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蘇府外面很熱鬧,鐘聞月兩人的到來也沒吸引到旁人的注意,如此,倒是落了個清閑。

甫一下馬車,便見蘇念和笑意盈盈的站在大門口,神色親昵地攙着一個中年美婦。

周雲茴盯着她望了兩眼,轉頭看向鐘聞月,問道:“這就是那安平侯夫人?”

鐘聞月點點頭,看着那張表面慈和實則高傲不已的面龐,心裏搖了搖頭。

蘇念和要是真能得到安平侯夫人的青眼,那兩個同樣自視甚高的人生活在一起,日後的安平侯府恐怕就熱鬧了。

鐘聞月也沒多想,上輩子侯夫人害她頗慘,但該報的仇她都已經報了,是非恩怨早在上輩子就已經了了,這輩子的安平侯府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鐘聞月不想跟侯夫人碰上,便趁着蘇念和二人的身形消失後才随着周雲茴進去,周穆依舊是一臉冷酷地跟在後面。

鐘聞月鮮少出席這種場合,青陽府的閨秀們也只聽說過鐘家還有個大小姐,但真正見過她的人卻不多。

此時見着知府千金周雲茴與一個不認識的姑娘行為舉止破親密,不由暗暗咬耳朵,猜測這是哪位千金。

宴會還未開始,這個時候一般都是供各位客人賞花的時候,三三兩兩的大家閨秀聚在一起,對着一盆盆的珍惜花朵指指點點。

花朝宴是設在蘇家的花園裏,中間有一個大的涼亭,裏面放滿了茶水點心,以供客人們休息。而涼亭的四周,則是擺滿了架子,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樣的花朵。

栀子,月季,牡丹……

各種各樣的花争奇鬥豔,美不勝收。

獨獨沒有桃花。

鐘聞月和周雲茴都不是什麽有情趣的人,此番又只是來走個過場,挑了個安靜的地方就坐下了。

周穆也跟個雕塑一般,抱着劍,神色冷峻,一聲不吭的站在二人身後。

Advertisement

鐘聞月看了他一眼,也就沒有多管閑事。

左右是他們二人的事,她也管不了那麽多。

可就是這樣,還是時不時的有姑娘過來,一方面是是想在周雲茴面前混個面熟,一方面,也是想打探打探鐘聞月的身份。

來得多了,周雲茴就開始煩起來了,可偏偏那些姑娘家面色和煦,态度客氣,挑不出一點不是,周雲茴就算不高興也只能忍着。

待那位孫家的姑娘走了之後,周雲茴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渾身沒了勁,扒拉着鐘聞月,抱怨道:“煩死啦!都找了那麽一個角落裏,那些人的眼睛怎麽那麽好啊?”

鐘聞月無奈笑笑,安慰道:“再忍一會兒吧,待會尋個由頭,早早離席便是。”

周雲茴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鐘聞月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卻沒見她身後,一身錦衣的楚霄神色複雜的望着她。

周雲深走到楚霄身邊,順着他的眼神望去,眉梢微微一蹙,而後笑着道:“世子是在做什麽呢?”

楚霄回過神來,若無其事道:“無事。”他又往那邊望了一眼,道:“青陽府花卉繁多,與京城也是大不相同,我一時倒是看花了眼。”

就算他再怎麽混不吝,也知道不能亂說,以免壞了姑娘家的名聲。

旁邊的王公子沖他擠了擠眼,揶揄道:“看花了眼?看什麽花了眼啊?”

是那些花朵?還是那些如花般嬌嫩的美人啊?

衆公子哄然大笑。

楚霄沖衆公子心照不宣的笑笑,倒是讓那些公子哥兒心下對他生起了些好感。

周雲深看着楚霄,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鐘聞月二人,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蘇念和剛從一群夫人堆裏出來,走到涼亭處一看,便見楚霄正目光癡癡地望着鐘聞月,心頭頓時一緊。

她可沒忘記,花朝宴的時候她親自去給安平侯府送請帖,臨走時卻被世子攔下,她當時心下一喜,本以為世子是有話對她說,孰料他竟然只是問她要了張請帖,說是要送人。

安平侯夫人和世子來青陽府這麽長時間和那些人關系好、哪些人關系不好她很清楚,那些人中,她也都一一遞了請帖,那多出來的請帖又是為了送給誰的?

