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禍水紅顏8
五月中上旬,距祭天大典僅一個月不到,沉寂已久的德妃再度複寵,震驚了整個後宮。
陸冷凰權衡再三,若進,自己将會成為衆矢之的,腹中孩兒可能不保;若退,自己私通之事便會暴露,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退反不如進。
如此一思量,她當即放軟姿态,與慕容易寒制造了一場偶遇。慕容易寒本對她有愧疚之心,又見她主動服軟,心下憑添幾分憐惜。
何況陸冷凰懷孕後,身子愈發豐腴,肌膚細潤如脂,某些方面比土生土長的妃子更加放得開。慕容易寒好像被迷了魂一樣,夜夜與她颠鸾倒鳳、被翻紅浪。
可憐她腹中孩子不過一個多月,在這樣的激烈運動下居然能頑強地存活下來。蕭亦珝看得啧啧稱奇,不得不感嘆瑪麗蘇光環的強大。
不久,陸冷凰又在适當的時期爆出自己有孕一事。慕容易寒龍顏大悅,一揮手,各種名貴古玩都被送進了正德宮裏,吃穿用度無一不精,讓她充分享受了一把人上人的感覺。
前幾日端嫔的侍婢不小心沖撞了她,慕容易寒竟叫人拖出去活生生杖斃了,半分面子都未給,素來厭惡她的太後也因孩子變得寬容不少。當真是“母憑子貴”,叫後宮一幹人等咬碎了銀牙。
眼看慕容易寒如此盡心盡力,養的卻是親兄弟的孩子。蕭亦珝惡趣味的想着他得知真相後的表情,想必十分精彩。
而那一天,離現在已經不遠了。
此刻,蕭亦珝正悠閑地躺在院中軟榻上,執起一顆去了皮兒的水晶葡萄放入口中。晶瑩的汁水潤着小舌,配上他半眯着眼的享受神情,看上去竟無比誘人。
如今正是天元國葡萄成熟的時節,蕭亦珝向來喜好酸甜口味,何況這葡萄皮薄肉厚、酸甜多汁,他早命人備下了幾大籃子。
“主子,”王總管急匆匆地踏進院子,“王爺來訪!”
蕭亦珝反射性地捂住太陽穴——頭疼。
“知道了,你好好招待王爺,我速速便來!”
他剛要下榻,卻聽得男人低沉的聲線,“不必了!”
原來慕容澤已至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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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穿了件黑色便服,頭頂發冠高高豎起,更顯身姿挺拔,氣度不凡。
王總管不等吩咐便識時務地退下,只留蕭亦珝與慕容澤兩人。
“不必下榻,”男人看着那雙裸足,喉頭微微湧動。
他徑直走到蕭亦珝身邊,變戲法兒地從袖口掏出一瓶梨花醉,又拿出兩個小酒杯,“城東吳家巷的酒最有名氣,國師可要嘗嘗?”
上次是梅花糕,這次是梨花醉……無事獻殷勤,還都對準了自己的喜好,慕容澤究竟想做什麽?蕭亦珝眼神暗了暗。
“這……”,他為難道,“王爺有所不知,下官酒量......怕掃了王爺雅興。”
“呵,”慕容澤低笑一聲,對他的推脫不置可否,“你難道不喜歡?”
“王爺說笑了。”
不知為何,蕭亦珝竟覺得他有些生氣。
“再問一遍,你真的不喜歡?”
“王爺……”蕭亦珝低下頭,“你到底要下官喜歡什麽?”
慕容澤并不答話,他自顧自地飲了杯酒,對着眼前人的唇猛然覆了上去。
“唔......”梨花的香濃彌漫在兩人唇齒相交間,這酒并不算辛辣,還十分甘甜,卻讓人的嗓子眼兒都冒了火。
男人就像只兇獸,強硬地将他鎖進懷裏,不容許他逃避這個惡劣的、令人窒息的吻。他甚至卷住他的舌頭吮吸,逼迫他接受自己的唾液。
直到蕭亦珝大力推開他,男人才結束這個漫長的吻。
“我要你喜歡我,”他沉沉地看着蕭亦珝,“不想你拒絕我,不想你害怕我,不想你防備我。”
“王爺莫要開玩笑了,”蕭亦珝厭惡地摩挲着自己的嘴唇,直到那紅腫處徹底破皮,“這樣羞辱下官,是不是很好玩?”
