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姜大偉就知道,自己被纏上了。

他對郭玉婷的那點感覺,早就在大年三十的驚吓中完全消失了,現在更多的一種事後處理的态度。

一方面作為一個男人,他睡了郭玉婷,因為這件事讓她挨打了,攪亂了她的家庭,張林找他談他沒有拒絕的理由。當然也可以耍賴,不管郭玉婷死活,但一是他做不了這種縮頭烏龜,二是沒什麽用,都是親戚,躲都躲不開的。

更重要的一方面,作為爸爸,大年三十那天郭玉婷為了勾搭他趕走了保姆,他也是心猿意馬沒攔着,他自責可郭玉婷也不是沒責任,他其實是不願意見她的。

有了這兩點,他對郭玉婷的态度就挺明顯,就是我睡錯了人,我自認懲罰,我給了錢,張林有氣我跟他談,但我不想跟你繼續了。郭玉婷的要求,姜大偉就不可能答應。

可說錢已經給了,讓他們倆自己分,好像并不是好時機。

他猶豫,郭玉婷的腦子也在飛快的轉。

郭玉婷收到那張卡的時候就知道姜大偉對她不可能再進一步了,可她知道姜宴超沒事後,那股子害怕消失了,不甘又泛了上來。

睡一覺就五百萬,這樣的大款哪裏找?再說,她妹妹彩禮才188萬,如果說她原先勾搭姜大偉一半出于錢,一半出于報複郭聘婷的話,那現在就全部為了錢,全部為了爽了。她都能想到,她如果說出卡裏的數字,她妹妹那張臉是什麽表情?

你不是看不上我嗎?那現在我也可以鄙視你了。

當然,關鍵是她得想辦法再接近姜大偉,讓他不能拒絕的接近,唯一的法子只有張林。

可誰知,張林那個笨蛋挺配合,可姜大偉不配合。

她跪的更真切一些,表情更急迫一些,“別說。不能說。就當幫我脫離好不好,你不管,他會打死我的。我沒有別人能幫忙了,我媽根本不管我啊。”

姜大偉略一猶豫,就聽郭玉婷低聲說,“你不幫我,我只能死了。”

說着,姜大偉就覺得手頭一松,郭玉婷就從眼前跑了過去,直奔落地窗。他也吓了一跳,連忙喊了一聲,“她要跳樓。”

張林就是氣,就是怒,可也喜歡了這麽多年,一聽就跳起來了,連忙追了上去。他年輕又高大,動作比姜大偉靈活的多,再加上郭玉婷又沒真想死,很快就把人抱了住。郭玉婷瞧着姜大偉沒追上來,扭頭就沖着張林耳邊小聲說了句,“你還喜歡我呀,綠帽子沒戴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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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林哪裏想到,一片好心這女人竟然這麽不識擡舉,只覺得怒氣翻滾,一巴掌就呼在了郭玉婷的臉上。郭玉婷也不知道怎麽弄得,順勢就撞在了落地窗上,這女人也是心狠,只聽砰地一聲,她就倒在了地上,落地窗都碎了。

張林都吓壞了,他不敢置信地愣在那裏,沖着姜大偉說,“這是她自己撞的,我沒用那麽大的力氣。”說着他就要蹲下來晃蕩郭玉婷,“你起來,你別裝,你是故意的,你說我攔着你是綠帽子沒戴夠,你起來說呀。”

郭玉婷倒在那兒就跟個死人似的,任由他晃蕩。

姜大偉看不下去了。他是親眼看見張林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也是親眼看見郭玉婷一個巴掌被甩在了落地窗上的,這會兒這麽折騰人還能行嗎?他連忙說,“松松手,你會晃死她的。”

張林也在怒,他根本就不停,“你這個女人,怎麽滿嘴謊話,你起來,你別裝了。”

姜大偉瞧着是真沒辦法了,都這樣子了他扭頭就走嗎?他閉眼嘆了口氣将張林扯了起來,想跟他談談。張林直接就反手抓着他推到了牆上,“你還有臉動我?”張林一臉怒氣。

姜大偉被他掐的喘不上氣來,又勸了幾句,但眼見他眼睛血紅跟要瘋了似的,是真太危險了,別刺激出了別的事兒,“你放手,條件可以商量。”

張林愣了愣,然後就笑了,“還真答應啊,你們還真有真感情啊,還真不要臉啊。”他松了手,往後退了一步,“好啊,拿錢來,拿了我就走。”

姜大偉還是那一套,“明天晚上八點還是在這兒聊具體的,我話放這兒不會蒙你,但你讓我現在給,無憑無據給你轉賬,我也不幹,我們需要簽個合同。”

張林怎麽可能答應,“你哄我玩啊。”

姜大偉就說,“那你待在這兒也沒用,我身上不可能有這筆錢。再說,她也需要就醫,玻璃都碎了,這可不是一般撞傷,萬一腦子有損傷呢。”

“可真體貼!”張林不在意地踢了郭玉婷一腳,就跟踢條死狗一樣,“好啊,我成全你,不過你得給我點抵押,否則我怎麽相信你?”

