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搗蛋鬼

林白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兩個白人警察，手中的電話裏江律師仍在說話。

“林先生，您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江律師問。

林白淡定回答：“沒事。”随後找了個理由将手機挂了。

兩個白人警察耐心等待，看到林白結束通話後有禮貌的說：“林先生，我們詢問了當時的救援人員，在雪崩現場找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所以想詢問您。時間不長，不會打擾到您。”

林白看了一眼車子裏的沈清哲，點了點頭。

這一場雪崩發生的很突然，雪山上遍布監控裝置但是仍沒有發現這場雪崩發生的預兆。

在這場毫無預兆的雪崩中，一共喪生十五人，輕傷重傷60人，還有三十人失蹤。

林白聽到這個數據時，不敢置信。他忙問警察：“我有什麽能幫助你們的嘛？”

警察拿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們的同事在雪崩發生源頭拍的照片。”

林白發現在這張照片中，覆蓋着薄雪的山體上有一塊明顯來自于爆炸的痕跡。

他心裏一驚，突然回想起在雪崩開始前他似乎聽到了一聲爆炸聲。

“林先生似乎對于照片裏的事物不驚訝。”警察說。

林白聽出對話話中的試探，連忙解釋：“警察先生，我與這起雪崩沒有任何關系，充其量我就是個受害者。我對照片中的東西不驚訝是因為在雪崩發生前，我聽到了一聲爆炸聲。”

警察問：“還有更詳細的內容嘛？”

林白仔細回想。

“雪崩發生的那一瞬間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擡起頭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地方——我好像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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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嘛？”警察又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中是一個支離破碎的黑色盒子，由很多碎片組合而成。

林白皺眉：“我不太清楚。但是看着有幾分像。”

警察點點頭：“謝謝林先生的配合。我們需要問的只有這些。”

林白目送兩個警察離開。

這次雪崩給很多人帶去了災難，若是時光能重來，林白在聽到那聲爆炸聲的時候就應該大聲呼喊，或許會少一些傷亡。

林白一邊愧疚一邊回到車子裏。

腦海中關于滑雪那一天的記憶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中回想，一個個陌生而又鮮活的臉龐出現在腦袋裏。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活下來，活下來的人有沒有受重傷。

突然，當回憶到在洗漱室碰到的兩個人時，林白的身體一僵。

他的瞳孔緊縮，仿佛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而在一個黑暗的屋子i

一個高個男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抽着煙，手中抱着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另一邊是個矮胖的白人男人，坐在電腦椅前看着幽幽泛藍的屏幕。

如果林白在這裏，他就會認出這個高個男人就是他在滑雪場碰到的男人—約翰，而矮胖男人則是在兩人發生争執時拉走約翰的男人。

“胖子，對方錢到賬了嘛？”約翰吐出一個煙圈。

胖子看着沒有增加的賬戶餘額搖搖頭：“還沒有。”

“MD，我就說別找那些一看就不靠譜的客戶。網站上那麽多有錢的大佬，你怎麽總能找到那些窮酸貨？”約翰破口大罵。

胖子被罵，表情委屈：“我也不想——”

金發美女靠在約翰寬闊的胸口，用矯揉做作的聲音說:“約翰，你吓我一跳。”

約翰低下頭與金發美女調情：“小寶貝，我只是吼那頭豬罷了。我才不舍得這麽大聲吼你。”

“讨厭~”

胖子嘆了口氣，繼續轉頭看向電腦屏幕，屏幕上的網站正在更新各種任務，有幾百美元的也有百萬美元的任務。

這是一個游走于正常網絡之外的網站，不受任何規則約束，除了拿到邀請函的人，誰都不能窺見這個網站。

X網站。

約翰是X網站中代號為“搗蛋鬼”的淘金獵人，熱衷于網站中的破壞任務。

在進入X網站的兩年時間裏，約翰一共接了二十幾個破壞任務，炸過三輛大巴，爆破過一棟大樓，以及點燃無數轎車，死在約翰手中的人超過五十人。

這一次的雪崩正是約翰最近接的一個破壞任務，對方要求約翰制造一場雪崩。這一場雪崩，可以說是約翰進入X網站中最大的任務，足足死了十五人。

約翰對自己的實施行動十分滿意，只是任務結束後，對方居然沒有如約打來任務金，這讓他很不爽。

作為約翰的合夥人與接單助手，胖子為了防止約翰遷怒，忙物色下一個任務。

突然，一個聊天欄彈出。

——搗蛋鬼？

胖子心想，這是任務自己送上門了。

“約翰，有新任務了！”胖子叫喚。

正在跟金發美女親熱，差點要就地提槍上陣的約翰聽到胖子的聲音，只能罵罵咧咧地爬下來。

“你最好保證這個任務可以讓我興奮起來。不然我一定會在你的豬腦袋裏塞炸藥。”約翰走到電腦前。

胖子縮了縮腦袋。

約翰揮手：“快點滾開。”

