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人才啊

客人走了, 常喜終于可以看一看他們到底都送了什麽“獎勵”。

小桃子盤腿兒坐在炕上,嘟囔:“我以為會有獎狀的,結果沒有。”

常喜笑着睨她:“你又知道了。”

許桃桃理直氣壯:“我猜的呀。”

雪林眼看姐姐也有點失落, 他說:“我其實已經想到,這事兒給點物質獎勵就不錯。應該不會有獎狀那些東西。畢竟你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就算是陳隊長他們如實上報給你發獎狀,可能也沒人會相信, 你真的把人打成重傷。少不得還要扯皮別的。我看陳隊長他們人不錯,既然人不錯, 更應該不會希望這事兒變大。再說, 在大多數人眼裏,一個姑娘強悍不是壞事兒。但是能強悍到給悍匪打成骨折斷胳膊斷腿兒,就不是什麽很值得宣傳的事兒了。咱們個子高看起來也比實際年齡大一點, 說不定他還擔心你傳出這樣兇悍的名聲過兩年不好找對象呢。”

許柔柔反駁:“誰說我要找對象了。”

許桃桃在一旁如同狐假虎威的狐貍, 十分的嚣張幫腔:“誰說我姐姐要嫁人了?”

雪林失笑, 說:“嗯, 好,不嫁人, 這不重要。我也就是說一說他們可能的想法。當然我不是這麽想的,我姐姐越強悍越好, 這樣才不會挨欺負。”

雖然雪林沒說什麽, 但是有自家兄弟的支持, 許柔柔心情還是一下好起來了呢。

她打起精神,說:“來啊,看看還有啥。”

幾個人立刻圍在了幾個袋子前,還別說,平時自己做做的時候不覺得, 這別人用這個袋子裝着東西來走禮,他們看着也覺得還真是怪體面的。

常喜打開袋子,裏面是一對兒搪瓷杯子,圖案是最最時髦兒的五角星,兩個搪瓷杯子下面,則是一塊軍綠色的布料。現在這個布料可是很難得的。

最流行的,也就是紅色和軍綠色了。

她展開比了比,發現如果給許柔柔做衣服,正好能做一套,估摸着,那邊兒也是問過了之後裁的大小。

要說,這搪瓷杯子很時髦,可是對他們家人來說,還不是特別的數得上的好東西。畢竟,他們家自己有杯子啊,也是搪瓷的,好用不好用的,都是杯子。

但是這個布料就很難了。

就不說有沒有票,不好買都是一定得了。這種體面的顏色,是一來就要被內部搶空的,能剩下的也是很少很少。常喜喜悅的摸着布料,說:“真好啊。”

小桃子抻着腦袋,看另一個袋子,這個袋子裏的東西就比較實用了,竟然是一包白糖和一斤肉。

許桃桃拍手:“呀,太好了!”

杯子和布料是姐姐的,但是肉肉可以全家吃啊!而且,這塊肉上肥肉好多的,小桃子不喜歡吃肥肉,口感不好,而且太膩了,她吃的很少。但是哦,她媽媽是不會做很多肥肉的,他們家的肥肉,一般都是用來做油渣兒的。

這肥肉變成油渣兒,就很好吃了,她喜歡什麽也不放,就那樣吃,香香脆脆的。

雖然做肥肉的時候,不是很讨喜,但是成為油渣兒,就是小桃子最喜歡的零嘴兒了。

許桃桃:“我希望,陳叔叔以後還來。”

常喜笑了出來,戳她的額頭:“你個小饞貓。”

許雪林突然開口:“我倒是希望他們以後不來。”

一家人突然都愣了,看向了雪林。

雪林垂垂眼,笑着說:“我不喜歡有客人,招待人很累。”

許桃桃趕緊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哥哥今天說話就怪怪的,跟往常不一樣。”

具體是怎麽不一樣,小桃子也說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樣的感覺哦。

許雪林點頭:“可不是嗎?我緊張。”

他溫柔的笑了笑,引得常喜多看了兒子一眼。等到晚上休息,小桃子睡了,常喜起身,許柔柔掙紮也坐了起來:“媽。”

常喜:“你咋也沒睡?”

