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騎士の援手

就如高文所說，其實他們出發的時間已經因為讨論得過于入迷而有些晚了，不過好在沒有錯過晚飯的點，夕陽西下時分，正是炊煙袅袅，香氣襲人的時候。

“每次看到這種家家戶戶和樂的景象，就不由得覺得我們在戰場上的拼搏是值得的。”

亞瑟勾起唇角，看着百姓們有吃有喝，還算平穩充滿生活氣息的景象，就覺得不枉費他一番苦心地當騎士王，實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王，您果然還是把您的兜帽戴起來比較好。”

“诶？為什麽？我又不是見不得人。”

“但是您太耀眼了啊。”

貝狄威爾看着毫無所覺的王搖了搖頭，他的王從來沒領會過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麽大的殺傷力，這個時間點一般攤子都會收起來回家吃飯了，可是就因為自家王好奇地東看西看，人家都不好意思收攤走人了。

“是這樣的嗎？明明我的金發和碧眼都很普通啊。”

亞瑟并不覺得自己的樣子多麽與衆不同，老外中不是金發的才少，他覺得小貝的那頭燦爛的銀發比自己的大路金發顯眼多了，若說是引人注目，貝狄威爾才是真正的氣質型美少年吧？

說着小貝多麽氣質美男的騎士王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氣質才是王者之風的真正體現，也因此才有不少少女流連忘返地滞留在街道上，而小攤販們也不舍得離開……

“咳咳，吾王，我們還是去那家小面館吧……”

貝狄威爾看着已經蠢蠢欲動，馬上要拿着花撲過來的少女們滴下冷汗，他在不知世事也知道再這樣下去說不定自家王就要被吃了，幹脆的把王拉進了眼熟的小面館。

“現在就有面了嗎？面條的歷史真是久……”

“王，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說不知道這裏分量如何，我可不準備吃太飽，畢竟還有很多美食等着我去享受。”亞瑟下意識地笑了笑，為自己胃口不好找了借口，“但是我可不喜歡浪費。”

“這家的分量還可以，不過那是相對于普通人來說的。”貝狄威爾也覺得王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他否定了這種想法，“對于我們這種消耗極大的騎士來說并不算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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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沉默了下，看着上來的一大碗面有些無語，面店老板顯然是認識貝狄威爾的，還特意給他們加了分量，然而他最近的虛弱不僅體現在精神上，進食上也是大不如前，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把一半的面倒進了貝狄威爾的碗裏。

“不要客氣小貝，你剛剛和高文對練一定更累，多吃一點，我今天都沒怎麽活動，就是餓了一會兒也可以吃小餅幹。”

“謝謝……吾……唔——”

“行了行了，出來就不用那麽客氣了吧。”

眼見面店老板的耳朵動了動，亞瑟意識到這可不是街道上有背景配樂和距離，要是被聽到了不就沒有‘微服私訪’的樂趣了嗎？所以一把把面塞到了貝狄威爾的嘴裏。

明明平時相處都是友人之間的打鬧，但是這稱呼和禮節卻是始終改不過來呢。

亞瑟文靜的吃着面，可是沒兩口竟然就有一種難以下咽的感覺，并不是這面多麽難吃，而是自己确實沒什麽胃口了，本來敏銳地舌蕾也分辨不太出明顯的味道，這其實并不應該。

他皺了皺眉頭，按照梅林的說法他應該起碼還可以堅持一年，樂觀一點兩三年也不是不可能，這種明顯的生命力退化的表現不該那麽快出現在他身上，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劍鞘可以回複傷勢并且免疫一切詛咒、病毒……他甚至以為自己被下了詛咒。

這麽想着，他又下意識地望了一圈，從那次戰場上開始，他就總覺得有人盯着他，本來以為這是錯覺，可是近來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騎士王不知道的是，他的背後确實有兩個穿着黑色袍子的家夥在對着他評頭論足。

‘呼，太好了，既然已經隐隐感覺到我們的存在，說明這人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了吧，看來任務快要結束了。真是的，哈迪斯大人為什麽那麽看重這個人類啊，還要我親自守着，我還有一大堆事情呢……’

‘別抱怨了，塔納托斯，哈迪斯大人說過這個人很搶手，我們要防止被截胡的可能，不然不會讓我也一起來。’

‘好吧好吧，我承認這家夥在人類中算是不錯……可是，哥哥，這種人的性格和屬性和我們冥界完全不搭啊！’

‘我們只需要遵循哈迪斯大人的命令就可以了。’

‘修普諾斯，你說我要是再靠近那個人一點，他會不會被我的死神神力污染更早死？’

‘別想了，他現在衰弱的更快本來就是受了我們神力餘波的影響，但是再靠近的話，他身上那股純粹的能量也不是吃素的，我們說不定會被影響到。’

