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搞事情？

方菀柔只是想給蕭婵一個下馬威，她畢竟年紀不大，心裏沒多少爾虞我詐的手段。聽蕭婵這麽一說，也覺得事情似乎很麻煩的樣子，要是被她爹知道，又免不了要對她一頓斥責。

“那你就給我離涵哥哥遠一點，聽見沒有！”方菀柔依舊惡狠狠地對蕭婵命令道。

蕭婵便敷衍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方菀柔這才不情不願地準許她離開。

次日，她去酒樓上工，打聽了一圈，終于知道了涵哥哥是誰。

原來這個涵哥哥就是那個天天跑到酒樓裏來找她的富家公子。慕容言早就叮囑過酒樓掌櫃，不要讓外人知道蕭婵的存在，所以林子涵幾次都無功而返。

她和林子涵确實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林子涵在一個小攤前買東西，賣貨的小販看他一身公子打扮，打算敲詐他一筆，被路過的蕭婵仗義執言，幫了一把。結果林子涵一定要感謝她不讓她離去，蕭婵無奈才留下了姓名，怎料這林子涵居然打聽到了天一酒樓。蕭婵想到這，追悔莫及，早知道就不管閑事了，現在惹了一身騷。

這林家在京城算不得什麽大戶人家，但這林家大少爺林子涵倒是争氣。未及弱冠，便是會試的第二名，得了個榜眼，真真是為林家長了不少臉。一時間林家門庭若市，林子涵更是奪得了不少大家閨秀的傾心。昨日遇到的叫菀柔的小姐，估計也是衆多傾慕者之一了。

“方家比起林家，底蘊要深厚得多，至于兩家的淵源，大概要追溯到已經去世的兩位老太爺身上。當時兩位老太爺交情深厚，訂下了這門娃娃親，方菀柔的父母，根本就不滿意這樁婚事，恨不得對方悔婚，或者出現什麽其他的變故，才好給方菀柔找個更好的人家。方菀柔卻對林子涵一見傾心滿意得很，但林子涵卻只把她當作妹妹一般疏遠。”蕭婵對此類八卦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但碧兒的動作倒是快，晚上又把這個方菀柔和涵哥哥的背景故事彙報得一清二楚。

“你倒是殷勤，八卦消息這麽靈通。”蕭婵不以為然地繼續繡着手裏的絲絹。這是她和府裏繡娘讨教的新手藝，這古代生活太無趣了，在府裏休養的這一個月，她都在研究繡工。

“小姐，我這可是為你着想，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蕭婵停下手裏的針線，擡頭看向碧兒，若有所思了一會，把碧兒看的有點不自然了忙問：“小姐，我可是說錯了什麽？”

“沒有。”蕭婵回過神揉了一下眼睛，“我就是繡得有些眼花了，這針線活還真是個細致活。”

“那我去打盆水來，服侍小姐歇息吧，時辰也不早了。”說罷碧兒便出去打水了。

望着比爾離去的背影，蕭婵囔囔自語起來：碧兒，你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這麽簡單麽？

第二日蕭婵起了個大早趕去酒樓，因為休養了一個月，酒樓的事情耽誤了一大堆，這幾日她只得早出晚歸。

酒樓的掌櫃詳叔是個聰明人，天一酒樓是慕容言的重要據點，蕭婵既是他親自派來的人，平時也是千叮咛萬囑咐的，自是殿下極為看重的人，不敢怠慢。看蕭婵這麽辛苦，讓後廚準備了不少補湯，一日三次的往賬房送。

蕭婵被招呼的有點不自在，幾次婉拒效果不佳，便準備自己到大堂來同掌櫃說說不要再送湯了，喝不完怪可惜的。正巧，遇到大堂有人在鬧事，便躲在後面聽了一會。

“這菜這麽難吃，你們喂豬呢？”鬧事人的嗓門很是粗狂，“還賣那麽貴，搶錢呢？”

四周圍滿了好事者，掌櫃的開門做生意，能不得罪顧客，必是不會撕破臉。

“這位客官，本店在京城經營多年，菜式均是京都的地道本幫菜，或許不大合您胃口。”詳叔說罷又連忙叫來小二囑咐道，“這位客觀的菜錢就不收取了。”

