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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這是被困住了?”花棘一臉無奈。
塵嚣走向那塊墓碑,蹲下觀察摸索。紅花棘跟在他身後,依舊背對着他,做好掩護。探查了一圈,塵嚣一無所獲。天空突然閃了幾下,塵嚣警惕地起身,來到花棘身側。
零零碎碎的畫面和聲響漸漸融合到一起,整個天空仿佛一塊幕布,放映起一場老電影。畫面中月蜃從海裏走出,上了還有結界的黃金沙漠,海灘上散布着亂石和雜草,一條還算清澈的河水從沙漠中央的綠洲流淌而來,并入大海。
海市蜃樓
上岸後的月蜃看着眼前的景象,面露寂寥。她沿着流鑽河往黃金國走去,進了城,四下看着,眼裏滿是悲傷。看向一間藥鋪的月蜃突然一抖,停住腳步,眼裏的悲傷悄然逝去,突然亮了起來。她閃身躲到藥鋪一側,偷偷看着被人推出的清秀男子。
紅花棘驚訝地微微張嘴,偷瞄了一眼塵嚣,又看向那個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咽了咽口水。
怎麽覺着,這情景,似曾相識?
“将軍?”月蜃輕聲念着,聲音裏帶着不确定,眉頭微蹙,盯着那身影看了許久,最後松開了眉頭,眼裏是濃重的失望。“不是将軍。就差,那麽一點。”
她走到街道上,悄悄跟了上去,就快到那人的家門時,閃身先到了門口,衣衫褴褛地躺到門側。
“這……公子我去打發走。”
“阿順等等。”一身素衣的男子叫住推輪椅的仆人,自己推着輪子向前。
仆人見狀,忙上前扶住輪椅後背,推着他來到女子身旁。
“姑娘。”他伸出手,笑容可掬,聲音溫柔似水。
月蜃擡起頭,看向他的眼睛還是不自覺地亮了。她伸出手,搭了上去,借力坐起身,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張滿是污垢的臉竟是美得驚世駭俗,男子不禁愣了一下。“姑娘,你先起來。”他又用力拉了拉。
月蜃一臉吃力地站起身,低頭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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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怎地獨自在此?可是有什麽難處?”
月蜃沒有回話,只是看着他。
“你家在哪兒?我派人送你回去,若是有什麽難處,我也能幫上一二。”他耐心地再次問到。
月蜃只是搖了搖頭。
“你,沒有地方可以回嗎?”
月蜃點點頭。
“你既無處可去,便留在這兒吧!你叫什麽名字?”
“辰月蜃。”
“哪幾個字?”
“星辰的辰,月亮的月,海市蜃樓的蜃。”
“這名字真好聽,誰取的?”
“一個,很重要的人。”
“那你為何獨自在此,還這般狼狽?”
“我把他弄丢了。”
“不去尋他?”
“尋了許久,流落至此,實在疲了,公子能否收留我?”
“我方才已經說了,你若是無處可去,便留在這兒。”
“多謝公子!”
“那便跟我回去吧!”
“是。”
“公子!”一旁的仆人提醒到,一臉的無奈。那畢竟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啊!
“無妨。阿順,你去浴房讓人準備熱水。”
“是……”阿順無奈地嘆了口氣,瞥了一眼那個平平無奇的女人,不情不願地往浴房去了。
月蜃自覺地接手阿順的工作,推着他往客廳去了。
“看你的樣子甚是疲累,我自己來就好。”他将手伸向輪子。
“公子,這點事我還是能做的。”她繼續推動輪椅,男子也不再拒絕。
接下來的日子裏,月蜃每天待在他身側,貼心照料天生身患殘疾的男子。而那男人的眼睛,從一開始便不是将她看成普通人。
三年後,男子唯一的血親病危。
“雨兒,為父對不住你,不能替你母親,多照顧你幾年。”病弱的臉上滿是遺憾和無奈,勉強笑着。
“父親說的是什麽話,會好起來的。”男人握住他父親的手。
“你不願拖累別人,為父明白,但月蜃,是真心待你,為何不娶了她?”
