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至于把江恬趕到沙發上睡,祁蒲之指了指大床中央,“不許越界。”
“嗯。”江恬十足的乖巧,換了祁蒲之遞來的睡袍。
她來前洗過澡,簡單洗漱一下後,便規矩地躺在大床右側。
祁蒲之思考了片刻要不要喊工作人員再送一床被子來,又覺得這樣顯得她怯場似的,最後把大衣挂在一邊的立架上,轉身掀開床左側的被子。
江恬躺在被窩裏安靜地看她。
平日一個人住,祁蒲之對睡裙挑選一向是舒适基礎上怎麽好看怎麽來。
現在身上穿的這一條吊帶短裙布料不多,上方露出漂亮的鎖骨和肩頸,裙尾不到膝蓋,綽約的身姿被完美襯出。
她在江恬來前匆忙換衣服時,忘記穿內衣,于是不久前才會被趁虛而入。
山尖那一咬似是猶帶癢意,祁蒲之壓下心中羞赧,沒好氣地說:“閉上眼睛,老實睡覺。”
“嗯。”
江恬強勢時肆意撒野,乖起來也是說東絕不往西,當即順從地閉上眼睛。
祁蒲之鑽進被窩躺下,後知後覺某處滑膩。
“......”
她認命地再度爬起,旁邊那罪魁禍首緊閉着眼睛入睡,睫羽濃密乖順地在眼下垂落陰影,一派冰清玉潔。
祁蒲之頭一回覺得和這人簽協議并不是玩弄對方,其實是在坑自己。
但她才不是什麽會逆來順受的人。
于是江恬閉眼醞釀睡意間,感覺身前被子被掀開......
“姐姐?”江恬輕哼出聲,睜眼看去。
祁蒲之以牙還牙,咬完後終于滿意了,挑眉看着江恬面上平靜不複,顯出幾分驚訝和隐忍。
“怎麽了?睡啊。”祁蒲之一臉無辜地把被子給她蓋回去,然後徑直去浴室清理。
那身影分明鎮定從容,但江恬硬生生品出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來。
什麽叫又菜又愛招惹......
江恬失笑,等女人從浴室回來再度躺下,正想開口說話,便被祁蒲之未蔔先知地捂了嘴:“不許說話。”
見江恬用眼神表示自己不說,祁蒲之才松了手,擡手關了燈。
黑暗裏困意來襲,她慵懶地閉眼問:“你明天幾點出發?”
先前電話裏,江恬有說明天一早要回A市來着。
江恬卻沉默着沒回答。
祁蒲之反應過來她還在遵守自己那句“不許說話”的命令,哼笑道:“這時候倒是乖得很。”
江恬這才回答:“工作人員七點來叫我們,我六點半走。”
現在都兩點了,只能睡四個多小時,祁蒲之當即說:“那快點睡吧。”
“嗯,姐姐晚安。”
“晚安。”
許是前面被折騰得有點累,祁蒲之睡得很快。
但又因為那折騰有點不上不下的,于是夢裏把未完成的事順暢地發展完。
江恬睡姿端正,規矩極了,半夢半醒間卻感覺懷裏有火熱的溫軟滾進來。
鼻間馨香熟悉,她下意識摟住,懷裏身軀卻不老實,一磨一蹭的,弄得她也很難受。
等她朦胧睜開眼,看向懷裏的女人,花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不至于趁人睡覺做什麽,她輕拍祁蒲之的背安撫,低啞的嗓音裏帶了點隐忍:“姐姐......你好像有點欲求不滿。”
幸好祁蒲之聽不見她這句話,否則指不定怎麽羞惱。
拍着哄了半天,懷裏人逐漸睡得安然平靜,江恬卻是身心飽受折磨。
睡意全然散去,睜眼到天明。神思恍惚間,只餘一個念頭......
總有一天把這債讨回來。
鬧鐘響起的一瞬就被按掉,江恬輕手輕腳将祁蒲之的手從腰間拿開,把人平放在床中央,又蓋好被子。
她借從遮光簾縫裏透進的微弱光線凝視女人沉睡時溫柔的眉眼,俯首在眉心印下一吻。
“你回來了啊。”
何菁已經收拾完畢,給江恬開了房門。
節目組給選手們開的雙人間,江恬和何菁被分到一間房。
昨晚洗完澡,江恬就說要出門。
何菁知道她是B市本地人,猜想江恬是要回家一趟。
“嗯。”江恬拿了化妝包對鏡化妝,遮住眼下青黑。
何菁看了随口調侃:“徹夜偷情去了麽?沒睡好。”
江恬手上動作不明顯地一頓。
何菁說完又覺得自己調侃過頭了,當即笑着搖搖頭說:“不對,你這種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完全不像會趁短暫一夜跑去私會的樣子。”
換做別人,她可能還會覺得大概是小年輕耐不住寂寞,争分奪秒去和對象見面,畢竟現在的年輕人不至于如此念家。
江恬的話......她那疏冷的勁,實在不太像會耽于情愛的樣子。
《星途》錄制已過一半,回A市後便要準備第三次公演。
這次公演采取合作形式,選手們分為幾組,每組都會和一個圈內有名氣的藝人合作演出。
譬如以前選秀出道的愛豆,擅長唱跳的流量等。
江恬是所在組的組長,因此被節目組喊去開會。
節目組的人見她走進會議室,笑道:“小江,來坐,你們組的合作嘉賓一會兒就到了。”
江恬依言在一旁坐下。
見江恬眉宇一如既往的淡然,節目組的人說:“不好奇她是誰麽?”
