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幽靈船
江岸雪撐着身子坐起來, 不小心扯到傷口,疼的他臉色一白。
樓渡忙按住他:“你有沒有止疼消炎的道具?”
江岸雪白他一眼:“黃泉游戲給你血包就不錯了,還止疼消炎?哪有那種好事, 它巴不得玩家疼死。”
“你……”
江岸雪打斷他, 問道:“現在幾點了?”
樓渡看着腕表道:“下午五點。”
江岸雪了然:“還剩六個小時, 靈符或許有三張,你別在這裏耽誤時間了, 出去找靈符,然後……跟南柯彙合, 他和解閻在一起太危險。”
樓渡冷嘲一句:“天生操勞命。”
江岸雪回敬他一句:“還有五十一分鐘,如果你想效仿釋迦佛割肉喂鷹, 主動給幽靈當飼料, 那盡管在這兒待着。”
樓渡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床鋪上呆坐的江岸雪, 突兀的問道:“三百六十五乘以五百六十三等于多少?”
江岸雪莫名其妙的看他:“什麽?”
樓渡嚴肅道:“答案,這題對你來說應該秒解。”
學過珠心算的江岸雪自然心裏有數, 他反應了一會兒才道:“二零五四九五。”
樓渡冷笑一聲:“看來你腦子沒壞。”
江岸雪:“你當我說胡話呢?”
樓渡:“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讓我離開,我一走, 你自己一個人捧着個大電燈泡,如果有人來搶, 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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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雪聽了這話,輕笑一聲, 扶着床柱起身,朝樓渡暧昧的勾勾手指:“試試?”
樓渡用眼尾瞄了瞄他,好整以暇的摘下眼鏡細細擦拭:“別了,再給你打殘了,下半輩子誰伺候你?”
江岸雪誇張的捧住臉, 一臉嬌羞:“哇,你好貼心,真是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
“……”樓渡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簡直不堪入目!真是的,早晚沒個正行,啊啊啊啊啊啊好氣!
樓渡的耳根通紅,狠瞪江岸雪一眼。
他何嘗不知道江岸雪是為了自己好。外面是個什麽情況還不知道,沒有靈符在手實在危險,如果別人有受傷流血也就罷了,如果人人都是完好的,那麽幽靈就随機殺人了,指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快滾吧。”江岸雪躺回床上蓋好被子,“我要再睡一覺,争取躺贏。”
樓渡還是猶豫:“你……”
江岸雪從樓渡不加掩飾的眼神中看出了心思,有點想笑,也有點心軟,他翻了個身面朝牆壁,随意的揮手道:“我有體力卡。”
樓渡這才放心,挪開櫃子,開門走了。
江岸雪左手捂住受傷的右腹,右手捂住受傷的左肩,他将呼吸盡力放輕放平。
真疼!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
江岸雪正要糊塗的意識驟然清醒。
腳步聲越來越近,過來的是兩個人。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我記得你,這就足夠了。雪莉,等咱倆離開這艘船,咱倆就去結婚領證,永遠在一起。”
“嗯,龍舌蘭,你一定要活到最後。”
“噗嗤,哈哈哈,咱倆這樣倒有點像泰坦尼克號了。”
“不要!那是一部悲劇電影,結局太慘了,我不要做露絲,你也不要做傑克,咱倆可以活下去的。”
“對,只要找到靈符,咱倆一人一張,會活下去的。雪莉你看,那間屋子有光。”
“龍舌蘭,該,該不會是靈符吧?”