“她好好一個姑娘,該是配一個良人,若是跟了我,豈不是毀了?”
“哎。”床上憔悴的中年男人嘆氣。“只要你心裏自在,怎樣都随你。”
男人微笑。
幾日後,男人的父親去世。一身喪服的男人執意要起身,仆人和月蜃只得扶着他站了起來。他跪在祭廳,苦苦撐了一下午。
入夜,外面下起大雨。
“公子,起來吃些東西吧!”月蜃走進祭廳,蹲到他身旁。
“我不餓。月蜃,你去歇着吧,阿順在呢!”男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月蜃語塞,只得跪到他身旁。男子愣住,扭頭看着她。
就這樣過了一宿,雨也停了。
“月蜃,扶我起來。”
月蜃起身,将他扶坐到輪椅上。“公子可餓了?”
“餓了,你陪我一起吃吧!”
“好。”
兩人進了男子的卧室,阿順叫人端來飯菜,兩人默默地吃完了一頓飯。
“月蜃,跪了一宿,去睡會兒吧!”男子微笑。
“我帶公子出去走走可好?”月蜃微笑。
男子愣了一下,笑着點頭。
月蜃推着他進了一個小森林,停在一泊漂亮的湖水邊。雨後的森林裏有泥土的芳香,空氣也十分清新。
“你可知道這湖的名字?”男子問到。
“知道,問心湖。”
“你覺得這名字如何?”
“好聽。”
“那你,可知道我的名字?”男子盯着湖水。
月蜃愣了一下。“知道。”
“叫什麽?”
月蜃頓了頓,眼有波光。“聽雨。”
“以後便這般喚我吧!”
月蜃微微張開嘴唇。“是。”
“蜃兒。”他輕喚。
月蜃僵住,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公子有何吩咐?”
“我為你尋個好人家如何?”
月蜃定住。“公子要趕我走?”
男子輕笑。“并非,只是看你年紀也差不多了,是該出嫁了,總不能跟着我這個藥罐子一輩子吧!”
月蜃走到一側蹲下,仰頭看着他,男子迎上她的視線,眼神有些恍惚。
“就讓我待在公子身邊吧!”她的眼神很誠懇。
男子沉默。一陣風吹來,吹飛了他腿上蓋着的薄毯。月蜃走過去撿了起來,手指吸走上面的露水,走到他面前,跪下身重新蓋了上去。
“公……”她剛擡頭便被遮去了視線。
男子的臉靠得很近,盯着她的左眼看了許久後才撤回身。“蜃兒,你眼裏的字,是那個重要的人留下的嗎?”
月蜃愣住,低下頭,沒有回答。
“蜃兒看我的時候,眼裏總有幾分悲傷。你留在我身邊,可是因為我同那人,有什麽相像的地方?”
月蜃擡起頭,看着那張和辰逍近乎一模一樣的臉,依舊沒有說話。
“你既不願離去,我便也不再多問。不求你忘了那個重要的人,只求你,伴我左右時,知我是聽雨。”他溫柔一笑,眼波如流。
月蜃眨了眨眼,點頭。她起身,走到他身側,一同看着平靜的湖水,眼裏是數不盡的落寞。
之後的日子一塵不變,月蜃始終伴随左右,只是,從未喚過他的名字。
白發蒼蒼的男子倚身床頭,看着始終坐在床邊的月蜃,眼神溫柔無比。“蜃兒,大家都說你老了,可為何,我見你還是原來的模樣?”
“許是公子年紀大了,眼花了。”月蜃微笑。
他微微一笑,牽動了臉上的皺紋。聽雨緩緩擡起手,溫柔地撫了撫月蜃的臉頰。“不知為何,只要不見你,總也記不清你的模樣。”
“月蜃不是日日都在公子身邊嘛!不用記得。”
他放下手,握住月蜃的手,閉上眼睛。“蜃兒,我走了,你又要去尋他了吧?”
