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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澤玉今晚根本沒有喝酒, 所以在她不清醒的時候強行把她拽上了自己的車帶回家。
大抵是知道她今晚喝了酒情緒激動,連帶着神智也?不太清楚,所以兩人又是默契保持着沉默全程沒有講話。
昏昏沉沉回到?卧室, 安語感?覺頭痛欲裂,想要倒頭就睡, 又受不了自己滿身酒氣。
伏在洗漱臺上卸妝洗臉的時候又想起他?和高映寒般配的背影,氣得她差點把洗面奶泡沫吸進嘴裏。
胡亂洗幹淨臉,她的酒勁兒也?消退得差不多了,回想起自己在停車場和他?說?過的話, 一時有些後悔。
她今天不光欺騙了樓澤玉還利用了方修然?, 看他?着急生?氣,好像自己也?并沒有因此爽到?。
從回國?開始的每一天, 她都過得一塌糊塗。
她甚至有些分辨不清, 究竟是自己脫離了學生?的身份适應不了全新的生?活?還是因為只要看到?樓澤玉就無法定心?
有些亂, 也?有些無措,再次打開水龍頭捧水澆濕自己的臉, 身上的裙子也?一并打濕。
今天穿的吊帶裙稍稍有些緊,清新的綠色包裹着粉白的花,纖腰盈盈一握, 輪廓被素色細致勾勒。
她看着鏡中稍顯狼狽的自己有些出神。
她知道自己長得漂亮,但維持這份漂亮卻要花費很多心思。
這些年?為了保持身材,課業再繁重她也?不忘堅持鍛煉, 在這同?時還要學習化妝, 學習搭配, 培養審美, 甚至為了弄清樓澤玉的喜好,認認真?真?看過JR的每一場秀。
她所做的努力, 就是為了有一天樓澤玉可以看着她,且只看着她。
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他?看自己的眼神從來沒有變過,來自兄長的關心從來無關情愛。
她垂頭,任由臉上未幹的水珠緩緩滴落,也?曾沮喪地想過,像他?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上仙,不為凡間春色駐足停留應該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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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作聲調整呼吸,身上的裙子濕了水好像有些勒得慌。
反手想要去拉後背的拉鏈,但因為手上沾了水,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拉下來。
裙子為了美感?搭配隐形拉鏈,美是美了,難住了她。
好不容易捏住那個小小的拉鏈頭,她卻怎麽用力都拉不下來。
幾番無用的嘗試,拉鏈沒有拉下來,反倒是手指又紅又痛,手臂陣陣發酸。
樓澤玉就在隔壁,可她開不了口。
索性再做最後一次嘗試,實在拉不下來,只能去求助琴嬸兒。
右手翻到?身後去拽拉鏈,左手繞過肩膀試圖拉住裙子,稍顯扭曲的姿勢卻是對付這個隐藏拉鏈最好的方法。
她埋着頭摸索,好不容易抓到?拉鏈,猛地一用力。
“啊——”
左後腰突然?的肌肉痙攣讓她立刻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她跌坐在地,左手按住後腰的位置痛苦呻/吟,身體竭力往後反躬着,姿勢極度扭曲。
“樓澤玉。”
這是她大腦傳遞給自己的第一個信號,呼救。
“樓澤玉。”
“啊——”
“樓澤玉,你快來。”
浴室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推門進來,安語已?經因為後腰劇烈的痛躺倒在地。
樓澤玉一下子慌了神,他?單膝跪在安語身邊,還沒碰到?她,就先看到?那雙澄澈的眼睛裏滑過晶瑩的淚。
“好痛,樓澤玉。”
“哪裏痛?”樓澤玉試圖扶她,“快告訴我哪裏痛?”
“這裏。”她按住自己的腰。
樓澤玉跪坐在地上,單手托起她的上半身讓她趴在了自己腿上。
“手拿開,我幫你揉。”
安語聽?話收回手,可是後腰的疼痛絲毫沒有減輕。
她能感?覺到?樓澤玉的膝蓋正在輕輕頂起她的腰,那雙溫熱的手覆在後腰,極其輕柔地舒緩她痙攣的肌肉。
她咬着牙拽住樓澤玉的衣角,頭頂傳來他?極有耐心的安撫,“別怕,別動,乖一點,馬上就不痛了。”
她多希望樓澤玉冷漠一點,絕情一點,不要理她,不要關心她,這樣她才不會在感?受到?他?溫柔的時候情緒崩潰。
眼淚奔湧的時候她趕緊咬住手指關節不想讓自己哭出聲音,劇烈的疼痛霸占感?知,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嗚嗚咽咽的聲音在靜谧的浴室響起時,樓澤玉說?:“別咬自己。”
而後左手手臂直接湊到?她唇邊,“咬我。”
一整晚的複雜情緒在疼痛的刺激下來到?了頂峰,她張口咬住樓澤玉的手臂,眼淚順着這只緊實的小臂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靠近即淪陷。
身體一點點放松,緊張的肌肉因為他?耐心的按摩漸漸恢複,疼痛減輕,她也?松了口。
她還趴在樓澤玉腿上,他?不說?讓她起來,她也?不動。
哭得有些累了,眼睛也?很疼,任性了一整夜,現在也?不想善解人意。
感?受到?她身體不再緊繃,樓澤玉問:“還疼嗎?”
