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眼紅了

許老三從回來開始, 就叭叭叭個不停。

雪林默默的看着他爸,深深覺得,他爸就像是海綿, 就,擠一擠總是還能擠出潛力來。每一次出門,大大小小總是有些驚喜的。像是這一次,事情就做的很圓滿。

“怎麽樣?爸的眼光不錯吧?他們城裏的小孩兒, 都用這種鉛筆盒。我一看就知道,你們肯定喜歡。”

許柔柔和許桃桃因為都在上學讀書, 所以得到了擁有鉛筆盒的機會, 兩個人一人抱着一只。許柔柔有點臉紅,她明明很大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孩子氣, 但是, 真的很喜歡。

而許桃桃這個正經的七歲小孩兒已經興奮的小臉兒通紅, 恨不能抱着鉛筆盒昭告全村, 自己是有鉛筆盒的人了。

他們班哦,還沒看到別人有呢。

驕傲!得意!開心!

常喜:“你們用的時候要仔細, 知道嗎?”

許柔柔和許桃桃兩姐妹難道的十分異口同聲:“知道啦。”

許桃桃小麻雀一樣叽叽喳喳:“爸爸,媽媽說你今晚回來, 所以做了好吃的。”

許老三:“什麽好吃的?”

許桃桃伸出一根手指頭, 說:“白面面條!”

許老三高興:“那敢情兒好, 我記得我上次出門回來也是吃面條。”

常喜理所當然:“你剛回來,當然要吃面條,滾蛋餃子下車面,回來當然是吃面條。”

許老三挑眉:“那我走的時候也沒吃餃子啊?”

常喜更加理所當然:“那不是很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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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三:“……你可真直白。”

常喜:“我每天上班也很忙的啊。”

現在,她可是有正八經工作的人了。在造紙廠上班之後, 常喜真的覺得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在地裏工作,雖然大家說說笑笑的,但是趕上趕工的時候,真是又累又枯燥。

她原來沒幹過太多重活兒的,剛開始真是疲憊。如果不是她心裏高興,精神面貌好,早就撐不住了。

不過人也是最容易适應環境的,這幾年她真的适應下來了。可是就算是适應下來,突然間換了輕松的工作,她還是立刻就不想再過那種累的要命的日子了。

造紙廠再累,跟下地還是天壤之別。

所以她真是希望造紙廠長長久久的開下去,正想着呢,就聽許老三說:“我這次出門,還給造紙廠拉了一個活兒。”

常喜:“哎?”

許老三得意了,說:“是收購站那邊,他們相中了咱們的紙袋子,定了五千個。”

常喜:“!!!”

她由衷的說:“你咋這麽厲害呢?”

許老三笑了出來,說:“是不是特別崇拜我?”

他要是這麽唠嗑,常喜可就聊不下去了,這是做什麽大頭夢呢!

崇拜?做夢做夢!

常喜:“你想多了。”

許桃桃趕緊擡頭,小馬屁精上線:“我最崇拜爸爸,爸爸超級厲害。”

她抱着鉛筆盒,補充:“爸爸的眼光也特別好。”

扁扁的鐵皮鉛筆盒上,畫了龜兔賽跑。

這個故事,哥哥給她講過的。

她好喜歡的呀!嘻嘻!

她姐姐不是這個圖案,而是軍綠色的,上面的右上角,印了一枚小星星。他們都很喜歡自己的鉛筆盒。

許桃桃:“啦啦啦。”

常喜笑了出來:“給你買了鉛筆盒,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這個買鉛筆盒的錢還是家裏的呢。”

許老三并不在意,說:“都是一家人,說啥兩家話?我也是家裏的一部分呀。”

許桃桃笑嘻嘻:“對的呀。”

常喜:“行啦,吃飯,吃完飯你去一趟大隊長家,跟他說說造紙廠的事兒。”

許老三:“明天再說呗,也不差那麽一時半會兒。”

常喜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點頭:“行。”

她吩咐:“你們擺一下桌子。”

一轉頭兒,把許老三帶回來的紅糖白糖,還有他買的餅幹麥乳精都鎖在了櫃子裏。

許老三&雪林&柔柔&桃桃:“……………………”

是媽媽,沒錯了。

常喜:“看啥看,都要吃飯了,你們還要霍霍這些?”

