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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武侯世子是出了名的寵妾滅妻。一心只喜歡妾室生的兒女, 對正室以及她所出的一女不聞不問。
而忠武侯老夫人也更喜歡那個妾室,對這個出身大家的正室看不上眼。若不是有忠武侯護着,這個娘家敗落的世子夫人怕早就被磋磨死了, 更何況是她的獨生女。
這些王公貴族家裏,奇葩實在是多的數不勝數。說實話, 像陶家那麽清靜的人家才是真的罕見。
心裏想着忠武侯府的事, 馬車已經慢悠悠的回了安國公府別院。
陶瓊琇撲到自家美人娘親懷裏撒了會兒嬌, 就滾回去睡覺了。
忠武侯府別院。
小菊扶着施玉倚進了門,這才小心翼翼的說, “小姐,被陶姑娘她們發現我們算計她們,她們會不會生氣啊。”
施玉倚搖了搖頭,說,“沒事, 她們教養都很好, 就算發現了, 頂多是以後不理我而已。這件事,不得不做, 不然我們……”
想到這裏,她臉色一狠。
她可不相信,自己那個庶長兄把自己扔在集市上是結束。若不是搭上安國公府的馬車,誰知道她今天會遇到什麽。
小菊心中也是明白的,臉色頓時微白。
“走,去祖父那裏。”施玉倚唇角抿的發白,臉上卻滿是堅毅。哪裏還有剛才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樣。
“是, ”心知小姐是要向侯府唯一向着她們母女的忠武侯告狀,小菊立即答應下來。
見着小菊似乎是有了信了, 施玉倚卻是不由苦笑。
她不似小菊這般天真,祖父雖然因為那段往事而向着她與娘親。可她只是個女兒家,又有祖母在,即便他老人家再生氣,也不過是斥責大哥一頓罷了……
除非,這件事不止是她一個人的事,而是牽扯到整個忠武侯府。
想到這裏,她心中一定,能有個教訓也好。葛姨娘和大哥的手最近伸的越來越長了。還有自己母親……
想到這裏,施玉倚更想苦笑,只覺得自家這些事簡直是一灘亂賬。誰都無辜,可誰都不無辜。即便是她這個女兒,似乎也不那麽清白。
書房。
忠武侯施信齊正面色威嚴的坐在這裏,處理着手中事物。等聽見外面侍衛禀報大小姐來了後,他立即就面帶微笑,說了聲進來吧。看起來立即變得平易近人起來。
施玉倚緩步進房,未語淚先流,哽咽的喚了聲,“祖父……”
見她這樣,雖然這孫女速來嬌弱,可卻鮮少有過這副模樣。施信齊立即明白,這是發生了大事,他當即鄭重起來,說,“玉倚,這是怎麽了?”