她沉默着搖搖頭,“好了。”
他?輕輕嗯一聲,扶着她起了身說?:“那我回去了。”
眼睛哭得紅紅腫腫,在他?離開之前?,她伸手拽住了他?的褲腿。
“幫我個忙。”
她擡頭望着他?的眼睛,那雙眼眸毫無波瀾。
她保持着跪坐的姿勢,緩緩轉身,她沖他?說?:“幫我脫下裙子。”
“......什麽?”
她仰頭看着他?,眼神清澈,不帶有一絲雜念。
“拉鏈好像卡住了,我自己拉不下來。”
樓澤玉居高臨下俯視着她,是他?沒有見過的,柔弱的樣子。
內心深處好像突然?就生?了一股沖動,他?不想憐愛,想欺負,狠狠欺負,欺負到?她哭,欺負到?她求饒,欺負到?她說?她錯了,再也?不敢靠近別的男人,只留在自己懷抱撒嬌。
五指藏在背後緊握,下颌微動,終究是咬牙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他?蹲下身,視線落在那已?經發皺的拉鏈處,如她所說?,卡住了,所以她怎麽拉都沒能拉下來。
她擡手将散亂的頭發攏到?一邊,白淨光滑的背部完整展現在他?眼前?,那對纖弱的蝴蝶骨在通透的皮膚下微微滑動,右下方小小的傷痕還隐約可見。
她說?那是小時候被人推倒不小心被玻璃紮傷的,不是什麽大事,甚至沒有掉過眼淚。
她說?她不愛哭,好像也?只有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如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抽泣。
他?曾經笑過她的僞裝太拙劣,後來才知道,不愛哭的原因是那時候媽媽還在,獨自抽泣的日子都是因為在樓家孤獨無依。
多年?陪伴,他?曾一度以為,自己會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依靠,可如今,她的溫柔早已?四?散在風中,他?捕捉不到?。
收斂神色,他?擡手扯出了卡在拉鏈裏的真?絲,拉鏈跟着他?的手緩緩往下,像是拆開一份期待已?久的禮物,興奮的瞬間被一個冰冷的聲音叫醒。
不是你的禮物,別碰。
終于減輕身體的束縛,回頭想說?句謝謝,樓澤玉已?經沒了蹤影。
長久沉默驅散不了心酸,她緩緩起身,看着鏡中的自己脫掉了身上的裙子。
有這漂亮的身體又如何??心上人不曾多看她一眼。
洗漱完畢,安語渾渾噩噩爬上床,沒睡幾個小時又被夢驚醒。
身上出了不少汗,隐秘之處潮濕不已?,第二?次夢見和他?做,就在這個房間,就在這張床上。
擡手撫上心口,心跳快到?要失率,指腹摩挲着胸下那串紋身,夢中的場景又在腦海浮現。
他?是如此癡迷親吻着這裏,讓她招架不住,甘願陪他?奔赴一場極致的愉悅。
只可惜,夢有多美,現實就有多殘酷。
她又起床洗了一次澡,再躺回去的時候也?根本睡不着了。
想起來自己的車還在酒店的停車場,她翻出手機給珊珊發了信息,要她明天中午開車過來接她去梧桐路。
睜眼到?天明,珊珊看到?她的時候心疼地問:“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麽看着這麽憔悴?”
她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搖了搖頭說?:“昨晚沒睡好。”
提前?買了咖啡,珊珊拿出來遞給她說?:“半夜我看程星澤發微博你們不是去喝酒了嗎?怎麽喝了酒還睡不好?”
“是嗎?”她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問:“發的什麽微博?”
珊珊回答:“就是你們的合照而已?,沒別的。”
安語漫不經心點點頭,昨晚是有這麽一回事,料想不是什麽特別的照片,她也?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梧桐路在市中心,道路狹窄車流量大,避免不了要堵車。
她和珊珊閑聊了一路,談起來餘韻,珊珊突然?來了興致說?:“欸,你知道嗎?餘韻接了一個成人用品的圖文推廣。”
“嗯?”
“其實不是什麽大事。”珊珊接着說?:“但是昨晚上她微博好像被沖的很厲害,很多人跑去罵她,特別是她自家粉絲,罵的特別難聽?。”
“罵什麽了?”
“罵她不專心搞事業呗,瘋狂接商務消費粉絲。”
安語不以為然?接話:“那她确實也?需要掙錢啊。”
珊珊說?:“要是接點兒別的估計沒這麽大反應,她家不是老早就被人說?過度營銷身材嗎?這下接了個成人用品,又引來一大波争議。自家粉絲罵她為了掙錢不自愛沒有下限,別家粉絲罵她故意搞兩性話題博眼球,路人看熱鬧還要冷嘲熱諷拿她開黃色玩笑,反正幾方不讨好。”
珊珊嘆了口氣:“感?覺挺慘的。我雖然?沒跟她說?過幾句話,但換位思考一下我可能會瘋。”
“她也?是身不由己。”安語說?道。
珊珊聽?她說?完笑了笑,“你該不會還同?情她吧?她之前?不是還買稿黑你?只能說?輿論本身就是回旋镖,随意亂扔,總有一天會紮到?自己身上。”
安語:“也?不是。”
珊珊:“怎麽說??”
安語笑了笑說?:“我也?不清楚,但我總覺得買稿這事兒,應該不是餘韻的主意。”
珊珊挑了挑眉,問:“你是說?餘凡?”
她點點頭。
珊珊咂了下嘴:“你別說?,他?那個爛人,還真?是啥事兒都能做得出來。”
前?面又堵了車,珊珊停下看着安語說?:“她的事兒我說?不清,不過她接那個産品倒是個好東西。”
“......!”
安語轉頭盯着她:“你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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