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姜晏維一覺醒來就到了霍麒家門口了,他媽他姥姥姥爺都不見了,瞧着他那朦胧迷惑的小眼神,霍麒一邊替他撫平睡翹了的頭發一邊解釋,“你媽說讓你住我這兒。”
姜晏維一聽就樂了,蹦起來就要往外沖,霍麒直接将人給推回去了,皺眉訓斥道,“剛睡醒就穿這衣服往室外走,不怕感冒啊,等着。”
于是,姜晏維就趴在房車的小窗戶上,一點點瞧着他霍叔叔急匆匆地下車去了屋子裏,過了一會兒,抱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出來。只一眼姜晏維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他的衣服,這顏色太深沉,他一般不買的。
很快,霍麒帶着一身寒氣上來,把衣服抖開,直接裹在了他身上。“行啦,進屋吧。”屋子裏冬天一直開着暖氣,霍麒倒是不擔心他感冒了。
姜晏維披着霍麒的衣服,美得心裏都冒泡了,跟在他屁股後面說,“我媽怎麽說的啊,你确定她不會給我換個地方嗎?”
霍麒扭頭揉揉他腦袋,“确定。”
姜晏維就直接蹦了起來,跳到了霍麒的後背上,霍麒剛想呵斥他下來,什麽樣啊。就聽見姜晏維在他耳邊誇他,“你怎麽這麽厲害啊,我媽那人特別難搞定,我還以為要費大力氣呢。我都準備好了實在不行就打滾了。哎,我怎麽這麽有福氣啊,有你在,我什麽都不用管了。真棒!”
男孩子熱乎乎的嘴巴在他耳邊一張一合,吹出來的熱氣灑在他耳邊,潮乎乎地,真想回頭親他一口。霍麒原本的訓斥就變成了沉默,雙手很自覺地托住了姜晏維渾身上下唯二有點肉的大腿和屁股,将人向上托了托,往車外走去。
姜晏維都沒想過有這樣的福利,剛剛是美得心裏冒泡,這會兒恨不得腦袋上開花了,嘴巴裏的好聽話也是一串一串的,“你的肩膀怎麽這麽寬啊,我的就挺窄的,不過也好,天生就适合背我。你的耳朵也好看,我想咬一口行不行,看着很誘人。”
霍麒深吸着氣,一方面生怕這小子真的一言不合咬下來,一方面又有點隐隐的期盼,好像咬下來也沒什麽不好。不過顯然,姜晏維就是過過嘴瘾,他膽子就那麽大,現在剛到了親臉的階段,不敢跨階段行事的。
等着霍麒把人背進屋,放在沙發上,背後徹底輕松了,就難免有點空……應該是失落感吧。
姜晏維哪裏知道他霍叔叔已經不滿足于嘴巴上調戲了,此時穿着他的熊貓裝,在這個七八天沒見的客廳裏,像個巡視領地的貓一樣,轉悠起來。霍麒扭頭瞧他,一會兒摸摸這個,一個動動那個,大概是瞧着保姆打掃的幹淨又沒有亂動,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霍麒只能認命,這會兒保姆都沒到,屋子裏就他倆,姜晏維這顯然是早起沒吃過飯呢,他脫了大衣就進了廚房,給人家煎雞蛋去了。
等着穿上圍裙忙活了一會兒,他就想起姜晏維好像很久沒音了,扭頭往外看看,結果就瞧見這小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廚房門口了,正托着腮認真地看着他。
霍麒就問他:“怎麽不巡視領地了?”
姜晏維脫口就來,“你在哪兒哪兒就是領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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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麒搖搖頭,将雞蛋倒入熱了的油裏,發出刺啦一聲,他聽見姜晏維在後面說,“要是我能天天在領地上睡覺撒歡打滾就好了,你覺得呢。”
這顯然是想搬上樓去。親一口霍麒還是能承受的,搬一個屋子霍麒可不确定自己不會擦槍走火。而且他控制得住,這小子年輕氣盛控制得住嗎?他沒吭聲,油熱,雞蛋熟的很快,何況姜晏維還愛吃糖心的,霍麒麻利地将雞蛋盛出來放姜晏維面前,“你還是在卷子上睡吧。”
郭聘婷和張桂芬母女這兩天在拘留所裏過的不怎麽樣。
倒也不是特別差,這邊都是一視同仁,不過她們是過慣了好日子了。就說這十幾個人住一間屋子,廁所就在身旁,再說還要經常集體活動,去哪裏都有限制,她倆誰也受不了。還有,夥食也不行,明明聽說已經是過年加餐了,可還是大鍋菜啊,肉也沒幾塊,別說郭聘婷,就是張桂芬也受不住。
所以,縱然姜大偉托了人讓他們在裏面不受其他人的欺負,她們也覺得遭了大罪了,沒事兒幹就在那兒盼着姜大偉接她們,過了兩天大概發現這男人不管用,就開始咒罵埋怨了,用張桂芬的話說,“平日裏看着挺本事的,到頭來是個草包。”
等到正月初六這天下午,突然要放她們出去,這兩人都是不敢置信的。還是催了她們幾句,她倆才跟反過神一樣,猛然清醒過來,換了進來時的衣服,連忙出去了。
拘留所在挺偏僻的郊區,這地方平日裏就來的人少,這會兒過年更是一個人都沒有。郭聘婷還以為是姜大偉找的人,那肯定有接她們的,所以出來的時候也沒多問,這會兒徹底傻眼了,手機早就沒電了,這地方怎麽出去啊。
正愁着,就瞧見一個小破車開了過來,煙塵滾滾地停在了她倆面前,郭聘婷被嗆得直咳嗽,張桂芬比她閨女潑辣點,張嘴就罵:“兔崽子怎麽開車的?”