‘怎麽可能，不過是區區一個人類……’

然而，這一次塔納托斯沒有等到修普諾斯的回答，因為他們讨論的目标迅猛的轉身，用極其銳利的目光看向了他們這邊，若不是知道此刻對方絕對看不見隐身了的死神和睡神，他們都有一種穿體而過的錯覺。

“貝狄威爾，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嗯？并沒有啊……”

“啊，那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亞瑟皺了皺眉，轉身确實沒看到什麽東西，但是直感告訴他，他的第六感才是正确的，并且，那竊竊私語的還是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

‘這麽敏銳？’塔納托斯湊近騎士王兩步，然後竟然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排斥，這是和那種讨厭的光明神力類似卻又不完全一樣的東西，‘這個人類不會是哪個神明的私生子吧？’

‘沒有，只是傳言他有紅龍的血脈。’

‘不可能，只是一個龍血的話根本不足為慮……’

“咯擦——”

“王？！”

“啊，不小心把餐具捏碎了，真是抱歉，我會賠償的。”

就是剛剛，又是那種讨厭的讓人忍不住抓狂的審視目光……

亞瑟眼神暗了暗，看到碗中還剩一半的面苦笑，他已經給了小貝一半，可是還剩下一半，也就是他現在的食量已經退化到了正常人的四分之一，就算食量不完全等同于實力，可這并不是什麽好的預兆，在這裏開戰的話且不說他可能反而拖後退，對于這裏的人們也是一種傷害，只能從長計議。

往好的地方想，或許是某些調皮愛捉弄人的仙子精靈們？

亞瑟嘆了口氣，比起那個，他還是想想怎麽解釋自己吃不下剩餘的食物比較好，要知道因為提倡勤儉節約，他從來都是以身作則從不浪費食物的，何況在巅峰時期他的食量是正常人的好幾倍，不想吃和吃不下這兩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可惡，又是你這個小鬼，都說了不要來了！”

店外一陣喧嚣，亞瑟擡眼看去，正好看到一個醫生打扮的人暴躁的把兩個只有十來歲的小少年往門外推，而那個金發少年則是竭力護着懷中的黑發少年。

“請救救——”

“都說了這裏不歡迎你們，還不快滾！”

“啪——”

亞瑟身邊的貝狄威爾正好吃完了面，生氣地一拍桌子。

“真是太過分了，竟然這麽對兩個小孩子！”

說着，貝狄威爾直接就沖了出去，亞瑟只好把錢放下，也跟着走了過去，他自然也是不贊同那個男人的粗暴方式的，但是和單純直接的小貝不同，他不會那麽沖動地先定性，畢竟這件事情或許并不像是表面上的那麽簡單。

那兩個孩子的衣着雖然說不上很華麗，但也不差，他們應該不缺錢，那麽那個醫生模樣的人沒有理由拒絕病患才是，另外，遇到這種事情大家就算不站出來，面上露出的也應該是不贊同的，但是亞瑟看到的是周圍用恐懼厭惡的目光看着那兩個孩子，或許別有隐情。

看到貝狄威爾已經沖動地要打飛那個男人，亞瑟不得不開口阻止。

“等一下，小貝，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吾……好吧，既然您這麽說。”

貝狄威爾的拳頭停留在了男人的鼻尖沒有砸下去，不過那拳風已經讓男人站立不穩，尤其是在看到他們的騎士裝扮之後，更是驚恐地給兩人下跪。

“兩位騎士大人，請聽小的解釋，這是在是無奈的！他們，他們這兩個小鬼是惡魔啊！而且，他們的錢都是偷竊而來的，上次就是因為他們用了偷竊的珠寶當了醫藥費用，隔壁的醫館就涉及偷竊罪而被封了……”

“才不是！那本來就是薩拉查的東西，不是我們偷的！那純粹是誣陷！”金發少年憤怒地反駁，海藍色的大眼中充滿了憤怒，“分明就是你見死不救的借口！”

“薩拉查？”亞瑟一頓，走向了警惕看着他的少年，“是薩拉查·斯克利普斯嗎？”

“你是什麽人？不要過來！”

金發少年見亞瑟說出了同伴的名字，更加緊張了，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雖然這人看上去是好人，但誰知道內裏怎麽樣？他們見到的表裏不一的人多得是。

“放心，我沒有惡意，我見過薩拉查。”亞瑟直視着少年的雙眼，裏面一派赤誠，“讓我看看那個孩子好嗎？”

至于為什麽對于這個拗口的名字以及那麽深刻，還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名字和他記憶中某個大人物的名字一模一樣，還是黑發紅眼的緣故。當然，由于姓氏不對，他只是把這當做了一個巧合，并且記下了這個孩子。

