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命運の引導

廣闊無垠的草原上, 不見一絲綠色，徒留燒焦似的黃沙, 死者相藉，堆積如山，禿鹫盤旋在上空啼叫着，仿若人的哀嚎, 鮮血染紅了大地……

一個身穿銀藍色铠甲的金發青年就這麽一個人孤獨地站在屍骸堆積成的小山上，他的眼神悲傷卻堅定，血紅色的夕陽讓他湖綠的眼眸裏燃起了緋紅的煙火, 他挪動着嘴唇似乎說這些什麽, 等他轉身之際，又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随即，他原本空曠的身後湧出了無數的身影。

人們紛紛歡呼起來, 歌頌着這人的勝利, 耳邊響起了重重疊疊分不清真假的衆人的贊嘆。

‘據說一個人就殺光了對方一個軍隊呢！’

‘真是勇武啊，這份力量也着實可怕……’

‘不愧是亞瑟王啊！’

‘我們勝利了！我們贏了那群讨厭的薩克遜人了！’

‘這就是天選之王 嗎？只要在吾王的帶領下，一定能殺光他們吧？！’

這是……戰争？

這是, 真正的戰場吧？和現在玩笑似的聖杯戰争完全不同的, 真正的屠戮場。

對了, 這是夢吧！

他突然意識到, 這不該是自己這種生活于和平現代的人應該想象到的場面，只是，他的從者不是……

‘不, 不是這樣的，并非如此。’

‘我讨厭戰鬥……’

恍惚中，他好像聽到了那個青年的聲音，讓他異常熟悉的聲音……

‘我厭惡戰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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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并不是只有殺戮和擴張才能活下去的啊……’

‘我……要拯救這個國家！’

‘我要在有生之年，終結戰争，我要讓大家都生活在一個和平歡樂的世界，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以我騎士王，亞瑟·潘德拉貢的名義起誓！’

‘Ex--calibur————’

耀眼的金光劃破了天際，那驚鴻一現的威力讓他不由得冒出了冷汗，仿若會被那神聖的光輝吞噬一般，驚醒了過來。

“怎麽了，雁夜君，做噩夢了嗎？”

“你是……Ruler？亞瑟王？！”

“……”

間桐雁夜頭冒冷汗地于睡夢中驚醒，一睜眼就看到了被Berserker帶回來的金發從者，既然被魔女摩根成為弟弟，那麽這位的身份也很明顯，被千古傳唱的“聖王”的化身，亞瑟王——這個在歷史上存在過，卻因為太過完美而被質疑是否存在的王者，此刻真真切切地以監督者的身份降臨了現世。

這本是不可能的奇跡，所以也難怪那麽多人對此前仆後繼，就連他自己也升起了遙不可及的奢望，雖然偶爾也會閃過“聖杯能讓人的感情轉變嗎”這樣的疑問，但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溺于自己的幻想，不然他如何堅持下去呢？

現在間桐髒硯已經不存在了，那麽他是不是也可以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了呢？

曾經，他對葵選擇放手是因為間桐髒肮髒的魔術，就算葵僥幸逃過一劫沒有被當做改造的素材，往後他們的孩子也躲不過，只是沒想到就算他們沒有結婚，間桐髒硯照舊從遠坂家把葵的孩子騙了過來——說到底，還都是時臣的錯！若不是他把櫻送了過來，怎麽會讓櫻受這樣的苦！

這麽想着，雁夜的表情不由得猙獰了起來，甚至放出了殺氣，讓亞瑟無奈地嘆了口氣。

說起來亞瑟沒睡的原因倒不是認床或者因為雁夜，而是由于摩根花費大量魔力改造間桐家的舒适度，對于結界防護之類的卻沒有多加穩固，他才不得不守夜，總不見得這時候把大病初愈的雁夜或者摩根叫起來輪班吧？不過，就算是真有警備結界，果然也還是謹慎一點人為看守比較好。

“魔術師的夢，據說都是意義非凡的呢。”告訴他這個道理的是導師梅林，亞瑟略微有些好奇，“英靈和禦主可以産生共鳴和魔力鏈接，有的時候會互相窺視到對方的夢境，難道你夢見了摩根王姐的事情？”

“啊，夢到了……戰場上的一些事情。”

雁夜一頓，覺得不對，剛剛那樣的言行明顯是亞瑟王本人的夢境吧？就算之前能用是摩根旁觀來解釋，可是後來的那肯定不可能是摩根的夢。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什麽，默默把疑問吞了下去，決定稍後再問問摩根，現在他倒是對這個夢中見到過的亞瑟王有些好奇。

“您很想知道我……或者說Berserker夢境的樣子。”

“這麽說也沒錯……确實如此，雖然似乎不太好，但是我并不是很能理解王姐在想什麽，有關于……的方面。”