姜大偉說了句,“你等着。”出門去找司機要了鑰匙,回來扔給他,“樓下轎車鑰匙,買來一百五十萬,現在也值個百八十萬,拿着吧。”

張林直接接過來鑰匙,回頭瞥了郭玉婷一眼,溜達走了。

等着張林走了,姜大偉才讓司機過來。他不願意動她,讓司機就近找了家醫院把郭玉婷送過去,然後看護。自己則打車回家了。回來的時候郭聘婷已經在家了,保姆說,“看了一下午孩子,挺累的,沒心情吃飯就上樓休息了。姜先生,我給你熱熱飯菜吧。”

姜大偉也沒胃口,擺擺手說,“不用了,你休息吧。”

他也沒去卧室,先去了儲藏室,找了條煙出來——他最近煙下的挺快,明明記得前兩天剛拿了一條的,可不知不覺就沒了。然後就去了書房,也不開燈,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玻璃窗外灰蒙蒙的天。黑暗中,唯有煙頭那點亮一閃一閃的。

中間郭玉婷醒了來了條短信,說是謝謝他,以後會好好報答他。

他也沒搭理。他不需要報答,只想郭玉婷沒事遠離就可以了,如果說一年前他想要刺激,可如今他只想要安靜。可是,這可能嗎?

霍麒顯然心情不算太好,縱然他想開了,可沒有一個孩子能理解這樣的母親吧。姜晏維收拾完東西就抱着書本上了二樓書房,想和霍麒湊一起——他覺得這時候最怕孤單了,有個人陪着不說話就挺好,他有經驗。

結果書房裏沒人,桌子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文件,霍麒顯然就沒辦公。

那去哪裏了?

姜晏維只能在二樓找了找,健身房沒有,冷冷清清的,卧室也沒有,沒有蓋着被子哭鼻子,然後就走到了天臺入口,借着屋子裏透出的燈光,瞧見了外面霍麒的身影。

他在打電話,正月裏,就穿了一件睡衣,特單薄。

姜晏維瞥了一眼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又把那天從京城回來,霍麒拿來裹着他的風衣找了出來——他用完就據為己有了,給送了過去。

一開天臺門,大風就吹得姜晏維渾身哆嗦了一下——昨天可是下了雪,這邊不是東北,溫度不算特別低,是留不住雪的,今天已經開始化雪了,比下雪還冷兩分。

他快步走過去,把大衣給霍麒披上,斷斷續續也就聽見了霍麒叫了聲媽。

衣服披上的剎那,霍麒就看到了他。這個男人皺着眉頭,臉色沉重,可跟他說話的時候依舊很溫柔,摸了摸他的耳朵,捂着話筒就小聲說,“快回去,感冒了。”

姜晏維知道他媽在電話對面,不好回答,就點點頭,連忙回屋子了,回去的時候他隐約聽見霍麒說,“那是……爸爸。”中間風太大,沒聽清。

等着進了屋,姜晏維也沒去書房,而是在平臺大門內的沙發那兒坐着,霍麒一回來就能看見他。姜晏維猜想這個電話應該是打過去求證的,人總是這樣,即便知道是事實,沒有當事人的親口承認,也是不願意相信的。

姜晏維知道這種感覺,就跟他第一天知道他爸找了個小三一樣。

他爸他媽不是主動跟他說的,是他上課上着沒意思,溜出來回家撞上的,他爸媽正為這事兒吵架,他爸摔了東西,他媽推了他爸。

他爸媽挺模範的,除了打他兩個人沒動過手,姜晏維從小就認為自己為了自己家的和平做了巨大的貢獻,否則你瞧周曉文家倒是不打孩子,他爸媽天天打。所以乍一看到就吓着了,問他倆為什麽打架。

兩人開始都不願意說,可姜晏維那猴子性子誰磨得過他?再說這事兒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他媽最終才說,“你爸出軌了,找了個比你大兩歲的小三,小三懷孕了。維維,我們要離婚了。”

對的,他媽一直守着出軌的這事兒,到了最後才告訴他。

當時姜晏維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置信,他想說你們別開玩笑的。可就聽見他爸說,“出軌就出軌,什麽大兩歲,你強調這個幹什麽?”他媽就一句話,“為了強調你不要臉。”

他就呆住了,他真沒想過,他家也有這樣一天,他接受不了。為什麽啊,都好好的為什麽要分開,為什麽要找個大兩歲的小丫頭片子,為什麽就不能一輩子在一起一家人不分開呢。

他就問了一句話,問他爸,“真的嗎?為什麽?”

