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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麒原本心情不算好,不是他還對林潤之心存幻想,而是任何人聽見那些言論也不會心裏舒服吧。他在霍家遭受的所有罪都是陳芝麻爛谷子,都是可以忘記的因為你現在過得好,都抵不過一句“我好你才好”。
如果他媽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婦人,沒有發現他還能騙騙自己,這不是故意的。可居然是一直知道的,在看着他用了十年融入霍家而不得,看着他被送到寄宿學校而不管,看着從明朗少年開始漸漸沉默變成了現在少言寡語的樣子。就為了一句“我好”,她怎麽能忍心?她又怎麽能這麽自私!
這樣的人是自己的媽媽,這多可笑!可又不可笑,如果她沒有這樣的心性,她怎麽可能嫁入霍家。
對,這樣才适合她!
所以當看到姜晏維那小表情的時候,他是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姜晏維就像是個小太陽,一跳出來就驅散了圍繞在他身邊的所有濃霧。霍麒瞧着視頻裏那張笑臉,要是往常,姜晏維發了這樣的視頻肯定都睡了,這孩子最近學瘋了,一點睡覺的時間就那麽點,他是舍不得打擾的。可今天,他忍不住。
他給姜晏維撥了電話,響了七八聲才接起來,姜晏維睡得迷迷糊糊的,打着呵欠來了一句,“你怎麽夢裏也打電話來啊,就不知道人過來,太不夠意思了。”
這顯然是睡蒙了,夢裏想着他呢。
霍麒只覺得心底發軟,也沒點醒他,接着跟他說,“很快就回去了,抱着你睡。”
大概這個想法太美好了,姜晏維居然還在夢裏嘿嘿了一聲,不過沒平時那麽爽朗,而是帶着點含混不清的鼻音,聽起來倒是有了點小性感的味道,“叔叔你就知道哄我,”大概以為做夢呢,所以這家夥說話也特大膽,“而且都做夢了,哄我也不走心。你要是說回來脫衣服給我看,或者撕我的衣服給你看,還有點想法。”
霍麒這會兒徹底不用想他媽的事兒了,心思完全被姜晏維這家夥給吸引了。他帶着被調戲後的些許不适應感,将車停進了自家車位,然後拿着手機邊說邊走,“什麽想法啊!”
“就是……”姜晏維一句一句慢吞吞的,好像還沒醒,“就是做愛做的事兒啊。你見了我就獸性大發,把我扛起來直接扔到床上,然後像餓狼一樣撲上來壓住我,撕扯我的衣服,我一邊叫着叔叔,一邊幫你脫,然後吃果果相見,然後就……”他就自己樂起來了,“你就我的人了。”
從他說有想法霍麒就知道這家夥八成醒了,這會兒連問都不用問,他挺無語地說,“你天天腦子裏都想着什麽呀!”
這話他常說,姜晏維回答的也順溜,“叔叔你得吃點核桃補腦了,才三十記性就這麽差,我剛剛不是發視頻給你說了,想你了。全都是你,除了學習的時候,剩下吃飯睡覺喝水說話上廁所,都是想着你。”
姜晏維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權利,“我可過了成人生日了,我是個成年大小夥子了,我對自己喜歡的人有性沖動多正常啊,我就是想和你睡覺嗎?霍叔叔你都不想我嗎?”
霍麒怎麽會不想,天知道他抱着姜晏維睡覺那幾天是怎樣的折磨,否則也不會順手去偷偷摸人家,結果還被發現了。只是他的性子沒有姜晏維那麽奔放而已,“你呀!”他無奈地寵溺地來了這麽一句。
姜晏維還不饒不休,“你想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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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麒從來拿着姜晏維沒辦法,何況這事兒似乎真不是說不出口的,只能按着心意回答他,“想。滿意了嗎?”
姜晏維就已經樂的恨不得插個翅膀滿天飛了,“我就知道你對我意圖不軌!”
霍麒:……
姜晏維不過是開玩笑,他也不是傻子,霍麒從來舍不得打擾他睡覺的,回家了又這時候打過來,霍家人又都不怎麽樣,肯定是心情不好了。這麽插科打诨來了一遍,他才開始入正題,“你在哪裏呢,剛剛就聽見好像在開車。”
霍麒邊換鞋邊說,“回咱們家了。”
他說咱們家,姜晏維就知道是霍麒在京城的住處,給了他鑰匙的,可不是他倆的家嗎?他就喜歡這說法,只有足夠親密了才這樣說,就像是他爸那邊,他張口閉口說了十七八年的我家,現在也不過是稱為“我爸家”了。
“出事了嗎?怎麽半截跑回家了。原先不都住在那邊嗎?”姜晏維關心地問。
霍麒倒也不把他當孩子,他們畢竟是一家人,他雖然不會主動聯系他媽,可姜晏維終究有見着的時候,所以也不必要隐瞞,就把事兒說了。
結果姜晏維頓時就炸了,經歷過姜大偉後,他對這些不負責任的爸媽都沒好感:“她怎麽能這樣呢?她把你帶走不應該對你負責任嗎?否則幹嘛要這麽做。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難過,卻因為害怕丈夫生氣什麽也不做,她連郭聘婷都不如呢!那個小三還知道姜宴超生病了找我麻煩呢!”