于濤把腦袋伸出來回複她,“老鸨子你怎麽說話的?”
“你罵誰呢!”張桂芬一聽就惱了,上去就想撕他。于濤在于靜那受了一肚子委屈,屁都不敢放,好不容易找個人出氣,怎麽可能認慫?更何況,他今天來就是挑事兒的,他就在車上回,“罵你啊。人家老鸨子都是買賣別人家的閨女,你這個可是我知道的頭一份,親閨女啊,你怎麽狠得下心?不過想也是,不賣你家怎麽翻身啊。”
張桂芬讓他氣得直接撲上去,恨不得将于濤從車上扯下來揍一頓。可他多精明啊,車門是鎖着的,車窗就下來一溜,充其量能伸進手來,不過張桂芬夠胖的,胳膊伸不進來。
于濤就拿着個車裏放的扇子抽張桂芬的手,張桂芬躲都沒處躲,哎呦哎呦地喊着疼,還邊罵着:“兔崽子。”于濤比他還厲害,“兔崽子你個頭,別以為二十歲的閨女嫁了四十四歲的老男人就長了輩分了,爺爺比你小不了幾歲,別天天天下皆是你女婿。”
他不但說,還一直摁着車窗鍵向上,張桂芬都被擠死了,一邊踹着車門一邊喊,“死人啦。死人啦。我錯了行不行,爺爺,爺爺,你是爺爺還不成。”
于濤這才說,“這還差不多。”把車窗往下放了放。誰知道張桂芬壓根不吃虧,趁機就想伸胳膊進去撓他,于濤直接又升了玻璃,張桂芬被狠狠又夾了一次,胳膊抽不出來,貼在了車上,這會兒就算叫祖宗,于濤也不開窗戶了。
郭聘婷好容易咳完了,就瞧見他媽跟人家怼上了。她連忙也過去跟着吵架去,結果往裏一瞧,就發現這人她認識啊,這是于靜的哥哥于濤。
想當年她的事兒跟姜大偉剛鬧出來的時候,于靜直接就要離婚,于濤上公司找過姜大偉,她在樓道裏偷偷看見的。那時候公司的人不知道她和姜大偉的關系,還跟她普及呢,“那是董事長的大舅子。”
如今郭聘婷一瞧是他,就知道這事兒八成跟于靜有關系。她直接上前按住她媽,跟于濤喊,“于濤,放開!”
于濤對付張桂芬就是因為姜晏維的事兒。他的确混,而且平日裏被姜晏維那臭小子氣得不輕,可甥舅天生就連着筋呢,他再混張桂芬和姜晏維誰親他還是知道的,這娘們敢砸了他外甥的腦袋,他這會兒有機會,為什麽不敢夾了她的胳膊?
瞧見郭聘婷過來了,于濤還把窗戶往上又提了提,結果張桂芳就喊得給殺雞似得了,來了句,“不放怎麽着,她先罵人的,再說,她要不伸手進來打我,我怎麽夾她啊。我有行車記錄儀呢,走哪兒我也有理!”
郭聘婷氣的不輕,一瞧這樣就知道這于濤純粹來找事兒的,八成是于靜讓他來看熱鬧的,“于濤,于靜已經離婚了,我們家的事兒輪不到她管,你來這兒耀武揚威也沒個屁用,自己沒本事拴住男人,怪我喽!你呀,要是真可憐你那妹妹,就讓她回去多學習學習,說不定能找個七八十的嫁出去,過過二人生活!”
于濤一聽更樂了,“哎呦,我還來可憐你呢,你倒是扯上我妹妹了。我妹妹怎麽了?我妹妹起碼沒有一個會勾搭妹夫的姐姐啊。我跟你說,你年紀小,不懂事,你媽一個老鸨子更不懂事,也不知道教教你們做人的道理,生的丫頭一個比一個沒臉沒皮。這人啊,可千萬別鐵嘴,一說準靈驗。”
郭聘婷是個女人,還是個當過小三的女人,她向來都很敏感的,更何況,上次她已經跟郭玉婷鬧過了。一聽于濤這話她就愣了,“你說什麽?郭玉婷怎麽了?”