“快!”龍舌蘭的個頭将近兩米,體重約有170斤,又高又壯,他一個前沖,仰仗自己的體格硬生生把門撞開。
“哐當”一聲,門板落地,耀眼的金光照亮狹窄的三等艙居室。龍舌蘭和雪莉站在門口,一大一小,大的手裏拿着四十公分長的西瓜刀,小的手裏拿着水果刀。
江岸雪手無寸鐵的站在中央,忽略掉雪莉,将注意力集中到龍舌蘭身上。
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江岸雪此時不在狀态,屋子裏和他的身上滿是血污,空氣中盡是血腥味。要是擱在平常,龍舌蘭和雪莉必然要打電話叫救護車,可此時此刻,靈符就在身受重傷的江岸雪手裏,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龍舌蘭伸出西瓜刀:“你,你把靈符交出來,我不想殺人,你只要乖乖交出靈符,我保證不傷你一根頭發。”
龍舌蘭說的話是真的,不是他不敢殺人,而是幽靈不吃死物。與其殺了他,不如留一口氣,等幽靈再開飯的時候拿他當保護傘,至少可以躲過一劫。
江岸雪譏笑道:“廢話真多。”
龍舌蘭眼中射出寒光,提起西瓜刀自上而下照着江岸雪脖子砍去:“找死!”
江岸雪朝右側疾閃,右手握拳,自下而上沖擊龍舌蘭的下巴,膝蓋朝上頂龍舌蘭的肋部,再鎖喉,一連攻擊幾處要害。龍舌蘭吃痛,整個人半跪在地上。
江岸雪正要順勢一個擒拿制服龍舌蘭,不料腹部一陣絞痛,尚未縫合的刀口鮮血外湧,他腳步踉跄,竟被人高馬大的龍舌蘭掙脫了束縛。
“Administrator,體力卡!”
可惜體力卡只是增強體力,止不了疼痛。龍舌蘭高舉西瓜刀迎頭劈下,江岸雪下意識擡起右臂迎上,雪莉吓得捂住眼睛,唯恐瞧見胳膊橫飛的畫面。
切肉的聲音并沒有傳來,反而響起一道刀劍相碰的“锵锵”聲,沒有意料之中的血肉橫飛,西瓜刀确實砍中了江岸雪的胳膊,可那觸感硬邦邦冷冰冰,龍舌蘭再想用力往下砍,卻無論如何也切不動。
江岸雪伺機反擊,右臂憤然一揮,在空中劃出一道湛藍的弧度。龍舌蘭猝不及防,被鋒芒激的連退數步,手中西瓜刀應聲折斷。
“你!”龍舌蘭傻眼了,他胡亂揮舞着斷刀,“你搞什麽花樣,那是什麽!別藏頭露尾的,拿出來!”
江岸雪怔鄂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稀松平常,沒什麽叫人眼前一亮的異變。他下意識握了握手,一團藍光在掌心亮起,瞬息之間,江岸雪手中多了把細長的太刀。
村雨!?
合着自己這具身體就是人家的刀鞘!
龍舌蘭驚恐的靠上牆,江岸雪手無寸鐵尚且不好對付,更別提有了個“吹毛立斷鋒利無雙”的寶刀,簡直如虎添翼,再鬥下去吃虧的絕對是自己。
雪莉也害怕了,跑到龍舌蘭面前搖頭,眼淚汪汪的勸道:“大哥,算了吧,咱們是搶不來的。”
“可是拿不到靈符,咱倆照樣是死!”龍舌蘭咬咬牙,悲憤的垂着腦袋。
江岸雪一松手,村雨沒有掉到地上,而是化作一道炫光重新鑽回了江岸雪的體內。這倒是方便的很,不怕弄丢,更不用費心保管。
江岸雪看着龍舌蘭,道:“整個船上只有你們倆還拴在一起,我有5號的鑰匙。來做個交易吧,我把鑰匙給你們,你們把鎖鏈內的訊息給我看。”
龍舌蘭和雪莉面面相觑,雪莉急着說:“鎖鏈分不分開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和龍舌蘭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是麽?”江岸雪被強行喂了口狗糧,胃酸的很,“不瞞你們說,靈符的線索就隐藏在鎖鏈裏。你們可以不換,放棄尋找第三枚靈符的機會,反正我有靈符在手能活到最後,你們就抱着一起死,做對鬼夫妻吧!”