蘇念和放不下心,便遣人去查,可查出來的結果卻是世子派人将那張請帖送到了鐘府上。

蘇念和原本還想自欺欺人說整個青陽府都知道自己與鐘聞月不合,世子誤以為自己會落了鐘家的請帖也是正常,可是現在,她又要怎麽自欺欺人?

世子看鐘聞月的眼神,絕不是什麽普普通通親戚關系那麽簡單。

她眼中閃過一抹毒辣,看在鐘聞月幫了她那麽多的份上,她原本想放過她,可誰讓,世子對她态度暧昧呢?

擋了她路的人,都該死!

她沖一旁的侍女招招手,附在她耳邊低語道:“告訴二公子,按原計劃行事。”

侍女點點頭,退下了。

蘇念和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臉上揚起一貫柔柔的笑,走到鐘聞月身邊,歉意道:“今日府中繁忙,倒是沒來得及好好招待兩位,還請鐘姑娘莫怪。”

周雲茴擡擡眼皮子,懶得搭理她,鐘聞月倒是笑了笑,體貼道:“本也沒什麽,蘇姑娘客氣了。”

蘇念和坐在她身邊,笑意盈盈道:“外面那般熱鬧,怎的在這兒待着?”

鐘聞月掃了眼人群聚集的外面,懶懶道:“便是太熱鬧了,才想尋個清淨。”

蘇念和神色有些愧疚,道:“也是我待客不周,早知,便事先為鐘姑娘準備一個房間了。”

周雲茴翻了個白眼,涼涼道:“可別,周圍那麽多姑娘呢,旁人該說蘇姑娘偏心,只顧着聞月一人了。”

蘇念和神色有些尴尬,正巧這時候有一姑娘走進涼亭,聽着周雲茴的話,不滿道:“周姑娘這是什麽話,蘇姐姐一心為你考慮,怎麽在你嘴裏反倒是蘇姐姐的不是了?”

鐘聞月眸光一擡,便見是上次游船時見過的楊家姑娘,她還未發話,就聽周雲茴漫不經心道:“呦!這是哪來的狗在吠啊?”

楊姑娘臉色頓時難看,“你說什麽?竟然說我是狗?”

周雲茴驚奇地看着她:“我什麽時候說你了?我方才說隐隐約約好像聽到了狗叫,楊姑娘非要這麽迫不及待的對號入座嗎?”

“你、你!”楊姑娘氣得臉都紅了。

蘇念和及時出來打圓場,溫柔道:“好了好了,這麽好的日子,可別為這些小事生氣了。”她看着鐘聞月,懇求道:“鐘姑娘就當給我個面子。”

見着主人家都來了,原本外圍的姑娘三三兩兩便湊了過來,結果就聽到了蘇念和的話,看向鐘聞月的眼光也不由有些不可思議。

鐘姑娘?是鐘家的那位鐘姑娘?

看着,也不過如此。

姑娘們眼中的輕蔑周雲茴自然是感覺到了,她差點被氣笑了,話是她說的,怎麽到最後把鍋推到了聞月的身上?

她張張嘴便想說什麽,卻被鐘聞月扯了扯衣袖,而後,便聽鐘聞月道:“蘇姑娘說的是,本也就是些小事,蘇姑娘也無需這般自責。”

這話說的就有水平了,自責?自責什麽?一時間,姑娘們看着蘇念和的目光都有奇異。

蘇念和咬咬下唇,可偏偏剛剛是她說的不必為這些小事在意,再說什麽,恐怕真的應了鐘聞月說的她心胸狹隘的話了。

楊姑娘也敏感的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她轉頭,目光落在蘇念和身上,見着她發間那一支簪子,眼睛一亮,道:“蘇姐姐,你頭上的發簪真真是極好看!”

