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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澤眼中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情,淺笑着接過雷卿手裏的那一根棍子,然後垂下眼臉注視手中的棍子,薄唇微動輕聲道:“我看看。”似乎是因為不想打擾別人所以才這樣輕聲細語。

擡着眼看白熙澤的雷卿則感覺到了直沖心髒的暴擊,原本就紅的臉溫度更高了,一雙烏黑的眼睛閃了閃立刻低頭,極力不去看就在咫尺的盛世美顏,把目光放到白熙澤手裏帶點焦黑痕跡的棍子上。

說是一根棍子其實更像是一根初步削了枝丫樹葉的樹枝,大約半個手臂那麽粗,表面已經沒有了樹皮,一端有比較嚴重的焦黑,另外一端則比較幹淨,很像農村裏那種使用大竈時随手撿來做燒火棍的樹枝。

此時這根燒火棍被一雙猶如長了骨節的白玉大手握着……這根燒火棍都帶上了仙氣。

雷卿忍不住舔了舔嘴角,這雙手她最熟悉不過,想到幻境中那些不可描述的生活,雷卿目光閃爍,有些無法直視這雙美手了。

這時候就體現出發生過關系的男女之間的糾結了,盡管幻境不是現實,但是修□□的幻境真實度一點不比現實差,五感也十分真實,平日裏不接近還好,一但像現在這樣兩人靠近,雷卿不知道白熙澤什麽想法,但是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渾身都不對勁兒,這種感覺很難形容,是一種已經成為下意識的習慣,她自己并沒有什麽想法,但是身體很明顯非常誠實想得很多。

這種想要習慣性的身體順從實在有些可怕,但是又忍不住讓人沉迷。

當真是沒蛋也疼!

雷卿是一個在現代社會堅強生存的女人,不能說什麽強勢的女強人,也不是什麽鋼鐵女漢子,但是一個人生存的艱辛也足夠把她打造地能經得起風浪。

但是內心深處何嘗不希望自己能被人捧在手心好好呵護,無論外面狂風暴雨都有人為她撐起一片晴朗的天空,縱容她肆意歡笑快樂。

幻境中雷卿雖然不少時間都過的懵懵懂懂,也有一些悲傷和痛徹心扉,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她都被弘一護得滴水不漏,特別是幻境的後半段,弘一對她已經是她能想象到的,一個男人對待女人的極致。

愛不愛雷卿并不知道,但是若有機會能再次得到這種對待,她必定願意放手一搏。

之前她在幻境中的行為雖然有些是順其自然,但是大多數還是出于本心,所以扮演弘一的白熙澤是否也是絕大部分行為也是處于本意呢?

這是否說明,白熙澤是可以達到幻境裏那種程度的呢?

雷卿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然,但是瞬息又回神。

白熙澤能不能達到和她有什麽關系?

出了幻境之後白熙澤對于她的态度雖然說溫和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由此可見白熙澤并不承認弘一……

而且說到底她連弘一到底是不是白熙則都不知道。

雷卿震驚于自己居然在這裏腦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簡直了!

又悄悄看了身邊的人一眼,清冷的眉眼沒有波動的眼神。

雷卿抿住唇壓下沒來由的委屈,唾棄了一下自己:

挺住!雷卿!色即是空!在小命面前,什麽都是虛的!男色雖好,但也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情。

白熙澤琢磨着手中的棍子,還不忘分心觀察旁邊的雷卿,只不過他只能看見她有些發紅的耳朵,雙眼眯了眯,眼神忍不住轉了個彎溜到了雷卿因為低頭露出的雪白後頸上。

一貫風光霁月君子做派的白熙澤眼神暗了暗,不着痕跡的用舌尖舔了舔牙齒喉間動了動……他記得她全身的味道。

壓了壓心裏的躁動,白熙澤微微附身壓着聲音對雷卿道:“不知道道友是從哪裏得到這截梧桐枝的?”

溫熱的氣息就噴在耳邊,雷卿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低垂的眼眸縮了縮,不着痕跡的往邊上斜了斜身子,這才擡頭看過去,就見對方正彎着雙眼看她,微紅的眼角上挑,眼中似乎有霧氣,霧氣後又有星光閃爍。

“嗯?”白熙澤見雷卿不出聲,輕輕發出了一個帶有疑問的鼻音。

雷卿: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他撩我!

盡管幻境的經歷讓雷卿對于白熙澤真的有些難以抵抗,但是她并不是什麽因為男色或者感情昏頭的女孩子,更別說此刻這些東西都還是虛的,所以到底還是穩住了:“道友說這是梧桐枝?”

剛才自己研究木棍的時候,雷卿就已經在原主的記憶裏翻找這根木棍的記憶了,但是翻了半天都找不到,原主對于這根木頭毫無印象,一直在乾坤袋裏沒有被清理掉,不過是因為原主這個袋子不好看她平日裏根本不帶,這次是以防萬一把家當都帶上,才帶上這個醜兮兮也不大的乾坤袋。

