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長兄如父

晚上徐誦驿簡單的洗了洗就躺在了徐誦智的身邊，他記得上次和大哥一起睡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還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大哥為了照顧自己，兩個人才躺在一起。

關了燈，徐誦智也躺了下來，“和小驿這樣躺在一起，真的是過了好久了。”

“就是，不過将來大哥結婚了，就不可能，所以趁着機會再多賴着大哥點，不然到時候就沒有我的份了”黑暗中徐誦驿睜着眼睛調侃道，他很想見到大哥結婚生子，那樣會很幸福吧。

徐誦智笑了笑，“別在這埋汰你大哥我，你是我弟弟，即使結了婚這也是改變不了的，而且結婚後只能是多了一個疼你的人。”

“拿要是我變壞了，她不讨厭我怎麽辦？”徐誦驿想到上輩子的自己，真是有夠壞的，飛揚跋扈很多人都看不上自己。

“你要是變壞的，大哥我第一個就把你給教訓過來”徐誦智倒覺得自己的小弟不會變壞，現在都已經長大了，性格差不多都定型了，而且有家裏人看着能壞到哪。

可惜徐誦智不知道上輩子，他忙着在部隊的事，老二徐誦睿也一直很少回家，徐家夫婦則是更別提了，對于很少有人過問的徐誦驿，慢慢的開始經常留宿在外。徐家人并不是不關心他，而是各自都太忙了，而且徐誦驿在家人面前一貫表現的還可以，才造成了後面的結果。

“大哥康複以後還回部隊嗎？”徐誦驿終于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現在大哥沒事，以後呢，即使沒有人做手腳，裏面也不見的多安全。

徐誦智轉過身看着小弟，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顯得特別的亮，“嗯，我現在很喜歡那樣的生活，每天過的很充實，我很喜歡成為一名軍人。”

看着大哥的樣子，徐誦驿知道他的想法，但是自己心裏還是很不放心，“可是會有危險。”

徐誦智知道這才是小弟擔心的，這兩天他一直想和小弟談談，正好今天有時間，“如果說沒有危險那是說謊，就像我現在就是一個例子，但是這份職業本身給予我的東西遠遠比單單的一個危險更吸引人，現在這個社會上無論你做什麽事都需要擔保一些風險，在你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就要學會舍棄一些，因為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有得有失才是生存的法則。”

“再說，如果只讓我每天坐在辦公室裏，我可能會做出一番事業，但是卻讓我覺得自己的人生有很大的空缺，而且也并不能減少社會本身存在的危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自己的夢想，是否能實現，結果無論成敗，在這個過程中作為人本身并不會覺得後悔。小驿，也許你現在還不太懂，等你找到自己的目标時，你就會清楚了。”徐誦智說了一大段話後沒有再開口，有些事情他可以說，可是最主要的還是聽者自己要想明白，而他的那份心情也不是通過三言兩語就能讓別人明白過來的。

徐誦驿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大哥這些話他明白，恐怕是讓自己放開心。雖然他不清楚軍人這個職業帶給大哥的感觸，但是他尊重大哥決定。既然不能避免自然的意外，那麽人為的就一定要狠狠的掐死在萌芽中。

早上五六點的時候徐誦智就醒了，看着窩在自己身邊的徐誦驿笑了笑。這邊他正想起來，就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頭就看到徐誦睿走了進來，兩個人笑着點點頭。

徐誦睿扶着徐誦智起來兩個人動作很輕，到了衛生間徐誦驿清洗後，又被扶了出來。

“這小子說是來照顧人的，自己睡的倒是沉得要命，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徐誦睿把大哥安置到床上看到徐誦驿的樣子埋怨了一下，不過聲音卻是壓得很低。

Advertisement

“他這幾天不知道跑哪去了，肯定沒有休息好，而且昨晚上睡得也晚，讓他多睡會吧！”徐誦智拉着被單又給徐誦驿蓋了一下，雖然是夏天但是病房裏一直開着冷氣，他還是把徐誦驿當成那個體弱的小弟。

徐誦睿坐下來搖了搖頭，大哥真的很疼小弟，大哥和他從小看着小驿長大，從那個弱弱的一動就會生病的小不點，到現在長成一個知道關心兄長的大男孩。說實話想想還真是不容易，小驿家裏從小像女孩子一樣養着，女孩嬌養，小驿是因為身體不好，而且還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家人都怕小驿夭折了，一直否很小心翼翼的，就這樣還是不斷的生病。

以前父母忙的不在家時，他們三個孩子就會睡在一個房間，他那時也小，可以說一直都是大哥照顧他們兩個。所以在他們家沒有出現兄弟之間的隔閡，反而是更加的親密。他也有過嫉妒小弟的時候，可是當小弟生病叫着“哥哥”的時候，他心裏有的只是心疼，慢慢的那些不甘和嫉妒就消失了，而且變得和大哥一樣開始認真的照顧小弟。

十幾年的時間，可以說是他們兄弟三人一起走過來的，大哥出事時他心裏都涼了。轉眼想到小驿的時候，他心裏更加的擔心，他知道小驿對大哥的依賴，甚至可以說大哥就是小驿眼中的“父親”。看到小驿回家的時候，看到小驿質問他們的時候，還有那種冷冰冰的樣子，他心裏的擔憂更深了。如果說小驿被吓到，或者說哭一通的話，他還放心，可是至始至終小驿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還一直很鎮定的樣子，讓他想到了埋在心裏的那個畫面，小驿好像很早就變得不一樣。

前兩天他也知道小驿沒有回家，而且也沒有來看大哥，這很反常，所以他才找大哥說了說，希望大哥能說說小驿。

“大哥，你昨天和小驿談過了吧！？”徐誦睿剛才看到小驿的眼睛有些紅腫。

“嗯”徐誦智也轉頭看着抱在一團的人，什麽時候小弟這樣缺乏安全感了，“正好，你推着我出去轉轉吧！”

徐誦睿把輪椅推過來有扶着徐誦智坐好，輕輕的出了病房。來到戶外，清晨還是很涼爽的，已經有三三兩兩的病人出來走走了。

徐誦智想着昨晚上的情境心裏算是輸了口氣，晚上他說過那些話以後，小驿過了好久才哝哝的說了一句“我只要一個活着的大哥”。那一刻他的心也亂了，他一直想要自己的生活，可是卻忘了自己親人的感受，他們時時刻刻都在為自己擔憂。伸手把人抱在懷裏，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小驿的背，懷裏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衣服濕了一片，一直到很晚小驿才哭着睡着了。

“二弟，昨天我才發現原來自己做事有時很欠考慮”兩個人到林蔭的路道上，徐誦智才緩緩的開口。

扶着把手的雙手頓了一下，徐誦睿笑了笑：“這個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相對的人無完人。”

“昨天我和小驿說了很多我的想法，可是最後發現自己想的一直都錯了”徐誦智看着自己的一雙手，手上厚厚的繭是鍛煉時留下的，“小驿說他要一個活着的大哥，我沒想到自己出事讓他擔心成這樣，我勸他說軍人這個職業我很喜歡。”

“其實，我很贊同小驿的話”徐誦睿突然說了一句，讓坐在那的徐誦智轉過頭看了看這個一直很內斂的二弟，在他的眼裏二弟很乖，一直幫着自己照顧小弟，有什麽事情都是自己處理，很少麻煩他這個做大哥的。

“大哥，一直是我和小驿最依賴的人，只有你活着才有意義，其他的我們都不在乎。”

清晨的風細細的，遠處的天際已經被朝霞染紅，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