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才是白癡（下）

此時，距獄長辦公室不遠處，維克多的辦公室。

維克多已經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在他挨家挨戶地親自把新的貨物送到之後，客戶們終于消停了下來。而他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李建華在用自己的電腦上網，還沒開啓無痕浏覽模式。

“親愛的耶稣基督啊，你他媽也太大膽了吧。”維克多看着用自己的電腦破解資料庫的男人，“你這樣做，萬一以後上面查到我這裏怎麽辦？”

“你以為我不用你的電腦，斯蒂芬他們就找不到你這裏來？”李建華一邊回話一邊查資料，說話的功夫絲毫不影響他驚人的手速，“四組的人本就厲害，唐慎行加入進去之後更是如虎添翼。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你揪出來；你以前犯的那些事恐怕也保不住。”

維克多的神色變得兇狠起來。

“既然如此，你剛才為什麽不幹脆把那個安德魯殺了？讓他們忙着為小探員收屍哀悼，我也有時間安排逃亡計劃。”

李建華翻了個白眼，天吶，這個蠢貨，他是怎麽坐到副獄長的這個位子上的？

“你信不信吧，要是我把安德魯殺了，四組那群人不僅不會意志消沉，他們反而會用更快的速度把咱們整死。他們可不是一群整天傷春悲秋的淚人兒。”李建華敲下最後一個代碼，系統成功破解，他往搜索欄裏輸入了一個三個字的名字，“現在呢，就是讓他們忙着找他們的探員，而我躲在最危險的地方保護自己的安全。”

維克多咬了咬牙，“你什麽時候回到你的國家？我以後跟你混。”

他的客戶已經對他頗有不滿，工作這邊的纰漏也馬上要被查出來，此時，遠走高飛無疑是上上之策。而不管李建華現在再怎麽落魄，維克多用腳後跟想都知道他的根基還沒有被動搖，自己要遠走，還是要靠這個人。

李建華用紙記下搜索出來的信息，面上無波無瀾，對維克多的投靠沒有一絲驚訝，似乎早已知道這個結果：“現在就走。你手上有多少人馬？”

維克多平時解決事情一向是用雇傭兵，真心忠誠的人還真沒幾個。“我一向單幹。不過，你要是想要人的話，我可以給你買來全歐洲最好的雇傭兵。”

李建華連白眼都懶得翻了——聽聽，這人居然信任雇傭兵，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好笑的笑話嗎，維克多以前到底有沒有在社會上混過的？

李建華自言自語道：“雖然四組的人幫我解決了浪三這個棘手的混蛋，但是我的弟兄們也都進來了······這個問題必須解決。”他擡頭，對維克多命令道：“反正你這個副獄長的身份也快被抛棄了，不如讓它再發揮一次作用。”

“我要我的人馬，一個不差，全都出來。”

維克多看了一眼李建華的表情，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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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此刻，格蘭特辦公室。

應安東尼要求全都調過來的監控錄像，忽然大規模泛起雪花。斯蒂芬仔細一看，全是在二樓監獄——關押李建華餘黨的地方。

“這也太放肆了！”斯蒂芬和安東尼迅速确認了人員部署後沖出門外。

格蘭特坐在椅子裏，憂慮地看着他們的背影。

“維克多？！”何佳寧在心裏驚呼出聲。他生怕自己看錯，可是無論他怎麽睜大眼睛、定神看去，跟李建華站在一起、明顯跟他成為了同一戰線的男人确确實實就是維克多。

維克多在他心裏，是一位值得敬仰的前輩，他猜出監獄的高層管理人員有內鬼，他甚至懷疑了格蘭特，但是他一直都下意識地信任維克多。

——維克多是老牌特工了，他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那人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有一段光輝的歷史，光憑這一點他就已經足夠值得人尊敬了。此外，很多老牌探員的脾氣都很壞，但是維克多的性格一點都不糟糕，他對誰都很溫和，對他們這些後輩更是如此。何佳寧還記得，自己那人人稱贊的槍法就是維克多陪着自己一天天訓練出來的，說他是何佳寧的半個師父也不為過。

而現在，何佳寧舉槍遙對的叛徒，正是那個待人溫和、讓無數人神往的老牌探員維克多。

跟何佳寧有着相同感受的探員不在少數，然而他們的手依舊很穩，半絲顫抖也沒有。

讓惡人受到制裁，讓正義得到伸張，這是他們的職責，無關個人感情。

維克多剛剛用副獄長的身份強迫監管的獄警把李建華的十九名都放了出來，此刻他和李建華被保護在人群中央。他看着外圍對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嗤笑道：“你們的槍法，都他媽是我教的，現在居然還敢對着我？”

安東尼故作輕松地清了清嗓子，說道：“睜大了你的小眼睛看看，你大爺我的槍法可是斯蒂芬教的，崩你一槍一個準。再說了，你以前輔導後輩是你的善良，現在為虎作伥是你的罪惡。從善良走向罪惡，這是一個靈魂的堕落。我的探員們拯救一個堕落的靈魂，是會得到上帝保佑的。”

論嘴炮，十個維克多和李建華加起來都打不過一個安東尼。

“安德魯在湖邊小屋。”在這個當口，李建華突然插嘴說道，“屋子裏邊的炸藥數目足以炸死三十頭牛。而遙控器在我這兒。”

他掏出一個紅色的按鈕裝置。

探員們愣住了。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是同樣，誰也不敢用安德魯的生命冒險。

“要不要跟我賭一場，這位才華橫溢、牙尖嘴利的安東尼小組長？”李建華嘴角的笑容讓人看了想吐，“我說的是不是真話？你敢不敢讓我按下這個按鈕？”

被挑釁的安東尼端着槍的手緊了緊，他看向李建華的眼神愈發兇狠，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肚一般。

此刻，飛機上。

慎行在登機前就将手機關掉了，此刻他正閉着眼睛想心事。現在李建華的事情也塵埃落定，一切都穩定了下來，他如果提出求婚的話，應該也不會太突兀吧？

慎行睜開雙眼，打開電腦，調出一個被打開過上百次的頁面，仔細地看着自己選中的一些指環的式樣。

慎行選了一些簡潔大氣的，他猜，敏知大概也喜歡這種款式的。

他正要進一步選出一個最符合心意的戒指草圖，這時，空姐推着飲料過來了，蘋果酒冒着輕盈的氣泡被端到他跟前：“先生，嘗一口嗎？”

她還對他抛了個媚眼。

天吶，這樣不符合服務守則、随意騷擾客人的空姐應該被開除的吧，她是怎麽在這架飛機上混下去的。

慎行禮貌地拒絕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空姐紅唇微啓，還要再說些什麽。

慎行只好緊接着補充道：“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

毫無預兆地，金發的美豔空姐忽然對他露出一個稱得上兇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