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教主是個天然黑
白勁頓時松口氣,把人拉着坐下,要繼續檢查眼睛,洛世初一下抓住他的手,說:“之前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力道有些重,顯然對這個問題十分在意,白勁逃脫不掉,嘆口氣。
洛世初抓着青年的手,只見青年輕嘆一聲,湊了過來,一只手由他抓着,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再輕輕按住他的頭……
“我的意思,你不懂嗎?”
結果青年只是附在他耳邊說了這麽一句,洛世初偏頭,唇正好擦過青年的側臉,他笑:“是你自己湊過來的。”
既然來了,就別想再離開本座。
白勁愣了愣,再看看教主的臉,眉眼溫潤。
嗯,是我自己願意跳進你的陷阱,想陪在你身邊。
氣氛難得地變得溫馨,洛世初倒是微微不自在了起來,尤其是青年在幫他檢查眼睛的時候,那專注的眉眼,讓他有股想撲上去的沖動。
但是,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容易對他動了情?
自知曉人事以來,他從未碰過任何人,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沒有。
怎就偏偏對青年……
“好了。”
思緒被青年的聲音打斷,洛世初伸出手,捏了捏青年的耳垂,然後就看見青年紅了耳根。
這可真稀奇。
平時處變不驚的青年,從來都是淡淡的表情,這般表露害羞的神情還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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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又捏了捏,這次青年瞪了他一眼,那眸子裏盛的風情令他不再壓抑心口湧上來的情感,把人抱住。
“我是魔教教主,正道都在追殺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現在,你可以選擇離開,我不會阻攔你。”
白勁安撫地拍拍他的背,給人點安全感,說:“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治好腿?我為什麽要來找你?而我為什麽要救你們?因為我……不怕。”
即使你現在是魔教教主,即使你被外界追殺,即使我……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但只要你還在,我就可以找到你,我就無所畏懼。
白勁到底是留下了,以醫者的身份。只不過除了洛世初,其他人都不認識他,多多少少抱有懷疑和敵意。
但是白勁作為教主的救命恩人,他們又不得不收起那些敵意,暗中留意着。
季寒書受傷不輕又略微中了毒,白勁這個新人于是就有了表現機會,把脈、紮針、寫藥方從容有序,分支的人看他有模有樣的樣子,才勉強信了這人是個大夫的設定。
但白勁身上的疑點頗多,縱然洛世初信他,他的活動範圍也很小,不可随意走動。
反正他比較宅,也無所謂了。
白勁安心地在替季寒書治病,洛世初則是派了人留意外界的消息,他自己卻閉關去了。
現在,魔教人一出門就人人喊打,他這個做教主的怎能消極?不過出關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查出當時到底是誰把正道的人順利地帶上了山……
蒼明山地勢險要,總壇又處于山頂,四周無路,盡是陡峭的懸崖峭壁。
只能通過對面的山崖才可隐約看見總壇的位置,兩山之間橫出一道寬有四十米左右的深淵,憑輕功是飛不過去的。所以,要想回總教,必須得在對面的山崖表明自己的身份,得到守護入口的教徒的許可,他們便會放下一段橋梁,建起兩崖之間的連接。
現如今那些教徒都死了,這背叛之人的身份還是一個謎。
不過……魔教衆人也許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捅刀子,正道的那些有身份之人不可能也不知道是誰。
總之,逃不過的。
季寒書的傷在一天天恢複,毒也被完全清除,整個人的精神都好得很,摸上許久未碰的武器,剛練了兩招,一個聲音就入了耳。
“季護法你這腿可是好了?謝某怎地不知?”
季寒書一看來人,心虛地收起劍,朝白勁抱了抱拳:“這些天多虧了謝大夫的照顧,季某這傷才好得如此之快。”
白勁不懂這些習武之人的禮數,只是颔首,道:“不必轉移話題,謝某問的是季護法的腿,可記得謝某說過傷筋動骨一百天,季護法這腿不可做大幅度的運動,腳筋不易接,方才季護法這舞劍又是跳又是飛的,可曾把謝某的話放在心上?”
季寒書被他一大段話說得面目羞愧,又抱拳道:“謝大夫的話季某怎敢不聽,不過季某已有一月未曾練武,今日練一練,好去去手生,恢複手感。”
走到石桌前坐下,白勁才道:“誰都想盡早痊愈,但畢竟是急不來的,季護法不妨告訴謝某,你在急什麽?”