許柔柔立刻去端菜,雪林趕緊拿桌子,小桃子則是飛快的擺碗筷,各個兒都忙起來了呢。

許老三:“吃飯吃飯!”

許老三這一趟回來,買東西用掉了十五,剩下三百一十五倒是一分不少的交給了常喜,常喜抽出五塊,說:“咱們家拿了一百個雞蛋,要三塊五的。剩下的給你做零用錢。”

她曉得的,許老三的零用錢,早就用的差不離了。

他這人吧,跟上輩子一樣,有點錢是存不住的,反正不管幹啥總是會花掉。上輩子就是出去瞎嘚瑟了,但是這輩子,也沒啥可以花錢的地兒,想纨绔更是不可能。

基本上,他的錢都花在孩子身上了。

不說旁的,就城裏的各種小餅幹小糖果,小桃子都是如數家珍的。

所以常喜倒是并不拘着許老三一定把所有的錢都交給她,果然,得到零用錢的許老三喜滋滋的,他說:“我還從家裏拿了鹹雞蛋呢。”

常喜:“就便宜你好了。”

許老三更加高興,說:“哎呦媳婦兒你真大方。”

常喜:……再有兩個多月就是桃子的生日,你有錢還不是要花掉。

不過這個時候,常喜都是一句話也沒多說,只是笑了一下。

許老三含情脈脈的看着常喜,說:“我就曉得,你對我深情無悔。”

常喜:“你能說人話嗎?”

許老三:“你別假裝了,我知道你的心意。”

常喜:“……”

雪林:“媽,你再給爸十塊錢。”

常喜疑惑的看向了他,雪林:“當初說好了的,爸賣了自行車給他十塊錢。”

有獎勵,才有動力啊!

“咱得說話算話。”

常喜立刻:“好。”

這個家裏,她最聽的就是兒子的話,誰讓她兒子腦子最清楚呢。就連穿越過來,都是他兒子最快摸清楚了形式,給他們開了個小會,确定了主心骨。

常喜把剩下的三十張大團結卷起來,抽出十塊:“這是你的。”

許老三:“哎呀這怎麽好意思。”

話是這麽說,收的倒是相當快,他以為,自己收不到這個好處費了呢。

雪林:“你帶回來這臺自行車,我修好了之後你再賣掉,給你十五。”

許老三眼睛一亮,說:“兒子你放心,一切都有爸呢。”

許老三這心情啊,簡直是美妙的不行,他這次沒有住店,這就省了幾塊,吃飯的事情蹭了王主任和範偉,自己又省了一筆,就連回來路上的飯錢,也因為範偉的大白饅頭而省下了了。

出門一趟,他在這其中,就能賺個小十塊了。

再加上,他們家貢獻了鹹雞蛋送禮,具體的情況,許老三沒跟大隊長細說。大隊長對這些東西也有點抵觸,不過卻給他批了十塊錢的送禮錢。

許老三送的很少,常喜又沒跟他要錢,那麽這個錢,還不就是他的?

許老三為自己的機智得意洋洋,這麽下來,他手裏竟然一下子就有三十五了。許老三高興的在炕上打滾。雪林洗腳回來:“……???”

許老三得意洋洋的:“兒子,你爹我可聰明了。”

雪林:“怎麽?”

他倒不是一個會藏着掖着的人,這不,正愁沒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呢。十分迫不及待,就将自己這一路上的小算計和點點滴滴說了出來。他喜滋滋:“你說精不精。”

雪林:“……”

他爸怎麽竟是算計這麽些小地兒。

他說:“你不是說,出門在外就要吃好喝好嗎?這為難自己可不是你的風格。”

許老三:“我上輩子有錢啊,當然不在乎,現在沒錢,再不多扣一點,更窮了。”

他自己還覺得好苦呢!

許老三委委屈屈,說:“這日子,過的真是苦。”

雪林:“我看你過的挺高興的啊!要是在古代,雖然吃好喝好穿好,但是你想,你不考上狀元,人家就說你是個廢物,沒出息。但是現在可不同,你就出去一趟,雖然也吃了點苦。但是又有錢賺又能得到別人羨慕又尊敬的眼神兒,不是很好?”

