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軻糯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西裏·威爾森看着他試探的眼神,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神落在軻糯那張軟萌無邪的臉上。
其實如果要解釋,很簡單,無非說是元帥将軍部的事情告訴了他,畢竟為元帥辦事,總要知道前因後果。
但西裏沒有說,看着軻糯狡黠靈慧的眉眼,沉聲開口:“你知道了?”
軻糯輕輕笑了笑,沒有直接說,卻反問他:“知道什麽?”
他黑瞳深不見底,噙着些洞察人心的駭人顏色。
西裏見此情形,居然有些後悔欺瞞,他薄唇朝下壓了壓,不再隐瞞,道:“我是西裏·威爾森。”
話音剛落,軻糯旋即起身,轉身就要離開這裏。
西裏竟被軻糯的反應弄得有些無措,眼眸微微睜大,沒有絲毫遲疑,大步走過去,将他攔在玻璃窗前:“軻老師……軻糯!”
軻糯被攔住沒法走,擡起烏溜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然是元帥,那你我之前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這嗓音攜着淩厲的冷鋒,讓西裏心頭微感不适,凝眸追問:“為何?”
軻糯微笑道:“我不知元帥為何欺瞞身份,但這屬元帥私事,我無權過問。”
他搖搖頭,嘴角揚起諷刺的笑,現在看見元帥親自說出事實,也不願再和他多說,點頭道:“元帥,告辭。”
西裏仍然攔着他,眉心蹙起:“你在生氣?”
軻糯聽着都想笑了。
這人明明騙了他,現在居然還問是不是生氣?偏還做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明知故問,仿佛做錯的是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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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荒唐。
實在說來,軻糯本和西裏元帥沒有幹系,即便被欺騙隐瞞身份他也不能做些、說些什麽。
想到這裏,軻糯煩悶地抿了抿嘴唇,反問道:“元帥哪裏見着我生氣了?”
問完後,他烏黑的眼珠轱辘轱辘轉,猛地想到什麽,嘴角輕輕一挑起來,洩出一抹笑:“若該生氣,那也是元帥生氣。”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
西裏更加迷惑了,摸不準軻糯剛剛的抿嘴和現在似笑非笑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他慢慢蹙起眉心,“軻……”
誰知才剛開口,軻糯就在他失神時,揚起促狹的笑容,踮起腳尖,欺身在他肩頭輕微地碰了碰。
随後轉身就跑,動作之快,就連向來警覺的元帥都沒有反應過來。
軻糯纖瘦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懸浮車裏。
西裏沒有再追上去,扭頭看自己的左肩。
那裏赫然放着座小巧精致的機甲模型。
狼形的機甲,冷面獠牙,模樣威風凜凜,裏面還有些傻萌傻萌的感覺。西裏抿嘴看着,幾秒後,緊緊皺起的眉頭忽而就松開了。
他嘴角慢慢牽起一絲說不明的笑。
伸手将手掌大小的機甲拿下來,西裏眼眸一沉,放在手心細細端看。
卻在此時,變故突生,剛站在西裏掌心的狼形機甲,驀地發出咯咯咔咔的機械運動聲。西裏表情怔住,正要垂眸細看時,那機甲卻在西裏的虎口處狠狠一咬。
“嘶——”
西裏吃痛,緊抿着的薄唇朝下壓了壓。
雖然被咬疼,但他并沒有甩開機甲,反而眼眸微動,沉着眉頭,将長着口機械獠牙的小機甲托在手掌裏。
“呵。”西裏輕輕一笑。
想起軻糯離開前說的那句“也該元帥生氣”,遂才恍然大悟,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時,已經乘坐懸浮車離開的軻糯,通過手腕的終端,将提前準備好的狼形機甲藍光模型調放出來。
一塊淡藍的屏幕赫然懸浮空中。
屏幕裏無數的數據分門別類列好,各種複雜的紅線藍線,将小狼機甲的模型剖開研究,每個部位都明晃晃展示在屏幕裏,等待軻糯的指示。
軻糯看着這些他做好的數據,靈泛的眼珠忽而轉了轉,自言自語,狡黠地笑道:“小狼啊,你好厲害哦,幫我狠狠咬了那騙子一口。”
狼形機甲是他最近才制作出來的小型機甲。
雖然還只是模型,但軻糯從家裏出來時,就給它安置了操縱艙,并遠程操作。
眼前這些數據就是他能夠控制小狼的根本。
這樣的機甲模型就算擁有操縱艙也無法進行軍事戰鬥,軻糯原本只放在家裏擺着,但想起元帥的欺瞞,他氣不過,非得好好捉弄一番。
也正因為只是模型,所以那元帥才沒有提防。
軻糯想着,撲哧笑起來,坐在懸浮車裏時,臉上歡喜地炸開了簇煙花。
回到家裏,軻糯見塔塔和雪球正乖乖躺在陽臺曬黃昏。
兩坨棉花并排着,望着窗外,姿勢舒舒服服得很。
家中靜谧美好的場景,讓軻糯心情大好。
他将屋裏整理好後,抱着雪球rua,期間沒忍住,和兩小只吐槽起西裏元帥來。
“雖然小狼機甲落在了元帥手裏,但能咬他一口,我家小狼功不可沒!”軻糯抱着雪球,笑得東倒西歪,眉眼舒展開來。
此時,軻糯懷裏的小雪獅卻伸出腦袋,眼神有幾分嫌棄。
它在軻糯笑得花枝亂顫時,從他懷裏跳出來,轉轉悠悠來到軻糯的腿邊。
軻糯正盤腿坐在地毯上,笑得身子軟軟塌塌,坐沒坐相。小雪獅見狀,“嗷嗚”幾聲,擡起肉墊爪子,朝軻糯的腿按了按。
軻糯沒察覺,還在笑,動也不動。
小雪獅更惱了。
它想了想,幹脆去咬軻糯的衣服。
邊咬,小短腿邊朝後面退,似乎在拉他。
小尖牙齒萌得可愛,軻糯兩眼懵,看着雪球緩緩挪動的白白軟軟小屁股,不知道它在做什麽。但軻糯還是狐疑地跟着它後退的動作,緩緩直起身體:“嗯……雪球,怎麽啦?”