于濤這時候終于露出真面目來了,沖她說,“你說怎麽了?趁你不在,把保姆阿姨都糊弄走了,鸠占鵲巢了呗。”郭聘婷就罵了句,“你放屁!”
她雖然鬧騰,可總覺得姜大偉不能幹這種事,那是個有良心有底線的男人幹的事兒嗎?可她偏偏忘了,跟她在一起也不算有底線了。
于濤得了個可以賣錢的好消息,被姜大偉壓了一通價,被郭玉婷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然後又被回家的于靜給教訓了一頓。人家娛樂圈裏的狗仔們拿到這種大料,都是等着明星來談價,到了他這兒,就成了人人喊打了。他這一股子氣還沒地方出呢,正好,全用來給郭聘婷頂火了。
“放屁,你才放屁呢。我還能告訴你一件事,他倆太嗨了,結果忘了二樓的你兒子,你兒子哭了一夜發燒驚厥了,早上九點才發現送的醫院,你說不會傻了吧。你說你費盡心思,二十歲就伺候一個老男人,結果生個傻兒子,財産還都是我家維維的,那可真是天理報應啊。”
郭聘婷直接踢他車一腳。
砰地一聲,把于濤心疼夠嗆。跟着就沖她說,“你沖我來幹什麽啊,沖你媽啊,這都是你媽教育的好啊。你看看,三女兒做小三,二女兒做小四,你家是不是還有個大姐,要不要也試試?”
他話沒說完,郭聘婷直接又來了一腳,張桂芬聽不下去了,在那兒喊,“你閉嘴!這個死丫頭!”
于濤瞧着再說下去得瘋了,他還得做生意呢,徹底閉嘴了,緩了口氣說,“我來也不是就說這個的,哎對,你不想報複嗎?你說郭玉婷老公要是知道了什麽反應?這種給男人戴綠帽子的女人,不得揍死啊?我這兒有捉奸的照片,實證,你要不要?”
他說着,把随身pad打開,找了一張清晰照片出來,在郭聘婷面前晃了晃。這實在是太清楚了,何況又是郭聘婷最了解的人,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兩個。“郭玉婷,王八蛋!”她當時就吼了兩嗓子,張桂芬顯然也看見了,跟着罵,“我就說她從小心眼壞,從小就知道搶東西,不是個玩意,聘婷你別氣,媽回去給你出氣。”
瞧着兩人都鬧騰上了,于濤也就放心了。收了pad,坐在那優哉游哉等着郭聘婷出價,果不其然過一會兒就聽郭聘婷問,“你有多少?”
于濤就說,“照片視頻全套。”
“多少錢?”郭聘婷問。
于濤來的時候就估算了她的身價了,張口就說,“一百萬。”眼見郭聘婷要鬧,可于濤有辦法啊,接着說,“哎,這可便宜,這照片可不止你能鬧騰郭玉婷,讓她丢人現眼,你要是想離婚,這可是妥妥的出軌證據,姜大偉就是過錯方,到時候你可是要多得財産的。姜大偉趁多少錢,一百萬算什麽,到時候百個一百萬你都能弄來。”
姜大偉的确有錢,姜晏維那小子出個氣就能花了六千萬,她有什麽。
郭聘婷怒火沖天,何況并不如她姐那麽會算計,心裏已經動起來了。張桂芬倒是比她想得多,連忙呸于濤,“什麽東西就要一百萬,你訛人呢。疼死了快松開我。”又勸郭聘婷,“不用他這個,告訴張林就行,一百萬多少錢啊。你還跟姜大偉離婚啊。”
于濤的窗戶就不下來,“離婚怎麽了,這麽年輕,加上孩子分的,離了婚可是富婆一個,找什麽樣的小鮮肉沒有啊,一個換一個也沒人管,還用伺候老男人!?那一身肥肉,下墜的肚皮,兩分鐘就洩的性能力,你喜歡啊。”
張桂芬比郭聘婷知道有錢人的本事,一個勁兒的勸,“離個屁,姜大偉那麽有本事,他能分給你?別多想了,這事兒不行。”
沒想到卻聽郭聘婷說,“一百萬就一百萬。”
張桂芳一驚訝,使勁往後扯了下胳膊,就聽咔嚓一聲,她喊,“媽呀,胳膊斷了。”
京城,江一然畫室。
這天是初六,是過年假期的最後一天,江一然照舊給霍青林打了個電話,還是想約他出來見個面。可惜電話打了三遍,霍青林都沒有接,他安靜地坐在畫室裏等了一天,也沒有打回來。
江一然知道,霍青林的意思特別明确,就跟那天霍青雲出事後說的,“最近不要聯系了,把咱們倆有關的東西都銷毀了吧,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江一然當時答應的很好,把在南省畫室裏的東西都銷毀了,可到了京城,有許多東西他卻是舍不得的,那邊不過是随意置辦的東西,而這邊留下的,都是這些年他倆在一起的共同見證。