“我今日與大哥前往集市,不小心與高姑娘發生了争執,結果、結果、大哥就帶着高姑娘徑直走了,把我留在集市之上。嗚~~~後來有幸遇到了安國公府月靈妹妹一行人,我不敢多言,生怕毀了侯府顏面。只托詞馬車壞了,月靈妹妹善良,立即說要幫忙,這才借了安國公府的馬車回來。”施玉倚柔弱無依,滿是凄苦的說。說着話,她沒忍住抽噎起來。看着傷心極了。
施信齊聽了,面色微冷,眼底卻有些深思。
自己那個庶長孫今日行此事,真的只是因為被女色所迷,刻意為難玉倚?他可不信,這孫子雖然他沒有多偏愛,卻也是自幼教導過的,他可不是這般心性淺薄的人。
施玉倚見祖父深思,沒有回話,她也不在意,只繼續說,“祖父~~這只是我們兄妹之間的事,誰家沒個打打鬧鬧,倒也沒什麽好計較的。只安國公府,幫了我一把,孫女實在不知道如何相還,忘祖父幫我一把,聊做感謝。”
她絲毫不提懲罰施元武,只說不知道怎麽感謝安國公府。一派柔善單純,毫不記仇的樣子。
果然,見她這樣,施信齊臉色好看了不少。可眼底怒色卻更重了。
這個道理,玉倚都知道,還在外人面前遮掩。元武還是家中長子,難道還不知道麽?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那種事,這讓人如何看待忠武侯府,簡直丢盡了他的臉。
心中想着,他臉色微沉,倏地站起身,說,“走,去你祖母哪兒。”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招來了一個護衛,低聲囑咐幾句後,方才離去。
松壽院。
施信齊帶着施玉倚進院,侍候在正房門外的丫鬟婆子們忙準備行禮。只其中幾人,見了跟在後面的施玉倚臉色忽的就變了,而後再一想是跟着誰來的,這臉色就又帶上了驚恐。
一行人正要開口,施信齊耳朵微動,聽到了室內的話,立即擡手,讓她們安靜。
一衆丫鬟婆子們立即閉嘴,安靜退開。那着急的幾個人心中慌亂,卻又無計可施。
“母親,你說說玉倚這孩子也太任性了。竟然在集市上跟元武發脾氣,自己走了。元武仔細尋找也沒找到,他也是不懂事,竟然就這麽回來了。那玉倚眼下還不知道如何,您看怎麽是好?是不是,該遣人去找找。”說話的女人聲音中滿是擔憂,看起來似乎十分擔心施玉倚一般。
正是忠武侯世子的寵妾,葛氏。
發脾氣?
施玉倚眼中諷笑一閃,面上卻無措的看着施信齊,輕輕搖頭。
施信齊自然是信她的,眼中冷色更重。看來老大今天做的事這個葛氏也脫不了關系。
見着這樣,那幾個人互視一眼。眼底有些絕望。
完了,她們心說。
“玉倚?呵,她向來是這樣。莫說是她,還有她那個母親,都差不多。找什麽,她既然願意跑,就留在外面吧。哼。對了,元武呢?他今天和高家姑娘出去玩,可還好?”這聲音有些尖利,說的話也滿是怒氣。正是忠武侯老夫人蔡氏。
“這……自然不錯,那高家姑娘大方爽利,和元武脾性相投,兩個人相處的很好。”葛氏看起來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沒有再說。轉而聲音中帶上笑意道。
施信齊在院中聽着,面色越來越冷。
自己的老妻,糊塗。自己兒子的這個寵妾,狠毒。這可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她們也不想想,若玉倚今日真的在集市上出了意外,外人會如何看待忠武侯府。
蠢,蠢啊。連一府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路都不懂。這不是大家出身,就是上不了臺面。想到這裏,他又想起了那個人,眼中不由閃過懷念和遺憾以及懊悔。
若是她,今日必然不會發生這種事的吧。可惜……
倏地回神,施信齊冷笑一聲,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掀起了簾子進屋。
屋內,早在他冷笑聲起的時候,就是一靜。眼下見了他,更是慌亂。
“你來就來,做什麽這麽大的怒氣?”蔡氏不滿道。
她陪着施信齊一路風風雨雨至今,更是養大了五個親生子女。又仗着忠武侯對她的那份愧疚,在他面前向來是這麽理直氣壯,毫不氣弱的。
“侯爺?!見過侯爺。”相比她,葛氏反應的快,眼中慌亂一閃,忙起身道。
她忍不住想剛才說的話侯爺聽到了多少,他又會是什麽反應。若是都聽到了,她該怎麽辦?該死的,侯爺鮮少來這松壽院,今天怎麽就毫無征兆的來了?