“可是菜都吃光了呀，不好吃怎麽會光盤呢？”小二急紅了臉向詳叔告狀，在天一酒樓多年，從沒人敢挑剔自家菜的口味，“這人分明……”

“啧！”不待小二說完，掌櫃的打岔道，“按我說的做，哪有那麽多廢話。”

既然詳叔這麽說，小二也只得忿忿不平地去櫃臺尋找賬單。

聽到這裏，蕭婵對事情也了解一二，這人是來找茬的。不過看詳叔打算息事寧人，她便打算再等會，等外面事情處理完了再去找詳叔。

可是外面的事情似乎并不是那麽好處理。

見掌櫃的甚是大方，不願多糾纏，壯漢又朗聲說道：“掌櫃的，您可能意會錯了吧。”

詳叔納悶地看向壯漢。

“這菜錢是免了，可藥錢還沒給呀！”壯漢拍拍肚皮，“我這人吧，腸胃不好，一吃到不合口味的東西就拉肚子，你看，我剛剛吃了你這一桌馊飯菜，肚子現在疼得慌，哎喲！”

說罷壯漢佯裝肚子疼叫了一聲，臉上卻挂滿了不懷好意的笑。

一樓大堂聚攏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大門被擠得滿滿當當，還有客人趁機吃好飯開溜。整個酒樓的生意，一時間都停了。

詳叔縷縷胡子，微笑着慢聲說道：“這位壯士你肚子痛不痛我不知道，但如果你當我這天一酒樓是你可以胡亂撒野的地方，那您可是打錯算盤了。菜錢已經給你免了，識相的趕快走人，不然休怪我天一酒樓送客無禮。”

“你！……”

壯漢被詳叔激怒，一手向前伸出，準備去抓他衣襟。蕭婵見狀連忙跑出來喝道：“你敢！”

“哪裏來的流氓，敢在天一酒樓撒野！”此話一出，蕭婵為自己被金庸熏陶而來的武俠修養感自豪。

與此同時，一直在旁“看戲”喝茶的慕容言噴了個滿嘴是水。郭汜急忙遞來絹帕，慕容言一邊擦拭一邊和郭汜調笑：“她這唱的是哪出？一副江湖俠女的口氣。”

郭汜眼抽抽，殿下自己又何時這般失态過，還嘲笑別人。

壯漢看到蕭婵叫喊着出來，停止了受傷的動作，看似被驚着了，仔細看，不難發現這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表情。

“小丫頭，你方才說什麽？”壯漢調轉矛頭。

一旁的詳叔原本波瀾不驚的臉，換上了一副愁容。蕭婵看到詳叔的神态，心裏直打鼓，難道，我的出場一喝，沒有壯大我天一酒樓的聲勢嗎？

“我說你撒野找錯場子了！”蕭婵心虛地清了清嗓子。

“哦？是嗎？”壯漢邊說邊朝蕭婵走來，臉上帶着猥瑣。

蕭婵有點想後退，但是面子告訴她不能慫，她捏緊衣角佯裝惡狠狠地盯住那壯漢。

在這緊張的氣氛下，遠處的慕容言看得津津有味，他好奇這丫頭有多能耐，一旁的詳叔卻不敢大意，蕭婵可是殿下交代保護的人。

“阿根送客！”詳叔最終還是大吼一聲，喊來了護店打手。

只見早在一旁裝觀衆的阿根帶着三個彪形大漢走出人群，對鬧事的壯漢伸出手，說道，“請！”

壯漢剎時認慫，不敢再糾纏說了一句你等着，便自覺的走出了大門。

蕭婵用感激地目光看着詳叔，詳叔面上堆笑，心裏卻極不樂意當這這麽多顧客面叫來打手。

慕容言皺皺眉，這詳叔怎麽回事，壞了好戲。看不成蕭婵的熱鬧，他給郭汜使了個眼色，便繼續喝茶聽書，郭汜則急急起身離開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