從十八歲跟着他,到如今那麽多年,每年就算一件,也積攢出來許多了。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雖然霍青林看着不算什麽,可對他來說,都是回憶,都是永遠不想忘記的東西。他不知道霍青林為什麽能這麽無情,這些記憶說不留就不留,可他知道,如果不銷毀,即便不出事,霍青林以後看到了,也不會饒了他。
那個男人是不允許別人有一絲一毫危害到自己的。
他坐在畫室的火爐旁,把這收拾了一天的東西,一件件的投入其中,他愛的炙熱時寫給霍青林的情書——霍青林說他身邊放這些東西是不妥當的,全部都是由他來保管,足足上百封。這也是霍青林叮囑他的重點,“信一封也不能留。”
江一然的手都有點顫抖,可是……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他終究是見不得光的人。
他此時真恨自己不是宋雪橋,他跟宋雪橋也是認識的,在書畫界自己的成就并不亞于她,而且不少人都說,宋雪橋的畫過于匠氣,未來成就不大,他的潛力要大多了。可是,他還是嫉妒,嫉妒這個女人可以站在霍青林的旁邊,而自己,除了在隐秘的畫室裏跟他熱烈的做愛,什麽也不能做。
他不能說霍青林是我的愛人,我的男人。甚至,為了保護霍青林,他都不能表露自己的性向,至今,人們還是以為他是被初戀的女朋友所傷,不願意談戀愛也拒絕談戀愛。其實天知道,他哪裏有過什麽女朋友?
一沓沓信被扔進了火爐,火苗卷了紙的邊,竄起了高高的火苗,仿佛吞噬了這些年他付出的歲月。當然,還有很多,兩個人的照片,霍青林名片、錢包等私人物品,還有偶爾留宿時不小心留下的文件,這都是霍青林專門交代的,要燒掉的。
等着最後一點東西燒完,他的手機終于響了起來。
江一然的腿已經麻木了,他幾乎是跳着不敢有一絲遲疑地撲了過去,以最快的速度接了電話,“青林?”
霍青林的聲音卻是有點冷淡,他的話筒那邊的環境很靜谧,偶爾有車開過的聲音,應該是在室外。“都弄好了嗎?”
江一然喘着粗氣說,“弄好了。你放心吧。”
霍青林嗯了一聲,又确認似的問了一句,“你沒有确定畫過我的畫吧,一絲一毫都沒有?”
江一然停頓了一下,終究說,“沒有。”
霍青林就說,“那就好,你先忍忍,老爺子發了大火,霍青雲這次是在劫難逃,這事兒到他就可以了。若是從你再牽扯到我,那就是大麻煩。所以,記住我說的話,只是普通認識的朋友,因為雪橋認識的。等過了風頭,就好了。”
江一然幾乎貪婪地聽着他的聲音,應答着他,“我知道。青林,我……”
他想表達自己的思念,卻被霍青林給打斷了,“這些話不用說。”
霍青林随後就挂了電話,江一然聽着話筒裏嘟嘟嘟的響聲,有種遺憾在心裏泛濫,每次都是這樣,霍青林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愛,也不曾有時間聽他說一句愛,他們似乎只有炮友的關系。可是,喜歡就想要說出來啊,讓對方知道自己有多熱情。
在這點上看,他其實不知道,霍青林愛他嗎?還是愛他的皮囊?就像他不知道,在這十多年的無望日子中,他是愛霍青林的,還是恨他的?
等着腳不麻了,壁爐裏的火也熄滅了。江一然将灰燼又查看了一遍,發現确實沒有痕跡留下,才倒入廁所裏用水沖走,然後上樓,去了他二樓的卧室。
他的畫室是個頂層複式,而他的卧室的窗戶被封住了,只是為了方便霍青林來,所以裏面一點光線都沒有,黑乎乎的。他打開了燈,扯開了裝飾性的窗簾,露出了裏面遮擋窗戶的木板,他費力的将木板抱下來,看到了裏面包裹嚴密的那幅畫,才放了心。
他并沒有将包裝打開,只是摸了摸它,又放了回去。對的,他撒謊了,他的确畫了一張霍青林的畫,是在初夜過後畫下的,因為霍青林的不允許,所以從未告訴過他。那是江一然最好的作品,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作品,他不能毀掉它。
霍麒在自己的電腦前,用代理給霍青海又發了一封郵件,“江一然卧室的窗口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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