季寒書登時一副被看破了心事的表情,為難道:“此乃教中叛逆之事,謝大夫還是…不必過問罷。”
一月的相處也不過如此,白勁依舊沒有取得其他人的信任,他斂眉,道:“那季護法便好好練劍吧,謝某還有事,先走一步。”
季寒書本就面皮薄,藏不住事,一聽白勁那話就知道人是生氣了,不然也不可能叫他繼續練劍,白勁不僅僅治過他一個人,分支中的其他人受傷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治療。而這樣衆人依然心存戒心,把他當個外人一樣對待。
任誰攤上這種事心裏都會不好受,季寒書心中冒出一絲愧疚,當下把人叫住,把事情說了出來。
白勁聽了,恍然大悟,原來魔教是想查出誰是叛徒,要去正道那裏查探消息。
他找到洛世初,表明自己也要跟随他一起去,毫無疑問地被拒絕了。
洛世初說他不會武功,對去正道抓人回來盤問沒什麽用處。
被嫌棄了一臉的白勁:“……”
搞什麽!說我沒用處,你腦子才沒用呢!
嘴角提了提,是個嘲諷的笑,白勁問:“現在你教中還剩多少人?”
洛世初微微蹙眉,沒明白他的話題怎麽轉得那麽快。
白勁卻快速說道:“你說要去正道抓個有身份的人回來盤問出叛徒的下落,你可曾想過,那人難不成會乖乖地被你抓嗎?他周圍的人會傻傻地看他被抓嗎?不能吧,這一下去得死多少教中的人你算過沒有?”
洛世初說:“本教主會親自去。”
白勁一聽,眉頭一皺,脾氣上來了,說:“啊,你武功高你就确定能全身而退?再者就算你們抓了人回來就能确定那倒黴蛋一定知道那叛徒的消息?你如何能保證!不是我說你啊洛教主,凡事不可硬碰硬你知不知道?就不能想個好點的法子?非得大家拿性命去換!”
聽他反問了一大堆,洛世初算是明白了,這人根本完全是否定的态度!
給說得口幹舌燥的青年倒了杯水,洛世初一笑:“那阿辰可有辦法解決了這難題?”
猝不及防地聽見這聲“阿辰”,還在喝水的白勁忍不住被嗆住,抖抖冒出的雞皮疙瘩,再咳幾聲,眼睛盯住了對面還在笑的人,說出兩個字:“易容。”
……
江湖上不僅僅是魔教與正道有紛争,朝廷近來也出了好幾件大事。
前去赈災的官銀憑空失竊,押運的官兵皆被漫天撒下的藥粉給藥暈在地,醒來之後箱子裏的銀子便空了,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晉王爺新娶了王妃,不過在洞房當天晚上,王妃就離奇死亡,而那晉王爺不知是受了這個刺激還是其他,瘋了。而這晉王爺是皇帝寵信的四弟,遇上這事,皇帝豈能不聞不問。
第三件事,新定的狀元郎死在赴任的路上,無人收屍。
這三個消息,都是白勁他們在客棧裏吃飯聽來的。
他戳了戳身旁的白衣青年,有些小得意道:“我說在客棧裏能聽到不少消息吧。”
那白衣青年樣貌普通,身形不算高大,但比白勁要強壯許多,這正是易了容之後的洛世初。
白勁本來想要把人易容成一個醜八怪,免得出去招蜂引蝶,結果最後沒忍心,在積分商店裏購買了一張普通相貌的人/皮面/具。畢竟他也不想成天對着一張有絡腮胡的刀疤臉。
洛世初伸手捏捏白勁的耳垂,道出實話:“這些消息對我們都沒有用,聽它做什麽。”
白勁撥拉開那只不安分的手,心想怎會沒有用,我可是還要幫着你讓你做三件好事呢,正好可以從這三件裏面下個手什麽的……
腰被攬住,洛世初湊近他,勾起一抹笑:“你可有想到什麽?”
白勁面無表情地離他坐遠了些,心說也不看看現在在哪兒就動手動腳的,沒看見周圍人看我們的眼神都不對了?
眼一眯,白衣青年看似淡淡地掃了一眼圍觀群衆,實則暗含殺氣的眼神頓時令他們一顫,不敢再好奇地看過來。
洛世初跟着坐過去,白勁卻抵着他胸口,不讓他靠近,說:“桌子這麽寬,跟我擠什麽擠,好好吃飯。”
而洛世初依然以不容拒絕的氣勢重新把人攬回身邊,白勁一條鹹魚的樣子靠在他肩膀上,接收着各處暗自傳來的奇奇怪怪的目光,默默無語。
好啦!大家都知道你是個斷袖了教主!可惡的是你是易了容的不嫌丢臉,我可沒有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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