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冥府の婚變

哈迪斯表示, 他果然還是不太懂人類，尤其是眼前這個人類……明明以前有人聽到他許諾可以提要求, 都是開心得手舞足蹈的啊！其中也不乏人類有名的國王和英雄，可偏偏眼前這個貌似是軟硬不吃的樣子。

“所謂的‘十動然拒’，就是說十分感動，然而拒絕的意思。”

亞瑟一臉坦然地把後世的話語借鑒過來, 反正哈迪斯又不可能去人間求證。

“說真的，你的意志讓我十分感動，不過你要知道, 很多時候只要真話中摻雜了一分假話, 那麽就沒有任何意義——同樣的，如果坦誠中有了一絲隐瞞, 那麽只能說那是失敗了。”

“……”

這一次哈迪斯只是猶豫了片刻，就決定托盤而出, 他現在算是相信方才這位亞瑟王說的‘直覺’很強勢怎麽回事了, 他相信只要還有一星半點的隐瞞，那麽對方絕對會察覺得出來，然後心存芥蒂, 還不如直接說了。

“還有就是, 因為我們也只知道結果而并不清楚原因和過程——畢竟偷窺和自己息息相關的未來是要付出代價的, 命運女神也算是我們冥府的人, 所以無論是方法，過程，又或是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和代價我們都不清楚。”

“這确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亞瑟沉吟了片刻, 皺了皺眉，着簡直是比三無還三無啊，難怪直覺就是個坑……

“還有……”哈迪斯說着說着，自己也有點心虛，吞吞吐吐的。

“還有？”亞瑟嘴角一抽，前面就已經夠坑了，難道還有更坑的？！那他絕對直接甩手不幹！

“如果不是我把你掠奪過來，你可能會直接進你那個世界的永恒的理想鄉，或者永遠安樂地生活在那裏，或者和自己的親朋好友相見，又或者等待複活……”

反正，哈迪斯自己也知道，無論是哪個，對于亞瑟本人來說都比被他弄來人不生地不熟的冥界要好，所以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聲音都低下去了。

“就這個？”亞瑟詫異的挑了挑眉毛，“沒別的了？”

“啊，就這些。”哈迪斯也奇怪了，人類不是都很看重這些的麽？

“沒什麽，這不算什麽。”亞瑟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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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不介意，但是既然對方不在意，哈迪斯也就把這抛到腦後了，只能歸類為，亞瑟王果然和一般的人類不大一樣。

“那你答應幫忙麽？”哈迪斯覺得自從出生以來就沒那麽耐心，那麽話多過，就連當初推翻他們父神的時候也沒這麽累過。

“……你覺得我會不答應嗎？之前就看出來了，你對我的了解很深，想來已經觀察我好久了吧。”

亞瑟無奈了，實際上就如眼前這位所預料的一般，在聽到冥王偷渡他理由之後，他就已經在心裏答應了，只是因為對方的遮遮掩掩而沒有直接回答罷了。

“何況，我都已經來這裏了，就算不答應又能幹什麽呢？”

“抱歉，還有，謝謝。”哈迪斯有些別扭地開口，他還從來沒對誰說過這兩個詞，尤其還是同同時說出口的，“但是，無論多少次我都還是會這麽做的……”

哈迪斯沒說的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如果是這位亞瑟王的話，或許可以明白吧？若是換成宙斯和波塞冬，他們肯定是無法理解的。

“啊，我知道，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這麽做的。”

亞瑟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對着哈迪斯惺惺相惜的一笑，旋即勾起唇角。

“不過，這可不代表我原諒你的行為了，只是看在你很誠心，并且還有冥界那麽多‘人’的存在上才幫你罷了——我可不是你的下屬，相反，是你求着我，所以我們是平等的。”

“自然可以。”哈迪斯點點頭，算是應下了亞瑟的話語，“你就沒什麽要求嗎？”

“當然有，我可不是你那群任勞任怨被壓榨還心甘情願的小蜜蜂。”

亞瑟想到方才某些時刻潘多拉難看的臉色，就大致知道冥界是個什麽情況了，就連潘多拉都如此，還指望着其他人輕松？

“我們來談談我的工作、工資以及休息日好了。”

“不用。”

“嗯？”

“并沒什麽要你做的。”哈迪斯說的十分誠實，“你的屬性可以說是和我們冥界截然相反，如果強行把我的力量施加給你說不定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沖突，因此你不能使用有關黑暗法則的力量，也沒有辦法在冥府中擔任什麽工作——冥界的工作都是需要冥神的神力作為驅動的。”

“那你要我幹什麽？”亞瑟一愣，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頗為不解。

“我說了，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只知道你是唯一的轉機罷了。”哈迪斯倒是淡定得很，“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一會兒我會告訴所有人你的級別等同于我，也會告訴他們你并不是我的下屬。”

“……”

