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柚木不知道“木星計劃”到底是什麽時候進行,他只能盡自己所能的完成布置。

他還不可以,還不可以死在這裏。

或者說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中也尼還在等他回家呢,

手裏的流星碎片一直在發亮,從原本微亮的光芒到刺眼。

白一直蠕動着身體往柚木的方向靠近,等她探出頭看向石柱下的柚木時,第一眼就被那耀眼的光芒吸引了注意力。

然後看到那個紅發的孩子散落一地的長發,好像燃燒的火焰一樣,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柚木全心全意都在控制葎草的生長和結陣的範圍,并沒有注意到白的異動。

一直做靠背墊子的九喇嘛擡起頭看向那個探出半邊身女孩子,擡起了唇部露出了犬牙,四條尾巴的尾巴點燃了狐火搖擺,無聲地威脅。

白愣了愣,轉身躺回去了平臺上,以示自己沒有威脅。

這段時間對柚木來講,簡直就是度秒如年。這次的布陣是有史以來壓力最大,用的時間也是最短,同時也是最不确定的一次。

他不知道封印陣有沒有效果,也不知道方向不同的效果會打多少折扣,那些變異的葎草……

盡人事之後,就是聽天命了。

柚木手軟腳軟,他把一直握在手裏的流星碎片往上一抛——掉到了九喇嘛的尾巴上。

九喇嘛扭過頭看他,他露出了一個明晃晃的虛弱微笑。

傲嬌的九尾大爺腦袋扭了回去,尾巴一甩,這個珍貴的流星碎片就準确地掉到了白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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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者小姐姐驚訝地發現,她手和腳的藤蔓都同時松開了。

“充能99%了……”柚木有氣無力地說。

光靠不知道能發揮多少成作用的結界,來抵擋不知道多大威力的反門粒子加速炮,那是癡人說夢。況且柚木再也撐不住給維持結界充能了。

黑發藍眼的白握着流星碎片站起來,看着那個躺在水裏的少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他們不是朋友、不是夥伴,白甚至不知道少年筋疲力盡、竭盡全力的到底在做什麽,但這一刻,對方傳過來的信息是如此明确……

——剩下的就靠你了。

手裏的流星碎片再次發出耀眼的光芒,從門外發射過來的光和白身上發出來的光碰撞在一起,整個天國門的範圍凝聚出刺眼的光芒,所有的顏色似乎都消融在了這片白色之中。

它吞噬了白,吞噬了柚木,也吞噬了九尾。

靠近中心的織田作之助也被這片白光籠罩;外圍的江漣還在兢兢業業地撒播種子,被這突然的光芒刺到睜不開眼,一腳踩向了剎車;控制室裏的所有人,隔着屏幕都在注視着門的中心地帶,看着白光之間擴大、靠近……

白茫茫一片裏,那些被柚木費心費力種下的變異葎草,才開始發揮它們各自的作用。

…………

剛才他找到了織田作之助。

不知道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織田作居然在迷失方向的情況下,仍然在逐漸向中心靠近——

織田作之助早有了心理準備,也被告知門內各種不遵循常理的奇特現象,他還是被驚到了。

柚木躲進了那空蕩蕩的店鋪裏的時候,織田作靠在了一輛廢棄的汽車背後,被新型武器亂飛亂彈的激光完全壓制,不敢随意冒頭。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激光居然會反彈?

簡直就像是那些完全沒有根據的科幻電影一樣!

看不清源頭的攻擊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織田作謹慎地多等了好一會兒,等他舉着木倉站起來的時候,四處空無一人。他驚訝地發現整條街道上又恢複空蕩蕩的樣子。

他小心翼翼地往柚木躲藏的店鋪靠近,一腳踢開了店裏的大門,門口挂着的門簾劈頭蓋臉撲面而來,帶起一大陣塵土飛揚。

“咳咳咳……”這位不殺人的殺-手先生第一次遇到這麽詭異的場景,他一手握着木倉,一手握住口鼻,站在空蕩蕩的店裏面,難得有了些茫然。

這家店曾經應該是小吃店之類的,還擺放着桌椅餐具。吊詭的是,這裏完全就像是昨天打烊,今天還沒有開門的店,除了那塊夾裹着大量灰塵的門簾,和靠近門口位置被風吹進來的塵土之外,店裏面還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整潔。

整潔?

織田作低頭看了一眼,除了他自己的腳印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的腳印了。

明明剛才看着柚木滾進來,門口還有着他破門而入的痕跡,但是一進入店裏,這種痕跡就完全消失了。

織田作之助懵了一會兒之後,收好的手裏的木倉,頭疼地抓了兩把頭發,然後拉開了店鋪裏的椅子,仔細地想了想到底要怎麽做。

在這個詭異的地方,任何常識都有被颠覆的可能,小孩沒進來這裏,可能只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他要去哪裏找他?

織田作站起來,彈了彈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站在了店門口,舉目四望。

白霧籠罩的空間,能見度依舊非常低,明明看起來并不是很濃厚的霧氣,偏偏五百米開外就模糊不清。擡頭看天也看不見光源,無法判斷時間。

織田作之助掏出了他随身攜帶的便攜式指南針,上面的指針瘋狂轉動,看不出一點能指向的可能。

他嘆了口氣,準備點個方向之類的時候,指南針突然又停了下來。

就像是一個迷茫的小孩,顫顫巍巍地指了一個方向之後,又迷茫地挪移了一點點角度,然後抖動着停了下來。

那邊嗎?

