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房間裏只開了床頭燈,燈光微暗。

祁蒲之想不明白,分明隔了布料,甚至那布料已是滑膩一片,江恬是如何做到沒摸索幾下就已經尋到重心。

不輕不重的摩挲和按壓中,祁蒲之難以自抑地輕哼出聲。

她覺得丢臉,緊咬下唇想隐忍住聲音,呼吸因此愈沉。

過分寧靜的夜裏,這氣聲都如有實質,暧昧難耐。

江恬灼熱的氣息揮灑在祁蒲之耳邊,啞着聲音:“姐姐,難受可以咬我......”

她說這話時,狡猾地用了一下勁,祁蒲之猝不及防地溢出聲音,微紅的雙眸裏波光湧動,風情四溢地瞪她。

江恬目不轉睛地看着,喉間發出輕嘆,“......算了。”

咬什麽。

她偏頭直接吻上去,唇舌間情意洶湧,吞卷了祁蒲之全部的聲音。

......

祁蒲之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年輕女人還在不知疲倦地輕吻她的側臉。

江恬在外時話極少,和她相處話倒是不少,但親昵時尤其多。

低而緩地呢喃她的名字,誇她漂亮可愛,說喜歡她。

在歡愉之間,這些零零落落的纏綿話語将湧動的欲填補得飽含情意。

半晌才從餘韻裏稍微回過神來,祁蒲之動了動。

“姐姐好點了麽?”

女人眸裏霧氣未散,眉眼間帶了撩人的餍足,江恬試探地碰碰她發熱的臉頰。

“嗯。”祁蒲之賢者時間,聲音慵懶得緊。

她尋不出力氣,想着平複一會兒再去浴室清理。

眼眸懶怠地半阖間,便見年輕女人那張出塵如仙子般的臉湊得極近,滿臉乖順與真摯,開口問出的話卻矛盾地大膽而露骨。

“姐姐,我們方才算......嗎?”

那兩個字被江恬念得字正腔圓,落在祁蒲之耳邊如驚雷乍響。

她緩慢地眨了下眼,被這份直白沖擊得一時失語。

狀似自然地微動,半張臉埋進被子裏。

祁蒲之咬住下唇,片刻後才悶悶地回答:“你覺得算就算。”

雖然沒到最後一步,但她都已經攀抵雲端,說不算也很牽強了。

直覺這天不能繼續聊下去,然而江恬此時卻正好很有和她交流的閑情逸致,“那姐姐覺得有需要進步的地方嗎?”

“......”祁蒲之其實挑不出毛病,又不想讓這小狼崽子過于得意,變本加厲。

見祁蒲之避開眼神不作回答,江恬無聲地笑起來:“看來體驗不錯。”

祁蒲之輕哼一聲:“我去浴室。”

說不過,逃還不行嗎。

她撐着坐起來,江恬關切地問:“沒有力氣的話,我抱你過去麽?”

祁蒲之嗔她一眼:“哪有那個程度。”

當她是什麽人,只是來了稍微有點激烈的一次就連走路都不行了?

她掀開被子,起初沒什麽感覺,下地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腿有點麻,可能方才姿勢有點不對。

麻得一瞬發軟,她身體往前一頃,在另一張床的邊緣堪堪撐住。

“......”祁蒲之試圖挽回臉面,她故作淡定地描述:“被拖鞋絆住了......”

“嗯。”

身後年輕女人十分體貼地裝作相信,只是語氣裏卻毫不掩飾那無可奈何的笑意。

祁蒲之閉了閉眼。

其實真的沒到那程度,腿上的些許麻意已經散去,丢臉只是因為運氣不好。

她站起身來,給江恬留下挺直從容的背影,步伐端正地進了浴室。

所幸這段沒垮。

祁蒲之看向鏡子,瞥了兩眼就有點看不下去了。

她身上還完好地穿着睡裙,只是布料濡濕處清晰地呈現出她方才哪裏被細細品嘗過。

無聲地輕嘆一口氣。這還是全程穿着衣服,就已激烈至此,以後......

祁蒲之捏着衣料,腿無端發軟。

等一切收拾妥當,總算重新拾回從容。

祁蒲之坐在床邊,見江恬從浴室走出來,想了想,對她說:“你回自己床上睡吧。”

雖然攝像機不會夜間拍攝,但早上會錄制她們剛起床的生活畫面。

江恬的床總不能沒有任何生活痕跡。

“嗯。”江恬從善如流,十分聽話,只是順勢把祁蒲之牽過,“姐姐和我一起,你這張床有點濕了。”

她掀開被子,指着床單上那處痕跡,其實只是一小塊。

然而祁蒲之可是全程衣物都沒脫,這一小塊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她看到後:......

默不作聲地跟着江恬在另一張床躺下。

折騰半天,早已經累得不行。

困意上湧,祁蒲之側身躺着,感覺江恬從身後擁來,兩人光滑的長腿交纏在一起。

後腦勺被親了親,“姐姐晚安。”

這樣抱着有點舒服,祁蒲之沒抗拒,在睡意浮沉間模模糊糊地回了一句“晚安。”

這句話後她卻莫名倏地清醒了一點。

如今晚這般,身心交流過後,又黏糊地抱着一起睡去......

太過美好,于是像夢。

她睜開眼,看見幽然的夜,某種熟悉的空虛感包圍過來。

美好似是唾手可得,可又常常輕易破碎,化作泡影。她已經經歷過太多次、太多次......

祁蒲之被子裏的手輕而緩地移動,最後遲疑地貼在了腰間摟着她的手上。

那手背細膩,如玉一般。

年輕女人應是已經睡去,卻像夢中有所察覺,手動了動,直接将她的手包裹進溫軟的手心,擁得也愈緊。

她下意識的動作驅散了幾分萦繞在祁蒲之心頭的不安。

無人能窺伺的夜裏,僞裝也搖搖欲墜,祁蒲之輕輕掙脫江恬的手,在她懷裏翻了個身。

月光下,年輕女人的面容寧靜出塵,美得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

祁蒲之靜靜地看她,眼眸裏有貪戀小心翼翼地浮現。

極緩地湊近,在柔軟的唇上輕挨。

平日協議名義下的漫不經心與風流逗弄不複,面具卸盡,只餘珍而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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