月蜃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尋到何時?”
“尋到為止。”
“答應我,無論尋不尋得到,都不要再,孤身一人了。”他睜開眼,看着那張虛幻的臉,眼裏最後亮起一道光,那光往深處而去,漸漸消失。他閉上了眼睛,嘴角帶着一絲苦笑,握着月蜃的手松了。
月蜃久久地坐在那兒,看着那張蒼老了卻依舊熟悉的臉,眼眶泛起絲絲血紅,滿是不舍,只是那不舍,卻不是對的眼前那人。
涼薄的嘴唇微張,聲音很低,有些顫抖:“将軍,白發蒼蒼時,也是這般模樣嗎?月蜃,好想親眼看到。”
許久後,她終是起了身,抱起男子往黃金國西側去了。她将男子放入岩下準備好的棺木裏,低頭看了很久才蓋上棺蓋,封了地面。她立身岩石前,水流樹起一塊墓碑。她猶豫了許久,卻沒有往上面刻字,轉身往大海的方向去了,寂寥的背影無不凄涼。
你最後的請求,我終是做不到。
月蜃躍入海中……
畫面再次破碎,繼而漸漸消失,天空恢複清明,亮得灼眼的星辰閃爍不定。
紅花棘全身的細胞都凍結了,僵硬地偷瞟着滿身冷氣的塵嚣,大氣也不敢出。
糟了糟了,大事不妙啊!兄長本就對自己的長相有所疑慮,覺得嫂子是因為他的樣貌同誰相似才一直窮追不舍,耿耿于懷。好不容易把“人間地獄”老板娘的話聽進去,這下不是又掀開他的舊傷疤嘛!
“将軍!”月蜃的聲音再次響起。
紅花棘全身一抖,心裏拔涼拔涼的,看向天空,生怕再來一遍。
“将軍!”藍色的身影從遠處快速靠近,一眨眼便到了兩人面前。
月蜃滿臉笑容地仰頭看着塵嚣,塵嚣面色沉沉,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往一側走去,低頭盯着探測器。
“将軍,這是怎麽了?”月蜃疑惑地看向紅花棘。
“嫂子,你,是不是剛醒?”紅花棘大膽地猜測了方才景象出現的原因。
“嗯。一醒就往你這裏來了。”月蜃一臉木然。
“嫂子,你剛才做夢了嗎?”紅花棘尴尬一笑。
月蜃呆了一下。“不記得了。怎麽了?”
紅花棘又尬笑了幾聲。“沒事兒沒事兒。不過,你這樣,沒事嗎?”紅花棘朝着她一身平時的打扮比劃着手腳。
“無事。”月蜃微笑。
“那就好,我們跟上去吧!”紅花棘說完擰巴着五官拔腿跑了。
月蜃蹙眉,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未果。她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岩石,心裏一陣海嘯。
莫不是睡着的時候無意識的想了以前的事,扭了這裏的空間?
她看向花棘,讀了火紅元體方才的經歷,瞬間石化。月蜃将視線移向走遠的塵嚣,惴惴不安地跟了上去。
第九次海洋大戰
一個身影急速閃過海域上空,落在一座灰黑夾黃白的島嶼南側。他仰頭看了一眼遠處高高聳立的火山口,入眼皆是荒涼。他閃身往東移動了幾裏,進入一個被包裹嚴實的洞口,在一片漆黑中行了許久,很快适應了黑暗的橙色眼眸裏看不出情緒,但很快被一個巨大的洞口占領。
洞口四周的土地偏黃黑,夾着大小不一的亂石,長有稀松的雜草,像是無人打理的模樣。四周沒有設置任何關卡和防護系統,洞口大開,一副“有種你來啊”的傲慢架勢。往下便是無底的深淵,而深淵的底部就是魔族居住的“天宮城”。
說來諷刺,坐落在無邊深淵裏的城池,偏偏取了這麽一個名字。魔族敬仰先人,不敢造次忤逆,竟也就一直這麽用下來了。
男人抵達洞口,毫不猶豫地躍下,下落的過程中脫下了外面的防護服,後頸兩個氣鰓露了出來。快要落到底部時他猛蹬了幾下凝氣,緩沖落地,往深處走去,輕車熟路地抵達了那片漆黑得過純的空間。兩個身影從純黑中踏出,一身黑色軍裝,右手握拳抵左胸,四十五度鞠躬。“統帥!”
