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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清很快就知道梵音說的哪裏不對是哪裏不對了。

他臉色鐵青的從麗妃那裏出來, 無視麗妃泫然欲泣的臉，轉頭回了承乾殿。

第二天，蘇嫔……

第三天, 淑妃……

第四天，靜嫔……

周晏清臉色一天比一天黑，白天處理政務都是壓着火氣，小德子把頭埋的低低的：“皇上查過了, 吃食擺件都沒有不妥。”

周晏清沉默幾息才問：“皇後送來的寝衣讓禦醫看過了？”

“上面只是普通熏香。”

到底皇後對這一胎的偏執讓周晏清吃了心，自己這個“病”來的這麽巧，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皇後。“以後皇後送來的東西不必遞到我跟前了。”

“是。皇上，奴才聽說醫術高明的人，能将幾種普通香料混合成毒藥，讓人防不勝防。您不如找明妃娘娘看看？”

對了明妃。周晏清恍然記起之前梵音的反應像是看出來什麽，當即毫不猶豫轉向清怡宮。

梵音的作息很規律，除了睡覺大部分時間又待在藥房，周晏清過去一找一個準。他一踏進房門正對上梵音亮晶晶的眼, 好像早知道他會來一般，周晏清動作一頓，對小德子擺擺手，很快屋裏宮人退了個幹淨。

“梵音，你來給我診診脈。”

梵音乖乖過去診脈，越摸她眼睛越亮，脈象沒有不妥, 真倒是稀奇了。

【那當然了，亡國系統雖然叛逃出主神空間, 但也是出身于高級位面。系統道具的威力凡人是無法對抗的。】系統頗有些得意：【宿主想要阻止亡國系統還是得我出手, 宿主咱們合作吧。】

【我們把它揪出來送回主神空間接受懲罰, 這樣就不會影響這個國家的國運了，宿主也可以繼續做明妃富貴榮華一輩子。如果宿主不想跟我綁定，等我抓到亡國系統後，可以想辦法跟宿主解除綁定。】

梵音沒理它，只拿眼睛打量周晏清面色，眼睛裏有紅血絲，眼下有黑眼圈，唇色舌苔都很正常，好像他就是單純晚上失眠而已。

“看出什麽了？”

梵音搖搖頭，直接問：“都不行？”

周晏清臉色漆黑不說話。

梵音才不看他臉色：“要不你全都試一下？”她想看看是不是真如系統所說。

試個屁！還嫌他在後妃那裏丢的臉不夠？說不定那幾個女人已經聚在一起悄悄讨論他不行的事情了。周晏清該慶幸他已經有了一兒兩女，皇後肚子裏還有一個，不算後繼無人？

周晏清看看梵音，說實在的，要是确定他以後不成了，比起後宮那些女人他倒寧願把梵音當做借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反正梵音也不懂，出了清怡宮誰會知道他的情況，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

他揉了揉眉心：“你也沒有辦法？”

“不是中毒，也不是蠱蟲。”不知道什麽原因怎麽治？

周晏清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瓷瓶，頗為暴躁的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個朱紅色的藥丸，将手伸給梵音：“你再把把試試。”

梵音這次診出來了，周晏清剛才吃的是補陽益氣的藥，他現在脈象亂的很，那藥效很是猛烈，幾乎是立刻見效。可周晏清臉色卻越來越黑，整個人發紅發熱，額頭手臂青筋暴起，還開始流鼻血，可沒反應就是沒反應。

梵音趕緊給他紮兩針，卸了他的火氣，從旁邊架子上取出一盒糖丸遞給他：“冬瓜薄荷糖，去火的。”上次小涼上火牙疼，她特地調了甜絲絲的藥丸。

周晏清一手拿帕子按住鼻子，另一只手抓了幾顆糖一把塞進嘴裏。他周晏清從小就是太子，就是安太後得寵那幾年都沒這麽狼狽過，別讓他抓住幕後之人，否則他非得把那人千刀萬剮！

短時間內周晏清是不想進後宮了，一連在梵音這裏喝了好幾天的湯藥，皇後終于坐不住了。她懷孕了皇帝怎麽一點都不重視？她聽說當初淑妃懷大皇子時，皇上親自為還在肚子裏的孩子念詩經做胎教，她如今肚子裏的可是大禹嫡子！待遇總不能比一個庶子差了