“哎,等等!”龍舌蘭左右權衡之下,只有妥協的份兒,“成!但是,如果你看完線索一扭臉把我倆殺了怎麽辦?”
江岸雪真服了他的被害妄想症:“我要是想殺人還在這兒跟你們費什麽話?我直接動手剁了雪莉,鎖鏈自己就斷了!”
龍舌蘭:“……”
雪莉一縮脖子,戰戰兢兢的摸了摸自己尚在勃頸上的腦袋瓜。
雌雄鑰匙都在江岸雪手裏,這倆人同時開鎖,終于得到解放。江岸雪想殺他們太簡單了,他們有自知之明,不敢耍花樣,乖乖把紙條遞給江岸雪看。
甜甜,軟軟,糯糯。
口味是甜的,口感是軟的,觸感是糯的。
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想到——蛋糕!
三等艙不配備蛋糕,這樣一來,範圍直接縮小到了二等艙餐廳和一等艙餐廳。
龍舌蘭拉着雪莉往後退,拿斷刀對準江岸雪,時刻警惕:“誰先找到第三個靈符,聽天由命,各憑本事。”
江岸雪拽下上鋪的床單,小心的纏在自己腰上,有24小時的體力卡護着,他只要忍受得了疼,可以随意行動。
江岸雪上了三層船艙,距離餐廳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他停下來喘了幾口氣,聽到遠處甲板上有動靜,江岸雪探頭望去,是解閻朝這邊走來了。
他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步履時快時慢,時急時緩,像喝多了酒。然而,他的表情特別輕快,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盒美瞳,選了一對紫色的給自己戴上。
如果說現代人離不開手機,離不開無線wiwf,那他解閻絕對是個美瞳控。
而在解閻身後大概五十米的地方,伏特加躺在那裏,兩只手掌斷了,一個飛到甲板一角,一個可能是掉海裏去了。身上數不清的血洞,是被水果刀一刀一刀戳出來的,血肉噴濺的到處都是,場面何止一個“血腥”得以形容。“哈哈哈,是你啊。”解閻的身子搖搖晃晃,無力的靠上牆,雙手痙攣性的顫抖,鮮血早已凝固了。
“南柯有句遺言托我交代,說是白跟你們進來一回,沒幫上忙還添亂了,太很愧疚很無助很後悔很自卑啊!”
江岸雪驚愕:“南柯他……”
“別誤會了,我可沒動他一根頭發,他是主動獻身的,大義凜然啊,我太感動了!”解閻順着牆面蹲了下去,嗤嗤冷笑道,“還有兩次,我那個作品會擋在你們前頭先死,晚九點幽靈會吃最後一次飯,讓我算算啊,現在活着的人有你,我,樓渡,龍舌蘭,雪莉,琴費士。”
解閻兩手一攤:“這麽算來,咱們的隊伍是穩贏了。”
解閻驀然起身,近前兩步,面帶詭笑的看着江岸雪:“不然,你讓出一張靈符給別人?反正你死了也會複活,這張靈符還能多救一人。”
江岸雪的眸光冰涼如霜:“你居然能說出這麽佛光普照的話來。”
“聽南柯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解閻伸出手,壞壞一笑,“給不給?”
“我看你傷得不輕,應該沒體力把靈符交給別人。”江岸雪朝解閻伸手,“把你的給我吧。”
解閻目光一寒。
“你是想獨占三張靈符,等我們全被幽靈殺死了,你自己一人通關。”江岸雪冷笑,“以鮮血著名,黃泉游戲裏的閻王。”
解閻染血的唇角扯出陰笑。
江岸雪:“《致命晚宴》那次你沒有貫徹自己一人通關的規矩,很遺憾是不是?”
