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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江直樹教我們功課！”

江直樹看着前面沖他鞠躬的一堆人，額角一痛，這是一整個F班了吧？！

他看到江媽媽還一臉欣慰地看着眼前乖巧的一堆孩子，說：“哥哥你看啊，原來你在學校裏這麽受歡迎我都不知道诶！多好呀。”

“一點都不好。”江直樹皺着眉頭，轉身就走。

F班的同學們看着江直樹想走連忙圍上去：“直樹拜托啦，你都教湘琴了，可不可以教一下我們？”

“拜托了拜托了，我們的畢業考就要靠你了啊。”

“對啊對啊。”

“你們的畢業考跟我有什麽事？”江直樹冷漠地看了他們一眼，成功讓一群拜托他自以為他會教他的人噤聲。

他拉過在人群裏偷笑的袁湘楠，拍了下他的頭警告說：“笑什麽，上去寫作業了。”

袁湘楠應了一聲，剛拿好放在客廳的包，一轉身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這下F班可憐巴巴看着的人變成了他。

“你是湘琴弟弟嘛？你長得好好看哦。能不能拜托你幫忙跟江直樹說一聲教我們功課啊？”

“哎呀，你傻啦！你說人家男生好看人家會幫你嗎？！湘琴弟弟啊，真的拜托你說一下！剛剛江直樹也就對你的時候語氣稍微好一點了。”

“對啊對啊，拜托拜托了，如果畢業考沒考好，我們都不能上大學的自招考了。”

“那我們就大學都沒有讀了。”

“拜托拜托了。”

袁湘琴撥開人群，拉住袁湘楠的手說：“楠楠，你就幫忙跟直樹說一說吧。你們都一起去打籃球了，他肯定會聽你這個朋友的意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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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一群人殷切的眼神和姐姐渴求的眼神，袁湘楠有些于心不忍，他說：“我不能确定直樹他會不會同意，但是我盡量一試吧。”

袁湘楠在一群人期盼的眼神中來到江直樹門前，他把食指放在嘴巴前，對站在樓梯口的F班同學表示大家安靜，開了門進去。

“直樹……”袁湘楠看着坐在書桌前寫作業的人，叫了一聲直樹的名字。

“嗯？”

“你作業還有多少？”

“快了，這次題目量蠻少的。”

“那，吃晚飯前能寫好嗎？”

江直樹坐在椅子上轉過身，懷疑地看向袁湘楠：“你怎麽了？”

“我,”袁湘楠有些底氣不足，“我就想，因為，因為剛姐姐的同學們拜托我，所以我想如果你有空的話，這樣……”

看着有些語無倫次的袁湘楠，江直樹手架在椅子扶手上，撐着頭，慢悠悠地說：“所以你被拜托來找我說情？”

“我為什麽要幫助他們？”

袁湘楠嘆了口氣，他本來就覺得這種事情應該是你情我願的，“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系，我上來幫忙說話只是因為他們求知若渴，想着如果你有空并且願意的話可以去試着教一下。”

江直樹轉了一圈椅子，說：“所以這件事算是你拜托我的？”

袁湘楠想了想，好像是這樣沒錯：“嗯……不過你要是不——”

“OK，晚飯後我教他們功課。”

“！”袁湘楠看着江直樹轉過身繼續寫作業的身影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嗎？”

“嗯哼，你記住，第四個了。”

袁湘楠開心地出門宣布這個消息，江直樹門外F班的同學們一陣歡呼。袁湘楠看着他們開心的樣子，心裏有個疑惑揮散不去……第四個，是什麽第四個？

直到江直樹給F班同學們上完課，袁湘楠看着江直樹看向他的那個熟悉的眼神，他心裏咯噔一下，天，這麽快就欠了江直樹四個人情了？

袁湘楠有些懊惱，自己怎麽又欠他人情，這下要還多久啊？

而不管袁湘楠內心是有多懊惱，滿足地上完課的F班全體同學在班主任的帶領下沖着江直樹鞠躬道謝。

“感謝江媽媽，感謝湘琴弟弟。”

“感謝江直樹教我們功課！”

“感謝恩公，我們會好好學習的。”

聽着耳邊誇張的感謝，袁湘楠心裏的郁悶少了些，好歹他也算是犧牲自己奉獻他人了吧。

袁湘楠在二樓洗漱好穿過小客廳準備上樓的時候看到江直樹坐在沙發上，弄着咖啡機。

他走過去，坐在江直樹旁邊說：“為什麽這麽晚了還要喝咖啡？”

江直樹拿起剛倒好咖啡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對我無效，我只有喝茶才會。你喝嗎？”說着便準備再倒一杯給袁湘楠。

袁湘楠連忙打斷：“不了不了，我一喝就睡不着了。一杯咖啡可以讓我清醒一整個晚上。”曾經為了考試喝咖啡的經歷還歷歷在目，他可不想再感受一次明明眼睛很酸了卻怎麽也睡不着的經歷。

