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騎士の表白

“你們确定，摩根願意治療亞瑟嗎？”

“為什麽不呢？”

梅林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了衆人熟悉的女人的聲音，但，這如果還能算是巧合的話……

“莫德雷德，為什麽你會在這個時候來？摩根……大人又為什麽……”

高文皺眉，他甚至想到了，這次王突然的惡化的罪魁禍首不會就是摩根吧？而莫德雷德這個家夥一直很神秘，雖然懷疑夥伴不好，但是從來不以真面目視人，還來歷不明的家夥在這種關鍵時刻突然到來确實很不對勁。

“确實是這個小家夥急匆匆找到我求我過來的呢，畢竟，誰會比我的治愈魔法更好呢？”摩根的嘴角帶着玩味的笑意，“啊，不過呢，就算不是小莫我也知道亞瑟出事了，畢竟除了這個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你們幾個面色凝重地匆匆從王宮中穿行呢？”

氣氛一陣沉默，摩根笑的妖冶，用手指撫上了騎士王俊美的面龐，光是看這安寧的睡臉，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只是單純的睡着了。

“我的弟弟我自己知道啊……好歹，我也是他的姐姐，從小他就是這樣，無論受多麽重的傷都會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躲在後人偷偷包紮，無論多麽刻骨的哀傷都會面帶微笑遮掩着，只會表現最激勵人的一面，無論是多麽為難的事情都會帶着笑意扛起來，背負自己的責任……”

摩根說着說着，嗓音不由得低沉起來，手指從王的額頭劃到了眼睛，鼻子，臉頰，嘴唇……

“雖然我很不甘心，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确實比我更加優秀，更是一個合格的王，不是嗎？然而你的愚蠢就是……”

“你想對王做什麽！”蘭斯洛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摩根的手腕，此刻他也顧不上以下犯上的冒犯了，畢竟摩根剛剛的語氣着實不妙。

“我只是告訴他一個現實罷了，他最大的愚蠢就是會把無聊的你們放的太高，然後又總是把人想的太好……比如我……”摩根勾起唇角，眼中懷着深深的惡意，“又比如你。”

“！”

“不敢與我對視了嗎？蘭斯洛特，你和我，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一樣的龌龊，不是嗎？”

“……”

這一刻，蘭斯洛特卻是不敢對上摩根那個和他幾乎一樣的，看王的眼神，那種炙熱的目光只會灼痛他的雙眼，他明白了為什麽摩根一直以來都會對那麽讓人真心喜愛的王惡言以對，這只是一種她自己早就的隔膜，是提醒，也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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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泛起聖潔的白光，摩根專注地注視着亞瑟的面龐，她一直覺得這個能力是對她的諷刺，然而此刻她第一次慶幸自己有這種治愈的能力，但這種慶幸馬上就轉為了痛恨。

“為什麽——怎麽會？！不應該的，為什麽就算是我的魔法——”

摩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她的治愈術如果全力施展，就算是死亡邊緣的人也能夠拉回來，是足夠和死神搶人的存在，為什麽，為什麽會在亞瑟的身上失效？！

“你救治的生命垂危的亡者只是受創罷了，而亞瑟則是直接支付了自己生命力，或者說……時間？你們難道沒發現，王自從拔出石中劍之後，身體的時間就停滞了嗎？”

“……半年，只有半年時間了。”摩根喃喃自語着，随即眼神堅定起來，轉身離開，“我從來不信命。”

“稍微和我想的倒是不同。”

梅林還以為摩根會想辦法殺死亞瑟呢，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他不禁勾起了唇角，這樣才有意思啊！他也不是真的萬能的。

“為什麽您還笑得出來呢！父……王他明明那麽尊敬您，把您當做是他敬愛的老師！”

莫德雷德得知自己父親壽命不長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些崩潰，此刻看到梅林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怒從心起，直接拔劍指向了梅林。

“你的話，是真的沒有辦法救王嗎？！”

“等等，莫德雷德，你冷靜一點……”

貝狄威爾被莫德雷德過激的行為吓到了，在他看來莫德雷德一向是沉默寡言但可靠理智的那種，沒想到會那麽受刺激。

“确實，你需要冷靜一點。”高文深沉的目光放到了莫德雷德身上，“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會那麽巧的知道王出事了，還特意叫了摩根嗎？”

“因為……王的身上有我做的護符，我才知道的，王一直帶在身旁。”

莫德雷德僵硬了片刻，指了指王脖子上戴着的護符，那是她在閑逛時聽那些鄉村小姑娘說的，把親人、愛人的頭發剪下來放到護身符中可以保護重要的人的傳說，因此她才結合了摩根教她的法術做了這個。

“真是又讓我意外。”梅林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與驚訝，“我當初第一次見到你和摩根就給你們做了預言——你們知道嗎？摩根是亞瑟王的宿敵，而莫德雷德則是殺死王，并且毀滅大不列颠的罪魁禍首……可是，你們竟然全部颠覆了我曾經百分百的預言……”

“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殺死父王！”

“等等，莫德雷德你剛剛叫王什麽？！”

“有趣，太有趣了。”梅林的雙眼閃閃發亮，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填滿了他一直以來空虛的部分，“亞瑟他——騎士王是我最為完美的作品——無論是作為王者，還是作為能夠打破我預言的變數……”

