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疑慮

惡魔自然不是吃素的，連附帶神聖效果的攻擊都無法對它造成太大的傷害，豈會懼怕眼前就要刺入它胸膛的長槍。在無所憑依的半空中找不到落腳點的惡魔又一次伸出爪子，就像之前握住阿格諾的長劍，同樣準備握住快的只能看到殘影的長槍。可惜這次的長槍不是死物，而是跟阿格諾心意相通的幻獸所化。就在惡魔的利爪馬上就要成功從衆多幻影中抓住槍身時，槍尖一變，恢複成白頭禿鷹的原貌。禿鷹用它那可破精鋼的銳利尖嘴，狠狠的啄到惡魔的手腕處。

吃痛的惡魔只好收回利爪，就在此時喬安娜的第二次攻擊也到了，同樣是來自背部的重擊。一直還未失手過的女刺客，成功的又帶出一串飛濺的血珠。趁它病要它命，法爾斯醞釀好久的死亡一指也射向惡魔的背部。法爾斯時機地方把握的都挺好，就在喬安娜的刺刃剛一拔出，惡魔受傷的地方很幸運的又被蹂躏了一遍。

接二連三的攻擊都是在那一瞬間的事，成功豁免了死亡一指的惡魔再也撐不住，跌落在地面的屍骨上。惡魔龐大的身軀把無數殘骸撞得粉碎，不過以惡魔頑強的生命力，僅僅是這樣的傷害，還是弄不死它。

惡魔爬起來後立刻揮舞着利爪又咆哮而來。它的雙眼已經蒙上了一層濃濃的血色，殺戮中走出來的惡魔把積累了萬年之久的血殺之氣徹底釋放出來。怨氣，無數慘死的惡魔所化的怨氣混合着濃郁的血腥氣彌漫在樓梯附近的空間內。身為血族一員的法爾斯，惬意的融入惡魔營造出的環境之中，任由血氣侵入自己的身體，法爾斯感到由內而外的舒爽。丹妮絲對此更是不屑一顧，周圍的血氣根本無法靠近血統高貴的她，自然而然的被擋在周身外。而對于那些怨氣，鳳凰氣息掃過，消散的無影無蹤。

即使能夠穿透黑暗，法爾斯還是發現不了喬安娜隐去的身影，想必有陣盤的法罩保護，她也不會受太大影響。場中只有阿格諾顯得很狼狽，他用鬥氣護住自己，使血氣無法侵入。但惡魔的欺身而上，就認準了他，長槍在這種窄小的空間內并不适合發揮威力。很快，阿格諾便被惡魔抓住胳膊，扔了出去。

這惡魔到底打的什麽主意，法爾斯真有些想不通了。即使看到阿格諾被甩飛出去，他也不是太擔心。如果惡魔的手段就這樣，沒有其它特殊的手段了，遲早會被三人磨死。擔心已久的精神沖擊也遲遲不來，讓十分精神八分放在防禦惡魔精神攻擊的法爾斯頗顯無奈。

法爾斯不管阿格諾的死活，喬安娜可得管，又捅了惡魔一刀後，快速趕到阿格諾身邊。穩住傷勢後，阿格諾主攻，喬安娜偷襲為輔，而法爾斯在一旁掠陣，卻基本不怎麽動手。

照這個打法，惡魔落敗是遲早的。身上傷口逐漸多起來的惡魔，由于大部分傷口都是喬安娜附有神聖效果的刺刃造成的，擁有極強的恢複能力的惡魔也無法立刻使傷口愈合。

喬安娜和阿格諾沒見識過惡魔的厲害神秘之處，眼看惡魔就要撐不住倒下，自然高興萬分。對此，法爾斯越想越奇怪，到了後來就冷冷的看着惡魔被喬安娜兄妹倆打的瀕臨死亡。

“身為高等惡魔的你，真的準備死在兩個人類手裏了？”法爾斯試着對着倒地後爬起來都無比艱難的惡魔用奈瑟語說道。反正喬安娜和阿格諾也聽不懂奈瑟語，他的口氣在說道人類時顯得有些鄙夷，也不用怕兩人會知道什麽。

本以為就是随口一試，并沒期待着惡魔有所反應，耳畔卻清晰的傳來惡魔的回應聲：“哼哼，一具低等魔軀而已，要是我出手，就憑你們也能傷到我。”

“那你又有什麽陰謀，話說吸血鬼和惡魔間關系再深，對同類出手都不留情的惡魔若無利益，怕是另有所圖吧。”法爾斯刻意壓低聲音，并讓丹妮絲用鳳鳴遮掩住。這樣倒也不怕那惡魔聽不到，偶爾用奈瑟語還可以跟喬安娜他們解釋說念咒，總是這樣就會讓人心生懷疑了。

惡魔這次并沒有立刻回答法爾斯的問話，沉默之後，耳中又聽到惡魔幽幽而又低沉的聲音：“那你是準備依照契約跟我合作了？”