施信齊冷冰冰的看着蔡氏,看着這個陪了自己幾十年,卻越老越糊塗的老妻。心中不滿翻滾。
見着他這樣,雖然蔡氏心思并不細膩,卻還是不由的感受到了一陣慌亂。“怎麽了?生這麽大的氣?”她微有些慌亂的說。
這時,施玉倚邁着小碎步進去,柔柔弱弱的福身行禮,道,“祖母,”
“你回來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說一聲。害的我擔心,而且,跟你哥哥出去,你亂跑什麽,真沒家教。”蔡氏見了她,立即皺起眉,一連串指責脫口而出。
“祖母教訓的是,”長輩訓斥,施玉倚不敢反駁。縱使眼圈發紅,卻還是忍住了欲落的淚水,身子搖搖欲墜微微一晃,俯首認錯。
“家教,什麽家教?玉倚你坐,不必聽你祖母胡說。”施信齊開口打斷蔡氏又要脫口而出的指責話語,眼中失望更甚。對施玉倚囑咐道。
他速來知道自家老妻看這個兒媳婦和孫女不順眼,而當初也的确是自己不顧他們的意願強行聘了兒媳婦回來。卻沒想到,都這麽多年了。兒媳婦和孫女步步退讓,年年孝敬。她竟然還是這般。目光短時,小肚雞腸。
“這……孫女站着就好。”施玉倚看一眼蔡氏,遲疑的說。
“讓你坐就坐,怎麽,我的話都不頂用了嗎?”施信齊不容置疑的說,施玉倚這才坐下。
蔡氏見着他這麽關照施玉倚,眼中怒氣更甚,可對上施信齊那雙不滿的眼睛後,還是閉上嘴沒再呵斥。
“玉倚,元武正說要去找你呢。既然你回來了,我也放心了,這就去通知他不必再派人了。”看見施信齊的反應後,葛氏心中更加慌亂。卻又強自忍住,微笑着說。
“哪裏都不許去,就待在這裏。我倒要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有什麽心思。”施信齊冷斥道。
他剛才已經派人去查探施元武以及葛氏近日接觸的人以及都做了什麽事,現在,只等結果。
聽見他這麽說,葛氏頓時渾身一涼。
完了,她心說。
蔡氏這時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今天發生的事似乎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這才導致夫君震怒。而起因,就是這個據說在集市上負氣離去,卻又忽然出現在家中的孫女。
她把目光落在眼圈紅了的施玉倚什麽,皺起眉強忍住心中的不悅,說,“玉倚,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施玉倚看向祖父,見他沒有阻攔,立即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說辭。說着說着,眼淚又流了下來。十分的柔弱無助。
“什麽,這……”蔡氏想說不可能,可她活到這把歲數,到底沒白活。心知施玉倚不可能在這件一查就明了的事情上撒謊,忙忍住了口中沖動的話。一雙眼睛瞪向葛氏。
這個賤妾竟然糊弄欺騙她?
施信齊不說話,只冷笑了一聲。笑的蔡氏不敢多話,安靜坐在哪兒。
葛氏坐立不安,可卻絲毫不敢動。額角不知不覺就沁了幾滴冷汗出來。
眼下,她只盼,院中的屬下機靈,知道去找自己的長子。
然而——
她失望了。
一聲痛呼聲響起。葛氏腦中一緊,聽出這正是她貼身丫鬟的聲音。跟着一道男音響起,說,“禀侯爺,剛剛這個丫鬟準備偷偷出去,已經被屬下拿下。”
“嗯,看好內院,不許一個人偷偷出去。”施信齊看一眼葛氏,囑咐道。
“是。”侍衛應了一聲,而後退下。
葛氏額上的冷汗越流越多,整個人竟微微顫抖起來。
她能看出,侯爺這是真的準備好好清算了。之前她也曾暗自算計施玉倚母子倆,他都沒什麽反應。可這次反應竟然這般大,看樣子是動了真怒。
一行人坐了越有半個時辰,屋內的氣氛愈加凝滞。蔡氏幾次張口欲言,卻都在夫君的目光下閉嘴。
她也想明白了,估計是自家大孫子動的手。雖然看着葛氏敢糊弄自己生氣,可這個大孫子,她還是喜歡的。眼見着施信齊擺出這麽大陣仗,他自然不願意。