胖子趕緊離開。

約翰坐在電腦前，一邊抽着煙一邊打字

——我是搗蛋鬼。你要我做什麽？

對方很快回複，是一張照片和一句話。

——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約翰看到這一行字氣笑：“他以為我是誰？我是只會破壞的搗蛋鬼，不是找媽媽的偵探！”

他點開照片，是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華人男人。

“如果是個美女我或許還考慮，但是一個男人。呵！胖子，給我把他IP炸出來，我要去把這個白癡炸了。”約翰輕描淡寫。

反正他做任務主要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破壞欲，直接炸客戶也不是不可以。

“約翰，這是X網站，查不出IP的。”胖子為難。

約翰氣得拍桌子：“該死的X網站，該死的X！”

X便是X網站的創始人。（X是接下來小說的主人公，此部小說裏就是帶個名字。）

“等一下！”氣紅眼的約翰在照片中發現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只見在西裝男人身後，站着一個穿着米色工裝褲的華國男人，身高即使在華國男人中都算是矮小。這個人赫然就是林白。

約翰看到林白，一下子就想到了制造爆炸引發雪崩前在洗漱室看到的男人。

“有意思。胖子接下任務。”約翰的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笑容。

“但是”胖子為難，“你不是不接破壞任務以外的任務嗎？”

約翰譏笑：“這只是上一個任務的收尾罷了。”

網線另外一頭，範可明看着搗蛋鬼發過來的同意接任務的消息，露出一個微笑。

沈清哲，你完蛋了——

而絲毫沒有想到自己正處于危險中的林白一臉沉重地開着車，副駕駛上的沈清哲睡醒。

“小哥哥，還沒到嗎？”沈清哲揉眼睛，迷迷糊糊問。

林白關心：“你是不是餓了？”

沈清哲搖搖頭，湊近他：“小哥哥，今日份的親親還沒有。”

“我在開車。”林白看着越來越近的沈清哲，心裏一陣慌亂。

沈清哲撇了撇嘴：“那好吧。”語氣十分失落。

林白嘆了口氣：“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家了。”

沈清哲聽到這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小哥哥的意思是回家就可以親親了？”

如此直白的話讓林白忍不住臉紅，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此時他們正在一條寬闊的道路上，兩旁除來了偶爾出現的加油站外，什麽都沒有。

一切都是那麽安逸。

車載音響發出悠揚的音樂，是林白最愛的樂隊唱的歌。

沈清哲的困意再次襲來：“我困了。”

最近，沈清哲的睡眠時間很多，一天足足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睡覺。

林白看着睡了一路，醒來不過半小時又困了的沈清哲，擔憂道：“你是不是睡太多了？”

沈清哲困得揉揉眼睛：“我不清楚。但是我真的好困。”說着打了個哈欠。

林白仔細回憶，沈清哲嗜睡的毛病似乎從救出來後就顯現端倪，現在越來越嚴重。

他憂慮，難道是腦袋裏的血塊出了什麽事情？

明天去找腦部醫生檢查清楚。

林白心裏暗自決定。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路途，他們終于回到久違的家中。

家中的一切都與他們離開時一樣。

沈清哲一回家便困頓不堪地回房睡覺了。

在爬上床之前，沈清哲還記得那個親親，擡着連眼睛都睜不開的臉，撅着嘴朝着林白：“親完才睡覺。”

林白被沈清哲的模樣逗笑，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沈清哲不滿：“太輕了。”

本來他還想争取親別的地方，但是實在是太困了，只能就此作罷回屋睡覺。

林白看着搖搖晃晃走向卧室的沈清哲，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但是沈清哲現在的情況太奇怪了。

一想到這裏，林白臉上的笑容淡去，心裏隐隐出現擔憂。

警察局內，兩個白人警察正在敲擊詢問資料。

“頭兒，這麽多份資料，除了那個華人男人的，其他人的都沒有任何用處。”一個警察對另一個等級比他高的警察說。

另一個警察喝了杯咖啡說：“別廢話。”

此時，這個瑞士小鎮的警局內明亮的燈突然閃爍。

“頭兒？”警察看着一閃一閃的燈，害怕道。

而此時此刻，他們面前的電腦屏幕正出現一個“搗蛋鬼”模樣的圖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