雖然亞瑟在某些用詞上含糊其辭，但是雁夜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亞瑟說的是什麽？畢竟，剛剛召喚出來Berserker的時候，摩根就直接坦言了他們心中對于所愛之人的執念。

“直接問的話，以王姐的狡猾估計又會把我繞進去吧，對于這種拐外抹角的活動我并不是很擅長，所以就想問問你，當然，并不是一定要你說就是了，我并沒有逼迫你的意思。”

“……”

“嘛，戰場的話倒是沒什麽好說的，，每一次王姐去戰場我也基本都在場，而且她也是我們不可缺少的治療師。”

亞瑟笑了笑，回憶起了最初那段戰戰兢兢的時間，要不是有摩根這個超級奶媽在身後，他還真不敢玩很多驚險的戰法，也不敢勇往直前，畢竟，出師未捷身先死可不是鬧着玩的，倒也不是他怕死，而是當初如果他真的夭折了，那恐怕整個大不列颠會瞬間崩潰——誰讓他是力挽狂瀾的王呢？

當時，所有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不得不讓他三思而後行，慎重又慎重地走每一步，也還好梅林的教導确實給力，再加上遠超現代的目光和得知悲劇原因的始末，硬生生地把局面扭轉了過來。

‘果然不對，那顯然不是屬于摩根的，而是眼前的這位王者的，可是為什麽……’

“雁夜，你既然能召喚出摩根，而且相處的不錯，說明你們應該有一定的相□□？”亞瑟沉吟片刻，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實際上知道原劇情的他已經大致猜到兩人的共同點在哪裏了，“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所以，我應該怎麽打消她的這個想法呢？”

“亞瑟王，你果然不懂愛情。”

雁夜愣了愣，苦笑，不得不說摩根這種感情的确有違人倫，但是，深陷愛情沼澤的他卻完全能夠理解，甚至有一種感同身受在其中，他和摩根都把希望寄托在了那個聖杯上，或許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愛情無望吧。

如果摩根知道了雁夜的想法，肯定會嗤之以鼻，她渴望聖杯不過是希望和亞瑟一起停留在現世，以她現在的魔力還做不到一直逗留于世，或者複活，所以才要寄托于聖杯，至于感情這種事情，想要靠聖杯不如靠自己——比如摩根姐姐已經在思考，給自己父王栽贓個綠帽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反正，只要亞瑟跳出了親情倫理的圈子，她就有希望吧？大概。

當然，此刻的雁夜完全不知道摩根的想法，還以為魔女和他一樣都是希望聖杯賜予愛情呢，或許是直接替代了遠坂時臣的存在？或許是葵原本就愛着他？又或者兩人離婚了，然後和他……

既然聖杯能實現一切願望，應該是辦得到吧？已經對自己能奪得葵芳心絕望的雁夜這麽想着，給亞瑟王透露了點想法，就當是幫自己的從者吧。

“愛情是沒有理由，不可控制，沉迷其中又樂在其中，痛并快樂着的存在——看來征服王說的沒錯，您果然還是處子呢。”

“……”不提這個我們還能愉快的做朋友。”

亞瑟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不過他馬上淡定了下來，用了然的眼神回望，只會嘲諷他算是什麽本事？如果沒料錯，顯然間桐雁夜也是個處子，葵不可能和這家夥好，而這家夥又對葵一往情深，這結果還用說嗎？

話說，處子不處子的，被打趣來打趣去的，也快習慣了呢，說不定下一次提到這個梗的時候他就能面不改色了。

“其實您何不嘗試一下呢？也沒有壞處，何況您還是王，有任性的權利……”

“你錯了，雁夜。”亞瑟皺了皺眉頭，發現雁夜的這個心理不太對，“在我拔起石中劍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了任性的權利，因為我擔負的是整個國家的存亡！”

“……”

“在我看來，王的權利是臣民們賦予的，既然臣民們把自己的希望寄托給了王，那麽王怎麽可以辜負人民的心意，任性妄為呢？！”

亞瑟想到歷史上有名的幾位王者，少有能夠克制自己欲·望的，對于雁夜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他不認同罷了，畢竟骨子裏他們是不一樣的，或許，也只有阿爾托莉雅可以真正懂得他的心思吧。

“算了，我們讨論的也不是這個話題，我的為王之道，就算在歷代赫赫有名的王者中，也是罕見的吧。”

“……”

不知怎麽的，雁夜想起了那個悲傷卻堅定的眼神，以及之後面對衆人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驟然間明白了什麽——亞瑟王他一直以來都壓抑自己的性情，背負起衆人的期待，引導着所有人，在這種人心中，恐怕國家大義就占據了全部心神，哪兒還有心思去關心情情愛愛的呢？

這一刻，雁夜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至少，他愛的是一個凡人，而不是一個心中有大愛，卻無小愛的聖人。

