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柳橙回到家,剛一進門,梅姨就沒好氣地嚷道:“你媽又犯病了,你看看——”她一邊用力掃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茶葉碎屑和四處橫流的水跡,一邊對柳橙抱怨:“她現在情況越來越不好,發起瘋來我根本招架不住,橙橙,你想好沒有,什麽時候把她送醫院去?我不是不想管,可這實在是管不了了……”
她後面的話柳橙沒有仔細聽,反正這樣千篇一律的抱怨說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梅姨刀子嘴豆腐心,不會不管的,更何況柳橙也沒讓她白管,該給的錢一分也沒少。
柳橙走過去接過她手上的掃帚,一手摟着女人寬厚的肩膀,帶點撒嬌地說:“您可不能不管我們,您跟我媽多少年的老姐妹了,您就是我親姨,以後我把您當成親媽一樣孝順……”
梅姨聽了他這番甜言蜜語,面上那點煩躁一掃而空,伸手彈了一下他腦門:“也虧得我病退在家沒什麽事幹,要不你們要怎麽辦啊?橙橙,”她又語重心長道:“你到底怎麽想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爸過世以後,肇事方賠了那麽多錢,別說給你媽選家好的醫院,就三環買套房子都夠了吧?那筆錢你是不是一分都沒動過?”
柳橙敷衍地笑笑,彎下腰去掃地:“您讓我再想想吧,醫院再好,也不如在家好,我怕我媽不喜歡。”
梅姨嘆了口氣,轉身去拿包:“随便吧,我走了,明天不用我過來了吧?”
柳橙笑了:“要來的,您晚上還得住我家。”
送走梅姨,柳橙進卧室看媽媽,她媽媽發過一輪瘋,這陣子倒安靜下來了,坐在書桌旁邊,抱着一個鏡框,身體前後搖擺,還小聲哼着歌。
“媽——”柳橙聲音輕柔,眼底卻一片冰冷,他溫和又不容置疑地把相框從母親手裏抽了出來,“別看了。”
那是一張三口之家的溫馨合照,因為年代久遠而有些泛黃,那時候他大概十歲,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正太。
之前有多幸福,失去那些幸福之後就有多痛苦。
媽媽擡頭看着他,散亂的頭發和通紅的眼睛讓她看上去有些猙獰,她呆滞的眼神在柳橙臉上停留片刻,眼中星火閃爍,最終燎原成暴怒的烈火,她突然伸手猛地一推柳橙,嘶啞地喊道:“就是你!是你害死你爸爸的——”
可能是剛剛折騰的過了,媽媽這一下并沒有多大力道,柳橙被推得一個趔趄,堪堪站穩腳步——
“是。爸爸是我害死的,您都說了七年了,我忘不了。”
他神情十分冷淡,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根舊皮帶,那皮帶磨損的痕跡嚴重,邊緣明顯翻卷起來,上面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麽的深色污跡,柳橙把皮帶丢進媽媽手裏,跪下.身,雙手平舉在身前,掌心向上,注視着媽媽的眼睛:“左手還是右手?”
媽媽呆滞地看着他,眼中的火光漸漸熄滅了,她像接住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似的,把那皮帶胡亂扔了出去,臉色僵硬,嘴唇發抖,喃喃道:“別讓我看見你……”
柳橙冷笑道:“怕什麽?以前不是挺享受的嗎?”
……
陸尋早早就吩咐司機載着他去接柳橙,說來也奇怪了,獨處不過一個小時,分開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他竟然有點想那男孩兒了。
陸尋看着窗外漸漸灰暗的天色,自嘲地想,可能确實是空窗有點久了吧。
他沒有家室,獨身一人,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找個長久穩定的伴侶,但拼了一腔熱情努過力,到頭來也不過一場鏡花水月,慢慢的,也就不想找了。
倒不如找年輕漂亮,涉世未深的男孩兒,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也權當是個陪伴和安慰了。
大概半年前,他結束了一段類似的關系,那男孩叫小宇,大學畢業出國留學去了,臨別時,他還給了小宇一筆額外的錢,算是給他的“獎學金”,他對情人們一向體貼大方,于物質上從不計較。
車子緩緩停在一片老舊小區旁邊的小街上,司機老胡扭頭道:“老板,前面進不去了。”
陸尋點頭笑道:“就在這裏等等吧。”
老胡看看四周,又說:“這裏我好像來過。”
陸尋不以為意,語氣輕快地說:“你是老司機,全城大街小巷哪裏有不熟的?”