其實真的不好奇,對江恬來說是誰都沒有區別,反正不會是祁蒲之。
但她回國沒多久,平時也并不關注別的藝人,提前知道一下名字也好,方便待會兒打招呼。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問,會議室的門便被敲響,而後推開——
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走進來,她取下墨鏡,大方地朝大家招手。
目光似有深意地在江恬身上流轉了一下。
江恬一頓,她認識這個女人。
姓祁,在宴會上見過幾次,嚴格來說,算是祁蒲之的堂妹。
會議開完後,江恬在走廊上被祁卉叫住。
她雙手抱臂,閑散又傲慢地開口:
“沒想到江家的女兒會勇闖娛樂圈。需要姐姐給點經驗嗎?”
江恬平靜地看着她:“我趕着去見組員,請問有急事嗎?”
見祁卉不答,她說:“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年輕女人離開的背影挺立且從容,祁卉站在原地,眼色深沉。
祁卉在圈內走的流量小花的路子,每年出幾個唱跳舞臺,功底不錯。
江恬隊的組員們見到她都很欣喜,圍着問着問那,“姐姐”來“姐姐”去的,甜得很。
祁卉看着江恬一人在另一邊獨自寫着什麽,如狐貍一般眨眨眼,問組員們:“你們組長和節目裏一樣好冷酷。”
有組員說:“她不愛熱鬧,但是人特別好!”
“這樣嗎?”祁卉笑了笑,“來之前,她可是我的one pick呢。”
組員下意識接話:“現在呢?”
“現在嘛,你們都好可愛,我每一個都想pick。”
組員們和祁卉聊得氣氛活躍極了,江恬這邊把東西整理好,擡眸看了眼,“不如我們現在合一次?”
這次公演的舞臺,老師已經教過大家走位和舞臺動作,只差和祁卉合上了。
江恬是這場表演的C位,因此自然而然和祁卉有更多合舞動作。
雖然舞臺主題無關風月,但避免不了會有一些肢體接觸的表演。
只是......祁卉好像過近了些,握着她手臂的力度也不對勁。
江恬不像祁蒲之之前在鏡頭前欺負她,故意時輕時重捏她手臂時那般縱容和隐忍,而是當即叫了停。
組員們不明所以:“怎麽啦?”
祁卉也鎮定地看着她,像是捏準了她不好在組員面前撕破臉皮。
江恬果然沒有直接挑明,但卻對舞蹈動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并陳述理由。
改完後的舞蹈動作,兩人已經沒有任何接觸了。
她說得有理有據,改後呈現的效果也會更好,組員們都不住點頭。
但祁卉皺眉:“難道動作是能随意改的嗎?舞蹈老師......”
江恬竟然真的把舞蹈老師喊了過來,商讨過後,大家一致覺得江恬的提議能把表演主題發揮得更淋漓盡致。
于是動作就這麽改掉了。
到了練習結束散場,江恬盤腿坐在練習室一角記錄整理,完成後擡頭,發現祁卉還沒走。
“有事麽?”她聲音比今天下午開會時還要冷淡。
祁卉朝她走來,笑得滿含深意:“江恬,你真是好傷姐姐的心。”
“在娛樂圈保持冰清玉潔可沒什麽意思。”祁卉在她旁邊蹲下,“及時行樂,玩點刺激,難道不痛快嗎?”
江恬面不改色,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你想表達什麽?”
“啧,幹嘛這麽冷。”祁卉像是絲毫不在意她的漠然,“我們從準備到正式演出,也就一周。要和我玩一周嗎?”
她把“玩”字說得暧昧,“一周後當什麽事也沒發生,斷得像陌生人一樣。”
江恬從長相氣質到那副疏冷的性子,全都踩在祁卉的喜好上,《星途》之前,圈裏宴會上她就想過找江恬玩一玩。
只是這人一直在國外,極少回來,她一直沒找到機會。
豪門圈子裏,沒幾個不愛玩。最典型的就是她的堂姐祁蒲之,簡直玩得天下皆知了。
她就不信江恬真和表面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卻聽江恬毫不猶豫、不解風情地說:“你不會認為,同性之間就不算性騷擾吧?”
祁卉:“......”
說完,江恬便起身揚長而去,像是一秒都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接下來幾天練習,江恬和祁卉除了必要的舞臺溝通,沒有任何交流。
組員們倒是沒看出什麽,畢竟江恬從來都不是熱絡的人。
周日電話時,祁蒲之照常問:“這周還好麽?”
就聽江恬輕聲應了,而後說:“就是合作嘉賓想性騷擾我。”
“嗯?”祁蒲之微微蹙起眉。
江恬把事情簡單地說了,又道:“姐姐,我處理得你還滿意麽?”
“......”祁蒲之默了默,說:“你怎麽處理,都不違反協議。”
畢竟協議并不限制二人是否忠誠于彼此。
她巧妙避開話題,江恬卻不願放過她,輕笑着重複道:“所以,你滿意嗎?”
話說得低而緩,帶了點引誘的意味。
江恬其實只是想逗祁蒲之,本沒覺得會得到回應。
卻聽片刻後,女人聲音含了點傲嬌和別扭,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滿意她的處理,在意她的心是否忠貞。
簡單的幾句對話裏暗流湧動,全是平日被深深掩蓋在協議底,秘而不宣的情緒。
江恬微愣,繼而垂眸淺笑,“這樣的話......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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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雖然連貼了兩章,但還是覺得這兩人挺純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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