許老三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好像來到這個年代,人的滿足就變得很低很低。好像一點點事情,都足以讓人高興。

“再說,你在這裏,雖然吃喝用都差了點,但是不用擔心明天就讓人砍頭吧?”

許老三點頭:“你說得對,這事兒啊不能細品,細品就覺得我們能來這兒就很好了。”

他心情好了起來,雪林倒是也問了出來:“火車上怎麽樣?各方面條件如何?”

雖然知道可能不好,但是雪林還是挺好奇的。

他其實知道這段歷史,但是知道歸知道,沒有自己經歷過,總是好奇的。

說起這個,許老三就撇嘴,他說:“還能咋樣?肯定是遭罪呗。人挺多的,不過像我這樣正八經出差的不多,好些個下鄉知青,還有一些是出來搞運動的。遇到有的比較大的站,人多的擠一擠都能懷上孩子。”

說到這裏,似乎覺得這話在兒子面前說很不像話,咳嗽一聲,趕緊不再提這茬兒,繼續說:“人多就是不好,我這次回來啊,本來想給你們在火車上買點紅燒肉的,誰知道我運氣不好,到我這兒的時候,就剩下素菜了。一點肉星兒也沒看見。”

雪林:“那你呢?有座位嗎?”

許老三:“我當然是有座位的,我上車早,黏上座位廁所都不去,不然就被人搶了。”

“辛苦了。”雪林拍拍他爸的肩膀,許老三笑呵呵:“那有啥,比起站着的,我就覺得自己很得意了。”

有時候人就最怕對比,別人比他更慘。好像他就一點也不慘了。

許老三得意洋洋:“我就是不起來,嘿嘿。”

他繼續碎碎念:“我這次出門,還碰見黑吃黑了……”

雪林安靜的聽他唠叨,也不打斷,聽的十分認真。大概是因為雪林聽得太認真,以至于許老三越說越興奮,索性坐了起來,演講一樣。

而雪林心裏倒是感慨,這想象中和現實總是不一樣。

父子倆一個說一個聽,倒是半宿才睡。也真是好在,雪林還不用上學,不然真是要起不來的。

許老三一大早起來,就看家裏的兩個少女已經都出門上學了,許老三打着哈切,說:“咋不叫我們呢?”

常喜:“你們昨晚睡那麽晚,我叫你們,你能起來?”

許老三笑了起來,他吃了半個蛋,又吃了兩個餅子,說:“讓雪林再睡一會兒吧。”

常喜嗯了一聲,說:“我馬上要上班了,你吃完了自己收一下。”

許老三點頭:“成,哦對,我想要點家裏的鹹菜郵寄出去。”

常喜:“你自己拿。”

常喜沒耽擱,很快的就走了。

許老三正準備刷碗,就看大隊長過來了,他說:“你這咋跟監工似的?”

大隊長:“滾犢子,我這不是聽說你談成了一個活兒嗎?趕緊給我說說。”

許老三:“我這不是給他送禮了嗎?這送禮肯定要有個好看的袋子,我就拿了幾個咱們廠的殘次品糊成了紙袋子。然後他就相中了。當然,也可能是人家收了我們的禮物,覺得不能白收。反正你曉得的,有些錢總不至于白花的。反正我這郵寄也談好了,紙袋子也談好了。你看,合适吧?”

其實,送禮沒花什麽錢。

但是,許老三可不會說沒花錢。

他白跑腿兒白裝孫子啊?

那肯定不成的。

大隊長點頭,不得不承認,許老三說的有點道理。

許老三:“另外,這次我們不從公社寄出去,我們郵寄的時候,直接去縣裏郵寄。”

大隊長:“費那個事兒幹啥?”

許老三真想找一塊磚頭直接砸開大隊長的腦袋,看他腦袋裏面裝的都是個啥。特麽的,這人肯定是靠關系才當上大隊長的,這腦子,真不行。

要是他這麽說,大隊長還真得說一聲對。

他大伯就是大隊長,然後推拒了他,有問題?