但是這會兒白熙澤開口梧桐枝,卻一下子喚起了原主深藏在角落裏的幼時記憶。

原主幼時并不住在氣玄宗內,而是五歲的時候測出了純度頗高的雙靈根才被帶回氣玄宗的,這個醜不垃圾的乾坤袋就是臨走時她的外祖母給她的。

當時的原主對這個乾坤袋愛若珍寶,但是後來到了氣玄宗見到了哥哥姐姐漂亮的乾坤袋後,就把這個乾坤袋塞進了角落再也沒有拿出來用。

那麽這個棍子應該就是原主從外祖母家往氣玄宗的路上得到的。

記憶裏似乎确實有經過那麽一大片梧桐樹林,但是原主一直以為是自己做夢。

夢裏電閃雷鳴,轄天地之勢的雷電劈在梧桐樹林深處,小小的原主本來就是亂走的,被這個場景吓哭了,然後被樹林裏飛出的一截焦黑的樹枝砸到了腦袋,當場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已經被找到了,除了手裏握着那根比五歲的她更高一點的焦木頭,哪裏還有什麽梧桐樹林,當然天空也沒有電閃雷鳴。

小小的原主将這件事埋藏心底,也将這根木頭當作夢的見證收了起來。

“我記得是小時候路過一片梧桐樹林,當時天閃雷鳴……雷擊木?!”雷卿微微瞪大眼睛。

傳說天雷劈過的木頭會成為專克陰邪的寶物,用它制作法器能額外增加強大的buff,更別說這還是一根梧桐木。

鳳栖梧桐誰沒有聽說過!

只是梧桐木也好,雷擊木也好,這和它能無視上古大陣,直接往山壁上戳黑點有什麽關系麽?

雷卿能想到的,白熙澤自然也能想到,轉頭看向被大陣包裹的山壁,突然有一種或許他們不要去破壞這個大陣比較好。

但是如果不破了這個大陣,他們又該如何出去呢?

“原來是雷擊木,謝謝雷卿道友提醒。”白熙澤将手裏的木棍子還給雷卿,剛才眼中還有的绮麗已經褪盡,不過還是很溫和的讓雷卿不要擔心。

雷卿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不過不敢再去動身旁的山壁了,還有意識的遠離了一些。

能被雷擊木克制的,自然是陰邪之物。

不管是這個大陣也好,大陣裏面的什麽東西也好,雷卿都覺得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破不破陣不是白熙澤一個人說了算,也不是單單幾個領頭人說了算,所以在大家都休息好之後,幾個領頭人就将事情告知了所有人,讓大家一起商讨接下去該如何。

只不過說是商讨,其實路一直只有一條。

只要他們還想要出去只能破陣,不管大陣還是大陣後面的東西是什麽,他們不想被困死在這裏,只能搏一把!

運氣好點,大陣後面的東西可能已經腐朽了,運氣不好也怨不得人。

于是破陣繼續。

不過這次和之前拿技能亂砸不同,這回大家都把這山壁當作邪修和各種不能見光的魅來對付,攻擊手段也從單純的技能,變成了各種可克制陰邪的東西。

另外別看這裏只有這麽一群人,能拿出雷擊木鍛造的法器居然也有十幾件。

也是,雖然雷擊木不常見,但也遠不到稀罕的地步,出門在外行走,有一兩件克制陰邪的法器再正常不過。

轟轟烈烈的破陣行動開始了,和之前山壁絲毫不傷不同,這一次山壁雖然依舊難以打碎,但是到底還是碎了不少。

看看那位拿着禪杖的佛修,一捅一個準,碎石四濺,絕對的挖掘主力。

“道友們稍安勿躁,大陣要破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陣維持的時間太過長了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找準了屬性克制的修士們一通猛砸,奮鬥大約兩天之後那個砸一下都會出現的半透明罩子消失了,眼前的山壁就變成了最普通的山壁。

因為山壁後面是什麽誰都不知道,所以消耗了不少的衆人抓緊時間嗑*藥恢複,等到大家的狀态調整好了,鑽頭法器又被推了上來。

這一次山壁輕易被鑽頭鑽入,很快以鑽頭位置為中心點出現了向着四周延伸的大片裂痕,所有人包括推鑽頭的修士全部退後,然後由遠距離的法修砸技能,不到一刻鐘一整片的山壁就全部碎裂坍塌了,露出一個五六米寬三四米高的黑黝黝洞口。

所有人都拿着各自能戰鬥或者能防身的法器符咒,保持着防禦姿勢,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個黑黝黝的洞口,等待着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從裏面冒出來。

一刻鐘過去了,黑黝黝的洞口什麽都沒有冒出來,前面修為比較高膽子比較大的修士開始嘗試着往洞口挪過去了。

“我有浮燈羽。”一個修士突然出聲,把後面膽子小的吓得不輕。

“我也有。”不少人反應過來紛紛出聲。

其實對于築基期地修士來說,黑不黑的其實不重要,因為在黑暗中他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趨光是大部分生物的本能,是刻入靈魂的向往。

再加上想要在黑暗中視物完全沒有障礙最少也要金丹修為,在場的人多少還是有些妨礙的,而且在不确定的環境之中,明亮比黑暗更讓人安心。

于是大家紛紛掏出浮燈羽準備點亮洞窟。

浮燈羽是一種可以漂浮照明的法器,雖然能使用的時間不長,但是非常便宜,體積也很小,光照範圍卻很大,是居家旅行的必備日常法器之一,雷卿自己的乾坤袋裏也有好幾十片。

一大波浮燈羽扔進黑洞裏,黑洞裏立刻亮堂起來,裏面的東西即使修士們在外面也能一目了然。

那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地下世界,寬闊的四通八達的壕溝将整個地下世界分為大大小小數百小島,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衆小島中最高的,下面還有一道看上去封塵已久的石門。

衆人商量了一下,由少數修為高身手好的修士前去探路,其他人留在原地等消息。

沒多久前面就有修士傳來好消息,似乎那道石門後面就是能出去的通路,只是要怎麽打開石門還需要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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