“嗯。”他應了一聲,踏入黑暗,消失了。兩人跟了進去。
踏出防衛所的大門,橙色的眼眸裏略有一絲懷念和感觸,稍縱即逝。這是郊區,除了駐紮的邊境部隊,了無人煙。圍着入口建的弧狀城牆高高聳立,牆頂整齊列着一排過百的炮臺,錯落站崗的士兵身板筆直,面無表情,後方還有巡視的隊伍。十個監控瞭望臺建在城牆上方,灰白的牆壁冷峻肅穆。
城牆兩側連着兵營,內側是訓練營和辦公樓,訓練時的喝聲和動靜響成一片,隔音訓練室裏的槍擊聲和打鬥聲被完全隔絕。整個邊防處一片森嚴,氣氛緊張,仿佛大戰在即。他看了一眼從右側黑暗處走出的士兵,微微眯了眯眼。
這就是師父說的新空間。
“統帥!”身後跟來的士兵提醒到。
他回神,往城牆大門走去。森冷的大門随即打開,他走了進去,進了右側的辦公樓群,往最中間的高樓而去。走到标有“大帥”二字的辦公室,他停下腳步,全身掃描後進入。靠窗而立的背影高大挺拔,說不出的硬氣。他轉過身,對着進來的人微微牽了牽嘴角,很快恢複了一臉的肅穆。爬了不少皺紋的臉上有很重的殺伐氣,不見底的眼眸裏看不出什麽情緒,黑色軍帽壓着的短發已有斑白。
他走到大帥身側,右拳抵胸,四十五度鞠躬,起身後瞟了一眼窗口對着的室外訓練營,視線落回對方身上。
“你派人送回來的軍報我看過了,一切準備妥當,女皇已經下令動手,今晚開始行動,繁島由你指揮。女皇單獨召你,你乘炎龍過去,了了速回,準備今晚的行動。”
“是!”他再次行禮,轉身離開。
大帥轉向窗外,一雙水潭般的眼睛略有波瀾。
終于,到了這一刻!
他走進訓練營,往科研部走去,進了騎行訓練場。寬闊的訓練場內一片熱鬧,天上地下各種奇異的飛禽走獸來回穿梭,速度驚人。等候多時的士兵牽着一頭兩人高的紅黑色炎龍走了過來,将特制的繩索遞給他。“統帥!”
“嗯。”他躍上炎龍背上的龍鞍,鞍鞒自動調整,綁定他的腿腳。他俯身摸了摸傲然的炎龍,一拉繩索。炎龍微微仰頭,雙腳一蹬,展翅飛上高空,朝遠方的城池而去。
他馭着炎龍一路疾行,低頭看着下方急速閃過的城鎮,目露寂寥。下方的景象随着距離的接近變得越來越繁華,很快便能看到不遠處的白色宮殿。他落在宮殿左側的軍區,将炎龍交給來人,往中央的主宮殿去了。
站在雙層辦公樓大門外接受掃描後,他進了一片潔白的廳內。左側接待處擺放的純白家具一塵不染,右側秘書處端坐的白發男子起身,禮貌的微笑讓人距離感十足。年輕秘書朝他行禮,完了右手伸向裏側的電梯,仍是一臉官方的微笑。
他看着那張同白城有五分相似的容貌,微微蹙眉,面上卻維持着儀态,微微欠身,進了電梯。
一出電梯,便看到坐在辦公桌後方的女人。她一身潔白的正裝,臉上老态初顯,卻不減半點風采,一身霸氣,翹着二郎腿,背靠座椅,眼睛盯着投影在左側牆壁上的地圖,散布海洋的島嶼上被打了十幾個紅叉。她的五官出衆,且妖冶異常,一雙眼睛邪魅勾魂,眼角微微上揚,勾出幾條不明顯的皺紋。
“女皇!”他站在原地,莊重地行禮。
“不必多禮,過來吧!”她沒有動,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是。”他起身,走近了些,離辦公桌還有些距離。
女皇輕嘆了一口氣。“何故如此拘謹,這裏只有你我二人。”她終于扭頭,看向一身肅然的男人,眼露柔光。“孤影,連你也要這樣嗎?”