不過現在,倆人可都是腦補。

許老三:“你從縣裏往外郵寄,只要有那麽一兩次,這事兒還能不傳開?就算不傳開,多少也能有些人知道的。咱們可以用省城都進貨這件事兒做敲門磚,争取在縣裏開拓一下市場。”

大隊長:“那咋不直接在公社開拓?”

許老三終于忍無可忍:“你是豬腦子啊?在公社開拓?你也不想一想,公社的人什麽收入狀況?他們就算有幾個廠子又怎麽樣?還有很多的買主,都是各個大隊去的人!能有什麽錢?你讓他們買紙袋子,這可能嗎?大家編個籃子五七六年,你一個紙袋子能用幾次?這東西別看價格不高,但是壓根兒就不是賣給窮人的,你到底懂不懂啊!”

大隊長:“……你這麽說,我就懂了。”

許老三:“心累,帶不動。”

他說:“媽的,我這多賺你一份工分,那可是因為雪林的技術。我這白白的給你幹了銷售,你腦子還不夠用,怎麽的?我該你的啊!”

真是想想就生氣了。

他又不是銷售員。

這麽一想,許老三就覺得自己吃虧了,吃了很大的虧,他多管閑事兒幹啥?

“以後這個事兒別問我了。”

大隊長笑:“那可不行,還得找你,我們的腦子哪有你的好用?”

他試着拍馬屁:“原來就聽說虎父無犬子,我原來還想着,也沒見多你厲害。咋雪林就聰明成這樣了呢?現在看着,真是不一樣。兄弟,厲害。”

大拇指比劃起來。

許老三:“呵,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是拍馬屁。”

大隊長:“拍馬屁,不是也以為你有東西讓我們拍?如果沒有,我連拍都找不到地方。”

許老三:“哼。”

大隊長:“那你說,你想咋地?其實我是很想再給你一份工分的,但是你現在都拿兩份了,你說我咋給?我倒是能給,主要是不好看啊!我不怕咱村裏人說,村裏人雖然有小心思,但是不糊塗,年末你讓他們看到好處,他們就知道你的作用了。但是你知道的,咱們上頭還有公社呢。雖說公社不管事兒,但是一旦有點啥,麻煩的是你,現在的形式,還是看的不是很清楚。”

這個道理,許老三比大隊長看的準。

雖說他不是個土著,但是他出門多見識多啊,曉得有些事兒就怕太高調。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他和兒子也不至于想要帶動大隊共同富裕。大家條件都好,他們家才不明顯。

他說:“先這樣吧,我告訴你哈,你可別着我,我現在是義務奉獻,你讓我不開心。我就不奉獻了。”

大隊長好笑的說:“行行行,我現在把你當祖宗供起來。”

許老三:“這倒是也不必。”

頓了一下,說:“那我當你爹就行。”

大隊長直接踹了過去。

許老三:“嗷!”

大隊長沒忍住,笑了出來。可別說,雖然這五千個紙袋子賺不了太多錢,但是這好的開始還是讓大家充滿了熱情。造紙廠的人高興,村裏人也高興。

他們在其中,也能賺到的。

村裏是用木材的,所以村裏的人閑着沒事兒也上山撿一些樹枝下來,原來是為了自家燒火,現在則是“賣到”造紙廠,三斤就可以換一個工分,這都不用大人幹活兒,孩子們下午都是沒有課的,一個小朋友,再不濟撿三斤柴火也是可以的。

所以這個活兒,基本都被村裏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承包”了,各個兒都能給家裏賺工分了。這真是相當合适了。

大隊當然沒有那麽多糧食可以分,糧食是固定的,但是只要造紙廠有錢,他們的工分是可以結算成錢的。農村沒有來錢的路子,如果可以多分錢,那是再好不過。所以大家無一不希望造紙廠紅紅火火。

許家屯大隊的變化也是被人看在眼裏的,不說旁的啊,就說許家屯小學,他們小學可是接收了三個大隊的小孩子。小孩子不懂事兒,但是四五年級的可都是大孩子。

有時候大家都覺得孩子不懂事兒,但其實,孩子們想的也是不少的。少不得,就有孩子回家說起,大家原本就知道許家屯大隊又是養殖又是造紙,十分的熱鬧。

現在聽說許家屯幾乎家家戶戶都動了起來,不禁也眼熱起來。

特別是,聽說人家大隊三斤枝杈兒就能換一個工分,更是羨慕的不要不要的,恨不能趕緊找自家大隊領導,好好的攀扯攀扯。咋同樣都是大隊,人家就能這麽為老百姓想,越來越紅火。

他們就只能辛辛苦苦呢。

這日子,不可以這樣啊!