江直樹也不勉強自己拿起咖啡喝了起來。

“我沒想到，你會這麽有耐心地教他們。”

“嗯，這不是你的人情欠着呢。”江直樹開玩笑說。

“……”袁湘楠看着江直樹嘴角的笑意，嘴角抽了抽，江直樹這是在跟他開玩笑？

“你說，他們這麽努力辛苦，就只是為了畢業考嗎？”江直樹轉頭看向外面的天空，客廳昏黃的燈光使得窗戶外面的夜晚依舊清晰可見，零星的幾顆星星在天空上閃爍，黑夜仿佛帶着它自身的魅力把人的注意力深深地吸引了進去。

袁湘楠驚訝，他沒想到江直樹居然會困惑這個問題：“畢業考合格了，才可以參加大學招生考，才可以上大學。”

“那上大學又有什麽好的呢？為什麽要上大學呢？”

聽着江直樹語氣裏濃濃的不解和困惑，袁湘楠說：“直樹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大學是一個跟高中完全不同的環境，它更具有學術性和專業性。而且大學的教學方式及學習環境及來自各個地方的同學們也是大學的吸引力吧。我覺得對于你而言，只有你不想做，沒有你做不到的吧！”

他想到小時候爺爺帶着他走在田埂上，告訴他要好好學習才能去上大學，跟他分享他媽媽以前在上大學時候的樂事，跟他說大學是應該是一個鍛煉人的地方，而不是人們口中所謂的全然放松的地方。小時候的他懵懵懂懂，而現在他也快到三年級了，思考中也大致明白了大學對自己的重要性。

“嗯……”江直樹陷入思考，如果是單純的學習他覺得自己看書就可以搞定了，可是楠楠口中的氛圍，環境和更廣闊的平臺……

“楠楠以後想要做什麽呢？”

袁湘楠一愣，随即眉眼彎彎：“想做IT方面的工作，當個IT工程師吧。這個世界以後會是一個科技的世界。我想要走在科技的前沿，然後努力賺錢，在臺北買一幢房子跟爺爺一起住，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我覺得，”袁湘楠頓了頓，看向江直樹，“直樹，對于你而言你的天才不應該只局限于高中，有時候大學更多的是你施展才華的一個平臺。”

“而大學是讓我們展示自己的優秀，同樣也是讓我們變得更為優秀的地方。如若不然，我們在一開始就處于被迫謀生的狀态，即便背後有家庭支持，自身的能力也是至關重要。”

“我不想進家裏的公司。”江直樹聲音有些悶悶的。不可否認，袁湘楠這番話讓他醍醐灌頂，之前他一直想着逃避家庭的蔭蔽，不選擇家裏人給他安排的道路，卻忽視了自身能力提高的問題。也許是因為一直以來在學校裏都處于成績領先的狀态，也許是因為身邊人一直都叫他天才，也許，是因為他不願意去思考這個問題。那……袁湘楠是怎麽想到這個的？

“小時候老師推薦我跳級學習，可是媽說想讓我感受尋常小孩的生活，所以沒有讓我跳級。他們之前也或多或少地表示出想讓我繼承爸的公司，只是他們這樣自以為是地想要安排我的生活讓我很生氣，很不受尊重。”

袁湘楠愣了一下，拍了拍江直樹的肩膀說：“直樹，有時候溝通是一個很好的方式。不要去逃避他，你看，你今天跟我說得不是就很好嗎？”

那不一樣。

江直樹看着袁湘楠，心裏默默地說。

“直樹，這個世界有很多地方都需要聰明的人，比如醫藥比如科技比如商業等等。而我覺得能在商界馳騁的人真的很需要大開大合的氣勢，能在雲波詭谲的局勢力獲得商機，能為自己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袁湘楠沖着江直樹狡黠一笑，“只是不是很多人都适合做商人啦，我覺得我就不是很适合，所以想着去做IT工程師，經商有風險也有成就。而在我看來，感覺你還蠻适合當奸商的。至于你自己以後想怎麽樣，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再做決定啦。”

說完這話，袁湘楠揮揮手往樓上走去，留下江直樹一個人在小客廳沉思。

半響，江直樹捂住臉笑了一聲，伸了個懶覺，心情愉悅地回房了。

雖然第一次給F班全體教學是袁湘楠求情來的，可是在畢業考前的那幾次輔導功課，江直樹也就一開始別扭了幾下，冷着一張臉還是認真地給他們上課了。

幾周後，畢業考來了。

在F班門口監考的老師原本打足了精神想要抓那些作弊，破壞紀律的F班學生，卻沒想到大跌眼鏡。他看到F班整個班級都認真的拿着筆不停地在紙上寫寫算算，都懷疑是自己眼花了。他擦了擦眼鏡又戴上，卻看到F班還是如此認真地寫，忍不住感嘆了一聲：“難道是因為畢業考，F班也開始醒悟了嗎？”

鈴聲響起，高三年級在高中的最後一場考試——畢業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