摩根，你好自為之吧，要讓這樣的人為之傾心，其難度不比讓間桐髒硯改邪歸正小啊！

雁夜默默地為自己的從者哀吊了一下她幾乎注定枯萎的愛情，擡頭就見到亞瑟王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頓時尴尬了起來，他對于這位王者是尊敬的，只是，還是不知道究竟該怎麽相處的好。

“您還有什麽事嗎？”

“不必這麽拘謹吧，我的脾氣應該還是不錯的。”看着正襟危坐的雁夜，亞瑟王好笑地搖了搖頭，覺得可能自己剛才的言辭和語氣有些嚴厲，不由得放柔了聲音，“不用敬稱也可以的，剛剛只是我談到自己的理念有些激動……不過，畢竟你和我并非是一個時代的人，有分歧也是正常。只是，我還是想問你，真的沒有讓你這種……嗯，深情的人脫離愛情漩渦的方法嗎？”

“這個嘛……”雁夜有些為難，仔細想了想，語氣有些不大确定的道，“我的話，大概，如果葵……大概如果她真的幸福，沒有露出那種悲傷的表情，有了和自己真心相愛的人的話，我會退出吧，只要默默守護她的幸福就好了。”

亞瑟露出了傾聽之色，澄澈的雙目中流露出的是包容與誠懇，頓時讓雁夜不知怎的有了傾訴的想法，不由得開口講起了他和葵，以及遠坂時臣的故事。

“葵就是我心愛的女人，也是魔術名門之後，原本我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馬，然而我們家的魔術師邪道，因為我不願意繼承，也不想拖累葵便一直沒有告白，最後遠坂時臣出于聯姻和她結了婚——可是，可是他卻沒有讓葵幸福！”

說着說着，雁夜激動了起來，額上青筋暴起，痛苦道：“說什麽為了櫻的前程把其過繼到間桐家，他根本沒考慮過葵的心情！何況，間桐家又是這種肮髒的地方……所以，我一定要救出櫻，然後和葵，和櫻的姐姐凜一起遠離這裏……”

“那個，我有些疑問。”亞瑟微微皺眉，“這其中有幾個問題，為何你沒有告訴他們間桐家的事，為什麽遠坂時臣沒有仔細調查就把櫻送了出來，還有，現在你……和摩根到底在謀劃什麽？聖杯并不是你們想象中的萬能許願機，何況，就算真的是，難道你要用這種外力扭曲他人的情感嗎？”

“……當時我不願意繼承家業就遠離國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之前也不想讓葵知道這些。”雁夜苦笑，然後一臉苦大仇深，“遠坂時臣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所以才這麽輕易的就把櫻……”

“其實三個問題中，最後一個你回避的才是最重要的啊。”亞瑟嘆氣，淡淡道 ，“在遠坂時臣看來，把女兒送給另一家魔術世界當繼承人是幸福，因此他這麽做了，可以說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過自我為中心，想當然，以至于産生了這種悲劇。”

“沒錯！他就是這樣的男人 ！都是時臣的錯！”

“那麽，你也要做和他一樣的男人嗎？”

“！”

“雁夜，你也是深陷在自己的世界裏了啊，在這麽想當然下去，也會産生一樣的悲劇吧。”

“……”

“你剛剛談到遠坂時臣的時候，都掩飾不住自己的殺氣了……你，自己思考一下吧，我出去巡視一下。”

“……”

間桐雁夜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收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确實，他，考慮過，葵的想法嗎？櫻和凜的想法嗎？她們，會希望自己殺了遠坂時臣嗎？

亞瑟王啊……

被譽為聖人的王，竟然也能看透人心，理解人心，真是可怕的存在啊！

不過，既然如此，為什麽卻看不透摩根的執念所在呢？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很辛苦噠，真噠，所以大家酷愛來幾發評論鼓勵鼓勵吾輩啦！

fgo還是還是英文變漢字了，好奇怪。話說，好心塞，那個五六個ssr的站出來，絕對不打死你！QAQ竟然這麽歐洲TAT到目前為止好幾個月了都只有剛剛抽出來的鳥姐呢……

無責任番外小劇場：

由于雁夜的話，産生了某些不可逆轉的影響——

雁夜：只要所愛的人有一個真心相愛的伴侶，我會祝福他們！

亞瑟：哦，原來如此。

雁夜：……實在不行找個擋箭牌也行。（選大不列颠國家這種也可以嘛）

摩根：亞瑟我愛你~~~~~

亞瑟：我有真心相愛的人了。

摩根：（放殺氣）誰？！

亞瑟：哦……恩，那個誰，恩……是……是哈迪斯吧。

摩根：為什麽是疑惑的語氣？

亞瑟：總之，你祝我們幸福吧。（總得找一個武力值高超不會被打死，并且還和他們碰不了面的才行嘛）

摩根：呵呵。

哈迪斯：原來你暗戀我？

亞瑟：……這是誤會。

摩根：哦？

亞瑟：……（無語凝噎）

感謝以下小天使的支持！謝謝大家~~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