從另一種角度來說，他想要混吃混喝休息的生活也就是如此了吧？

然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裏多半是不會有聖杯戰争了吧？他根本沒辦法和聖杯簽訂契約，那麽，這也就意味着他再也見不到那些熟悉的故友了吧……想來還真是悵然若失呢，本來以為還有機會再見的。

稍微有點遺憾，沒和他們好好告別呢。

告別了哈迪斯，說好了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再聯系之後，兩人就分開了，亞瑟估計冥王也是很忙的，多半是工作去了，而他……除了發呆，大概就還是發呆吧？

默默地坐在愛麗舍的一個池塘邊，無聊地數了不知多少時間的水波，亞瑟終于忍不住站起來了——實在是太無聊了！

這倒不是他得了工作狂的毛病，只是人生在世，如果不找點有意義的事情做一做，那不是很空虛嗎？尤其是對于他這種忙碌慣了的人來說，一朝退休養老還真是一點都不習慣。

好吧，他承認，或許他是有點被迫養成“工作狂”了。

工作堆積如山的時候，他恨不得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現在清閑下來了，他反而不适應了……是不是有點矯情？

可是，在愛麗舍是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的，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過了一瞬，這種模糊時間空間的地方實在是讓人無法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處境——沒有網絡打發時間實在是很難熬啊！

然而，就算是去問哈迪斯現在的時間也是無解的，畢竟，哪個神回去注意人類的詳細年代呢？

“你就是那個哈迪斯要的人類？”

一個清甜柔美的女聲從背後傳來，亞瑟轉過頭，見到了一個典型的西方姑娘，和她一樣的金發碧眼，容貌美麗，不過是那種溫婉可人的類型，和喜歡英姿飒爽風格的他不搭——就算是和Saber女神一個發色眸色也不行！

“我為亞瑟·潘德拉貢，大不列颠之王。”

亞瑟心中心下有些不快，但他只是輕輕皺了皺眉，并未多說什麽，只是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他并不喜歡這個少女高高在上的語氣，自己可不是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被弄來當花瓶的王子們，而是一個獨立的，有尊嚴的王者。

當然，少女能不能聽懂，又能不能把這當一回事他就不知道了。

“嗯，看起來也不……不……”少女磕絆了一下，目光從亞瑟面上一掃而過，随即小聲道，“确實，長得，嗯，挺好看的。”

“……”有點尴尬，不過更多的是好笑。

亞瑟不由得感慨希臘體系裏面最多的，最廣的群體就是顏狗，只要長得好看那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明明方才他背對着的時候語氣頗為傲慢，可看到他的臉之後就是一臉羞澀紅暈，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位……小姐，請問有什麽可疑幫助你的地方嗎？”

亞瑟的尴尬只是維持了短短的半秒，畢竟這種被圍觀贊美的事情，在國都也發生過不少次，被搭讪的次數也不少，因此他習慣成自然地做了個吻手禮。

“很樂意為您效勞，美麗的小姐。”

“啊？嗯，你，你很樂意為我效勞嗎？”

少女的臉紅了，她正是之前信誓旦旦要來看【新人】笑話的珀耳塞福涅，不能怪她意志不堅定，只是面前這個俊美潇灑的青年實在是太符合她的口味了。

這其實牽扯到一個審美取向的問題，比如潘多拉就偏愛黑暗系冷酷冰山系的，所以盡管也覺得亞瑟王哼俊美而臉紅，卻在沒被撩之前沒多大感覺，可春神珀耳塞福涅天生就喜歡閃閃發光的，暖暖的東西，對于帥哥的要求當然也是偏向陽光系的。

只能說，眼前的亞瑟王實在是正好戳中珀耳塞福涅的萌點吧。

“我，那個……也沒什麽事。”珀耳塞福涅撫了撫胸口，平靜了下心跳，道，“我只是心中不平，所以随意散散步罷了……我的丈夫新帶來了他的情人，我雖然不愛他，他也不愛我，可我們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妻，因此我才有點接受不能。”

“這樣啊……”

亞瑟皺眉，想到了希臘神明混亂得他完全記不清的關系圈，雖然他不明白少女為什麽莫名其妙跑過來對她吐露少女心事，但是想到這種事情貌似總是女孩子更吃虧一些，不由得開口安慰。

“那他真是太過分了，不管他是不是愛你，你是不是愛他，既然你們是夫妻關系，那他就有義務對你保持忠貞。如果你還想維持你們夫妻的關系就絕對不能姑息，不然絕對會愈演愈烈的。當然，我并不建議你采取過激的手段，那很容易适得其反。”

“保持對愛人的忠貞麽？”少女呢喃重複了一遍，突然莫名地笑出了聲，“不可能的，不管是我，還是他，還是別的什麽神，你見過這樣忠貞的神明嗎？就連神王和神後都做不到。我其實很清楚這一點，只是到底不舒服罷了。”