許柔柔:“我也等桃子睡着呢。”

母女倆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兩個人都湊到了雪林的屋裏,他果然還沒睡,常喜開門見山:“今天來人,是有啥不妥當嗎?”

雪林:“沒有的。”

他點了油燈,說:“上來坐。”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今天是故意表現的有點愣。我如果小小年紀就什麽都游刃有餘,才是不對勁兒。媽,姐,其實咱們家挺招眼的,你們曉得吧?咱們村裏人都一起時間長了,不會覺得有什麽。但是陳隊長不一樣,他們當公安的,不說心細如發。總是比別人多幾分眼光四路的本事的。我倒是不怕他們從我們的身份看出什麽,畢竟咱們就是本人啊!我就是擔心,咱們家裏的東西……所以這樣的人,還是不密切交往的好。”

他語重心長:“很多東西,咱們覺得自己藏的好,但是真的藏的好還是假的藏的好,都不好說的!人家幹這個工作,觀察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少接觸這樣的人,才是正經的。”

他也不知道,這個年代藏古玩算是啥事兒,但是他還是很不想冒險的。

常喜和許柔柔點頭,說:“有道理。”

雪林:“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話真是沒錯了,可不是就得小心嗎?

不管啥時候,太過大意都要完蛋的。

雪林拍拍他們,說:“行了,都各自去睡吧。”

他玩笑說:“我們深更半夜的縮在一起開會,看起來真不像好人。”

常喜:“嗤。”

許柔柔揮舞拳頭:“你要是胡說八道,別怪我這個姐姐教訓你。”

雪林:“好好好,教訓我,睡覺去吧。”

雪林打發了他們,心情變好起來。倒不是因為商量好了,而是因為,他們一家人就是很有默契。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就不知道,他爸在省城怎麽樣了。

希望,他一切都順利吧。

雪林躺下,倒是有些睡不着了,都說撿漏有瘾,即便不是他自己親自來做,也還是很激動。也不知道,他爸這次能不能有什麽收獲。他們這邊啊,還是差了一點。畢竟他們這邊沒有什麽王都,就算撿漏,也大多是大戶人家留下來的。這種現在損毀嚴重不說,還有很多是被偷偷藏起來了。民間倒是很少。如果在首都或者是西安南京這樣的城市,想來會收獲更多。

不過,雪林也不覺得遺憾,有底蘊兒的地界兒,懂行的也多。保不齊就要露餡兒翻車,現在他們默默的積攢家底兒,未必不好。等過些年經濟發展了,他們一樣也可以入手的。不管怎麽樣,只要他爸的水平在,就不愁。

雪林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倒是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雪林這邊兒琢磨着他爸那邊,許老三倒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是跟公社的一個副主任一起住的,這位大哥,從一躺下就開始拉鋸一樣的打呼嚕,許老三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

他捂着腦袋,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慘。

這想要賺點錢,想要幹點事兒,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許老三這次出差,比以往回來的晚了一些,足足過了十來天才回來。不過許老三這次回來,竟然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這位哥似乎每次出門回來,都能給大家帶來一點好消息。

有時候大家其實不指望這事兒能多大,就是希望這日複一日的辛苦工作,能夠多一點滋味兒。好巧不巧,許老三每次都能做到。大隊長詫異的看着他,說:“你說真的?”

許老三挑眉:“你看我像是說假的?沒看袁知青都沒跟回來嗎?讓他在哪兒把後續處理一下。”

大隊長深深的吸氣呼氣,說:“那紙袋子?”