解閻的笑意陰森,語氣中壓抑着憤怒:“污點,那是我游戲生涯裏的污點!你不用擔心,盡管被幽靈吃掉好了,就算只有我一個人通關,因為這是團隊作戰,你們也能複活。”
江岸雪:“伏特加那隊只剩下一個龍舌蘭,另一支隊伍剩下雪莉和琴費士,但凡你有一丁點失手,他們獲勝,咱們團滅。”
“多慮了,我出手不存在失誤。”解閻似笑非笑,從懷中緩緩取出一把瑞士軍刀,“你我都有傷,太公平了!上次在《致命晚宴》裏沒分出勝負,這回,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銳的鳴笛聲劃破黑夜,豪華游輪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唯有三層船艙口的兩個人,金光流轉,燦爛奪目。
黑霧呼嘯着沖上甲板瀕死的木天宇,幾乎是與此同時,解閻先跨出一步,主動出擊。
江岸雪當仁不讓,擡手迎上解閻的一刀。
“锵”的一聲響,解閻意外的吹了聲口哨:“刀槍不入?哦不對不對,你還是血肉之軀啊!”
解閻快速收招,換了個方向橫掃刺去。江岸雪揮出村雨,快速擋在側腰,和解閻的瑞士軍刀撞了個正好。
自己的身體是刀鞘,是村雨的容器,但并不意味着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江岸雪找到了規律,這和自己的意念有關,當他有防禦意識的時候,村雨可以在皮膚表層實體化,接下對方的攻擊。如果對方出其不意的攻擊,江岸雪來不及防禦或是腦中沒有臆想,那麽他的胳膊會直接被人削掉。
另外,村雨在體內的實體化只限制于雙臂,所以他還是有弱點的,比如捅肚子,大腿,這些地方都是要害。
黃泉游戲給玩家不同的能力作為高玩獎勵,聽起來很牛逼,但有諸多限制,并不會讓玩家一路666拽上天。比如樓渡的“異空間”,用處廣泛,卻也僅維持3分鐘,每輪游戲限制一次。再比如妖刀村雨,可以斬殺鬼神,卻不能殺人。
如果這個限制被其他玩家知道了,也就不會害怕所謂的妖刀了。
電光火石之間,二人交手數招,黑霧散去,電燈“噼啪”作響,光線忽明忽暗,許久才重新點亮。
甲板上的伏特加化成了一具枯骨。
解閻後退兩步和江岸雪拉開距離,他收起瑞士軍刀,嘆道:“算了,看在血腥瑪麗的份兒上。”
解閻的眼中流淌着不甘和些許隐晦的感傷,他不再停留,揣好靈符找個隐蔽的地方躲起來便可。
江岸雪獨自一人走進餐廳的後廚,剛推開門,一眼瞧見坐地上漫不經心吃蛋糕的樓渡,以及圍着烤箱一臉憤恨的琴費士。她抄起菜刀,照着烤箱一頓狂砍,然并卵,氣得她不顧美女形象,張口就罵:“我去年買了個表!狗東西,什麽破爛玩意,我呸你老母!”
樓渡看見江岸雪,着實吃了一驚:“你怎麽跑來了?”
江岸雪沒理樓渡,而是看向氣急敗壞的琴費士。
樓渡說道:“她說,她鎖鏈裏有靈符的線索,甜甜軟軟糯糯,是蛋糕。”
江岸雪的目光低沉:“她主動告訴你的?”
樓渡知道江岸雪心有顧忌,畢竟沒人會“好心”的把救命寶貝到處宣揚:“她是熟人來着。”
琴費士轉身解釋道:“明相照的群,我是“我好美”,梅千秋。”
江岸雪恍然,是有這麽個人……
網絡這種東西果真害人不淺,隔着屏幕,本以為“我好美”是個萌妹子,不料想居然是個雷厲風行的禦姐。
梅千秋失去耐心,掏出擀面杖去狂砸烤箱,總算把裏面的蛋糕給掏了出來。
蛋糕烤到一半,半生不熟的,梅千秋粗暴的直接将其揉爛碾碎,一張木牌掉了出來,金光閃閃,正是第三張靈符。
樓渡說:“你拿着吧。”
梅千秋當然也想拿着保命,可是一看兩手空空的樓渡,她又有些猶豫。
樓渡:“江岸雪和解閻都有靈符防身,他們倆穩贏,我這個隊伍到最後會全員複活,你就不同了,拿着靈符保命吧!”