織田作之助看着指針大步向前。忽略了所有的街道街景,朝着指針的方向堅定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在這個空間裏面,時間的概念都被模糊化了,他就一路朝着指南針指示的方向不斷前進,路上還遇到了不少人。

有明顯是之前進來的jun方探索隊人員,穿着的防護服已經破破爛爛了,依舊能夠辨認出來身上的記號。他步履不穩的樣子,搖搖晃晃。織田作剛好在他的視線死角,躲着避開了他,就快速離開了那裏。

也有看起來不知道是哪方勢力的人,和他一樣穿着常服,然而整個人就像是經歷過了什麽大戰,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經經過了不少歲月,整個人也瘦得不行,如同行走的骷髅,精神恍惚的樣子。

織田作懶得想象他身上到底經歷過什麽,也不想花時間在他身上交流,謹慎地隔了一段距離,确定對方沒有挑釁或者攻擊的意向之後,和他遙遙對望之中防備着離開。

街上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痕跡,織田作都不想去考慮那究竟原來是什麽留下來。

倒是遇到了一個同胞。

嘴裏喃喃叫嚷着日語的成年男子,仿佛是七八歲的小孩子,走路都一蹦一跳的,臉上都是孩子一樣開懷的笑容,讓人見了就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違和感。

他走到織田作的面前,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你也是來這裏尋找星星的嗎?”

“什、什麽?”織田沒聽清楚。

對方仿佛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也是!我也是!我找到星星了!我馬上就要住到我的星星上了!”

男人高興地轉圈圈,織田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每轉一圈年齡就似乎變小了一小。最後他停下來的時候,似乎真的就只有十歲大的樣子,逐漸變得寬松的衣服掉出來了一本書。

他有些迷糊地撿起來,然後遞給了織田作:“這是你的書吧?”

織田作有些迷糊地接過來,“不、這個是你……”他話還沒有說完,男人,不,現在已經是男孩了,男孩蹦蹦跳跳地跑了。

織田作低頭看着書,過了好一會兒,決定收下來,放到自己大衣內部的口袋裏面。

其他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人口的密度不算大,走了那麽長一段時間他遇到站着的人有十幾個,躺下的人就算不清了,還有那些留下了衣物等痕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一路上,織田作想的都是他家小朋友去哪裏了。

他倒是不擔心小朋友會吃虧什麽的,根據他們相處的經驗來看,小朋友就是個白切黑,內裏的性格和他天真可愛的外表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有自保能力,然而在這裏,就連織田作之助自己都不敢擔保一定能活着出去。

還是得盡快彙合。

白茫茫一片當中,突然閃起白色的光。

當時織田作面前有幾個人相互攻擊,抛棄了所有武器之後單純憑借着體術戰鬥,在這裏算得上是最聰明的選擇。然而他們亂鬥的時候,殺-手先生并不敢輕舉妄動。

那白光并不是普通的柔和照明光芒,而是非常刺眼的光亮,在這裏就像是□□一樣的效果。

織田作捂着眼睛還是覺得要被刺瞎了,即便如此他還是果斷朝着剛才就看好的路線不斷前進。

這次的光芒沒有多久就停下來,但是剛開始猝不及防被刺到的人,捂着流血的眼睛就再也起不來了。

織田作也是滿眼通紅,眼睛受傷導致眼球內有大量血管爆裂,眼白的部位就完全充血,染紅了他原本的瞳色。

等織田作經過那一塊區域停下來時,他整個人蜷縮在了牆角下,頭腦好像被打了一錘,整個腦袋都暈眩不止,眼前一陣接着一陣的發黑。

糟了。

織田作盡量蜷縮起來,希望沒有被那些打架的人發現自己。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織田作之助能夠站起來活動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織田作:“……”

他感覺他就快能适應這種節奏了。

過了沒多久,織田作就敏銳地感覺到地面仿佛在晃動。非常輕微的晃動,感覺也不像是地震。

反而像是什麽東西正在快速生長……

腦裏閃過幾部電影的科幻情節。

猶豫了幾秒,殺-手先生就邁步向前,稍微調整了一下方向,朝着剛剛光柱的來源處繼續前進。

明明看起來近在眼前,仿佛只是在兩條街以外的地方,真的跑起來的時候,遠得讓人懷疑人生。根本就找不到。

還沒等織田作之助真的跑到目的地,巨大的光束就從眼前和身後同時迸發。

他心裏一驚,腳下一空。

——!!

腳下的地面突然消失,織田作之助突然整個人就往下掉,一片白茫茫裏抓不到着力的地方,只能憑借着身體的運動神經調整下降姿勢。

等織田作勉強在空中獲得平衡的時候,他看到了柚木。

準确來說是柚木和一只人那麽大的狐貍。

狐貍的尾巴還點燃着橘紅色的火焰,在這片白色之中異常明顯,它叼着柚木的後領,小孩整個人處于昏迷的狀态,臉蒼白得不像話,和這片背景顏色幾乎一樣了。

織田作想都沒想就往他的方向“游動”過去,他靠近的時候還有些在意這只突然出現但護着柚木的狐貍,誰知道大狐貍看見他,“嘭”的一聲化作了一團煙霧消失了。

織田作覺得,他本季度的驚訝快用光了。

反正習慣是不可能習慣的,大概就只能沒那麽大驚小怪吧。

作者有話要說:給我的CP辯護兩句。

這裏會提到中也尼,完全是人之常情。

在你沒有戀愛對象的時候,發生什麽危險大部分人第一個想起的果然還是爸媽對吧?同理可得。

+++

原著中“天國門”的戰争結果:白搶在木星計劃發動前使用能力,在天國門周圍産生爆炸,爆發半徑1500公裏的不可侵入領域,造成南美洲部份土地消失和數億人喪生。

下午+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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