許老三微笑:“我們改進過的,自然是沒有問題。”

其實這個東西,省城的大造紙廠也能做得到,畢竟只是小小的改動,多個五角星,多個小愛心,這算是啥技術含量嗎?完全不算的。但是雖然不算,誰讓他們價格低呢。

這也是拖了他們是村辦企業的好處,他們不算工資只算工分,這就比城裏的企業成本小了很多。他們一人一天十個工分已經是最高工分,可是你看看人家大工的工資是多少錢。所以他們壓力小。他們加上圖案雖然也增加了一厘的要價。但是現在有個圖案是相當難得的。

省城造紙廠家大業大,他們自然不可能自己鼓搗山上的野花顏色蓋印,丢不起那個人,也沒人漫山遍野的去找這玩意兒。但凡開機器,這個成本就會高很多。所以從價錢上來說,他們沒有競争力。

許老三:“他們就算是覺得蒼蠅腿兒也是肉。但是也架不住不合适。收購站人家是要往供銷社供應的,他們在其中還要賺差價呢。我們成本一分六,他們成本就得二分三四,人家供銷社就算想扶持當地企業,也不會幹啊!誰也不傻。”

大隊長這跟着許老三一起幹了這麽長時間,多少也受他熏陶,懂了一點。

他說:“行,造紙廠的事兒,咱們另說。我通知村裏人開會。”

大隊長也是風風火火,很快的,喇叭聲就傳了出來:“各家各戶,奔走相告,安排一個人來大隊打谷場開會。注意,再說一次……”

這個點兒,各家各戶還真是沒有太多人,大人孩子的,都有自己要忙的啊。誰讓他們村賺錢的機會多呢。他們可不敢不把握住,畢竟,周圍幾個大隊可虎視眈眈呢,他們不把握,保不齊這些就能來刨食兒。

都說不準的。

自從養殖的事情上交公社之後,他們大隊現在對外面的人啊,可是十分警惕的。一些往外說過的人家,還多少受了點排擠。如果不是大家實在太忙,指不定要鬧出一點風波的。

好在,現在大家是完全沒有時間搞東搞西。

這個時候大隊長倒是要再三感慨,許老三說得還真對,就是閑的才想搞事情。如果要是真的忙的要命。誰有那個閑工夫呢?就算不快活,也不能耽誤賺錢。

這消息比較突然,各家幾乎都在忙,所以沒上山在家的,基本也就要麽老要麽小,或者是已經準備回家做飯的婦女。至于各家當家的,倒是來的不多。

知青點就一個瘦弱的小個子姑娘,她弱弱舉手:“大家都上山了,我代表了。”

大隊長看向一個四五歲的小豆丁,嘴角抽搐:“王小二,你家大人呢?咋是你來了?”

這家可真行,一個大人沒來,安排一個四歲半的崽崽來。

王小二奶聲奶氣:“家裏沒有人,就我自己,我來開會。”

大隊長:“……”

真是……草(植物)了。

他不去看那個一本正經的小崽子,說:“行,不管來多來少,大家聽明白聽不明白的,回家都跟家裏當家的說一下。這一次老三在省城,又給大家争取了一個活兒。”

這一說,立刻嗡嗡起來。

大隊長:“省城的煤場明年會進行更新換代,到時候會淘汰一批籃筐。淘汰了舊的,就得進新的。這個活兒,被老三和袁知青拿下了。大家回家盡快商量一下,誰家要參與。但是有三點,醜話我也說在前邊。一是想要參與的,一定要保證質量。否則,別怪我不顧同鄉的情面。二是,這個活兒就是為大家冬天清閑找的,也是希望大家能在冬日農閑裏幹,等開春種地,誰要為了掙這個錢不好好幹地裏的活兒,以後村裏有啥好處也就不用想了。三是,這個活兒是到明年五一才交貨,錢肯定也要那個時候。追着我屁股要錢也得等!不想幹可以不參與。其實你們不參與,公社才高興呢。當然,我相信大家也知道,這次一起去省城的,還有公社的同志。那邊兒可是恨不能挖牆腳。”

“大隊長,咱們能幹好,絕對不能讓公社挖給其他大隊啊!”