梅千秋把靈符揣進胸口,感激道:“謝謝。”
江岸雪:“小心龍舌蘭和雪莉。”
梅千秋點頭,她需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熬過剩下的五小時。
後廚裏有具屍體馬天尼,江岸雪拿了兩塊蛋糕到餐廳裏,靠着前臺櫃子坐在波斯地毯上。
樓渡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江岸雪并沒有接,而是問道:“你見過解閻了?”
樓渡臉色微變。
江岸雪神态自若的咬了口巧克力蛋糕:“不然你怎麽會知道,靈符不在南柯手裏,而是在解閻手裏呢?”
樓渡回憶起方才自己無意間說的話,心中暗惱,嘴上不留情的說:“發着燒還想這些,操勞命。”
江岸雪:“我剛碰上解閻了。”
樓渡拿着礦泉水瓶的手僵了僵。
“我還看見伏特加了。”江岸雪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巧克力和奶油,用一種極輕極柔的語氣,一邊指着自己左肩的血洞,一邊說,“在這個位置,還有右下腹的位置,我看見兩個猙獰的傷口,應該是貫穿的吧!他身上有許多刀子之類的東西留下的痕跡,但都不比這兩處嚴重,當然,除了被解閻割去的雙手。”
江岸雪刻意頓了頓,眯起狹長而略帶妖豔的鳳眸:“是你幹的,對吧?”
樓渡抿着嘴唇,沒有說話。
江岸雪:“在這艘船上能和伏特加交手的,除了解閻就只有你了。你在他左肩和右腹的位置捅了兩刀,讓他失去戰力,便宜了解閻“鞭屍”。”
“正巧路過,你想多了。”樓渡扶着眼鏡說道,“伏特加要報砸桌子之仇,所以我才會跟他動手。”
江岸雪拿走樓渡手裏的礦泉水,給自己灌了一口,他單手拄着下巴,饒有興趣的說:“很奇怪呀,為什麽你傷他的地方,和他傷我的地方一模一樣呢?”
樓渡答不上來了。
支吾了半天,他故作強硬的咳了一聲,冷着嗓音道:“巧合。”
江岸雪冷笑一聲,擰上礦泉水朝樓渡砸過去:“你個白癡。”
樓渡不服:“哪裏白癡?”
江岸雪不屑道:“和伏特加那樣的人互毆,自己受傷了怎麽辦?到哪兒去弄靈符給你保命?”
樓渡不以為然:“我死了,不是還有你嗎?搭檔。”
江岸雪嗤之以鼻:“如果我也死了呢?”
“不會的。”樓渡幾乎是踩着江岸雪的尾音秒答的。
江岸雪:“哪有什麽不會?咱倆現在就是“死人”。”
樓渡糾正道:“死過一次的人。”
“好吧,随你高興。”江岸雪聳聳肩,無力去跟他争論。放下蛋糕,準備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好,不想樓渡突然拉了他一把,江岸雪對此毫不設防,一個踉跄摔在樓渡懷裏。
被迫躺在樓渡腿上的江岸雪正要起來,就聽樓渡以一種十分禁欲的語氣說道:“免費枕頭。”
理智叫嚣着江岸雪清醒一點——這人是死對頭加情敵啊!
然而身體的疼痛和頭暈目眩擊潰了江岸雪的理智,他想起身,但身體不聽話,軟趴趴的躺在樓渡腿上不願動彈。
“你記好了。”江岸雪迷迷糊糊的說道,“等下次,我,還你……”
懷裏的人不動了,似是睡着了,樓渡低頭看着他,修長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撥弄開江岸雪眉間礙事的碎發,蒼白而羸弱的面容一覽無餘。
“還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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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