他問不是為了确定,其實心裏早就有了答案,只是為了給大人一個機會,讓他回頭的機會。

他爸沒把握住,可顯然,霍麒的媽也不一定能把握住。

等着霍麒從天臺下來,就瞧見了坐在沙發上跟丢了主人一樣可憐兮兮的姜晏維,忍不住就心底發軟。他問,“怎麽坐這裏了?”

姜晏維就栽贓給了周曉文,“周曉文那家夥太差勁了,剛剛說給我看個好看的,我就點開了,結果是個恐怖片片段,吓死我了。他還樂的嘎嘎的。我特別怕,你還關鍵時刻打電話,只能在這兒坐着看你。”

姜晏維直接耍賴,“不行,你今天不能離了我視線。”

霍麒要是看不出這是姜晏維找法子陪着他就怪了,他揉揉姜晏維的腦袋,“你還怕這個呢,我沒聽說啊。”

姜晏維順手就把他腦袋上的手抓住了,握緊了就滿意的嘿嘿了,“這是弱點,我怎麽可能随便暴露呢。萬一要是被人利用了怎麽辦?”

霍麒被她媽的話說的糟心,就願意跟姜晏維多說兩句,拉着他往書房走,“你能被人利用什麽?被吓一跳嗎?”

姜晏維就悄悄地跟他說,“這多簡單啊。我性格好長得好又有錢,多少人想追我呢。我那麽怕鬼,他們就可以帶我看鬼片啊,我保證兩個小時栽對方懷裏不出來,妥妥的。”

霍麒看他一眼,姜晏維立刻否認,“當然這事兒除了周曉文知道沒人知道,他也不願意抱我,我也不願意讓他抱,沒人抱過。”霍麒這才拉着他往書房走,姜晏維覺得霍麒特在乎他,心裏美滋滋的,厚着臉皮就發出邀請了,“那個,影音室好像有部山村老屍,恐怖片有助于緩解心情,你要看嗎?”

霍麒其實一直克制自己少跟姜晏維動作太親密,他怕忍不住,可今天,他卻有些松動了。

他站在那裏沒說話,當然也沒否認。

姜晏維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拉着他就往樓下走,“走啦走啦,不要天天忙工作,你已經很能掙錢了,該輕松也要輕松一會兒。”

霍麒被他說得哭笑不得,拍拍他腦袋說,“地下室冷,去把你的小熊裝穿上。”

姜晏維就哦了一聲,來了句,“原來你真喜歡這個口味。”沒等霍麒反應過來,就樂颠颠跑了。

姜晏維不止換了熊貓裝,還帶了床被子來。等着兩個人都進了影音室,門一關黑漆漆的,電影還沒開始放,姜晏維就已經熟門熟路蹭到霍麒懷裏,躺在霍麒腿上了,順便還裹上了被子。霍麒低頭一看,臉朝外,被子蒙着臉,就露出一條小縫往外看。

他覺得自己跟姜晏維過在一起,可真是哪兒哪兒都是好玩的,他問,“不是害怕嗎?怎麽還要看?”

就聽姜晏維在被子裏咕嚕咕嚕地說,“其實我想看很長時間了,一個人太害怕,周曉文和張芳芳總笑話我。這部他倆也想看,可沒膽,我看了上學給他們講劇情去。”

電影很快開始放送,霍麒也就沒再說他,這小子顯然膽不大,剛出來個畫面就扯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頸那兒,小聲說,“我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姜晏維的皮膚細膩而緊致,摸在手裏有種羊脂玉的觸感,霍麒手放那兒忍不住地摩挲了兩下,就再也沒拿下來。這個地方能感覺到男孩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的,讓他在恐怖音樂中慢慢平複下來,想些事情。

霍麒的确收到了電話,只是姜晏維猜錯了,不是他打給他媽的,是林潤之自己打過來的,霍青林的事兒發了,霍家亂了。

林潤之畢竟是個商人婦,霍家這些年一帆風順,她也過得一帆風順,沒經過困難,着急地跟他說,“這事兒鬧大了,圈子裏都知道了。你說青林好好的人,怎麽會喜歡男人,這肯定是誣陷的。”

他反問了一嘴,“他為什麽不能喜歡?都畫到畫上了。”

“不能。他從哪裏學這毛病?我看霍家今年老出事,肯定是招小人了。”林潤之立刻否認了,順便又開始說擔心,“你叔叔快氣死了,這會兒正跟青林在書房裏呢,也不讓我們進去,也不知道動手了沒有。雪橋還坐得住,哎呀,她怎麽坐得住!?”