“對,他們可別想這個好事兒,這是咱們大隊找的活兒,憑啥給他們,他們大隊幹部呢?不能這麽不要臉。”

“要是敢搗亂就錘死他們……”

大隊長:“行了,大家不用多說,事兒就是這麽個事兒,自己去回家商量。”

大家都像小蜜蜂一樣嗡嗡嗡,不愛走,有那小孩兒來的,使勁兒記住這個話,嗖嗖的就掉頭跑,準備鎖門上山找大人,還有那小不點,像是才四歲半的王小二,那是掰着手指頭記,生怕自己記差了。他可是個能幹大事兒的人了。

還有一些歲數大的和一些婦女,就忍不住在仔細問一問了。

大隊長很有耐心的解釋:“要大框。”

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王小二,說,“基本上要兩種的,一種是高一米寬兩米那種長筐,最起碼能裝兩個這麽大的崽。在一種就是挑菜那種籃筐,不過至少得三四個大。兩個人能擡那種。”

又有人問到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價錢。

是的,這才是重中之重。

大隊長看向了許老三,還別說,他還真把這個事兒忘了。

許老三:“價格不算高,一毛二一個。”

七叔公震驚:“這還不高?這很高了啊!”

他們農村人,特別是老人,哪有不會這個的?但是平日裏哪有人買這個東西啊!就是有小年輕不會的,也不過就是給一把蔥一把蒜的就能跟他們換一個。

現在,一毛二!!!

七叔公看着許老三的眼神兒,跟看人參娃娃似的,滿眼都是笑:“老三啊,你這孩子,了不得。”

他豎起大拇指,深深感慨:“你說你咋就這麽能呢?”

他人雖然老,但是可是很有見識的,他曉得外頭肯定不容易。

許老三微笑:“袁知青那邊有熟人引薦,我這邊兒臉皮厚一點。您知道,臉皮厚吃的壯啊。”

七叔公哈哈大笑。

許家屯兒立刻又陷入一團火熱,而此時公社的田副主任正在跟公社書記和鎮長彙報工作。當然,除了這二位領導,還有他的頂頭上司鄭主任。

四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田副主任認認真真:“這一次出差有些困難,但是總的來說,還算是順利的。省城那邊不太吃的下咱們這麽大的量,而且他們也有意扶持當地的農民開展種植。不過經過我曉以利害,他們最終還是松口了。但是這個價錢,就不太高了。他們能給出來的價格是四塊五,一年五批,每一批是三百斤。這是他們能收購的最大量。初期合約,他們也只能簽訂一年。從明年一月份開始。”

于書記:“他們許家屯兒大隊今年賣多少?”

田副主任抿抿嘴,說:“他們一年也是五批,一批一百六十斤左右。”

于書記皺眉:“這他們就占了一半兒了,剩下的量根本就不足以分散到其他大隊了。”

鄭主任:“确實,不過他們有底子,你也不能不讓人家養吧?本來就是人家先起頭的。”這個不是他向着許家屯大隊,只是相比于整天要公社幫助的其他大隊來說。這種能自力更生的,更得他的心罷了。

畢竟,他還管着錢呢。

越是管錢的,越是懂的錢的重要。

于書記看向田副主任:“就不能在争取了?”

田副主任:“這已經是我能争取的最大量了,我們都詳細打聽過了,購銷社應該都是供應到省城的藥廠。其實我們如果能直接供應給藥廠,肯定會更好一些。但是省城藥廠是絕對不會跟我們接觸的。像是藥廠這種企業,那是有很嚴格制度的單位。就是本地人都不可能往裏面賣東西。我們同去的知青同志就是省城人。所以這個事情還是很可信的。”

于書記點頭:“對,許家屯彙報過,這次他們會安排兩個人陪同,其中一個就是知青。說起來,他帶知青幹什麽?”

一提到這個,田副主任表情瞬間一言難盡。

幾個人側目:“怎麽了?”

田副主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其實他覺得,自己這幾天可沒少受沖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他帶知青是為了找活兒。”

幾人:“???”