人就是這樣,霍麒已經在霍家怼了他媽一頓了。可那是他自己怼的,他再強大也需要別人的支持。這就就姜晏維對姜大偉失望的原因,姜晏維就是想讓他遇見事情的時候,向着自己,站在自己的這一邊,還能幫他罵罵郭聘婷,可他做不到。
不過姜晏維做到了,他的心完全都是偏在霍麒身上的,一副氣呼呼的聲音,就連郭聘婷在他嘴裏也難得有了點正面的形象。
這會兒倒是反了,霍麒還怕姜晏維又勾起了傷心事,氣壞了,反而安慰他,“只是把話挑明而已,早就沒事了,別生氣,等會兒情緒太大睡不着覺了。”
姜晏維氣鼓鼓地說,“現在不生氣又不是沒生氣過,只是過去了而已。就像是我爸,我現在見他也不生氣,可我生氣的時候有多難過我自己知道。還有,我難過的時候你都陪我,現在我又不在你身邊。”
霍麒都能想到這家夥紅着眼睛不得勁兒的樣兒,就像是他剛剛來自己家那天似的。他輕輕安撫着,“電話也一樣。要不等我回去的時候你好好安慰我好了。”
正說着,就聽見電話裏有聲音,應該是于靜:“維維,這麽晚了你沒睡覺嗎?說什麽這麽激動?”
姜晏維也知道一切都是徒勞,就算這是白天,他媽也不會允許他不上課去京城的,只能很遺憾的答應他,“好。我媽來了,不能打電話了,我開夜燈咱倆視頻吧,你要是想我了,看看手機就能瞧見我了。”
霍麒是真想看着他,睡顏都好。
“好!”他應着。
姜晏維又嘟囔一句,“你跟着郭爺爺就好了,咱倆就能早認識了,說不定你還得從小抱我長大呢,你長得這麽好看,我肯定誰也不找只聽你的。15歲的時候就會愛上你。那我們現在就談了三年了。”
霍麒真是拿他沒辦法,“你當我什麽人,你十五歲就看上你!”
姜晏維就嘿嘿了,來了句,“去年我住你家也沒成年呢,你不是也喜歡嗎?”然後就挂了電話。霍麒瞪着手機看了看,倒是忍不住想了想姜晏維小時候的樣子,應該很調皮機靈,在別人面前都是小惡魔,跑到自己身邊就安靜聽話,這麽一想,呃……真挺遺憾的。
宋雪橋自投羅網,将宋家徹底拖下了水。
宋雪橋的爸爸雖然對這個女兒失望之極,可那畢竟是親生骨肉,從小疼到大,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怎能不關心呢。當天事情一出,京城圈子裏宋家就開始活動了。宋家也不是無名之輩,近些年更是勢頭猛進,大有再進一層的意思,所以這并非是一點用都沒有。
譬如就有人打圓場和稀泥,試圖将宋雪橋的主觀故意,變更為受人蠱惑。若是真成了,縱然不能讓她脫罪,可判個死緩,再減刑,一共就做不了幾年牢。
說真的,宋雪橋畢竟是宋家人,就算殺人坐牢出來了,對她除了耽誤了幾年光陰,又有什麽影響呢。再說,她原本就是畫家,送她去環境好的監獄,把東西都備足了,生活富足沒人打擾,說不定她出來還能辦個畫展呢。
至于婚姻,那就更無所謂了,沒有霍青林也有更多的想要更進一步的青年俊秀撲上來,對于宋家人來說,如果不是非要高嫁,那就是她挑人的地步。
只是,費家怎麽可能讓他們如意呢。
費老太太在知道真相後,自然也收到了宋家四處活動的消息,這老太太也不是一般人,當即就帶着人從刑警隊離開了,倒是讓張玉生覺得頗為遺憾,這老太太在這兒,等閑人都不敢過來打聽消息,他可是省了不少應付的時間。
老太太沒回自己家,而是讓人驅車去了宋家。
這種大院自然是閑人不可進,可費老太太身份在這裏,也沒人攔着,直接就開車到了宋家別墅的大門口,也不開進去,而是按下了門鈴。
宋雪橋的爸媽這會兒倒是都在家,該走的路子打的招呼已經差不多了,跑腿讓宋元豐去就可以了。結果就聽說費老太太來了。
他們也挺驚訝,自然也有點不得勁。坐在這個位置上,那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雖然女兒殺了人,他們氣憤歸氣憤,可也不至于失色。但苦主的親奶奶上了門,總歸是不舒坦,還有些忐忑。
宋雪橋的媽媽就忍不住說,“她怎麽來了,這是要問罪的嗎?老太太不是這樣的人啊。”都是一個圈子裏的,她自然見過費老太太,是特別開明和藹的人,也有些不凡。就一條沒有職位就知道,這是費老爺子在家裏娶得媳婦,父母做的主,這老太太不認字更沒接受過西式教育,愣是跟費老爺子走到了最後,可見不一般。
宋雪橋的爸爸就說,“這時候總不是好事情,先去看看吧。雪橋做的虧心事,那是獨子獨孫,誰要動了元豐,你再有涵養也忍不住!”
