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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厲出現時已經是傍晚。他來後,倒沒問我怎麽進醫院,而是到窗邊抽了幾根煙。我想他肯定知道我發生了什麽,至于為什麽現在才來看我,估計是在忙自己的事情,不過他能來,便證明他肯定找過我,而是有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想到這裏,我在心底竊喜了一小會兒。

又是将近一暑假才見到他,跟之前比起來,現在的他更難讓我靠近,仿佛我要往他身邊湊,得冒着生命危險才行,而他只對我才這麽冷漠。

“黃山厲,你今晚會留下來陪我嗎?”我懷有忐忑,但表面上還是挺鎮定的,而我怕他會拒絕我,又補充說,“我沒帶身份證,明天出院還需要你幫我辦手續。”

他神色微變,掐滅煙後來到我床邊,僅是那麽俯視着我,卻讓我感到巨大壓迫。

我很想玩笑似的緩和氣氛幾句,可不知道該說什麽,“……你要不想留下來也沒事,我一個人也可以。”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見他還是那個表情,也不繼續說下去,突然我聽他說,“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

我怔了怔,一下什麽話也不敢說了,只覺喉嚨有些幹澀,因為他捏住了我的脖子,然後用手摩擦了幾下,卻讓我感覺快要窒息。

我恐懼此時的他,因為他在生氣,即便他并沒有表明他此時的怒火,可我卻非常清楚他對我存在極大的不滿意。我沒敢回答他的話,只是輕輕搖頭。

他目光一沉,“沒經過我的同意,誰允許你私下解決掉這次的事,還是你覺得你的命很輕賤,不值得珍惜。”

我趕忙搖頭,“沒有……我沒這麽想,只是……”後面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能提流風靜求我,所以我心軟了,這樣黃山厲絕對立刻掐死我,而且他肯定知道我為什麽進醫院,或許他已經處理完這次的事情,現在是來跟我算賬。我害怕踩到他的雷區,慣性思維便是想找個借口,可沒借口找,也就說不出什麽。

“你別忘了,當初他怎麽傷害你的,還是給你的教訓不夠深刻,你需要再來一次,如果你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不介意親手幫你。”他這不是玩笑話,所以我不敢接下去。盡管我知道黃山厲此時的言行并不是事後對我的諷刺,可他生氣的緣由卻讓我很想弄清楚,他是不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在乎我呢,我是不是可以對他多一絲期望。

我垂下眼,卻被他擡起頭,“我說過了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倆獨處,可你又違背了我的話。”

我有些啞然,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若不是秋霂思惹得這一出事,我也不想再見流風靜,但我是不敢這麽告訴黃山厲,那樣也就更加說不清這次的事情。不過黃山厲怎麽知道我和流風靜單獨見面的事,難道他早就來了,只是沒來看我?

我看着他,替自己辯解道,“他就是來說秋霂思的事,我們之間沒有什麽。”

他一聽,神情稍微緩和一些,語氣稍微變好,“有沒有什麽你自己清楚,我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

我見他臉色比剛進屋時好了許多,心情莫名變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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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這次的事情我已經替你解決。”他這是事後通知我,這也是他為何才來看我的原因吧,我想慢半拍的總是我,但我卻從未像現在這一刻覺得如此滿足。

我真的很想問他,對我,他是在乎嗎,可有些話一旦問出來,反而沒意義了,“他們……”

“比起他們倆會怎麽樣,你多顧慮一些自己,偏要每次把自己弄進醫院,才會覺得是被人關心的嗎。”他這不爽的語氣,讓我感到提心吊膽。

“我……”

“以後再遇到危險情況,最先做的反應就是跑,別傻站在原地任人擺布。”黃山厲的聲音變低了一個度,不再給我一種壓迫,好像其中夾雜了些許別的情緒。

我望着他,大腦還沒過濾,便開口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他斜了我眼,好像在說我說的是廢話,卻沒有反駁我,那就是肯定。

我難藏開心,咬了咬下唇,澀然看他,胸腔裏那份感情越積越深,但還是沒辦法告訴他。要問我為何會猶豫,可能是害怕說出來,會沒有退路。

他忽然将一旁流風靜買的東西都給扔到垃圾桶裏後,皺起的眉頭才徹底散去,“以後少接受別人的東西。“

我猶豫着應聲,不好意思說黃山厲浪費,怎麽說那些東西也是花錢買的。

第二天一早黃山厲就給我辦了出院手續,然後把我送回公寓後又走了。他總是好忙的樣子,卻又不像別人透露他在忙什麽。我很想問他為什麽總神龍不見尾,可每次話到嘴邊怎麽也的來不了口。我和他還是隔着一條鴻溝,沒有船只,又怎麽能到另一方的彼岸。

他幫我請了幾天假,我也閑來無事,便頂着頭上的紗布在屋裏看電視,按過新聞聯播臺時,有一則車禍,也不知道是哪些人這麽不幸。

“叮咚……”

門鈴聲會響,證明外面站的人不是黃山厲,也許是蘇易早,或者別人,但直覺告訴我不要去開門,而我也有防備的看了眼顯示器,是個女人,并且是那天我在宴會見到的黃山厲親吻她臉頰的女人。

我覺來者不善,先給黃山厲發了條短信,才不緊不慢的開門。她大概沒想門會開,有些驚喜,但看到門內的我後,剛揚起的嘴角又掉了一些弧度下去。

“你找誰?”我明知故問,其實是不想她進屋,免得等會兒要發生什麽事情,我也不好說什麽。女人是個恐怖的生物,尤其是這個女人給我的感覺特別不舒服,可能是我很在意那次黃山厲親了她臉。

“你是方邧頃吧。”她說話聲音和長相不一樣,更加甜膩,而這個聲音我在之前給黃山厲打電話那次聽到過,就是她接的電話。

我簡單應了一聲,也不準備先她一步開口說話。

她看出我的意圖,笑了笑,“能進去談談嗎?”

“沒什麽好談的吧,我和你又不熟。”我擺明态度,不想浪費自己時間。

她表情僵了僵,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麽不給她面子,“那我直說好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山厲。”

“你是以什麽資格來說呢?”其實我說這話,就是自己做找虐。

她好像等我這麽問,挽過耳邊的頭發,笑的大方,“我是他未婚妻,你說我有沒有資格要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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