田副主任語速快了不少:“那個知青是省城人,他爸是煤場的領導,我們一下車,人家就已經在車站等我們了。中午還請我們在國營飯店吃了一頓飯,說是感謝我們照顧他小兒子。”

“這不是還成嗎?”鄭主任覺得,有這好事兒還不高興?那可是省城的國營飯店,他還沒吃過呢。

田副主任:“我沒說不成啊,關鍵是這飯吃的,我好幾次差點噎到啊。你們不知道,我就沒見過那麽臉皮厚又會拍馬屁的人。許建雲一見袁知青他爸,上去就叫哥。那老頭兒,比我們主任都老。”

鄭主任:“……你這麽說我就不愛聽了。”

田副主任趕緊咳嗽一聲,繼續說:“對不起對不起,然後人家說,你這麽年輕該叫我叔。你知道許建雲同志說啥!你們都猜不到!他說,您這麽年輕,要叫您叔不是占您便宜?唉我去!那老頭兒五十開外地中海!這樣的假話他都說得出口,然後他就誇啊,誇老頭兒有見識有能力有水平,誇袁知青年輕有為學富五車,啥好聽說啥,我聽得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于書記幾人:“……”

鄭主任倒是抓到了事情的本質:“那他想幹啥?找什麽活兒?”

田副主任:“袁知青他爸工作的煤場說是明年可能要淘汰籃筐,老頭兒就是吃飯的時候順口一提。這不,就被許建雲巴上了。他和袁知青兩個人一唱一和的糊弄過去了。這就定了一千個。說是明年五一交貨。”

于書記三人:“……!!!”

于書記:“同樣是做人,差距怎麽這麽大呢!你咋就不能主動點?他們村……有那麽多人會嗎?”

田副主任:“有個屁啊!他說只要有一個會的就成,反正可以互相教。先把活兒攬手裏。”

于書記:“………………………………”

“對不起對不起,書記,我不該講髒話。我就是覺得這人雞賊。他還說讓這些人農閑的時候有活兒幹,就不至于東家長西家短的扯屁。又能賺錢又能省事兒。”田副主任覺得,這話真是沒錯啊。要是大家都忙着掙錢,哪裏還有什麽矛盾。

于書記真是痛心疾首,他看着田副主任,說:“你說你,你也一起去的,咋就不長這個精神呢。”

田副主任:“……我做不到啊!他真是可能拍了。”

他也是見過馬屁精的,但是沒見過這麽明顯的,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啊。

于書記:“那你跟收購站談收購,他幫忙了?”

田副主任:“他倒是沒參與太多,不過他給收購站王主任帶了一些土特産。土鼈的事情主要是我再談,他們談的是紙購物袋,還捎帶要了本子。”

于書記又皺眉了:“送禮?”

如果是這樣,問題就大了。

這要是這麽說,田副主任就搖頭了:“也不能算,就是蘑菇醬,辣白菜鹹黃瓜還有鹹蘿蔔豆幹什麽的,都土特産。再說他也不是說送禮,就說好久沒見了,晚輩給長輩帶點禮物。我看那個王主任很稀罕他的帶的小菜兒,都沒管我們也在,當場就吃了一塊辣白菜。辣的只喝水,還叫好。他還說,讓許老三年前再給他郵點,他就稀罕那一口兒……”

于書記:“…………………………”

不是說省城的人民生活的更好嗎?

這咋就這樣的見識?不過這麽一說,他倒是也放心了,真“土特産”就沒問題,他最怕的就是下面的人犯錯誤。這些什麽蘿蔔黃瓜的鹹菜,說破天了,也不值一提。

鄭主任:“你就別管那些了,咱們還是想一想,這三百斤,怎麽分配吧。”

于書記:“許家屯保一家一斤,其他大隊安排給貧困戶。”

“那還有別的大隊已經搞起來的……”

于書記:“不收,自己解決。”

他們做基層領導的,也很不容易的。既希望共同富裕,又不能太過損失勤勞大隊的利益。如果是這樣,誰還能努力?他們的工作只能更難做。

他嘆息一聲,說:“如果各個兒大隊都像許家屯兒這樣,你說我還操什麽心。”

田副主任:“一般人也做不到許建雲那樣啊!”

他們其實都清楚,許家屯原本咋不行,還不是許建雲做了婦女主任才開始越發的好了起來?誰都有眼睛,雖然說他臉皮厚。但是不可否認,再坐所有領導,甚至包括田副主任都希望,自己手下有這樣的人。

真是太頂事兒了!

再說,能辦事兒,豁出點臉面算個啥?