男人稍有躊躇,還是擡眼看向了對方,走到辦公桌旁,輕喚一聲:“霜葉。”
女皇欣慰一笑,朝她擺了擺手。“到我旁邊來。”
孤影繞過辦公桌,來到她右側,低頭看了一眼那張時常出現在夢裏的臉龐,卻是不敢停留,看向了牆上的投影。
“如今時機成熟,是時候動手了。辰宸那個兩面三刀的陰詭之人總歸是個隐患,明裏暗裏地阻撓,又不能跟他撕破臉,再拖下去恐生變數。”妖邪的眼裏閃過一絲戾氣。
“軍部已準備妥當,你放心。”
“有你在,我自然放心。”她仰頭,看着他燦爛一笑。
孤影迎上她的視線,還以真誠的笑容。
“寒江向來謹慎,怎的失手了?”她收起笑容。
孤影一愣,閃躲了視線,心裏不住的翻騰。
女皇微微眯眼,起身走到他面前,強迫對方接上自己的視線。“到底怎麽回事?”
孤影猶疑片刻,知道終究騙不過她,便坦然接上她的視線。“遇到白城了。”
女皇的表情僵住,一時間眼裏仿佛被冰封,随後牽強地揚了揚嘴角,輕哼一聲。“魔都的那些糟老頭果然又耍心機,那,紅花棘那個賤人也在?”
即便她再克制,那雙将冰雪瞬間灼化的眼睛裏熱切的火焰卻是藏不住的。
孤影搖了搖頭,心裏明了大帥并未将幾人的消息告訴霜葉。“她沒在。”
那雙熱切的眼睛裏燒起熊熊烈火,被她強行壓了下去。她握住孤影的手,關切地問到:“你沒受傷吧?”
孤影微笑着搖了搖頭。
女皇松了一口氣,恢複表情。“那就好。”
“你找我來是還有什麽事要交代嗎?”孤影有意無意地松開了她的手。
“這話說的,沒事兒還不能找你了?我們都多久沒見了,你就不想我?”她玩笑似的調侃到。
“想!”他表情認真地回答。
女皇燦爛一笑。“好了,見也見了,你還要回去準備今晚的行動,就不耽擱你了。”
“嗯。”他點點頭,又留戀地看了她一眼,方才轉身離開。
他一離開,女皇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妖冶的臉湧上煞氣,眼裏暫時壓制的烈火騰地燒了起來,呼吸變得沉重。她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冷聲道:“上來!”
“女皇有什麽吩咐?”一頭白發的年輕男子從電梯走出,笑臉盈盈地來到她面前。
她看着那張姣好的臉,眼裏的大火再掀起一圈烈焰,裏面夾雜了怨恨、深情,還有永遠無法平息的愛而不得。她踏着白色的高跟鞋繞出辦公桌,一把将人推到辦公桌上。
男人應聲叫了幾下,吃痛地蹙起眉頭。他伸手攬過她的腰,呼吸急促地噴在她的臉上,笑意融融。
“霜葉,這是怎麽了?孤影惹你生氣了?”他的手溫柔地四處游走。
她熱切地親了上去,粗暴地将人推倒在桌上,俯身在他脖側留下紅色的印記,順勢在肩頭狠狠咬了一口。她湊到他耳邊,眼神迷離地說到:“除了你,還有誰能惹我生氣?”
