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午夜暗殺

俗話說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就算此時被軟禁了起來,在沒有拿到證據定罪之前,謝枝的身份依舊還是陳國的公子,陳國皇帝的親弟弟,在所受的待遇上,絲毫不會遜色于從前。

雖然從前在謝枝府邸中的仆從通通都被帶走關了起來,被換來伺候他的據說都是宮中的侍從,日夜守候随叫随到,只要是他想要的,第二天就能出現在他的眼前,無論是名貴的綢緞珠寶,還是珍貴的古籍,又或是新鮮的吃食。

有次他只是無意中說道想吃魚,第二天便有一鍋魚湯擺在了他的桌上,要知道陳國可是一個不臨海的內陸國家啊,這個時代又沒有冰箱和飛機,想要吃到新鮮的魚就只能從東邊的宋國一路加急運來,跑死幾匹馬是一點都不稀奇的事情,所以在陳國的都城,一條魚的價格就往往是同樣重量黃金的十倍,其昂貴稀有真是只有任性的土豪才能買得起,而很明顯,陳玦就算這樣的一個土大款。

于是謝枝就納悶了,陳玦把自己軟禁了起來,不但不殺自己,還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如果不是自己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又一直都沒能見到陳玦,謝枝都要懷疑自己這是被金屋藏嬌了。

可是就算是被好吃好喝伺候着,在一個沒有電腦的地方待上十幾天,翻完了那個唯一能上的論壇上的每一張帖子,謝枝覺得他真的快要瘋了,更讓謝枝覺得不安的是,負責看守他的那個叫做蒙那家夥,每每都是用詭異的眼神當量着自己,嘴邊也時時挂着笑意,真是讓謝枝渾身都覺得不舒服。

為了能夠逃出去,他悄悄觀察了許多天,終于發現了近衛兵換崗的時間,他以為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不想還沒等他從自己的房間走出去幾步,一群弓箭兵就已經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字排開,個個彎弓拉弦對準了他,要是他敢再往前走上一步他們就會一齊放箭。

謝枝無數次後悔,當初為何自己不選擇大喵教呢?雖然說喵們喜歡猥瑣的劫镖,經常被仇殺,攪基場沒人要,打副本也是萬年T命,還沒有中原戶口,只能賣羊肉串為生,純陽聲望常年都是仇恨,但是好歹他們能隐身啊!不像現在這樣空有這一身技能缺沒有用武之地。

不能隐身的謝枝同學只能郁悶的繼續蹲小黑屋,隔絕着與外界的一切聯系,但不知從哪天開始,他發現外面衛兵像是又多了許多,換崗耶更加勤快了,可是作為他們統領的蒙那卻很少出現了。

從那些士兵的竊竊私語和蒙那神出鬼沒的行蹤中,謝枝隐約能夠猜到,陳國,甚至說是天下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可是在這個時候,又會發生什麽事呢?

苦思冥想了幾天,又跑到論壇把劇情貼都翻了一遍,謝枝依舊一無所獲,他郁悶的一連幾天都沒有睡好覺,而就在某個夜晚,謝枝正翻來覆去睡不着,突然,他聽到自己的房門被輕輕打開了。

謝枝心裏猛地咯噔一下,他一邊不動聲色的裝作繼續睡着,右手卻已經摸~到了藏在枕頭下面的匕首。

“公子,公子……”

開門進來的那人并沒有看出謝枝已經醒來,他伸手輕輕晃了晃謝枝,直到謝枝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借着窗外清亮的月光,謝枝看見眼前的人,正是負責伺候自己侍從之一。

雖然還是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自己房中,謝枝還是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氣,也微微松開了手中的匕首,開口問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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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人是奉蘇大夫之命救您離開的。”那人先是緊張的四處看看,随後低聲對謝枝說道,月光照到他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上,顯得他的臉色一片慘白。

蘇偃?他要救自己出去?

謝枝有些詫異,畢竟蘇偃并不像是會冒這樣的險救自己的人,于是,謝枝沒有立即回答,只是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人的目光閃爍着,眼睛時不時朝右邊瞥去,不敢直視謝枝,而他的右手正藏在身後,像是準備要掏出什麽東西。

那裏會是什麽?匕首還是短劍?

謝枝在心裏猜測着,就算眼前的人真的想要殺他,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可是他現在需要确定的是,這人到底是不是陳玦派來殺他的,要是等他解決了這人推門出去,外面會不會早就已經布滿了弓箭手?

短短幾秒鐘的時候,種種的念頭在腦中閃過,謝枝還是決定秉承敵不動我不動的選擇,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看看那人準備怎麽做。

他點了點頭道:“現在就動身嗎?”

那人連忙回答:“今晚的守衛已經被買通,蘇大人已經都安排好了。”

謝枝做出準備起身的樣子,腦中卻是在緊張的思考的。

外面十分安靜,更何況陳玦也不可能派這樣一個人來殺自己,那人說守衛已經買通,難道是外面還有他的同夥接應?

不過怎麽想,他都不應該出去。

見謝枝半天還依舊黏在床榻之上,那人也有些急了,出聲催促道:“此時機不可失,不知公子到底在猶豫什麽?”