前幾天将軍夫人進宮一趟，總算讓皇後腦子清醒了幾分，終于察覺皇帝的冷落，她有意與皇帝重修舊好，一早便讓人守在前朝等下朝的周晏清。

周晏清最近火氣發不出來，戾氣十分重，在朝堂上發作幾次，剛下朝皇後身邊的人就找了過來。他冷笑一聲，行啊，他倒是要看看皇後鬧什麽幺蛾子，最近将軍府蹦跶的歡實的很。

孫皇後有身邊人的提點，知道她對這胎的看重惹得周晏清不滿，但孫皇後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十來年頭一胎，她懷的還是嫡子未來的太子，再怎麽重視都不為過。不過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她還是打算跟皇帝服軟。

“芳婵，這一批進宮的新人還沒有來請安吧？正好皇上一會兒要來，讓她們過來吧，也見見皇上。”聽說最近皇上心情不好，麗妃她們都吃了排揎，孫皇後自覺穩坐釣魚臺，巴不得多些人來跟麗妃淑妃她們争寵。

見她清醒芳婵也很高興，她是孫家家生子，與皇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後與皇上和睦未來小主子才能好，孫家才能好。

“奴婢這就吩咐下去。”芳婵一邊說一邊将靠墊放在孫皇後背後，“說起來七位小主現在還擠在儲秀宮呢，娘娘看看給她們安排到哪裏合适？”

“怎麽，淑妃沒安排？”孫皇後還以為以淑妃的性子，早順勢将新人安排的遠遠的，沒想到竟都擠在儲秀宮。

芳婵小聲解釋：“聽說是大公主病了，淑妃娘娘急着照顧公主。”

孫皇後嗤笑一聲，手不停的撫着小腹：“那也是個沒福的……對了，順便說一聲，新人拜見的時候不要熏香，我最近聞不了那個味兒。”早在确定懷孕後鳳儀宮就不用香了，誰知道裏面會不會摻害人的東西。

“娘娘放心，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

“至于新人住處的安排，等皇上來了讓他決定吧。”

皇後宮裏的人一出動，其他宮立馬收到消息，皇後安排新人見皇上，麗妃她們哪裏還坐的住？

其實麗妃她們最近也是幽怨的很，好不容易皇後懷孕，皇上到了她們那裏再不用喝避子湯。結果上了塌皇上不是嫌棄她們熏香太濃，就是嫌棄她們脂粉太厚頭油太油膩，到了嘴的恩寵飛了。

私底下一打聽誰也別說誰，她們倒不懷疑皇上有問題，而是想着是不是皇上對哪個鮮嫩的新人上心，拿她們作比較，這才看她們哪哪都不順眼。特別是淑妃背地裏沒少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長皺紋了，對比新人，她确實是不年輕了。

于是不僅僅是新人那邊雞飛狗跳的梳洗打扮，老人們這邊也不多承讓，一時間好像整個後宮都熱鬧起來。

另一邊周晏清卻是拐了個彎，将埋頭在藥房的梵音拉了出來：“走，幫我看看皇後宮裏有沒有什麽不妥。”。

這個呀，要是其他理由梵音真不想出門，但跟周晏清“病症”相關的，她還是很樂意去看看的。

周晏清上下打量梵音：“去換身衣服吧，這身衣服不合适。”

梵音平日待在藥房穿的都是行動方便的窄袖短打，為安太後守孝衣服不是青的就是白的，好看是好看，但周晏清每次看着都覺得自己人品又拔高了，對這麽一個雖然不機靈但輕靈秀美的姑娘這麽清心寡欲。

果然梵音到內殿換了衣服出來還是一身素色，看着跟自家種的大白菜似的，水嫩但不想吃。

……當然也吃不了，周晏清僵着臉将手背在身後，後槽牙磨了磨，擠出兩個字：“走吧。”

生氣了，但好像不是沖着自己的。梵音十分自覺的走在周晏清身旁，周晏清走出去幾步突然停下，看向自然的跟自己并肩而行的梵音，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手給我。”

梵音把手遞過去。

即使是皇後也不該與皇帝比肩而行，但看着梵音有些木呆的表情，周晏清不願苛求，只當自己多了個女兒，皇家公主不用講規矩。

不過，“寵妃”的架子得提前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