她的眼裏閃過痛色,但很快被她丢棄了。男人雙手扶住她的腰身,帶着她起身,微笑着抱起她。
“不知道是哪裏照顧不周,惹得女皇大人生氣,我這就好好補償!”說着抱着她往旁邊的沙發走去……
當夜,一群攜帶未知病毒的老鼠竄入繁島地下城,地下衛生局的監控屏幕上閃個不停。工作人員只當是普通的病菌又生了異變,派人圍了以後帶回衛生局消毒焚屍,焚灰随其他垃圾送去了垃圾處理局。
第二日清晨,海域連接十幾個島嶼的網道突然被毀,島上四處發生爆炸。網道被毀,島嶼處于隔離狀态,內部尚且無法正常通訊,更別說将消息傳出上報。平日的生活運行全靠網道支撐,一時間亂了套。
各個島嶼啓動一級戒備,鳴笛聲響徹天際,島上一切事務暫停,所有人居家待命。軍部緊急出動,救治傷員,維持秩序,處理現場,亂成一鍋粥。
各個地方的信息部忙得焦頭爛額,內內外外地搶修,卻發現無論是虛拟網道,還是牢實的海底網道,都被毀得渣都不剩。
萬般無奈之下,軍部出動了手動航行的空軍和海軍,分別趕往較近的白都或魔都,卻是一出結界不久便被擊毀。一時間,海洋多處陷入恐慌。
同時間,整片海洋的信息部同時被黑,所有屏幕上閃現着血紅的五個字:第一次警告!
青淺和秋淩被叫到總控制室,加入一群技術人員,手速飛快地搶回了其餘網道的控制,沿線追查,都是各地臨時搭起的非法網道,完事後便全毀了,查不到源頭。網道被毀時開啓了自動防護系統,大量資料丢失。兩都的信息部急于加固網道和恢複丢失資料,所有人廢寝忘食地宅在了信息部,內部陰雲籠罩,一派大敵當前的陣仗。
魔都和白都迅速展開行動,一級戒備令同時送達各個行政區,執行戒備令的鳴笛聲四處響起,久久地回蕩在海洋上空。大批空軍和海軍出動,半數去往斷聯的島嶼支援,半數護送技術人員勘察和修複網道,途中多次受阻,只是對方并不戀戰,偷襲不成便迅速撤退,半點蹤跡也沒追到。
白都高層親自趕往魔都,兩都高層緊急會晤。二日後,繁島爆發疫情,緊接着,和繁島往來緊密的多地爆發相同疫情,接連開啓了封鎖管控,整片海洋的醫療部門出動,排查所有地區。疫情研究多日無果,兩都高層被困,繁島開啓特級戒備,白都緊跟其後。
紫衣的巡回演唱會暫停,隊伍停在了未受疫情波及的島上。莫衷和亭梓在老船長的指引下,随運船潛入邑島群古城,與驿站線人接了頭,着手調查古城一帶。
至此,連對手是誰都無法确定的情況下,第九次海洋大戰拉開帷幕。黑暗從陰影裏探出,窺伺着光明。
護她周全
黃金沙漠上,月蜃默默地跟在塵嚣和花棘身後,氣氛莫名緊張。月蜃将注意力從塵嚣身上移開,灰色的眼眸裏印入一團松散的黃色元體。她微微蹙眉,顧不得塵嚣此刻的心情,沖上去一左一右摟住兩人。兩人正訝異,腳下卻是一松,毫無預兆地流沙瞬間便将三人拖了下去。
月蜃腳下微微用力,摟着兩人穿過急速湧動的流沙,落入地下。平穩着地後,才心虛地看了塵嚣一眼,緩緩松手。
“将軍勿怪,情急之下,失禮了。”月蜃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兩個還有什麽禮好失的?”花棘沒心沒肺地戳穿了兩人。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具是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塵嚣看了看四處散落的流沙,又擡頭看了看已經封死的頭頂。