“我沒有開玩笑。”
“那是什麽意思?”他終于不再僞裝成一副軟弱可欺的樣子,“你我不過三面之交,我怎不知自己竟與王爺有這般交情!”
男人的神色一瞬黯淡下來。
“還有,‘阿赭’是誰?”
蕭亦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男人眼底的情緒只有短短幾秒,但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你一定知道,”他沉下雙眸,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斷,“告訴我。”
空氣似乎一下安靜起來,帶着對峙的意味。
慕容澤沉默了半晌,才道:“跟我來。”
“去哪兒?”
“王府,”他一把抱起蕭亦珝,制住懷裏掙紮的人,“我若有半句假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蕭亦珝直接被他的重點氣笑了,“去就去,那你抱我做什麽,當我沒腿嗎?”
“更省時一些,”男人的借口冠冕堂皇,“讓你早點知道真相。”也讓你早點……接受我。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除了有些荒謬,其他都抓住了蕭亦珝的軟肋。起碼他安安靜靜呆在男人的懷裏,沒再掙紮。
王府很快就到了,慕容澤抱着他走進書房——男人單手将桌案右邊的書架移開,露出一個不大不小正好夠一人通過的洞口。
兩人慢慢往下走,整個甬道裏燈火通明,直至甬道盡頭的密室。
“做好心理準備,”慕容澤突然伸手蒙住他的眼睛,“你會大吃一驚的!”
“哦!”蕭亦珝不以為然。
直到眼前重新恢複光明,他才意識到慕容澤并未誇大其詞——因為這整個密室裏,挂滿了他本體的畫像!雖然都是古裝,但臉全是他的臉,就連他鎖骨上的小紅痣都分毫不差!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每晚都會做夢,夢見一個男人。”
“你……”蕭亦珝驚愕。
“別着急,先聽我把話說完,”慕容澤溫柔地打斷了他,“我并未夢見那人的臉,直到你的出現。”
“我和他是愛人,他喜歡吃梅花糕、喝梨花醉,喜歡被我抱在懷裏,可我并不知道他是誰,我……找不到他。”
“那你憑什麽肯定他就是我?”
“你給我的感覺和他很像,我不相信僅靠模仿就能把一個人所有的慣常細節都表現出來。”
“我曾一度懷疑自己得了癔症,但見到你的時候,這一切懷疑都煙消雲散。我敢肯定,你就是他。”
“可我不記得你,也不認識你口中的‘阿赭’,你恐怕認錯人了。”
“不會,還記得在小巷的那天嗎?”
蕭亦珝瞪大了雙眸,“你……居然還有記憶!”
“嗯,他和你,都喜歡那團黑霧。夢裏的我還對着黑霧吃醋。”慕容澤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笑聲溢出了喉嚨。
“現在,你肯相信我了嗎?”
“容我想想。”
蕭亦珝不知如何回複他,畢竟發生在兩人身上的事太過匪夷所思。
慕容澤知道他此刻心緒紊亂,只待他耐心梳理一遍,并不逼他。
“包子,有什麽方法能打開最高權限?”
“需要破解,嘤嘤!還要大天本人刷臉。”
“這樣嗎?”
蕭亦珝冷笑,他的直覺告訴他:天道一定知道這整件事,等他脫離這個世界,那家夥就死、定、了!
他轉而看向慕容澤,心情又複雜了幾分:他并不懷疑慕容澤的話,因為這個男人沒必要騙他。但如果他所說都是真的,那自己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論在短短幾百年內脫單的酸爽#簡直了!
無奈地嘆口氣,蕭亦珝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可以相信你,但無法對你的感情作出回應。你能接受嗎?”
“當然,只要你在我身邊。”慕容澤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蕭亦珝一震,卻并沒有推開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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