蘇念和勉強笑了笑,言語間透着些得意,道:“這是前些日子去安平侯府拜訪,安平侯夫人見着,對我有頗有些好感,贈予我的。”

旁邊的姑娘皆是滿眼豔羨的看着那支發簪,一言一語間都是對她的吹捧,倒是讓蘇念和郁悶不已的心情好了些。

可周雲茴就不高興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安靜的地方,現在蘇念和這麽來一遭,頓時變的吵鬧無比,姑娘們叽叽喳喳的聲音吵得她腦袋疼。

好在蘇家事忙,蘇念和也不可能脫身太久,向衆姑娘道個歉後便離開了。

姑娘家見狀,也都紛紛四散開來,鐘聞月又重新回歸了清閑。

周雲茴呼了一口氣,嘟囔道:“吵得我腦仁疼!”她看着周雲茴道:“這還得多久結束啊?”

鐘聞月失笑:“再忍一會吧。”

來都來了,不等宴席開始就走,總歸是不給主人家面子。

雖然蘇家也沒有什麽面子能讓她們尊重,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對了!”周雲茴忽然想起什麽,興奮道:“待回去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可好?”

鐘聞月瞧着她:“什麽地方?”

周雲茴看了眼四周,附到鐘聞月耳邊,輕聲道:“醉月樓!”

鐘聞月眼角一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周雲茴撇撇嘴,“怎麽啦?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去青樓逛逛嗎?我打聽過啦,今兒個,醉月樓的那位花魁寒煙姑娘有才藝表演!”

鐘聞月萬萬沒想到年輕時的自己竟然這麽瘋狂,竟然起過去逛青樓的想法,實在是……

太棒了!

鐘聞月骨子裏就有種喜歡冒險的好奇心,哪怕是被侯夫人一步步改造成了所謂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端莊有禮,也無法隐藏她這種好奇心。

她面上帶笑,一雙鳳眸亮晶晶的,顯得心情格外好。

周雲茴嘿嘿笑了笑,視線随意的一掃,便看到身後面無表情的周穆,她臉上的笑一僵。

周穆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話都沒說,周雲茴卻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好在此時,一個侍女及時趕來救了她:

“周姑娘,周大公子派奴婢來請您。”

周雲茴忙忙起身,跟鐘聞月打了聲招呼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周穆低首沖着鐘聞月行了一禮,也跟了上去。

鐘聞月忍不住笑了出來,眸中帶着些無奈。

雲茴和周穆,這也算是是一物降一物吧!

鐘聞月拈了塊點心,慢悠悠的吃着,正在此時,忽見一侍女小步快速走到她面前,低首道:“鐘姑娘,我家姑娘知道姑娘喜靜,特特安排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還請姑娘跟奴婢來。”

鐘聞月眸光一閃,敏感的察覺到有些不對。

蘇念和表現得再和藹可親,也掩蓋不了她傲慢的本質,自己剛剛讓她吃了個啞巴虧,又怎麽會這麽好心給她單獨安排地方?

還是在周雲茴剛剛被引走的時候,明眼人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蘇念和怕不是把她當個傻子,認為她會這麽輕易的上當。

“鐘姑娘?”那侍女又問了一遍,睫毛輕顫,明顯有些不安。

鐘聞月懶得去碰那晦氣,懶洋洋道:“我覺着這裏就挺好,便不去了,有勞你家姑娘費心了。”

“這……”那侍女一時焦急,竟然急出了汗,鐘聞月擡了擡眼皮子,随意的揮揮手:“下去吧。”

侍女面露緊張,道:“鐘姑娘,那是姑娘特意為您準備的,您……”

“準備的什麽?”涼亭外一直注意着鐘聞月的楊姑娘聽着那侍女的話,快步走了過來,趾高氣昂地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呀~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