造紙廠他們不想,這個需要技術含量,也不為難大隊領導。但是,這養殖他們差哪兒了?人家咋就能呢?有一些跟許家屯沾親帶故的人家,更是頻繁的來他們屯兒。

這種事兒,總是想占一杯羹的啊!

這養殖的事兒,還能難得到他們鄉下人?

他們也想賺錢啊。

要說起來,什麽時候都有紅眼病,這個時代尤其如此。因為許家屯兒大隊養殖,有些人沾不到邊兒就恨不得給攪合黃了。畢竟,現在不是不允許投機倒把嗎?那咋還能私人養殖?

少不得,就有偷偷告狀的。

許家屯兒大隊這邊忙碌的如火如荼,另一頭兒,大隊長也被公社領導約談了。大隊長倒是心裏一點也不慌,為啥?

還不是因為有許老三?

準确說,是因為雪林。

不過雪林自然是不能露面的,他一個孩子,太過出頭未必是好事兒,不過他倒是可以指點他爸。所以在村委會幾人看來,許老三真是出息了啊!

“許老三”一早就預想了可能發生的情況,他們模拟了好幾次,已經把各種問題都考慮進去了。不怕領導問,就怕領導不問呢!一切,還不是妥妥的?

大概是因為反複詢問試驗的次數太多,以至于大隊長都十分有底氣,并不擔心和公社領導的交涉了。他拎着自己的小提包,騎上自行車準備走人。

記分員勻婷過來拿記錄本的時候,正好看到大隊長要走。

她打招呼:“隊長,您這是要去公社啊?”

大隊長嗯了一聲,騎車走人。

許老三看着勻婷,眼珠子轉了轉,給章會計使了一個眼色。

章會計立刻了然:“勻婷啊,進來吧。”

勻婷是大隊的記分員,每天早拿晚送登記簿,所以算是隊裏跟他們大隊部接觸比較多的人。不過這個接觸比較多,主要也是章會計,其他幾個男同志有點年輕,不适合和小姑娘勻婷來往太多。畢竟人家剛定了親,結婚都沒呢。

章會計就無所謂了,他這麽大歲數了,比勻婷她爸都大呢。

“叔,大隊長咋了啊?看他臉色不咋好。”

這都不用章會計主動,勻婷就自己問了出來。

章會計輕描淡寫:“不知道那個癟犢子舉報咱們大隊的村民投機倒把私下養殖,大隊長被公社叫過去了解情況了。”

有時候,越是輕描淡寫,越是讓人震驚,勻婷:“什麽!!!”

她憤怒:“哪個缺德的!”

章會計:“這倒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外村眼紅咱們日子越過越好。不過你不用擔心,咱們大隊不管啥時候都是站在村民前面的,肯定是不會讓那小人得逞。”

“那咋辦啊?”勻婷擔心起來,她家還養了呢,每隔兩個多月就能收到五塊錢,她爸媽可是喜的不行:“讓我知道是哪個缺德冒煙兒的王八犢子,非套麻袋揍死他。”

涉及到錢,溫柔小姑娘也能化身母老虎。

章會計:“咋辦?咱們是農民合作社養殖,你們不是農民嗎?都是的!既然是,咱們擔心什麽?咱們是因為沒有大場院,才分散到各家養殖,那是村裏借……你們家的地方,可不是你們私下養殖。誰說你們是私下養殖拿出證據來啊!你們哪一次的賬目不是從大隊走的?咱們大隊人好,收了錢就分給你們,這還不行?”

