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沈陵不再管家裏頭的營生, 家裏頭剩下的四個男人在做織布機, 那臺新做出來的織布機單獨放了一個屋子, 出來的時候都要鎖門的,每天二妞大伯母二伯母在那邊織布, 娴熟了之後發現能比原先那個織布機快一倍多。
沈老頭得知這紡織機能賣三兩多銀子, 天天給它擦幹淨, 沈全時不時跑鄉下看看進度,家裏的牛車不拉人了,拉人的錢和紡織機比起來算得了什麽。
家裏頭的心思全撲在紡織機上,每個人的嘴巴都緊實得很, 崔氏把三個兒媳婦都給警告一遍的,娘家也不許說, 方氏有娘家和沒有一樣,主要是大伯母和二伯母。這可是他們財源, 不管後頭賺多少, 這五十架紡織機的錢就夠他們在城裏頭買套房了。
沈陵一門心思鑽研,勢必是要把之前落下了給補回來,每日逼着自己作一首詩,後來做的多了,他就發現其實詩賦也是有套路的, 就和寫作文、論文一樣,他就把先人優秀的作品拿出來總結了一下。
總結出了一個模版,寫景的事如何寫,寫物的事如何寫, 分門別類,每日給自己布置一個題目,然後挑出一些寫的比較好的詩,考試中也許就能碰上類似的題目,他可以稍作修改填上去。
詞就更是如此,詞的套路形式比詩來得更為明顯一些。
沈陵用他獨創的法子應對了一下夫子的作業,至少都是在良以上!這便就夠了,沈陵不求詩詞有多出彩,不拖後腿就成。
想當初他寫語文作文就偏好寫議論文,可以模版化啊,他向來是論點三段式,首尾點題,一篇不會出錯的議論文就這樣誕生了。他也不介意分數不高,本來語文就不是他的拉分項,他只要做到中游的水準便可以了。
文朝科舉延續梁朝,注重實用性,考律法、算學、策論、詩賦、墨義和經義,除了經義和律法都是死記硬背的東西,其他的都有發揮餘地。常言道得策論題得科舉,就說明了策論的重要性。
也就是說即便他詩賦一般,只要其他的地方拿得分夠多,也是能夠彌補的,沈陵目前的策略便是如此,人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把擅長的發揮到極致,把不擅長的提到中等水平,也能超越大部分人。
科舉本就是一種應試教育,沈陵用應對高考的方式應對它,也是殊途同歸。
這個策略對于他來說效果不錯,沈陵快速把詩賦的水平提了上去,張秀才對他詩賦的批判變為了可入眼,偶爾能寫出幾句讓人眼前一亮的,沈陵便心滿意足了。
“陵哥,你說夫子什麽時候會讓我們下場?”齊子俊問道。
吳端側過頭來,笑着說:“阿陵的話,應該能早一點,你啊,就說不準了。”
今兒個夫子才把他批了一頓,齊子俊能跟上他們的進度,還是因為沈陵時不時給他補一補,他是年齡最小的一個,難免被夫子“偏愛”幾分。
沈陵和吳端都笑了起來,張伯禮嘴角也扯了扯。
Advertisement
齊子俊呲着牙,朝他做了個兇狠的表情。
張伯禮說道:“夫子可能會壓一壓我們,太早上場容易緊張,影響以後。”
前些年就有個師兄,頭一回上場可能特別緊張,出來後再也不敢上第二場。
沈陵點點頭:“還是得準備充分了,至少得再過一年。”
沈陵雖想早點中功名,但年紀太小對他們沒有好處,除了得到外面不懂科舉的人的幾聲贊揚。少年心性都不成熟,看待問題便沒那麽全面。
歲考過後,私塾便關了門,沈陵也不留在城裏,回鄉下去瞧瞧能不能幫上忙,家裏頭的木料子是一堆一堆地放着,屋子裏也都是一根根做好的木頭,二郎根據他說的,每個人就負責幾根木頭,速度也快。
還沒過年五十個紡織機已經做完了,沈家地方小不好安裝,沈全和齊老爺通了通聲,把做好木頭架子都拿齊府去組裝。
過年的時候,家裏放織布機和做織布機的屋子都是鎖着不讓人進的,一得空家裏頭就趕着做。
一開年,齊老爺帶了幾臺織布機到蘇州府去了,人未歸,聲先至,說讓他們加緊做,蘇州府定下了一百臺織布機!這可能還不是全部的。
沈家人又喜又憂,緊趕慢趕,原本以為做得夠多了,沒想到這開門紅比想象中得還多。這回人手是真不夠了,沈陵怕他們為趕工熬壞了身子,便道:“這還只是蘇州府的第一批,指不定就還有第二批第三批,還有湖州府那邊,各個地方都要織布機,咱們這賺得就是開頭錢,如今不多做一些,還等什麽時候。咱不如招一些臨工,讓他們一個人只做一種零件,他們也不知做得什麽。”