或許是亞瑟自帶的友善光環起到了效果，金發少年遲疑了一下還是允許了他的靠近，當然他還是抱着黑發少年不撒手。

“發燒嗎？”亞瑟有些擔憂地把手放到了這個少年的額頭摸了摸，很燙。

“我們也不知道……上一次來那邊求醫給開了藥方，可是并沒有什麽用。”

“你們還有臉說！”男人忿忿不平地指責，“要不是你們，哈巴卡克老師的醫館怎麽會被迫封了！老師根本不知道你們抵押的寶石竟然是贓物！”

“都說了那是薩拉查的東西，他才不會去偷竊……”

“好了，現在不是該說這個的時候吧。”亞瑟制止了兩人的争論，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人命關天，作為醫者你不應該對着孩子見死不救。如果是擔心財物來源的話，我會付賬的，你先給這孩子看一下。”

“……”男人盡管內心不願，但是在亞瑟視線的壓迫下還是上前了。

“你應該放平心态而不是心懷怨恨。”

亞瑟看到男人面上顯而易見的不滿，有些擔心他把這種情緒帶到治療的過程中，所以他把手搭到了男人的肩膀上，開始勸解。

“我發現周圍的居民看着你的神情都充滿了尊敬和支持，想來你一定是個很不錯的醫生，那麽，你應該是有着基本的醫德的。不管這兩個孩子之前做了什麽，現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病患而已，算賬的話也該是你把他醫好之後，不是嗎？”

“……是的，您說的不錯。”

男人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下，心情也平靜了不少。想到剛剛另一位銀發騎士怒氣沖沖來的時候也是這位大人攔下了，聽取了他的解釋，這是一位仁慈而公正的，真正的騎士。

“請進吧，今天正好沒有別的病患。”

“額……你，你真的會幫薩拉查好好看病？”金發少年有些懷疑，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沒有選擇，又想到剛剛男人的怨怼的話語，不得不開口道，“我們真的不知道之前怎麽回事，抱歉，請好好治療我的同伴，你的老師那裏，我們會去解釋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

看着幾人暫時達成和解走上正軌，亞瑟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他就看到了一邊尴尬撓頭的貝狄威爾，小貝的正義感和能力都不錯，就是性格上有的時候太過單純，又有些小沖動，還需要磨練。

“對了，王，你認識剛剛那個小孩嗎？說起來斯克利普斯這個姓氏也好耳熟。”

“恩，曾經見過一面，有些印象，你忘了那個在貝爾法斯特的騎士家族了嗎？雖然不算是大貴族，可也算是中上了，所以我覺得薩拉查有比較名貴的寶石也很有可能，其中或許有什麽誤會。”

“啊！”貝狄威爾突然想到了什麽，“難怪聽起來那麽耳熟……王，我聽說這一代的斯克利普斯家族的族長被一個女巫迷惑生下了惡魔之子，為此喪失了性命，因此事發之後這個家族取消了那個孩子的繼承權，覺得他繼承了邪惡的力量，似乎還有這對母子的追殺令？現在當家的應該是上一任的弟弟，叫什麽來着？”

“……”這個故事略有些耳熟呀。

亞瑟表示，他只聽聽故事，不發表任何意見。

“騎士大人……雖然你們是好心，但是請務必小心那個孩子啊！”

剛剛的面館老板顯然也是知道一些這裏的事情的，對着貝狄威爾道：“我們曾經看見那個紅眼睛的惡魔能夠和蛇說話，還有可憐的小湯姆……哦，他就是哈巴卡克醫生的唯一的孫子，他是被毒蛇咬死的，之前他正好因為爺爺的事情咒罵過他們，我們很懷疑就是那個惡魔搞的鬼。”

“那麽你們為什麽沒有檢舉他呢？”亞瑟溫和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冷意，“那說明你們沒有證據不是嗎？如果他是有罪的，那麽自然應該被調查關押，可是，既然是不确定的事情，怎麽能夠對孩子随意加上莫須有的罪名呢？”

“……”面館老板沉默了，或許他心底也是有些不确定的，只是人雲亦雲下，對于那個孩子有了恐懼。

說起來，能夠和蛇說話什麽的……額，不會吧？

“貝狄威爾，你知道那個女巫叫什麽名字嗎？”

“恩？聽說過，好像叫斯什麽特？記不太清楚了。”

“斯萊特林？”

“沒錯，就是這個，您也知道嗎？”

“……”

這個世界，還真是豐富多彩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貝：王，你竟然還記得那個女巫叫斯萊特林，好厲害呀！

王：……呵呵。

小貝：咦，王您怎麽了？

王：恩，稍微有點兒……後悔……（嗚嗚嗚，多少hp粉夢想中的霍格沃茨啊！可惜，估計活不到看到霍格沃茨城堡的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