兩個人說着話,就親自出門去迎接,一開大門就瞧見老太太站在大門正中央,手裏拿着把拐杖,身姿挺拔地正等着他們。
他倆立刻就想說點什麽,“老太太,天太冷,有話進屋說。”
卻聽老太太說,“沒什麽好說的,聽說你們在走關系,試圖救那個殺了我孫子,間接害死我丈夫的宋雪橋出來,是不是?”
這種事都是私下進行,他就是下功夫賠面子找關系救了自己女兒了,怎可能當面說呢。只是當着苦主的面如果全盤否認,也挺不是人的。宋雪橋的爸爸就沒說話,倒是宋雪橋的媽媽更護女一些,一口咬定,“沒有,老太太,您八成聽錯了。”
費老太太也不是跟他們說這個的,人家找關系她能攔着嗎?她不是也找了林家了嗎?她從不要求別人做什麽,只是看自己做什麽。她的孫子死了,她的老伴因為這事兒一并走了,她都熬到了現在,大仇即将得報的關鍵點——你們找關系跑門路沒關系,可我要攔着。
宋家父母都以為她會反駁,起碼是痛斥他們,但沒有。
老太太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在他們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愣在了那裏。實在是——沒想到,費老爺子輩分比他們長,怎麽能給他們跪下?老太太養尊處優一輩子,怎麽能給他們跪下?是宋雪橋殺了她孫子,她是苦主,怎麽能給他們跪下?
可事實就是如此,拐杖随着費老太太的下跪而落在了寒冬裏,被凍的邦邦硬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那聲音穿過了寂靜的別墅群,落入宋家夫婦的耳中,打的他們恍然回神。
他們幾乎立刻去扶,可費老太太怎麽會起來。
她跪在那裏,依舊用最大的努力挺直了自己老邁的身軀,她用那雙眼皮已經耷拉,卻依舊有神采的眼睛平靜地看着他們,她說:“我是來求你們的,看在我家老頭子一輩子兢兢業業,看在我兒子死在了工作崗位上的面子上,求你們公正公道公平的處理這件事。如果殺人者因為權勢可以逍遙法外,那我的老頭子,我兒子他們這輩子是為了什麽?那跟他們葬在一起的人,包括你的父親,是為了什麽?”
老太太沒有指責,她就是那麽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話。可這哪裏是給他們跪下,是在扇他們的臉!這算什麽?苦主給殺人犯的父母下跪求情,他們是解放前的惡霸嗎?還有這些質問,老太太就跪在他們門前,這地方看似沒人,可周圍不長眼睛嗎?不長眼睛老太太就不會在這裏不進屋了。但凡宋雪橋有一絲輕判,這話就會傳出去。他是不是用行動在說,老太太的丈夫兒子是錯的,那些躺在公墓裏的人是錯的,他還要不要進步?老太太這哪裏是給他們下跪,這是以退為進,來威逼綁架他們的。
宋家父母想通這點的時候,也是怒的。
只是他們的怒火沒有發出來,老太太就來了第二招,她慢悠悠的站起來,晃蕩着在他們沒反應過來之前,一頭撞在了旁邊的門牆上。
宋雪橋媽媽幾乎吓得立刻尖叫了一聲,這一聲似乎就标志着這件事的走向,再也按不住了。一位做出了貢獻的人的遺孀,一位孤老太太的一跪一撞,誰看了能忍心?
