。沐之帆便直接伸手摟着他的脖子将人拉近自己一些道:“你被蛇咬了,我看看你的傷口,躲什麽躲我又不會吃了你!”

亦軒被說得呆愣在原地。

沐之帆一邊看着傷口一邊說道:“這蛇有劇毒,得盡快将毒血清理幹淨才行!”說完便親自動口幫亦軒清理毒血,在脖頸一口一口的吸出又吐掉。

向來懼怕與旁人觸碰的亦軒一直呆傻的站在原地,他哪裏與旁人如此親近過。只感覺到血液在倒流,木讷的模樣,腦子裏是空白一片,已經沒有了意識。從沐之帆雙唇上傳來的暖意蔓延全身。

沐之帆只顧自己吸着毒血也沒注意此時幫亦軒吸出毒血的動作有多暧昧,直到口中的血由黑色變成正常的血紅色才停止。還嘀咕了一句:“竟然這樣也能咬破了,這皮膚也太嫩了些。”說着自顧用袖子擦去自己唇邊的血液。擡眼竟這才發現亦軒呆傻的模樣。

沐之帆想起他平時的模樣,如今被吓成這樣便推推他的肩膀道:“亦軒你沒事吧!”

亦軒這才回過神來白皙的臉龐迅速泛紅,着急忙慌的喊道:“師...師叔!”

沐之帆是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憋着笑意道:“毒血是已經吸出來了,不過總有一些滲透到了血液裏,我們得盡快回去才行。”

亦軒沒由來的拿出一壺水遞給沐之帆,沐之帆搖搖頭道:“不用!”

亦軒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師...師叔,你就用這水簌簌口吧。”說完連自己都驚呆了!不僅亦軒自己,就連沐之帆丢驚着了。這丫的還第一次聽見亦軒說這麽流暢的話來。同時也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便接過亦軒的水壺仰頭一口漱了一會再吐出,低頭時剛好發現亦軒另一只手裏的那棵重樓。于是說道:“你就是為了去拔這顆重樓?”

亦軒點頭。

沐之帆道:“哎,剛好!”說完拿起他手中的藥材摘了幾片葉子,用手揉碎了,然後準備扶在亦軒的傷口處,亦軒冷不丁的退後兩步。

沐之帆道:“給你敷藥,跑什麽跑!”然後直接拉住亦軒手臂,偏着頭為其敷上,更是順手用力撕下了亦軒衣袍的一塊布條,然後将傷口包紮起來。

在沐之帆為其包紮之時手臂繞過亦然脖頸,像是摟着自己的模樣,還能感覺到沐之帆平穩而又溫暖的呼吸,亦軒終是招受不住,在加上餘毒未清的原因便直接暈倒,沐之帆也是眼明手快急忙伸手攬住亦軒沒讓他倒在地上。想着可能是蛇毒的原因還苦笑道:“中了蛇毒,現在才暈倒反射弧也太長了一些吧!”無奈搖搖頭,只得彎腰将昏迷的人背起回淩中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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