“……”

“對了，你是人類啊，說起來人類好像确實在這方面比神明強不少，不過我的話也是做不到的吧……為了賭氣我也找過幾個情人……”

“你太不愛惜你自己了啊。”

亞瑟看着少女面上的笑容，反而覺得有些凄涼，希臘神心中充滿了欲·望，然而，卻都算是缺愛的存在，因為他們不懂，也不需要。

“我不知道你們神明到底是怎麽看待愛情的，只是以我的觀點來，必須得對摯愛矢志不渝。”他輕輕摸了摸少女的金發，嘆息道，“你有一雙惹人憐愛的眼睛，你有一顆渴望被愛的心髒，然而你卻并沒有珍惜你自己——連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話，怎麽能夠得到別人的愛呢？”

“……不珍惜自己嗎？”珀耳塞福涅有些茫然，“我應該怎麽做？”

“我不知道。”亞瑟搖了搖頭，“我只是個人類，和你們神明不同，所以我并不清楚你該怎麽做，甚至不知道我對你說的話正确與否，那只是我個人的觀點罷了——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應該獲得一份獨屬于你自己的幸福。”

“獨屬于我的……”珀耳塞福涅愣愣地盯着亞瑟良久，竟是有些癡了。

“抱歉，或許不該把我的想法強加于你，也不該和你說這些。”

亞瑟有些後悔自己的話了，若是對方是個人類少女，他這麽說自然沒問題，鼓勵女孩子踢開渣男重新找個忠犬也好，只是眼前的少女明顯是個神明，而希臘神的節操值……他完全沒有任何期待可言。

“不，我想聽你說的，在我人生中從來沒人和我說過這些！”

珀耳塞福涅目光炯炯地注視着亞瑟，那熾熱簡直讓人融化。

“但是我想你是對的，我确實希望找一個忠誠于我，也能讓我忠誠于他的愛人，我希望我會是那個人的唯一，而不時可有可無的擺件，或者是情人中的一員！我想知道……告訴我，把我當然人類一樣，告訴我你的答案。”

“那我就告訴你，如果你是人類，我建議你去追尋屬于自己的幸福。”亞瑟少女如此堅持，話語便铿锵有力地說出了口，“因為，雖然你去尋找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可你如果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那絕對是不可能收獲幸福的。”

“如果說，哪一天你因此碰的頭破血流，我這裏永遠是你的堅實後盾——如果你是人類的話，我想你可能會需要我的幫助的。”亞瑟聳了聳肩，“畢竟我好歹也是國王，不過你是女神，那麽……”

“不，我也需要！”珀耳塞福涅定定地看了亞瑟的臉蛋良久，下定了決心，“你說的不錯，我應該去追尋自己的幸福，而不時因為一個虛無的頭銜而放棄我自己的人生，我這就去找他說清楚！”

“呃，你慎重考慮過了嗎？你現在有點沖動。”

“不，我很慶幸。再說，亞瑟你會是我的後盾的，是嗎？”

“……能當女神的後盾，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嘻嘻，你可以點也沒有受驚的樣子呢。”

少女開朗地笑了笑，随手一揮，一片花叢迅速成長得更加繁華了，她摘下花枝，三兩下就編成了小巧的花朵手環，放到了亞瑟的手裏。

“這是給你的……呃，謝禮！沒錯就是謝禮！”珀耳塞福涅紅着臉示意亞瑟帶上，“我會去找哈……那個人說清楚，下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請再好好教導我更多的事情吧！今天謝謝你了。”

“不客氣。”

“我的名字是珀耳塞福涅，你可以叫我珀耳，請一定要記住啊！”

“好的，珀耳……诶！？”

直到少女的背影消失，亞瑟才不可置信地倒吸了口冷氣，雖然他對于希臘神話并算不上熟悉，但是，冥後的名字他還是聽說過的啊！而且，能夠在冥界随手把花朵催熟的還能有誰？！

糟糕！他剛剛是不是不小心勸分了冥王的婚姻啊？！

那個情人……估計就是哈迪斯唯一的情人明塔了吧？那更加糟糕了，本來冥王夫妻可沒因為這事情鬧離婚啊！QAQ

“律~~~律？”

從不遠處啃着花草一路走回來的獨角獸，發現亞瑟身邊的花朵特別肥美鮮嫩，頓時開心地撒丫子跑了過來開啃，更是提醒着他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情。

話說，到底為什麽他那麽多嘴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人家要評論喲~~打滾賣萌求評！！！！

小劇場：

哈迪斯：你是不是早就對我有意思。

亞瑟：啊？

哈迪斯：你來冥界第一天就弄走了珀耳塞福涅。

亞瑟：那是意外。

哈迪斯：而且你還成功讓她迷上了你，對我不屑一顧。

亞瑟：雖然這是事實……但是，難道不是她本來就看不上你嗎？

哈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