這時,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簾子掀開,一個看起來頗為俊朗的男人滿臉笑容走進來。待他一擡眼看見施信齊後臉上一喜,正準備打招呼就又看見了施玉倚,臉上的表情立即就滞住了。甚至有些不可置信,顯然沒想到施玉倚怎麽會在這裏。
不過這些情緒也就一閃而過,他很快就平靜下來,只眼底有些焦躁。上前給施信齊行禮。
施信齊冷眼看着這個大孫子,眼底有些失望。
他沒有嫡孫,對這個庶長孫也是十分倚重的。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出這樣絲毫不顧忌忠武侯府的事,去對付一個注定要嫁出去的妹妹?他之前甚至想過,把這個庶長孫記在兒媳名下,給他一個嫡出的名分将來好名正言順的繼承侯府,可這件事一出……
他那兒媳又不是傻得,注定是沒可能了。
施元武見祖父遲遲不叫起,暗中側目看了母親一眼。心瞬間墜了下去。
他知道,這是事發了。又看一眼施玉倚,他心中暗道,看來是他小瞧了這個看起來單純良善的妹妹。
“祖父……”施元武心中瞬間轉過諸多念頭,一掀衣服當即跪下,就準備提前辯解。
“你不用多說,等着就行。”施信齊卻不準備聽他怎麽說,一擡手制止了他。
施元武滿口的話頓時止住,安靜跪在那裏。
“侯爺,地上涼,讓武兒先起來吧。”蔡氏見大孫子跪在地上,忍不住有些心疼,立即說。
世人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頭老太太的命根子。縱使後來其他幾個兒子也給她生了不少孫子,施元武對蔡氏來說也是不一般的。
施信齊沒有說話,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蔡氏立即閉嘴,她能和施信齊相處這麽多年,自有她一番行事準則,她雖然糊塗愚蠢,直覺卻很好。眼下她的直覺就在告訴她,不要說話為好。
很快,被施信齊遣出去的心腹就回來複明。說出了剛剛查出的,施元武和蔡氏的動向。
施信齊一直安靜聽着,等聽到施元武前幾天派身邊的小厮去找了一群地痞流氓。又從小厮口中得知了他和那些地痞流氓商量今日要他們攔住施玉倚玷污了她這種話後,頓時氣急反笑。倏地站了起來。
“好,好啊,真是我的好孫子。你可真好。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妹妹真的出了事,外人會怎麽看我們忠武侯府?啊?!是不是會覺得我們竟然無用到連家中嫡女都護不住?”他怒斥道,一揮袖掃落了小幾上的茶盞。
葛氏早在那侍衛來回話的時候就已經面色蒼白的沒有了絲毫血色。眼下更是再也忍不住了,立即跪在地上,說,“侯爺,是那小厮胡說的,元武向來友愛弟妹,怎麽會做這種事。”
事到如今,她還心存僥幸,想要狡辯。
相比她,施元武卻已經任命,苦笑的拉了拉她。
祖父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除非他不想查,只要他出手了,那絕對不會有餘漏。眼下這侍衛既然敢這麽說,想來證據都已經準備好了。再狡辯,不過是臨死掙紮罷了。
果然,施信齊一個眼神,那侍衛就已經呈上了證據。前因後果,所有經過。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有誰參與。一條條記得清清楚楚,絲毫不給人留反駁的餘地。
施元武接過掃了一眼,果然清清楚楚,絲毫不露,不愧是自家祖父。葛氏也是識字的,她抖着手看完,立即五體投地,哀切的說,“侯爺,侯爺,這事與元武無關,是妾身,是妾身嫉妒姐姐,遷怒玉倚,這才找了他的小厮。侯爺,這與元武無關啊。”
她說着話,涕泗橫流,哪裏還有之前溫婉美貌的模樣。
施元武一驚,忙要開口,卻被葛氏狠狠的攥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話。
