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安語後知?後覺捂着胸, 剛才撞這一下,好疼......
樓澤玉根本?沒想到她?會直直撞上來,剛才要不?是他伸手及時, 這時候她?應該躺在地上。
見她?眉頭緊皺,他也有些擔心, 微微彎腰問她?:“撞疼了?”
安語雙手抱着胸,眼眶紅紅的,卻強忍着說:“不?,不?疼。”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實在是太尴尬了。
“你?怎麽會來?”她?偏頭看了眼樓澤玉身後, 樓下那四人果然跟着上來了。
“姚望通知?你?來的?”
姚望走上前來解釋:“你?都上來兩個小時了, 我怕你?遇到什?麽麻煩,所以就跟樓總說了一聲。樓總正好在附近, 就趕來了。”
安語回神看着樓澤玉, 他身上的高定西裝剛才被她?撞出了褶皺, 深灰色的領帶也跟着歪了角度。
“我沒事的。”她?輕聲說。
她?十?分自然擡手整理了一下他的領帶,微微擡眸, 樓澤玉的眼神如水柔和,她?的視線垂落,又撫了撫他西裝上的褶皺。
“我和周總已經談好了, 你?別擔心。”
樓澤玉順勢握着她?的手腕,又問了一遍:“還疼嗎?”
“不?疼了。”她?輕輕扭動一下,掙脫了樓澤玉的手。
門前的動靜引起了公司同事的注意, 她?甚至聽到有人在低聲感嘆:“好帥啊。”
安語一回頭, 身後圍滿了人。她?一時緊張, 兩步退到了樓澤玉身側。
楊珊珊在人群中望着樓澤玉冒星星眼, 直接起了個頭問她?:“安語,這是誰呀?”
她?擡眸對上樓澤玉的視線, 在一衆催促聲中,她?看着樓澤玉的眼睛回答:“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樓澤玉。”
樓澤玉看着她?,眼神不?帶溫度,不?回應也不?反駁。
人群中竊竊私語,原來這就是Jovan Russell那位年輕的總裁,沒想到真人竟然這麽帥。
樓澤玉向來行事低調,除了自家公司的晚宴以外鮮少出現?在公衆場合,大?部分人對他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同事讨論的聲音太大?,說什?麽的都有,樓澤玉板着張臉,眉頭漸漸收攏,一看就是不?高興了。
既然是哥哥,面對妹妹的前同事們?,他這個表情是不?是太嚴肅了?
她?連忙側過身子拉着樓澤玉的衣擺說:“給個面子,說句話。”
“說什?麽?”樓澤玉面無表情問。
“說什?麽都可以。”她?搖搖樓澤玉的衣擺,眼神裏帶着懇求。
“今晚也幫你?吹頭發,好不?好?”
薄冰碎裂,寒意散去,她?的腰間多了一只手臂。
“歲歲想你?了,回家吧。”
“?”
安語一臉疑惑望着他,腰間傳來很輕微的揉捏,體溫自側腰攀升,她?的身體飛速變得滾燙。
她?面向衆人,身體緊繃,笑意裏藏有不?易察覺的尴尬,“家裏有事,我先走了。”
樓澤玉帶着她?轉身,人群之外傳來周利洋着急的聲音。
“小語,等等。”
兩人回頭,周利洋迎上前來試圖和樓澤玉握手。
“樓總,久仰大?名。”
樓澤玉的眼神從他身上粗略掃過,完全忽視了他伸出的那只手,極為平淡地“嗯”了一聲。
周利洋做了什?麽他心裏非常清楚,樓澤玉不?願意理他,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尴尬收回手,笑着沖樓澤玉說:“小語的事情我們?已經談妥了,之後要是還有需要天如的地方,小語你?盡管開口?。”
安語尴尬點了點頭,腰間又傳來催促的揉捏,她?趕緊說:“周總,家裏有點事,合約的程序就由黎陽和你?對接,最後我簽字就好了。”
“好,好。”周利洋連聲應着:“有事你?先去忙,我們?電話聯系。”
周利洋話音剛落,她?就被樓澤玉的手臂帶着轉了身,進電梯前,她?擡頭問:“穗穗是誰啊?”
腰間的手離開,身上的溫度卻沒有下降。身側的人保持着沉靜,聲音一貫清冷,他回答:“我女兒。”
“???”
安語拉過樓澤玉的袖子,難以置信問:“你?女兒?你?什?麽時候有個女兒?我怎麽不?知?道?”
樓澤玉緊繃的下颌線有所松動,眉尾微微上挑,“還沒出生呢。”
“......”
“你?怎麽......”
樓澤玉微微偏頭,“有什?麽問題嗎?”
安語小聲嘀咕:“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竟然連女兒的名字都想好了。”
“不?可以嗎?”