霍麒就想到了自己那個讓人難忘的下午,也是因為性向被霍環宇帶到了辦公室裏,他那麽懼怕,也沒有人替他着急上火,也沒人說一句,他才十五歲,去哪兒學這些毛病。

其實到現在他也沒确定,那時候他媽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不知道為什麽對他去寄宿學校沒有強烈反對,如果知道,她為什麽沒有像今天護着霍青林一樣護着他?

他只能淡淡的回答他媽:“那是他爸爸,你放心吧。”

“我怎麽能放心?”他媽還是有一堆話,譬如霍青林是霍家三房的未來,他出了事什麽都不好做了。他媽還說,“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霍家這事兒沒完了。”

他不願意聽,直接打斷了問了一句,“媽,我有我爸的事兒要問你。你還跟他在聯系是不是?你讓他……”

他的話說到了一半,就聽他媽急急地否認,“我跟他聯系幹什麽,別跟我提他!行了青林出來了,我不跟你說了。”沒給他任何再提問的機會,就挂了。霍麒拿着手機在天臺上站了一會兒,這才回了屋。

縱然沒回答,這個匆忙躲避地态度,他也知道了一切。

電影一點點的放着,他手心下姜晏維的脈搏卻趨于平穩了,霍麒從回憶中驚醒,低頭就瞧見了這孩子已經睡着了。他無奈的搖搖頭,起身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頭,下了沙發将人抱起來,送去了客房。

結果上樓洗了澡剛躺下,姜晏維又推門進來了,這小子摸摸頭說,“我看了恐怖片睡不着,我在你房裏睡好不好?”他幹巴巴解釋,“我真不是吃豆腐來的,我自己都沒做好準備呢。我就是吓醒了,我打地鋪也成的。”

霍麒瞧着那樣,真是一頭虛汗,看樣子是真吓到了,他怎麽舍得?他拍拍身邊說,“過來吧,不準動手動腳。”

姜晏維嗷了一聲,就撲了過去。

——————————————————————

京城,霍青林的事兒一出,四處都在發酵。

中午發現的畫,京城裏沒秘密,更何況這個調查組原本就遍布各種勢力,下午這事兒就已經在圈子裏傳得沸沸揚揚了。

霍環宇是商人,他媽不過是商人婦,這種事聽到的最晚。第一個得到消息的是霍振宇,這位霍家在京城坐鎮的第二子。因着霍青雲的事兒,他原本就對調查格外的注意,更何況這種事根本就不是畫鎖起來就壓得住的。

消息傳到他這裏才剛到午飯時間,他因為牙齒沒好所以沒去上班,在家裏休養辦公。恰巧消息被陸芙聽了個全部。挂了電話霍振宇就罵了聲,“臭小子!”然後又說,“霍家今年這是怎麽了?事兒一堆堆的。”說完就要給人打電話,試圖控制這事兒。

結果卻讓陸芙給摁住了手。

他皺眉呵斥,“你這是幹什麽?別搗亂。”

陸芙就說,“扯進去了青林,老爺子是不是會出手?”

霍振宇愣了一下手就緩了。他籌謀了一下還是搖了頭,“這事兒不能賭,現在可不是救兒子,而是救霍家,青林要是完了,霍家三代靠誰?你想想費家。不能冒這個險。”

他接着打了電話。

幾乎同時得到消息的則是宋雪橋,她一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聽到後就問,“畫能悄悄拿出來銷毀嗎?”

對方說,“被單獨鎖起來了,現在多少雙眼睛盯着,強行開鎖肯定是不行的。”

宋雪橋就問,“那個方明呢?他不是有鑰匙嗎?他是誰的人,能用嗎?”

對方回答:“今天這事兒我看了全場,周江八成也怕畫的內容不保險,是極力不贊成當着大家面打開的。是方明反對并自己剪開的包裝。我覺得他背後有人,是故意挑起的事兒。從他那兒突破幾乎不可能。”

“跟周家不是一夥?”他們一直認為霍青雲的事兒,是周家的可能很大,起碼推波助瀾的可能性很大,宋雪橋皺眉道,“這是有人試圖渾水摸魚了?既然常規辦法拿不到,放火怎麽樣?”

對方說,“看樣子應該是有人幕後渾水摸魚。放火這招倒是可用,只是怕他們早有準備。”

宋雪橋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轉而又問,“那個江一然呢,他怎麽能把畫留着,還藏起來。”

“我留了人看着他,似乎出事後就沒出工作室,他給霍青林打了電話,都沒接,然後整個人都處于崩潰狀态了,來回在屋子裏走動,他應該也是怕了。”

宋雪橋攥緊了拳頭道,“崩潰了?崩潰了好。他惹了這麽大的禍,處理不好青林就完了。如果還自由自在,青林就冤死了。找人告訴他,他要害死霍青林了,如果他有一點點良心,還愛青林的話,只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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