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02
何崇韬這個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對我來說都是個麻煩,一個不太好甩掉的麻煩。
他成績很差,性格奇怪,中二病有些嚴重。
導致我隔三差五地會被隔壁班主任叫去批評教育、被樓上樓下班主任教育、被年級主任批評教育。
偶爾還要跟別的學生家長進行長達半個小時的道歉宣言。
我是家裏的老幺,對自己什麽性子很了解,人生信奉的不過是及時行樂四個字,雖然當的是老師但是實在沒什麽教書育人的遠大理想。
所以剛當上班主任的時候還特別煩,跟家裏吐槽了幾句,回頭就被我哥絮叨了一陣。
分班的時候還分到何崇韬這個閻王爺,我每次被隔壁桌的老師說你們班的何崇韬又怎麽怎麽樣了,我真的很想把他踢出班上。
他又什麽事都跟我對着來,青春期的學生嘛,我懂,跟老師越是反着來就越覺得自己狂帥酷炸吊炸天。
我懶的關心小朋友的內心,他不來上課我就給查課的說他生病請假,不來最好,誰要給誰的人生負責啊。
他跟外校的人打架還被學校保衛科的人知道了,我就喊他來我辦公室罰站,也不罵他也不說他也不跟他交流,站夠幾個小時就當着他的面給他家長打電話。
他家長應該是特別忙的,不忙也不能把小孩放養成這德性啊。
我給他爸打電話的時候,他就特別桀骜不馴的樣子站在我辦公桌前,一張臉明晃晃像在鄙夷我類似些“垃圾,就會叫家長,有本事弄服我啊”。
我當然沒本事,所以理也沒理他的直接撥了他爸的電話。
把事情跟他爸說了一邊,他爸就在那頭很文質彬彬地跟我道歉,說自己平時忙沒教育好小孩,讓老師辛苦了,又說要把孩子接回家教育一陣子再帶來學校。
人家态度這麽誠懇,連解決辦法都自己給我做出了,我也不好說什麽,應了聲就挂了電話。
何崇韬這個問題學生就被他家裏人帶回家教育了,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這人從家裏教育了一遍再回來了能變得更加變本加厲,教育成果很不理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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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別人說的次數多了,給他爸打電話的次數也就打多了,那邊似乎也特別無奈。
最後還向提出意見說把小孩放在我家養,讓我好好地教育一下他,順帶輔導他功課,那邊一本正經地給我開着價錢。
喲,感情還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難怪這麽張牙舞爪的。
我當然二話不說拒絕了,誰要把麻煩帶到自己家裏去,我還建議他爸爸讓他轉學,去一個随便什麽全封閉性質的私立學校。
當然我這個建議沒有被采納。
因為我哥,不知道他跟何崇韬的爸爸是個什麽關系,在我叫何崇韬他爸第五次把他領回家的某個傍晚我哥把何崇韬帶到我家門口了。
他下達任務:“這個學生住在你家,你好好教育一下。”他說,“生活費之類的每個月一號會直接劃到你的卡上。”
沒給我拒絕的餘地。
所以這個人住進了我家,我還得伺候他吃和喝?
怎麽可能?
我哥走了之後我就偷偷給我媽打了個電話說我哥盡給我找麻煩,我媽開始勸了兩句,最後估計急着約人去跳廣場舞,罵了我一通後直接挂了電話。
我真的覺得好煩。
從浴室打完電話出來的時候就見何崇韬倒也一點不客氣,他從我冰箱掏出了不少零食,甚至還有啤酒,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就看起電視來了,看見我從浴室出來,仰頭看了我一眼:“喂,我肚子餓了。”
我看着他,脾氣十分溫和地告訴他:“你不是正在吃嗎?”
見他啧了一聲:“這個是零食,怎麽能當飯吃啊。”他幽幽地接了一個詞,“老師。”
嘲諷的語調不言而喻。
我坐在他身邊,伸手拿過了他堆放在沙發上和桌子上的零食和剛開的啤酒。
他盤腿坐在沙發上:“幹嘛,不舍得給人吃啊,不是有給你生活費麽?”
我捏了捏自己手裏的啤酒,看他。
見他啧啧笑着:“幹嘛,難道老師覺得未成年人不能喝酒麽,俗不俗啊,現在誰不會喝酒啊。”
很有道理,畢竟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天天跟人在酒桌上瞎混了,所以我拿過那瓶被他打開的啤酒,扭身過去,伸出一只手掐住他兩颚,強行把他嘴巴打開。
無視他的掙紮,把酒直接灌進了他的嘴裏。
他在掙紮,酒大多數都漏了出來,我把一瓶酒都倒了個幹淨才松開了手。
他縮在沙發上猛烈地咳嗽着,雖然真正灌進去的并不是很多,但肯定還是夠嗆。
他一邊一邊怒道:“你他媽神經病啊。”
我湊過去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來,他一張臉咳的通紅,眼睛都不自覺地冒出了些大概是生理鹽水,我朝他笑了笑:“你是不是要住在我家?”
他唔了兩聲,我捏在他下巴處的手指讓他說不出話來。
我繼續說道:“如果要住在我這裏,就得按我的規章來做事。”
他的手推上了我的胸膛,畢竟才十六歲,力氣當然跟我沒得比,我很輕易地就能控制住他。
我就着這麽個姿勢繼續道:“不要試圖惹我生氣。”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他,“還有,我家裏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不管是什麽你碰都不要碰一下。”
我收了手,看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頓了一下,突然擡腿就朝我踢來。
我伸手壓住了,覺得很有必要讓他認清真相:“你覺得你能打的過我?”
他大吼着:“操你媽你放開老子,你個垃圾!”
我壓着他的腿,伸手抓住了他的頭發,他臉上的表情因為疼痛而扭曲,我說:“或者你自己從我家滾出去。”
他說操你媽。
他除了操你媽好像都不會說什麽了。
這個小孩真的很欠教育,又很麻煩。
想到這裏真的很煩躁,我松了自己的手,從他身上站起來,告訴他:“你根本打不過我,不要嘗試。”我說,“你自己從我家走呢,還是怎樣?”
他大吼着操你媽從我家沙發上爬了起來,起身就往門口跑,一邊跑一邊大威脅着:“袁東霖,你等着,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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