如此看來,整片沙漠都被撒了凝固粉。只是自然之地終究不是人為能控制的,流沙發動時還是會有遺漏。
“查查下面。”塵嚣俯身将探測器貼近地面。
花棘聞言往另一邊走去,從背包裏拿出監聽器,連接了自己的入耳麥,半蹲着緩慢前進。月蜃不緊不慢地跟在塵嚣身後,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順着監聽器小聲地傳到花棘耳朵裏,她皺了皺眉,點擊連接了塵嚣的耳麥。塵嚣看向她的方向,悄然移動過去,探測器閃了閃,斷斷續續地探測到人體體征和各種材質的儀器。
“這隔離材質夠好的,在上面的時候半點沒有反應。”花棘小聲說到。
“找檔案室。”塵嚣也壓低了聲音。
兩人順着那個方向往前移動,直到探測器探測到大量紙張和文件夾的材質,耳麥裏半點聲響沒有時,方才停了下來。兩人更加緩慢地小步挪動,找到了監控感應器的位置。
塵嚣反手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圓形的細長黑盒子,打開後取出裏面的穿透條,将盒子放了回去。他握住穿透條中上處的握柄,将尖利的下方抵到地面上,輕輕按下握柄上的按鈕。尖利的刺頭飛速旋轉,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塵嚣根據手上的震感專注地調整握柄上的滑片,将穿過不同材質時的聲響控制在最低。
穿透條停下,塵嚣将頭靠過去,右眼透過上方的鏡片看到下方折射上來的景象,觀察了監控感應器的型號和構造,對準位置靠下的散熱孔,按下握柄上的另一個按鈕。一根銀色的細針準确地刺了進去,儀器上的紅光停滞。
花棘往地上倒了一圈白色的凝固粉,待白色完全滲入,塵嚣開始小心地移動穿透條,在地上開了一個人寬的半圓,接着又按下另一個按鈕,刺頭一側伸出一條細窄的鋼片,牢牢地貼在檔案室的房頂上。塵嚣微微用力,将固定住的半圓提起,露出下方的檔案室。
“你說嫂子能力那麽方便,我們為什麽不求她幫忙,非要受這種罪?”紅花棘松了一口氣,一臉玩笑地問到。
“我們的事本就與她無關,何故要将她牽扯進來?”塵嚣将穿透條的另一頭固定在地面,背包放到一邊,坐到洞口邊緣,手抓着另一邊輕輕落了下去,落地前腳底凝氣緩沖。
“都是你媳婦兒了還無關!嘴硬!”花棘嫌棄地扯了扯嘴角,放下背包跟了下去。
月蜃默默無語地跟着跳下去,輕飄飄地落地。
紅花棘躲到門側,透過貓眼看向外面空無一人的走廊,隔着面罩和門仿佛也能聞到外面一塵不染的消毒味。
這地方,像個詭異的變态醫院。
花棘微微蹙眉,回想起剛才斷斷續續聽到的哀嚎聲。
确定兩人安全無事後,塵嚣掃視一圈,發現檔案室裏除了監控感應器外,沒有一樣設備,全是紙質的東西。
果然不是探測器的問題。
他穿入一排排的檔案中間,看到重要的字眼便取下來,一目十行地查看,不時拍照留底。塵嚣走到最後一排,目之所及具是“搬遷”二字開頭的文件夾。他按序號翻看了裏面的內容,神色越來越凝重,一反剛才迅捷無比的動作,在原地僵硬了半天。
紅花棘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不知塵嚣一反常态的磨蹭是怎麽回事,只得按下催促按鈕。塵嚣的手表微微一震,打斷了他深陷沉思的肅然。他微微舒展眉頭,快速翻完最後一排的文件,卻一張照片也沒拍。