契約？又是契約。法爾斯可沒看懂那契約上，他的血族祖先到底幫子孫後代簽了什麽鬼協議。惡魔既然願意跟他商量，也不能斷然說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想了想，法爾斯決定還是裝一次明白人。

“外面的世界已經變了太多，血族裏依然遵循傳統的也不是那麽多了。希爾家秉承祖先的榮耀，不過依目前的情況還是另起一份協議為好。如果條件适合，惡魔與血族間的同盟關系依然可以延續。”

底下的戰鬥已經結束，惡魔渾身鮮血淋淋的死去，喬安娜一邊擦拭自己的刺刃，一邊冷冷看着空中的法爾斯。對于這個不出力的隊友加仇人，她可是萬分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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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下面惡魔的死對于那不知蹤跡的魔音主人也有些影響，接下來它的聲音明顯帶着幾分衰弱：“等會我們有的是時間細談，我在上面等你。”

留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不管法爾斯怎麽詢問都不在出聲。下面還有人要應付，法爾斯只好揣着糊塗的落到地上。

看着那惡魔的慘象，現在對于鮮血欲望不是那麽大的法爾斯，也提不起吸血的興致。好不容易糊弄了喬安娜一番後，三個人繼續向上。沒有了惡魔的威脅，上樓不過是幾瞬間的事情。

惡魔都說了在上面等他，而喬安娜和阿格諾也認準了向上走，這就有些可琢磨的地方了。那個真正的高等惡魔不出手殺自己，或許真的是上古血族先祖跟惡魔間有什麽協議，不願違背約定的惡魔不拿怎麽樣也就罷了。可喬安娜和阿格諾的确是兩個人類沒錯，他們和惡魔間打的這麽痛快，而且為殺惡魔可謂是做足了準備，放過他們兩人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法爾斯自己想了又想，覺得喬安娜他們此行的目的和那不見影的惡魔有關系，只有利益的驅使才會使惡魔暫時放他們自由上去。同樣的，法爾斯更是好奇到底是什麽大人物留下的遺體能讓美蒂奇這種大家族心動。

随着幾人走的愈來愈高，地上的屍首開始慢慢減少，不過死去的惡魔體型也開始更加龐大，甚至開始出現人類的屍體了。按說這麽多遺體，喬安娜他們至少應該看一眼，是否是他們所尋找的那具遺體。不過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正眼瞧一眼，只是踏着滿地屍骨徐徐前行。

如今走在最後的吸血鬼，看着他們冷漠的背影，在配上周圍陰森森恐怖的環境，都覺得他們才像是黑暗中踏着別人的屍骨走到更高處的惡魔。

法爾斯不敢掉隊，在這地方，有人一起還是比較好的選擇。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也算是實驗室的核心區域了。按法爾斯之前收獲的學徒日記中所述，實驗室的三樓以上區域都是那些大師們和他們的助手才有資格上去的。只是在這裏充當打雜人員的學徒，都主要在底層和更深處豢養惡魔的地方呆着。

日記中在抒發自己對這裏的恐懼之外，還有一些地方透露着對那些核心機密之地的好奇。如果說對永恒的追求是法師畢生努力的方向，對未知的好奇則是驅動他們前行的動力。法爾斯也很好奇這兒曾經發生了什麽，答案很可能就藏在這裏。

都是聰明人的時候，其實交流起來很費事，都說聰明人之間不用多說，關鍵就是他們都想的太多太全面，根本不需要解釋。但就是因為互相間的猜測是交流的主要方式，一些很簡單就能處理好的事情，這回變得費事了。正如現在，要是喬安娜願意多告訴法爾斯一些內幕，法爾斯覺得他估計就能猜出那神秘的惡魔的目的，如此一來，應對必當簡單許多。可惜，彼此間的關系，讓他們無法進行這樣推心置腹的交談。那活了不知多久的惡魔給的信息也太模糊，弄得法爾斯就是猜，好久不用的腦袋這回真是用起來了，兩邊的模糊導致了太多的可能結果。更重要的是法爾斯和雙方都有契約在，一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一份是老祖宗留下的福澤，看不懂的惡魔語，卻也給了法爾斯一些生命保障。

到底自己冒着生命危險進來，值還是不值，法爾斯還得好好想想這問題。想來想去，順着喬安娜的意思，他們探索圓滿結束，除了必須給他們的三件東西外，其餘的東西分完，頂多會使法爾斯的珍藏再多不少。貪心永遠是将人推入深淵的原罪之一，明白這個道理，想要做到卻是不容易。如果和那惡魔合作，自己又能獲得什麽呢？比起喬安娜他們的承諾，這更有些虛無缥缈。除了老祖宗留在傳承中一份看不懂的契約外，還有潛意識裏的直覺認為這樣沒太大問題，法爾斯覺得自己這顆腦袋真是懸着的。

好在前面領路的兩個人也沒留給法爾斯太長時間自怨自艾，喬安娜和阿格諾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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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個罪，年前事情太亂太複雜,更新越來越沒規律了，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