眼看軻糯坐相端正,小雪獅松口,重新跳進軻糯懷裏。
軻糯莫名其妙,沒搞懂小雪獅的目的,但也沒有多想,繼續抱着他揉揉毛。
殊不知,西裏·威爾森常年在軍部,很講規矩,最不喜歡旁人身體軟軟塌塌的,坐沒坐相。
在一陣陣清亮的笑聲中,軻糯身體中流繞着的那股氣息,仿佛在他的愉悅心情裏,越來越濃郁,越來越張揚。
小雪獅正在亂動的肉墊愣在空中,感覺渾身舒服,甚至想要伏在軻糯懷裏睡過去。
再看旁邊,塔塔已經舒坦地攤成一坨,時不時還發出黏糊的哼叫聲。
軻糯寵溺地笑笑,用手輕輕地撓了下小雪獅的下巴。
他指尖輕柔柔的,觸摸着好溫柔,小雪獅驀地眯上眼睛,看模樣已經舒服慘了。
軻糯越看越喜歡,低着頭,親昵地湊上小雪獅,拉起它的爪爪小心地揉捏,努努嘴巴,小聲說:“以後再也不要見到元帥了,雪球,你說是不是?”
小雪獅現在的神情很放松。
但它剛聽軻糯說完,就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烏黑的眼珠直溜溜對着軻糯,軻糯喜歡極了這雙眼睛,每回看着,心裏都軟得一塌糊塗。
軻糯沒忍住,伸手揉了下它的肉墊。
“雪球雪球,你也覺得我說的很對吧?”
小雪獅覺得很不對。
自己被機甲咬,現在回來後,還要被軻糯內涵?小雪獅擡起肉墊,嫌棄地推了推軻糯湊上來的臉蛋。
被咬得狠,現在爪子還疼。
它不悅地動了動鼻子,心裏正惱着,卻被軻糯渾身的氣息撩得通體舒暢。
太不尋常了,西裏·威爾森甚至感覺,自己只要出現情緒起伏,或者煩惱苦悶時,軻糯身上的氣息總能将他安撫。
他決定要好好查下原因。
這次沒有受傷卻再變成幼崽形态來到軻糯家裏,西裏最重要的原因就在這裏了。
他很明白這“東西”對他的好處,尤其在星際戰争裏,如果能查清楚緣由,那勢必會給他帶來顯著的幫助。
好的是軻糯除開周末外,都要去學院上課,他有充足的時間可以自我調換人形和幼崽形态,不至于耽誤軍部的事情。
軍部近期正在演練,元帥雖不必要長期在場,但偶爾也要去趟,控制軍部進展。
西裏每天就在軻糯家和軍部間,換着法子來回跑。
尋常的一天,軻糯去學校上課,在家裏的“留守崽崽”小雪獅懶得和塔塔在一塊兒,悄悄出去,回到了軍部。
帝國軍部,A棟大樓。
這裏寬敞明亮,處處都是嚴謹恭肅的風格建築。
西裏·威爾森大步走進來,迎面撞上了戴納副将。
戴納站定,躬身見禮,沉聲喊:“元帥。”
西裏輕輕颔首,走在他身前,步履如飛地往辦公室走。
他今天來是為了處理軍部演練的事情。
戴納副将跟在西裏身後,恭敬禀報道:“元帥,今日陛下派遣到帝國皇家學院的督導官來了。”
西裏腳步沒停,随口問:“什麽事?”
“學生軍事訓練。”
西裏想了起來,嘴角微勾:“我倒忘記這件事了。”
他吩咐副将:“戴納,從前的學生軍事訓練是德魯副将準備的,今年你來。”
德魯副将現已在薩維軍團,不能過來。
戴納眼睛一亮:“是,屬下一定不負重任。”
西裏随後又想起件事,厲聲囑咐:“這是軍部和皇家學院長期來的軍事訓練任務,戴納,你要好好做,切記。”
戴納沉聲:“是!”
說完,眼瞧着就要到西裏的辦公室了,戴納副将正要告辭離開,猛地卻看見走在前方的元帥腳步奇奇怪怪地滞住。
“元帥——”
喚聲戛然而止。
戴納緊接着聽到元帥發出一聲難耐的悶哼。
戴納身體緊繃,迅速走到西裏身邊,詢問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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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