在這樣催促了,謝枝也不好再繼續裝傻,只得拒絕道:“我自認沒有做錯什麽,現在如果離開豈不是落人話柄?替我多謝蘇大人的美意,恕我不能随你一起離開。”

那人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他的目光垂下,低聲喃喃道:“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猛然拔高,右手往腰間一摸,鋒利的匕首就直直的朝謝枝刺來。

他的動作異常純~熟狠辣,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殺手,只是他的這一舉動早在謝枝的預料之中,只是稍稍往旁邊一閃,謝枝輕而易舉的就避開了那人的攻擊,出現在了那人的身後。

那人顯然是沒有想到謝枝的走位竟然如此風騷,在微微愣怔之後,他再次回神朝謝枝砍來,只是這次他手中的匕首已經成了一把短刀,可還沒等他的短刀落下,謝枝已經再次消失在了他的前方。

倒不是謝枝喜歡一味地躲避,一個劍破或許不足以致命,可卻能讓眼前的刺客失去行動能力,但是之後他又應該如何解釋刺客身上的劍傷呢?總不能說是一個神秘人突然闖進來擊退了刺客救了自己吧。

漸漸的,那人也覺得謝枝是在戲耍自己,攻勢也越發猛烈了起來,房間中的空間畢竟是有限的,一個不小心,刺客的短刀離他的臉頰便只有幾寸的距離——謝枝有理由相信,短刀絕對是淬了毒了的。

實在是不能拖了,指望外面的衛兵也是不可能了,哪怕還沒想到之後應該如何解釋,謝枝還是握緊了雙劍,準備先讀一發玳弦急曲。

謝枝準備動手的前一刻,刺客的短刀也已經朝被逼到牆角的謝枝刺去,但就在這時,只聽嗖的一聲,那人手中的短刀落到了地上,一支弓箭穿透了他的手掌,鮮血從他的手心流下,緊接着,那人痛苦的抓着自己的手倒在地上。

散亂的腳步聲和盔甲與兵器碰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隊人沖進了房間,将那個手心中箭的刺客綁了起來推搡到了門外,等到衆人散去,謝枝再朝門口望去,只見蒙那抱着弓箭靠在門邊,顯然剛剛那一箭是他射~出的。

注意到謝枝的目光,蒙那稍稍站直了身體問道:“公子沒事吧。”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救了他這條小命,但是對于不能更廢話的廢話,謝枝只能沒好氣的回答道:“有事的話我還能站在這裏跟你說話嗎?”

===

确定了謝枝确實無事之後,蒙那十分禮貌的将他請到了房間外面的院子中。

這是這麽多天以來謝枝第一次被允許走出房間,火把讓這小院明亮的如同白晝般,而在院子的中央,跪着幾個五花大綁的人,其中一個便是之前出現在謝枝房中的刺客,其他人應當是他的同夥。

聽說這些刺客都會在口中藏~毒,就是為了防止任務失敗被活捉,可是這些近衛兵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是在他們咬破□□之前,就将他的下巴卸了下來。

謝枝過去的時候,一個士兵正在審訊他們。

“到底是誰指使你們做的?想說的話就點了點頭。”

自然沒有人回應他。

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審訊了,蒙那幾步便走了上去,他二話沒說便掏出了腰間的長刀,寒光閃過,随着一聲慘叫,刺客的一根手指被切了下來。

血淋淋的半截手指滾到了蒙那的腳邊,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指,用看初戀情人般的迷戀眼神打量着那根手指,又望了望痛的滿頭汗水臉色蒼白的刺客,又朝身邊的人吩咐道。

“拿幾盆炭火來。”

像是被蒙那的行徑吓到,士兵們很快便将通紅的炭火端來了,蒙那滿意的點了點頭,将那半根手指放到火上慢條斯理的烤了起來,很快,皮肉被烤焦的聲音便彌漫在小院中。

聞着這樣的味道,再看看已經被烤熟了手指,除了一臉愉悅就差哼起小曲的蒙那之外,大家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我還有很多辦法讓你開口,比如你想試試被活烤的滋味?”

蒙那這樣說的的時候,已經有人将那刺客壓到了炭火面前,他的臉距離通紅的炭火只有幾寸的距離,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哪灼熱的溫度和被燒焦的味道。

他痛苦的搖着頭,不知是不願供出指使他的人,還是真是害怕了這樣的酷刑——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烤焦,比起肉體上的短暫折磨,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精神上痛苦的煎熬。

正是因為這樣,謝枝有點看不下去了,他轉頭對蒙那說道:“如果無事的話,我還是先行離開了。”

謝枝的這一反應完全就在蒙那的預料之中,事實上,謝枝能在這裏看這麽久已經讓他有些詫異了,他滿足的笑着說道:

“今天公子确實是受驚了,還是早點歇息吧。”

蒙那對着謝枝咧嘴笑着的同時,露出了臉頰上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和一口雪白的牙齒,再加上他那張娃娃臉,原本應該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但此刻再火光的映襯下,卻透着一股陰森詭異的味道。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謝枝依舊能夠聽到那些人凄厲的慘叫聲,皮肉烤焦的聲音也似乎殘留在鼻尖,再回想起蒙那一臉愉悅的表情,謝枝嘆了口氣,有點遺憾的心想:

長的挺不錯的一個人,可惜是個變~态。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上接到參加研究生複試的通知,還以為發錯短信了,打電話去問,負責人大概是被我的魚唇震驚了,他很無奈的告訴我,我看的變态心理學的國家線是教育學的國家線,他們學校的是理科的國家線!!特麽的名字都一樣我怎麽知道啊!!還有三天就複試了我書還沒買回來怎麽考啊啊啊啊

……QAQ 現在先滾去睡覺,明天繼續更新,畢竟我已經在編輯那發下【如果坑了每次刷淘寶都會被老板看到】的毒誓

雖然已經找好工作了,還是希望能繼續上研究生~~~那我就可以繼續劃水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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