她一個後宅婦人,又只是忠武侯長子的妾室。忠武侯就是再氣,也不會要她的命。可元武這孩子,若是讓侯爺對他有了意見,那他的後半輩子就都毀了啊。
施元武嘴唇開合,側目看着身側跪在地上的母親,到底沒有說話。
只要他在,他母親就還有希望。可若是他不在了,那母親以後……
施信齊一直看着兩人的動靜,見着施元武真的沒再說話。他眼中頓時閃過失望,對忠武侯府不善,對嫡妹不義,對親生母親不孝。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孫子。
“施元武去老家看守祖墳三年,葛氏送去莊子。”施信齊冷眼看着這兩個人,最後道。
施元武面色發白,抿緊了唇俯首稱是。
葛氏霎時間委頓在地,絕望至極。老侯爺只說送去莊子,卻沒說時間。也就是說,在他有生之年都不準備讓她回來了。而忠武侯身體很好,再活個十幾二十年都沒問題。那時候的她,已經容顏凋敝,就算回來了,怕是她那個夫君,也早已經忘記了她。
這件事被施信齊處理的幹脆利落,等到忠武侯世子施陳策發現的時候,他的寵妾與愛子,已經被送走了。
他憤怒的去找施信齊,等聽得前因後果後,只沉默了一瞬間,終究是愛子占了上風,又有些遲疑的說,“這,就算是這樣,也不至于送回老家以及去莊子吧。略加責罰便可,反正玉倚也沒事。”
“她沒事,這件事就能當做沒發生過嗎?我能發現,別人也能發現。你說到時候別人會怎麽看我們忠武侯府,會怎麽看你,怎麽看元武?”施信齊打斷了他,冷聲說。
施陳策頓時沉默,他并不蠢鈍,自然知道後果。施玉倚名聲受損,施家會有連自家人都保護不好的弱名。施元武謀害嫡妹,還是這樣的陰損手段,以後別想繼承忠武侯府。這樣一連串的後果下,施玉倚遇害,倒是最微不足道的。
話說回來,她要是真的遇害了。家裏也不用費這麽大的事遮掩,要麽病逝,要麽送家廟都可以。不過,她偏偏沒有。這……
驚覺到心中的想法,施陳策立即收回雜念。虎毒不食子,他即使不喜歡施玉倚母女,卻也沒想過要讓她經歷這些。
于是,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靜和院。
忠武侯世子夫人齊氏結束了一天的敬佛誦經,等到出來,就看見了女兒。
“你來了,把小姐喜歡的茶水點心都端上來。”齊氏見了施玉倚,面帶微笑,柔和的說。她的長相不似施玉倚般嬌柔,反而明豔照人。舉手投足間端莊大氣,能看出自幼的教養定不一般。
“都上來了,”從小陪着她的婆子立即輕聲說,邊扶着她坐下。
“娘,葛姨娘和大哥被送走了。大哥去了老家看守祖墳,葛姨娘被送到了莊子。”施玉倚見着齊氏坐下,方才開口不急不緩的說。
什麽?
齊氏和扶着她的婆子動作都是一頓,驚訝的看過來。
“發生了什麽?”齊氏不傻,立即追問道。
施玉倚抿了口茶,聲音平淡的将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齊氏手中的佛珠瞬間掉落在地,面色慘白。忙看向施玉倚,上下打量,見着她真的無事,這才勉強冷靜下來。
等到施玉倚說完,她已經真正冷靜了。
“我知道了。”齊氏平靜的說。
施玉倚聽不出自家娘親這簡單的四個字裏包含了什麽,只有些疑惑的問,“葛姨娘不傻,這些年我們都相安無事,為何……”
說一千道一萬,她都是一個注定要嫁出去的女兒。而母親也只有自己一女,根本對葛姨娘造不成威脅,她為何忽然就想要動手了。
她感覺自己的祖父也是知道的,可他今日卻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絲毫沒有想過要去問。施玉倚滿心的疑惑,只好來問自家娘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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