突然,漆黑空蕩的走廊盡頭出現一個人影,在兩人什麽也沒有感念到的情況下,步伐沉穩地走了過來。花棘大驚,按下緊急按鈕。塵嚣瞬移到洞口下方,月蜃已經率先出去了。花棘躍了出去,塵嚣緊跟其後,一出就動作迅速地蓋了開口,取走穿透條,花棘随即撒上一波融合劑。兩人拿起背包,往方才落下的地方跑去。
塵嚣銀劍出手,猛地往上一揮,斬出一個出口。花棘和月蜃動身躍出,塵嚣跟上,在黃沙再次填入前,帶着一身的細沙落到沙漠上。
皎白的月光冰冷地落在沙漠上,兩人卻覺周身恢複了方才的熾熱,渾身冒汗。他們互相示意,準備動身離開。才轉身,一個高挑的身影便闖入視線,兩人頓住。
他披着月光往三人靠近了幾步,一身黑紅色的長袍和靴子,淺黃色的短發經過打理整齊地梳向後方,嘴裏叼着一根煙,一臉淡漠地吸了一口,毫不避諱地直接露了臉。
“果然是你。”紅花棘眯了眯眼,冷笑一聲,心裏卻涼了。
上次拼盡全力尚且沒有傷他分毫,此時身上的裝備雖然防禦能力提高,但沒有結界,兩人出來已有些時候,身體的不适感早已升了幾級,前胸後背都濕透了,只是都在強撐。而對方不着一盔一甲,就那麽自然地立在那兒,不喘不燥。
“老朋友重逢,怎麽紅少帥一臉的疏離?我這心裏可真不好受。”他滿臉遺憾地笑了笑,蹲下身滅了煙,将煙頭揣入兜裏。
“既然是老朋友,何苦要擋道?”紅花棘沉下臉。
“立場不同,職責所在,誰還不是身不由己。我既沒有告訴下面的其他人,也沒有帶人來圍剿,難道還不夠朋友?”他燦爛一笑。
“那不如好人做到底,如何?”紅花棘挑眉。
“既是朋友,又怎麽能這般為難于我?這樣吧,兩位只要能把我放倒,我便裝作今日什麽也沒看到,如何?”他的視線掃向月蜃,眉頭一挑。“不過,她不能出手,不然,不就跟上次一樣了?”
塵嚣和花棘對視一眼,認真地點了點頭。他轉向月蜃,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帶着寒氣,想必是之前的氣還沒消。“蜃兒,今日無論發生什麽,你不得插手。”
月蜃微微張嘴,應聲點了點頭,退到後方。
塵嚣和花棘放下背包,站定後微微屈身,一劍一鞭,蓄勢以待。半鬼漫不經心地微微擡起右手,一把纏着毒液的黑劍在月光下發出冷冷的光芒。
塵嚣率先上前,用力一擊,半鬼提劍擋住,被推出幾米。花棘閃到後方,一鞭繞在他的腳下,用力一拉。半鬼用刀将塵嚣擊退,借着被拉的力将身子橫起,左手用力一撐,躍上高空,往後轉了一圈刺向花棘。花棘收鞭閃躲,塵嚣追了上去,劍身撞擊摩擦的聲音随着兩人的移動四處響起,塵嚣身上漸漸多了深一道淺一道的傷口。
花棘右手收鞭,左手出劍,躍上半空加入攻擊。半鬼游刃有餘地接着兩人的攻擊,借着塵嚣出劍的力從上方滑了個半圓,一劍砍向花棘的後背。塵嚣從下往上挑開了他的劍,兇狠地收劍化爪,一手握住那把毒劍,一手往他胸口劃去。
半鬼解除虛化,蹬腿往後躲,只被劃破了衣服。他往後翻了幾圈落到地上,沖着逼過來的兩人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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