勻婷一愣,立刻:“對對對,咱們是農民合作社。”

章會計:“就算公社說咱們攪合市場影響其他大隊老百姓賺點零花錢,我們都是不認的。你當咱們為啥一定要千裏迢迢的去外地賣貨呢?為的就是防着這些。咱們大隊,可一次都沒在公社收購站賣過東西。這一次許建雲同志去省城,已經敲定了一年的一個大訂單。省城那邊,會連續收購一年。咱們是賣到外地,可沒影響本地人。要是拿這個說事兒,我們可得好好掰扯一下。”

勻婷激動的看着許老三,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她更是感動大隊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公社那邊能聽得進嗎?

她說:“那公社會聽咱們說嗎?”

章會計:“咱們大隊,總是要據理力争的。就算公社想要均富貴,也得讓咱們把這一年的訂單做完吧?不過明年是個啥樣兒,就不好說了。”

勻婷:“!!!”

她咬牙切齒:“真就有那種損人不利己的喪門璇兒。”

章會計:“可不是嗎?咱們大隊發展的好,別人且嫉妒呢,如果我們自己再不繃住了,可不就更給人可乘之機。”

他停頓一下,說:“時間也不早了,去上工吧。”

勻婷:“好。”

她這記分員,也不能總是缺席,但是勻婷內心是氣惱極了的,回到地裏,少不得挂相。勻婷老娘把她拉到一邊兒,低聲問:“咋的了?大隊誰給你氣受了?”

勻婷抿着嘴搖頭。

“你可別想騙我,我可是你娘,你這拉個驢臉,誰看不出來?”

勻婷想了想,低聲:“大隊沒人欺負我,是外人欺負咱大隊社員呢。巴拉巴拉……叽裏咕嚕。”

勻婷娘:“這他媽……”

一千字髒話小論文,橫空出世。

章會計為啥要跟勻婷說,就是因為勻婷是個藏不住事兒的。而勻婷娘,那是村裏最最最有名的幾個大喇叭之一。她知道了事兒,那就相當于全村就知道了。

所以這個事兒,也就小半天兒的功夫,就已經人盡皆知。

這正是許老三和章會計要的結果,倒是許建山這個治保主任有點看不懂,不明白為啥要告訴村民。

許老三:“……那咱們為他們抵擋風雨,還不說?我跟你講,做了好事兒就要說出來,不然誰知道你做了好事兒?別人還以為啥事兒沒有呢。憑啥這壓力就咱們承擔?他們身為當事人是有權知道的。別是說到時候這個養殖撤了,他們不樂意。這事兒怪誰?可怪不到咱們大隊的。怪誰?怪咱們大隊那些出去哔哔的;怪那些話紅眼病想跟着占便宜的,但是可怎麽都怪不着咱們。”

許建山從小被教導,就是要無私奉獻,多幹活兒少說話。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告訴他,必須要說。倒是讓他很是感慨。

“把這種事兒說出去,有兩個好處。一來讓大家知道咱們大隊為大家做了什麽,雖然公社收購是六塊,我們大隊統一是五塊。但是我們會給他們承擔一些其他問題。要是他們都拿去收購站看看?也就賣兩次,人家五塊都不能給。東西多了就不值錢了。還指望可以一直賣?想得美吧!二來,在一致對外的時候,我們大隊會更有凝聚力的,彼此之間的屁事兒就少了。”

許老三的話又讓許建山學習了。

他默默的:“我還得消化一下。”

許老三笑了笑,沒再說話。

其實吧,他反而還覺得,有人在背後紅眼病鼓搗未必是一個壞事兒,最起碼讓事情攤在面兒上。只要這次說清楚了,以後反而是方便了很多。

而且,确實,也能給外人以證明,讓那些缺德的玩意兒知道,他們是多麽的光明正大。

這個倒不是他格外相信他們村裏人,而是,他們是、是啥來着?

雪林那個話怎麽說的來着?

哦對!

利益共同體。

雪林說:他們是利益共同體。

全村上下,沒有一家沒有參與到這件事兒裏,大有大的幹法兒,小有小的幹法兒。反正,都參與了。既然都參與都從中獲利,大家就不會想要把這事兒攪合掉。

所以在這一點地上,全村上下是同仇敵忾的。別管是不是彼此之間有什麽小叽歪,在大事兒上,大家都是一個目标的。他們也就養殖一個土鼈賣到收購站而已。

你說賺不到錢還要在背後搗亂,這煩不煩人。

總之,這一天,村裏人是從早罵到晚,就罵那損人不利己的。

因為大隊長下午還沒回來,所以大家更急了,生怕以後不讓他們養殖了,這才看到錢啊。突然就被人攪合黃了,誰能扛得住?這不,許老三出來上茅房,剛一出來,就看到管老四蹲在茅房門口。

許老三:“卧槽!”

