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熱意在身體肆意穿梭, 是嚴寒地帶的人從未經歷過的炎熱,太陽炙烤大地蒸發水分,連帶着太陽底下的人也備受饑渴的煎熬。

樓澤玉喉結上下滑動, 幹涸的唇舌迫切渴求雨露,理智和沖動瘋狂拉扯, 意志游走在崩潰邊緣。

沉沉一聲嘆息,是最後的無奈。

他張口,輕咬在安語肩膀,柔軟滑過她細膩的皮膚, 牙齒細細啃咬。

無法奪取, 只能通過淺顯的接觸緩解內心的渴。

偏偏有人不讓他如願,柔弱的顫動讓那條肩帶滑落, 美景半露, 他再?一次慌了心神。

安語直起腰迷離看着他, 像有外力驅使他貼近,鼻尖相觸, 懷中人柔柔詢問:“老公為什麽要咬...?”

“唔...”

他才答應過她,要輕一點兒。

半生柔情融進這?個?纏綿的吻,無人得知他曾觊觎美麗多少年?。

與她不曾分離, 他邁向卧室的腳步緩慢而堅定,腰上的腿箍得緊,好像在害怕下一秒就從他懷中墜落。

卧室門打開, 兩人陷進柔軟的床, 沉沉醉意拖着她沉溺, 迷醉中的她無比渴望與他肌膚貼近。

真絲裙柔滑, 身體的本能驅使着她扯掉兩人之間這?薄弱的隔閡。

黑暗中,他的吻緩緩向下, 帶着體溫的香氣萦繞在這?個?密閉空間裏,他被吸引着一步步接近雷區。

打破界限前,他逼着自己停了下來。

黑暗裏的喘息聲粗重,足以得見忍耐之人的辛苦,腦海裏卻突然?響起她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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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兄妹,那就好好做兄妹。”

凜冽寒風突然?吹過來,像玻璃上消散的那個?“玉”,他的欲也緊跟着退潮。

不明不白的關系是把尖利的刀,鋒刃只會朝向她一個?人。

她為自己承受的傷害已經太多,他不願再?做那個?遞刀的人。

他伸手把她的睡裙整理好,身下的人卻不滿意責怪:“老公為什麽要停下?”

他滾燙的掌心撫上她的面頰,輕微的摩擦安撫着她躁動的心。

他柔聲安慰:“老公沒?洗澡呢,不能繼續了。”

安語伸手抱住他,清甜聲音輕響在他耳畔:“那我等你洗完好不好?”

少女雙臂緊緊将?他扣住,語氣帶着可憐乞求,幾?乎又讓他重建的理智崩潰。

他在她的唇上輕輕一點,低聲安撫:“好,寶貝乖。”

得到滿意回答安語才肯松手,樓澤玉迅速起身,鑽進浴室就不肯出來。

冷水沖淋許久,他心中的火才漸漸平息。

他沒?有想?過,當?初不過是片刻的猶豫,事情就朝着他完全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

哥哥,妹妹,這?樣的關系于今夜徹底崩塌,他看透了自己的心,看透了自己身體裏翻湧的原始欲望。

那不是沖動,是壓抑多年?的愛意。

他多希望她今夜清醒,一言一行皆是随心。

可他深知夢境虛幻,天?亮了,她的疏離依舊清晰。

走出浴室的時候已是夜深,床上的人傳來均勻呼吸聲,他多想?再?次放任自己與她同枕,可又記起自己曾經信誓旦旦的保證。

他抱着她回房間,沉默注視着她恬靜的睡顏,略帶涼意的指尖撩過她額前的發,溫柔停駐在她的唇角。

如此留戀,如此癡迷。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私心正在一點點膨脹,有些想?法一旦在心底生根發芽,肆意生長的速度便不受控制。

他附身,再?次親吻她的唇,低聲呢喃:“年?年?,寶貝。”

酒精作用的荒唐一夜很?快過去,安語早上醒來的時候頭腦還有些不清醒。

拖着疲憊的身子?去浴室時,她意外發現黑色的小褲子?似乎髒得有些不尋常,卻也想?不出來哪裏出了問題。

昨晚喝了酒以後,她反反複複夢見樓澤玉。

這?并不是她第一次夢見樓澤玉,但卻是她第一次夢見與樓澤玉接吻。

那觸感如此清晰,讓她現在想?起來仍是臉頰發熱心跳加速。

在夢裏,她喊樓澤玉“老公”,而他的聲音也是那麽溫柔,一聲聲寶貝,差點就要融化她的心。

他是那麽熱切回應着自己,差一點,就差一點......

她突然?雙手捂臉,笑意從指縫蔓延,也好像明白了小褲子?是怎麽回事,她竟然?把樓澤玉當?成了幻想?的對象!

老聽人說喝酒誤事,這?回試了,是真的。

為了防止這?種激動的情緒擴散,她用溫水快速沖了個?澡,打算去廚房找點吃的,然?後去樓澤玉健身房出出汗。

穿着睡裙走出卧室的時候,走廊裏還依稀飄散着昨夜的酒氣,她暗自下決定,以後一定不能再?喝那麽多了,歌詞沒?寫兩句,還把自己搞得這?麽難受。

看得見摸不着,身心簡直備受煎熬。

琴嬸兒怕她在家裏餓着,走之前買了很?多吃的放在冰箱裏。

她給自己烤了片面包,又煎了一個?荷包蛋和半片火腿,順手抓了一把藍莓,熱了杯牛奶就回到了客廳。

樓澤玉的客廳以白色作為主色調,因此她的餘光瞥見一抹黑的時候腦海裏立刻警鈴大作。

她驀地停住腳步,難以置信望向沙發上那件黑色的西裝,樓澤玉?回來了?!