老胡看他一眼:“老板今天心情不錯啊。”他在陸家工作很多年,陸尋高興不高興,他一眼就知道,這幾年來,他這麽高興的時候少。
“嗯。”陸尋對着後視鏡整了整自己的衣領,随口問:“帥嗎?不老吧?”
老胡哈哈大笑:“帥得很,我女兒天天跟我說,長大了找對象要找一個陸叔叔那樣的。”
柳橙從樓上下來,頭發濕漉漉的,寒風一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他縮着胳膊腿兒走到街口,看見那輛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奧迪A8,對了下車牌號,便徑自走了過去。
柳橙原本以為只有司機來接,他沒想到會見到陸尋。等陸尋親自下車把他塞進後座,他還有點沒回過味來。
“怎麽了?見到我不高興嗎?”陸尋把柳橙一雙冰涼的,緊握成拳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怎麽頭發還是濕的?”
“我剛洗了澡。”柳橙低聲道,這次他沒有拒絕陸尋拉他的手,但是十指收緊,不肯放松。
陸尋沒有勉強,他從車後面拿了一條幹淨的大毛巾,呼啦一下蓋在柳橙頭發上,輕柔地幫他擦拭,若有若無的沐浴液香味和男孩身上自然清爽的氣息從他微微敞開的領口鑽了出來,陸尋手上的動作穩定,但呼吸卻不由自主地亂了拍子。
柳橙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他擡眼望着陸尋,車內光線昏暗,男孩的眼神不甚分明,他忽的向陸尋靠近,半倚半靠在他懷中,好似呢喃地說:“今天可真冷啊……”
酒店套房裏溫暖如春,陸尋指着桌子上一大袋零食,揉了揉柳橙半幹的頭發:“給你買了點零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将就吧……”他的手指順着男孩的鬓發向下,劃過他小巧精致的鼻尖,按在柔嫩微張的嘴唇上輕輕摩挲:“我去洗澡,乖乖等我。”
柳橙一動不動,生澀地笑了一下。
過一會兒,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柳橙才走過去翻了翻袋子裏的吃的,牛肉幹巧克力薯片,還有一袋粉色的棉花糖。
柳橙覺得好笑,但他還是打開了那袋棉花糖,把軟軟的粉紅色捏成一小團,丢進嘴裏,然後随手打開了電視。
不知道是哪個頻道,正在放老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
柳橙盤腿坐在地毯上,聽馬蒂爾德問萊昂:“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 are a kid? “萊昂回答她說
人生總是這樣艱難嗎?還是只有小時候會這樣。
一直會是這樣的……
柳橙正看得入迷,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感覺到陸尋坐在了他身後的沙發上。
柳橙等了一會兒,身後的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他猶豫片刻,主動往後挪了一點,把頭靠在陸尋的大腿上。
陸尋盯着男孩的發旋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把人拉起來放在腿上,緊緊圈在懷中。
“吃什麽呢?”陸尋問他,近距離看着柳橙星辰一樣漂亮的眼睛。
“棉花糖。”柳橙回答,他說話的時候,嘴角溢出一點冒着泡泡的粉白色液體,在晦暗不明的背景光和煽情的電影配樂中,這樣子帶着天然生動的魅惑力。
“好吃嗎?”陸尋大手按着柳橙的後腦,與他額頭相貼,鼻尖碰在一起。
“嗯。挺甜的。”柳橙把手心裏抓着的另一個棉花糖喂給陸尋吃:“你嘗嘗。”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