“你，竟然只把王當做作品嗎？！這種不敬的言論足夠你死千百次了！”一向脾氣不錯的蘭斯洛特也憤怒了，這個人，真的是人麽？

“唔……好吵……”

亞瑟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叽叽呱呱的罵街似的吵架聲，聲音的主人似乎還是熟悉的騎士們，然而他很快就把這認為是在做夢，自家的騎士們一個比一個帥氣、優雅、風度，怎麽可能像是潑婦罵街一樣叽叽喳喳呢？

“呵呵，總比你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強。”梅林突然覺得生命中有意思的事情其實不少了，火上澆油道，“說起來，高文你好歹也是圓桌的首席騎士，竟然連王的異樣也沒發覺嗎？貝狄威爾你身為王最為寵愛的騎士……”

“咳咳咳。”

然而，繼續閉着眼的亞瑟越聽越不對，這怎麽不像是做夢啊！而且，這種滿嘴拉仇恨報黑歷史的說話方式……梅林你是魔法師又不是ＭＴ，好好當ＤＰＳ不是挺好的，為什麽要想不開呢？

“吾王，您沒事吧？”

剛剛縮到角落裏聽了衆多隐秘，少年少女們紛紛争做壁花讓人無視，但見到王有醒來的跡象，薩拉查頓時顧不上縮小存在感了，連忙用倒了杯水，湊到亞瑟嘴邊。

“見您一直咳嗽，喝點水潤潤喉吧。”

“薩拉你真是個好孩子。”

亞瑟确實很口渴，所以他毫不客氣地喝完了一整杯水，又歡喜地摸了摸薩拉查的小腦袋，這麽一個暖男型號的小巫師，到底怎麽成為那麽讓人聞風喪膽的黑巫師的？

戈德裏克：不，那所謂的暖男模式只是對您罷了……

“繼續吵啊，怎麽不吵了。”亞瑟輕飄飄地來了那麽一句，然後示意薩拉查再給他來一杯，他需要降降火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們這麽有吵架的天賦，嗯？”

“……”梅林收斂了笑容，一臉無辜地回望。

“……”好孩子貝狄威爾低下腦袋，不敢擡頭。

“……”莫德雷德狠狠地瞪了梅林一眼——雖然帶着頭盔看不出來，然後擔憂地望着亞瑟——雖然還是帶着頭盔看不出來。

“……”高文看天看地看梅林看小莫小貝，就是不看王，心虛。

“王，您還有什麽不舒服嗎？”

蘭斯洛特也很尴尬，但是比起這個來他更責怪自己的粗心，見薩拉查已經給王端水了，便攙扶着王半坐了起來，然後欣慰地發現王并沒有拒絕他的觸碰。

亞瑟輕輕嘆了口氣，什麽也沒說，本來想生氣的，可是……說到底，或許還是他的問題。

要不是自己毫無節制的用Excalibur，那麽不會陷入現在壽命不足的尴尬境地，要不是自己自以為拉近了騎士們的關系，那麽就不會那麽大膽的準備偷懶然後發現了矛盾，要不是自己托大地……

“對、對不起……我，父，嗝，王您別生氣好不好，對身體不好。”莫德雷德哽咽的聲音從頭盔下傳來，“打我罵我罰我都可以，不要憋着好不好？”

“抱歉，王，都是我的失職……”

“不，是我……”

“是我……”

一個個的，除了梅林和幾個外來少年少女，騎士們紛紛跪下請求王的寬恕，剛剛王的沉默或許是對他們失望吧？畢竟，王是那麽努力地調解着大家的關系，他們怎麽會沒察覺到呢？

“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或許，我太過自以為是了吧。”

亞瑟苦笑着，示意莫德雷德湊得近些，然後在她驚訝的目光中摘下了她的頭盔，隐瞞太多并不是好事，許多事情還是開誠布公的好，免得以後出現誤會。

“抱歉，小莫沒有經過你同意，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所以只能盡早布置了。”

金發碧眼的小巧少女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那和王有着七八分相像的臉蛋給了衆人巨大的沖擊。

“首先，我要說的第一件事就是，莫德雷德是我的女兒，并不是什麽可疑的人，你們可以信任她，就如同信任我一樣……雖然王位因為她太過年幼稚嫩我準備托付給王姐，但是她無疑是我的嫡子。”

“……請等一下。”高文面色扭曲，那張迷人的臉蛋此刻扭作了一團，“莫德雷德再小也至少十五六了吧，您今天才二十五歲，過完年也就二十六，您是要告訴我，您在十歲，甚至不到十歲的時候有了個女兒？！”

“啊，這個原因比較複雜……”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王，我和您可是從五歲起一直一同受教育的，除了那部分君主課程以外，但是我相信那段時間您絕對沒這個精力。”

“……”

啊，誰讓高文是他的幼馴染呢？唉，竹馬太聰明太熟稔不好糊弄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貝：王不愧是王呀，竟然連東方古國的文字都會。

王：啊哈哈，這個，文化課的時候有教授啦（冷汗）

高文：王……您的文化課是和我一起上的，這可不是君王單獨的授課範圍啊。

王：……

高文：唉，您對自己太苛刻了，肯定又是擅自加功課了吧。

王：……呵呵。（你都幫我腦補完了真是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