這財運當頭,自是沒人能夠抗拒得了,若眼睜睜瞧着那白花花的銀子溜走,豈不痛心疾首。家裏頭也終于放下了怕被別人學去的那一套,首當其沖先找堂伯家,剛開年大家都是閑着的。
誰都願意做些臨工賺些錢,堂伯和幾個堂兄弟都來了,這下子速度可算是快了起來,齊老爺那兒的好消息也時不時傳來,告訴他們又定下了多少架,隔幾日齊家的下人便架了好幾輛馬車來拖,那紡織機定是不能搭起來的,都是一個個零件不站地,搭建起來運輸便就困難,這一下要一百多架的。
沈全心生一計,讓二郎和沈二跟着去蘇州府,到了那邊再把紡織機給裝好,這樣子一輛車能運更多的紡織機,他也有心讓二郎出去開開眼,男兒家還是得出去走走才能見世面,大郎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這般一來,家裏頭又得招人了,這村裏頭對沈家這營生好奇着呢,這馬車進進出出,又招了這麽多人,鄉下人娛樂少,可不就好奇別人家那點事兒嗎。奈何沈家人這嘴緊得很,大妞過來打探都沒用。
這紡織機的生意越做越火,蘇州府定了幾百個的貨,齊老爺又不間斷到湖州府去,湖州府的生意又源源不斷地過來!沈全也是家裏和城裏兩頭跑,這兩個月下了,那富貴肚都沒了。
這不,夜裏頭讓方氏給他推腰呢。
“邊上些,對,對,就這兒,噢,我的老腰骨。”沈全發出又是舒爽又是痛苦的聲音。
方氏其實每日也辛苦,店裏的生意也好,給他推了幾下便不樂意了:“我這身上也還酸痛着呢。”
沈全翻了個身,喘了幾口粗氣,盯着頂上的梁道:“他娘,等齊老爺回來,我估摸着得同他請辭了。”
方氏一驚:“好端端地怎麽要辭了,家裏的生意?可鐵娃不說了嗎,那是個時令生意,你忙完這一陣估摸着就沒那麽忙了。”
沈全嘆了口氣:“不是為了這個,有些這個的原因。”
“那你怎麽想的?”
沈全坐起來,雙腿盤着:“你曉得咱這紡織機如今賺了多少嗎?”
方氏心裏是有底的,畢竟紡織機這數目擺在那兒。
“就算除去木材和零工費,至少得有五百兩了!”沈全得意的同時,心裏頭一陣舒坦,笑着說道:“這五百兩銀子,爹估計首先要在城裏買個宅子,剩下的錢可能買地或者買鋪子租出去。”
“這不挺好的,可跟你做掌櫃有什麽關系,你都做了這麽多年了。”沈全的月銀是一漲再漲,齊家待他們很是厚道,這樣的東家趕哪兒去找。
沈全又是一陣嘆息:“為了鐵娃。”
方氏不解:“和鐵娃有什麽關系。”
沈全靠在床上,目光放空:“我這做掌櫃,瞧着風光是風光,可點頭哈腰樣樣沒少做。以前為了養家糊口,也倒是無妨。可咱鐵娃以後是要科考的,如今家裏頭又有這樣一番運勢,若再置上幾十畝良田,我們家也能算上耕讀人家。小少爺和鐵娃關系好,可我在齊老爺手下做事,鐵娃就好似矮了一頭,也還好小少爺人心善,打小和鐵娃要好。還有就是科舉,你不懂這科考,讀書人瞧不起商戶,講究家世。你想啊,你想給鐵娃讨什麽樣的媳婦?”
方氏下意識說道:“那自然是讀書人家的姑娘最好。”
沈全笑着說:“可這讀書人家哪裏能看得起我們這半個商戶。懂了吧,這就是門第,咱們家得把門第給擡起來。我想着,和爹說一說,咱們家請個夥計,你也不用這麽累了,大嫂二嫂還能輪換,你這些年沒得停歇過。以前咱們家還得靠着幾分我的月銀,如今哪兒還用得上,我們啊,現在就享兒福喽~”
說着說着,也不禁自得了起來,這腳也晃了起來。
方氏一聽還讓她別幹了,試問哪個女人不想輕松些,像那些官太太們,天天有人伺候着,不免心動了,猶豫道:“爹娘能同意嗎?”
“你瞧咱們家做織布機也請了人,爹一開始不高興,如今還不是一天比一天高興。鐵娃有句話說的對,這該用人的時候就得用人,累着自己得不償失。哎鐵娃上回說請幫工,都沒當回事,可現在還不是要請。”
方氏聞言笑了開來,心裏頭也期盼着呢,腦子裏一會兒是齊太太這般悠閑,一會兒又是張夫人那樣氣派,做起了甜甜的美夢。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