于書記:“不知道能不能給人調到公社來。”

田副主任作為和許建雲稍微有點接觸的人,中肯的說:“我覺得,他應該不愛來。這沒出門幾天,天天念叨累,念叨想娃了。還吐槽往公社走遠。”

于書記氣笑了:“他們村還遠,別的村咋說?”

田副主任沒言語。

鄭主任倒是幽幽:“你要是敢挖牆腳,老許這個大隊長就敢來公社哭鬧。估摸着,還能帶他們大隊的人來。”

于書記:“……”

鄭主任:“人家指望許建雲賺錢呢,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年頭說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老百姓都窮怕了。不惱才怪。反正都是貧農,怕個屁?”

于書記:“……這倒是沒有錯。”

田副主任:“人家自己就肯定不愛來,鄉裏鄉親也不愛讓他來,咱們還是別強人所難了吧?不然這不是給自己添事兒了嗎?”

這年頭,還是不要平添工作的好。

他們背地裏的議論,許老三他們家是一點都不知道的。要是知道,許老三倒是要感慨一聲多虧了自己碎碎念的性格,這倒是讓田副主任聽在心裏,倒是給自己帶來了便利。

上公社?

做夢去吧。

不想去!

而此時,他正在家裏跟人炫耀呢。

要不說,日子好不好分人過呢。他現在就是老鼠掉進了米缸裏,特別是去省城,每每一次,都有欣喜。像是這一次,他也是有的,他眉眼都是笑意,說:“我跟你們講,真是,換了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完蛋!我就不同了!我可厲害了。你們看哈,看到這個了嗎?你別看這東西瞅着普普通通一個洗手盆,但是我就是憑借自己的火眼金睛,一下子就認出這東西被人僞裝過了。果然,我一問,人家老頭兒就神秘兮兮的問我能出多少。我一看,這老人家也不是個外行啊!不過我哪兒敢随随便便給價錢。我直接就說自己就是看着眼熟問一問,不打算買。誰知道那老頭兒還黏上我了,非要讓我出個價兒,我們好一番糾纏,我又要了他倆搭頭兒手串兒。用我那塊手表和五十塊錢換了。你還別說,我這拿着盆走了,我就發現老頭兒盯我呢。我饒了好幾圈才把他甩了。真是多虧了我經過僞裝才出去轉悠的,不然就得出問題。這城裏人啊,真是油滑。”

常喜對這種東西真是一定也不懂,她說:“那這個是啥啊?”

許老三:“你看到了嗎?看這裏,這裏露出了一點,這裏能看出來,這是白玉的。這是一個白玉盆,只不過他為了僞裝,用陶泥糊住了。加護成一個普通的盆。”

雪林:“你沒看到裏面,又怎麽知道,這就一定是純白玉的呢!如果巴着陶土搞開了,發現不是呢。”

許老三激動的鼓掌,對兒子豎大拇指,他說:“真不愧是我兒子,出門都不帶上當受騙的。精明,說實在的,他就是騙我。”

他認真:“我開頭是逗你們玩兒呢,确實,他就是要騙我。不過,我也騙他啊,這年頭,誰不騙誰啊,他想用這個盆坑我,我相中的,其實也不僅僅是這個盆。”

雪林:“手串!”

許老三打了一個響指,激動:“你曉得這沉香木手串多值錢嗎?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把他兩個手串兒都賺來了。跟我玩兒,做夢去吧。”

雪林是知道沉香木值錢,不過現在這個年頭,應該沒有特別出衆吧?

這麽想着,他就這麽問了出來。

許老三:“你可真是個棒槌啊,不管啥都有個年限與品質,這是個極品中的極品。”

還沒穿越的時候啊,他家雖然是書香門第,但是有的錢也支撐不起他這種纨绔又燒錢的愛好,所以這樣的極品好東西,他也就是跟着看個熱鬧,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許老三覺得,他不飄一飄都對不起自己。

常喜:“行了,別嘚瑟了。”

她看向這個盆,說:“既然不值錢,這個咋辦?”

許老三眼睛一瞪:“誰說這個不值錢了?這個也是值錢的啊!”