第二天。
霍麒跟林潤之說開了,其實這趟去不去霍家都無所謂。只是昨天他來,霍環宇是知道的,早上就打了電話讓他去老宅。
霍麒尋思八成是霍老爺子找他,應該是上次問過他的事兒,讓他接手霍環宇的公司。結果到了就發現好久不見的霍青海居然也來了,霍家但凡在京的人都在了。這時候有點早,老爺子每天晨練吃飯都有定數,這時候也不可能打破,大家都在等着。
霍青海八成知道他沒消息渠道,挺好心的借着倒水的事兒,坐在了他身旁,就把昨天夜裏的事兒說了一遍。其實霍麒知道,他總有些不得了的消息來源,否則也不敢對霍青林下手。
霍老太太昨天夜裏就送到了醫院搶救已無大礙,宋雪橋的案子不知道是哪位發的話,一夜間便審訊完畢,殺人事實供認無誤,已經進入到了提起公訴階段,翻案是不可能的了。
這對于霍家來說還是不錯的消息,起碼霍青林的嫌疑就洗清了。
這會兒霍家就兩個小輩,說話沒人打擾,霍青海很大膽的說,“大概是要商量商量青雲和青林的事兒,殺人案落,江一然那邊也交代了他對受賄的事兒一無所知,恐怕這幾天他倆的事兒就能定了。青雲坐牢是肯定的,這事兒早就捂不住了,只是青林就麻煩點。他倒是沒卷進去,可性向暴露,得罪了林家,費家,別說再進一步,林家的報複在後面呢。我猜老爺子是要給他換個地方,搞經濟之類的。”
霍青海悄悄來一句,“老爺子叫你來,八成是因為感覺到霍家人不夠用了,你們這些,和我這樣的原先的邊角料也要拿起來再利用利用。”
霍麒也是想到了這點,點點頭。
霍青海也不怪他言語少,就跟自言自語一樣,“你知道嗎,這次居然是我爸親自給我打的電話,讓我來老宅。他已經發現那個私生子用不上了,開始鋪後路了。我猜今天恐怕就要告訴我,我工作會調一調。譬如外放下基層之類的。”他拍拍霍麒的肩膀,“好弟弟,過不了幾年,我八成就要抖起來了。”
他說這話聽着是顯擺,可臉上表情平靜,半點沒有高興的模樣。是啊,對于霍青海而言,你抛棄我三十多年,沒有辦法了才給我一口嗟來之食,我為什麽要高興呢?
當然,他也不會不願意,這是他身為霍家子弟應得的利益,只是原先被壓榨了而已。他不會放棄讓自己強大的機會。
霍麒很幹脆的恭喜他,“那祝你步步高升!”
霍青海此時眼睛裏才有了內容,那是野心的火,“一定會的。”
當然,他還沒有忘記霍麒,小聲說道,“青林八成會去華字頭的大國企熬一熬,然後就一把手之類的。家裏的企業還是不能碰,老爺子上次說想讓你接,可能現在還是這個意思。”
上次老爺子就已經跟霍麒說了,讓他準備接手環宇國際,三月份股東大會就是好時機。八成這次是通知他的。
霍麒點點頭,“應該是。”
卻沒想到霍青海來了句,“別答應。”他看了看左右,大概發現周邊沒人,這才帶着譏諷說,“三房太亂,你自己做得好好的,進了環宇不過是替青林看管財産,做個管家而已。時間長了,你的也不是你的,他的也不是你的,何苦呢。”
“老爺子不能得罪,你也別不答應,一個拖字訣最好。”霍青海就說,“我瞧我三叔也不是願意放權的人。”
這倒是法子,霍麒挺鄭重地跟他道謝,“謝謝。”
霍青海擺擺手沖他說,“咱倆指不定誰欠誰呢。”
霍青海猜的倒是不錯,等着老爺子早上忙活完了,便一個個叫人上去聊天,他是最後一個,等待的時候還瞧見了他媽,他媽也是神人,明明昨天他倆這麽吵過了,這會兒見他卻跟無事人一樣,照舊一副霍太太的樣子,跟他還說了幾句話,讓他有空多回京城吃飯。
霍麒猜想,大概是他媽并不想将他倆鬧僵的事兒搞得人盡皆知。他倒也麽有戳穿的意義,就聽着就是了。
等着輪到他,老爺子果然還是那件事,他自然想好了答案,什麽最近業務發展比較忙,而且環宇業務涉及要複雜寬泛的多,他本就不是專業的,所以準備去學習一下再說。這當然是為了以後陪姜晏維出國給的由頭。這事兒自然就推出去了。
等着談完了他也沒留下吃飯,直接開車回秦城。出大門的時候,他還回望了一下老宅,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來,以後就天高随鳥飛,海空任魚躍了。他越往前開,便覺得周身越輕松,等着入了秦城的地界,他便忍不住地去了姜晏維的學校。
不是說于靜開不進來嗎?他打個時間差,見見那小子,能親手揉一把就好。
姜家。
郭聘婷不敢置信的看着郭玉婷手中的瓶子,沖着她說,“你瘋了嗎?我又沒得罪你,你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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