她?沒應聲,明知?道他是胡說八道,但心裏還是堵得慌。這麽多年他就一段感情經歷,總不?能憑空産生對家庭和子女的構想。
沉默片刻,她?輕聲說:“我把《月落》的版權給出去了。”
她?聽見樓澤玉的呼吸聲,輕緩而平靜,而後沉沉的聲音傳來,“小人難纏,你?做得很好。”
心裏有一條縫隙緩緩溢出欣喜,她?又偏頭問:“是你?幫我打過招呼了嗎?”
樓澤玉面色不?改,“沒有。”
回答得這麽幹脆,一定是假的,但她?還是很高興。解決了唱歌路上一大?塊絆腳石,往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
走出大?樓的時候太陽正毒,強烈的光線直照過來,她?眼底生疼,忙擡手遮了遮眼睛。
指縫中間樓澤玉的身影籠罩過來,她?停住腳步,移開手問:“怎麽了?”
眼前突然一黑,是樓澤玉把墨鏡挂在了她?耳上。
視線恢複,眼前的人微微垂眸,微涼的手指輕輕拂動她?鬓邊的發,耳畔發癢,她?試圖出聲緩解,“沒關系的,就一小段路。”
“走吧。”
樓澤玉的手順着她?的手臂滑落,停在腕間,不?肯離去。手腕傳來微涼觸感,整條手臂都跟着瑟縮一下,突然就有些害怕這毫無阻隔的接觸,會讓他感受到自己略顯快速的脈搏。
也許是動作幅度太小,樓澤玉并沒有放手。她?就這麽被他牽着,直到走到車邊。
車窗玻璃上貼着白花花的罰單,一看就是他着急上樓沒時間好好找停車位。樓澤玉伸手扯下,直接塞進了安語掌心。
“罰款你?來給。”
安語低頭看了一眼,罰款兩百。
啧,這停車費真貴。
樓澤玉給她?開了車門,又是受寵若驚的一天。
她?不?知?道樓澤玉要帶她?去哪,她?也沒問,也許這就是多年來養成?的信任,去哪裏都可以。
“今天公司不?忙嗎?”她?其實很想問問高映寒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忙。”他輕聲應:“所以沒法送你?回家,你?只能跟我去公司。”
“好。”
她?摘下墨鏡偏頭看着樓澤玉,烈日?斜照,在他臉上畫下淺金色的一筆,霜白的皮膚反射所有光線,連帶着她?的眼眸也跟着點亮。
他目視前方,卻突然開口?問:“在看什?麽?”
安語急急忙忙收回視線,掩飾問:“要戴墨鏡嗎?”
沉寂一瞬,樓澤玉微微偏過頭,“幫我戴。”
她?直起腰,意識到這是個危險動作又退回來說:“等到前面紅綠燈再戴吧。”
樓澤玉沒有應聲,等到車子停下,他又偏頭過來。安語沒忍住笑,這人剛才不?想用手接墨鏡還能理解為需要用手扶方向盤,現?在不?想用手接就是單純在享受被她?服務的感覺。
她?朝樓澤玉偏了偏身子,雙手拿着墨鏡輕輕推到他耳後,掌心湊近時微微觸碰他的皮膚,一點點涼意。
趁着氣氛融洽,她?試探着開口?問:“高設計師真的要離職了嗎?”
樓澤玉戴了墨鏡,她?無法看清他的眼神,只能聽他沉聲回答:“真的。”
她?的指腹摩挲着裙擺,又問:“那......是不?是會對公司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紅綠燈時間結束,樓澤玉一腳油門踩了出去,他的指尖點了點方向盤,反問:“你?和天如解約對天如有什?麽影響嗎?”
她?想了想,回答說:“好像是有點兒影響,但不?多。”
“那她?也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她?在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并沒有覺得輕松,反倒是隐隐擔憂起來。
她?心裏很清楚,她?和高映寒并不?一樣?。
她?對天如可有可無,但高映寒為JR貢獻過三場大?秀,她?設計的成?衣系列也在當時受到熱烈追捧,她?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設計師,失去她?,是JR的損失。
她?不?知?道樓澤玉有沒有挽留過,也許有,但高映寒還是執意離開。他們?之間牽扯太多,她?也沒有資格多說什?麽。
清楚樓澤玉的壓力?,她?只能保證自己不?給他添麻煩,再想辦法讓他輕松一些。
跟着樓澤玉回了公司,路過樓下的時候昨天那位安保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當時應該有更好的處理辦法,但他看到高映寒就失去了自己的判斷,任由她?們?在室外僵持,這才被有心人拍到。
她?因為留意門口?的安保落後了樓澤玉幾步,等她?回頭,樓澤玉正站在前面等她?。
“在看什?麽?”
“沒什?麽。”她?搖搖頭,“随便?看看。”
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樓澤玉并沒有立刻邁開步子,反倒是用手碰了碰她?的手腕。
“嗯?”她?一臉茫然看着樓澤玉。
身旁的人沒有回答,那靈巧的小指輕輕一勾,她?的手就這麽被勾進了他的掌心。
和她?想象中的微涼不?太一樣?,原來樓澤玉的掌心如此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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