常喜目瞪口呆:“你不是說他是騙你的嗎?那這個怎麽還能值錢?”

許老三解釋:“他雖然是騙我,但是露出來這一塊白玉,是上好的質地。不過我估計,這個盆也就露出這一點是上等白玉了,其他地兒肯定都是雜質。但是我覺得,就算我用一塊手表和五十塊錢只換這個,都是值得的。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來盯梢兒我?我估計,這就是他騙人的家夥事兒。他先是當做好東西賣給我,我這付出那麽大代價得了寶貝,回家不得弄開看看啊?這一看,呦吼,發現自己上當受騙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盯到了我家的地點,換個人,或者自己喬裝一下,再來收。我因為自己上當受騙,當時心裏就會有落差,看着東西不順眼,又覺得不值錢,肯定是給點就賣了。他把東西收回去,換個人還不是繼續騙?這都是連環套兒。這種事兒啊,都是我玩剩下的。雖然沒騙過人,但是京城多少人傻錢多的纨绔子弟啊,那可是經常被片子光顧的。我早就看多了。想騙我?沒門兒!”

他得意洋洋:“轉頭兒我就把這個東西給磕了,你們看,你們看這一小塊兒地兒像什麽?”

常喜:“桃……桃子?”

許老三點頭,高興:“我到時候找個人給這塊白玉切下來,正好這是桃子的形狀,我只要給兩邊兒磨好了就成,然後挂根兒繩兒給我們桃子戴。”

要不說許老三回來嘚瑟的這麽歡實呢,這真是滿載而歸了,他把剩下的錢拍給常喜,說:“剩下的錢沒用,都在這兒了。”

常喜立刻把錢收起來,日子越過越好,果然是令人歡喜。

更歡喜的,是小桃子。

雖然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小桃子知道,她爸爸正在給她做一個超級無敵好的禮物。可以有禮物,那是最高興的事情呀。

許桃桃每天跟在許老三身後,問:“爸爸,是我讀書好的獎勵嗎?”

許老三搖頭:“不是!”

他認真:“不管我們桃子讀書好不好,爸爸都會送桃子禮物。因為你是我的女兒,你不管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疼你。你能讀書好,自然很好。但是如果你讀書不好,不想讀書,爸爸也不會逼你的。”

許老三覺得,自己說話的時候簡直散發着光輝。

只不過,許桃桃撓撓頭,小小聲的說:“可是,之前你天天催哥哥和姐姐上學。”

許老三:“……”

許桃桃:“你還說他們能學好,一定要上學,不上學會沒有出息的。”

她很不解了:“為啥到我這兒變了?”

許老三:“這個……”

許柔柔出來,盯着許老三,送了他三個字兒:“偏心眼!”

許老三無辜的很:“你幹啥這樣說我?你妹妹不是還小嗎?你大的像驢不讀書?再說你還沒有她可愛,想扮可愛都不行。”

許柔柔:……懂了古代想弑君的皇子心情!

許桃桃震驚了,睜大眼:“因為爸爸不喜歡我嗎?所以要偏心姐姐和哥哥?”

許老三&許柔柔:“………………”

你弄錯了!

許柔柔:“我是說他偏心你,你個小蠢蛋。”

許桃桃挺胸擡頭,說:“我才不蠢,我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小女孩,我每年都考第一的!”

她又想了想,補充說:“我還會寫作文的。”

繼續說:“我還會算賬又會賺錢。”

她咚咚咚跑進屋,很快的出來,揚着自己的小兔子錢包,驕傲:“我有一塊三毛五分了!”

許老三:“呦,我們桃子這麽多錢了啊!”

許桃桃得意:“是呀,都是我賺的。”

她驕傲:“我這麽好,怎麽可能是小蠢蛋?姐姐,你說我是天下第一聰明,我就給你一分錢。”

許柔柔:“………………這是你就值一分錢,還是我就值一分錢?”

許桃桃堅定:“這句話,就值一分錢!”

許柔柔:“哎不是,我幹啥要你一分錢?”

她作勢要抓人,說:“看我魔爪!!!”

許桃桃:“啊……”

海豚音,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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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