他狐疑的看着管老四,問:“你該不會是偷窺我上茅房吧?你個變态。”

管老四嘴角抽搐一下,說:“你要點臉好嗎?誰要看你,我自己沒有嗎?這不是等你嗎?”

許老三:“等我?你等我幹啥?哎不對,等等!你來的時候問你娘了嗎?”

管老四迷惑:“我問我娘幹啥?”

許老三:“但凡是你自己腦子想出來的事兒,基本上都是要作死的!”

管老四:“你要這麽說,我可就要生氣了。”

他不是就做錯了兩次嗎?

憑啥就把他蓋上廢物的标簽了?

許老三翻白眼,說:“我好怕怕哦,你生氣啊!”

管老四:“你這人真是太煩人了。”

許老三掃他一眼,徑自往院子走,不打算理會管老四了。

管老四:“等一等!”

他認真:“我還有重要的事兒找你。”

許老三真是讓這大哥搞得很無語:“你到底想幹什麽?”

管老四抿緊了嘴,說:“我聽說,有人找茬兒?”

許老三立刻警惕起來,問:“你想幹什麽?”

管老四:“你覺得,我們把懷疑的人都套麻袋揍一頓怎麽樣?”

許老三無語的看着管老四,一時竟然無言,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這個大哥,腦子還是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是很夠用。他惆悵的看着這個人,尋思管老四的老娘也過的挺不容易的,畢竟有個蠢兒子真是太糟心了。

許老三伸手整理了一下管老四的衣服,管老四高興:“你也覺得我的主意好?”

許老三:“我覺得,你的腦子,裝的都是糞。”

管老四的笑容僵在臉上,許老三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是想去蹲籬笆嗎?”

管老四:“不想。”

許老三:“那你就給我老實點,什麽也用做,就是不給我們添麻煩。我拜托,你千萬別動腦。不管啥事兒,你就聽別人的。自己千萬別分析。”

管老四:“?”

許老三:“你腦子裏裝的都是糞,一分析,指不定就要濺出來影響到別人了。所以,大哥,你就安分。”

管老四氣的冒煙。

許老三:“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要找你娘談一談了。”

管老四真是氣得不行不行的,他說:“許老三,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你都多大歲數了啊!竟然還幹告訴家長這種事兒。”

許老三:“不管大小,這告狀好用就行。”

他徑自要走,不過似乎又想到什麽,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管老四,上上下下,認真的看。這給管老四看的頭皮發麻,他疑惑的看着許老三,不知道這人想幹啥。

他後退一步,撞到了茅房的門,說:“你你你,你想幹啥?”

許老三微微眯眼,說:“這次你別妄動,以後用得到你的地方,我找你。”

管老四:“哎?哎!!!”

他還沒想到,是這樣的。趕緊說:“真的?”

許老三:“真的啊。”

他說:“我突然覺得,你挺有用的。”

有時候,腦子不好的人,也有腦子不好的用法。

管老四被誇獎了,喜出望外:“真的啊,我就說我不是個笨人,以後有事兒,你盡管找我。”

許老三:“行的。”

打發了管老四,許老三回到了大隊部,倒是也巧,他回來了。大隊長也騎車進村了,他蹬着自行車的腳步都格外的精神,那能不精神嗎?他們準備的“答案”,這次全都用上了。

大隊長有一種小時候念書的時候,考試知道答案的喜悅。

爽!

他覺得,自己騎車往回走,就像是一陣風。

“爸!!!”許朗遠遠的看見他,蹦蹦跳跳招手。

大隊長立刻停下車,說:“你們這幹啥呢?”

許朗小分隊一個個都在呢,大大小小的,唧唧嗚嗚,咋咋呼呼。

小許朗驕傲:“我們又要抓螞蟥賣錢啦!”

小桃子補充:“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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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