她把早餐放在桌上,快速跑到門廳去看樓澤玉的拖鞋。

鞋櫃好像整理過,一排拖鞋整齊放在那裏,她根本分辨不出樓澤玉有沒?有回來,抱着一絲僥幸心理,她悄悄接近了樓澤玉的房間。

她貼在門邊小聲喊:“樓澤玉?你在嗎?”

房間裏沒?有聲音。

可她仍是覺得納悶兒,他沒?有回來,為什麽會有西裝出現在客廳裏?難不成是她昨天?晚上喝醉了拿了他的西裝出來?

她心裏一陣惡寒,真要是這?樣她跟變态有什麽區別啊!

她輕手輕腳打開門,熟悉的香水味猛然?襲來,她好像不是變态。

那沉沉的呼吸聲,他就是提前回來了!

她轉身就想?走,卻被朦胧轉醒的樓澤玉叫住,“年?年?。”

她慌忙停住腳步,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緩緩轉身,貼在牆邊小聲問:“澤玉哥,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床上的人沒?有應答,不同尋常的呼吸聲讓她心中生疑,樓澤玉這?是又着涼了?

她從牆邊站出來,迅速上前伸手探他的體溫,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指腹剛剛碰到,樓澤玉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沒?事。”

“你騙誰呢。”安語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抽了紙巾幫他把額頭的冷汗擦了擦。

“家裏有藥,我先給你弄點東西吃,晚點吃了藥就好了。”

從她到樓家以後,樓澤玉的小感冒就不斷。林阿姨一直叮囑他多鍛煉,身材倒是練好了,抵抗力卻沒?有好多少,該着涼的時候一次都不落下。

為此,林阿姨專門帶他看過醫生,連看了好幾?家醫院,都說他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加上工作過度勞累才導致生病。

他從小就被當?做完美繼承人來培養,這?些年?,他确實帶領JR走上了更高?的臺階,但她也很?清楚,這?都是他用不斷壓榨自己的方式換來的。

JR總裁樓澤玉,聽起來光鮮亮麗,本質不過是集團的高?級打工人,成就集團共享,天?塌了他一個?人扛。

一想?到這?些,她就開始心軟,好像他不聞不問那四年?也可以被原諒。

她想?起身去廚房,又被樓澤玉伸手拉住。

“你陪陪我。”

她心尖兒一顫,想?要應承他的請求,又強忍住內心的想?法,安撫道:“我去幫你拿點吃的,你聽話,我馬上就回來。”

生病時侯的樓澤玉和尋常任何時候都不一樣,他的脆弱會暴露無遺,內心的不安定也更加明顯。

這?時候的他,就是一只毫無攻擊力的大貓,會沖她搖搖小爪子?索求安撫。在樓家生活這?麽多年?,她幾?乎陪伴了樓澤玉所有生病的時光。

話說完,樓澤玉還沒?有放手,她又坐回他床邊,柔聲細語開解他,“吃點東西病才可以快點好,你不是很?喜歡吃我煎的荷包蛋嗎?我去給你煎一個?好不好?我很?快就回來陪你。”

“真的?”

“真的。”她溫柔一笑,保證說:“我今天?哪裏都不去,就在家裏陪你,好嗎?”

說完這?些,樓澤玉才松了手。

回到廚房煎蛋,做三明治,熱牛奶,倒水,找藥。

臨到要進門,她才發現自己竟然?穿着如此單薄的睡裙出入樓澤玉的卧室。

有些刺耳的話語又響在她耳邊,她趕緊回房間換了寬松的短袖才端起早餐敲響了樓澤玉的卧室門。

走進去的時候樓澤玉看了一眼她純黑的T恤,從脖子?到手臂遮得嚴嚴實實。

她和自己保持這?兄妹關系的方式,總是這?麽直白。

早餐放好,她站在床邊問:“澤玉哥,你能自己起床嗎?”

言下之意是她不想?扶他起床。

樓澤玉半睜着眼睛看着她,沉默搖頭。

她不是沒?有生過病,知道一場感冒不會讓人無力到起不來床。

可她拒絕不了樓澤玉。

他伸手,她接住,各懷心思的兩個?人,還是兄妹情深的模樣。

看着他吃完早餐,她把藥遞到了他嘴邊,樓澤玉皺着眉一偏頭,滿眼都是不願意。

安語坐在床邊,頗有幾?分老母親看熊孩子?的無奈,她又柔聲勸道:“把藥吃了才能好。”

眼前這?只柔嫩的手,就是昨夜勾動他渾身熾熱的罪魁禍首,沒?由來的,他的喉結跟着上下滾動。

堅持稍有裂縫,他沉聲道:“喂我。”

少見樓澤玉展露任性的一面,安語唇邊憋着笑,端起水杯先喂他喝了一口水,然?後溫熱的掌心貼近他的唇。

眼前人稍稍一愣,柔軟的唇輕啓,張口咬住那兩粒白色藥片,在她掌心留下潮濕的痕跡。

安語快速收回手,指尖忍不住摩挲那片痕跡,那觸感,分明和夢中一樣。

好多疑問浮上心頭,等他安穩吞下藥,她終于是忍不住問:“澤玉哥,昨天?晚上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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