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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汿屏住呼吸看他,感覺心跳到了嗓子眼,不敢置信,他居然從外面翻牆上來了。
好久之後在他的注視下,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會讓我哥把牆再堆高點的。”
“挺好,防賊。”他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帶着不羁。
他大搖大擺地走進她的卧室,看了一圈,可能是剛住進來,沒什麽可看的。
沈汿倒是反應很大的跑過去把自己帶的小行李箱蓋上,而後警惕看他。
他眼神飄忽了下,從小受過訓練的視力,自然是瞄到她行李箱蓋上之前的模樣,心裏微蔑,不就是小內內嘛。
“咳咳咳······”他想着想着忽然咳嗽了起來,本來感冒喉嚨就癢,這會咳起來就不知道停,背都快彎下去了,臉上通紅。
沈汿看了一會,最後嫌棄地走過去,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讓你爬我家牆,活該。”
他忍了一會,好了不少,鼻子有點堵,直起身子,“離我近點,一個人感冒多沒意思。”
“你離我遠點!”沈汿往後退了幾步,戒備看他。
他微扯嘴角,“行了,去吃飯吧,我奶奶一會還要去跳舞。”
說完他邁腿往外走,輕車熟路的開門下樓出去,小時候來沈朝雨這打游戲看電視的日子可沒少。
沈汿見他下去了,立馬撲倒鏡子前拿起梳子梳了幾下自己的頭發,又覺得嘴唇有點幹,從包包裏翻出一管唇膏出來,塗了一層,抿了抿這才匆匆下去。
他在外面等着,不适地吸着鼻子,轉頭看到她,正準備回家,忽的湊近看她,新奇道:“你去吃飯塗什麽口紅啊?”
噌的一下,她臉上瞬間血液逆流,慌了一下,開口不屑道:“你管我,我嘴唇幹不行嗎?而且這是唇膏,不是口紅。”
他半信半疑挪開視線,疑惑:“哦,不是唇膏,是口紅啊。”
沈汿懶得搭理這個直男,翻了個白眼,大搖大擺進了他家門。
莫名其妙被她擠了下的顧汀,微微不解,嘟囔道:“我沒說什麽呀?”
進了客廳,顧家人都在,顧奶奶比前幾年頭發白了些,但精神不錯,從她一進門就熱情的拉她進來說話。
“比那年要長高了,也變漂亮了,是個大姑娘咯,快十七了,這一眨眼啊,個個都長大了。”顧奶奶帶她上餐桌,給她盛飯夾菜。
顧汀後進來,看到一家人坐在桌上圍着沈汿說話,他低頭看了下茶幾,猶豫了一會,低下身倒了杯水,還給裏面放了點薄荷葉。
“這高考一年,你也不用太緊張,高考雖然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但是不是人生唯一的一條道路嘛,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到最好的。”顧爸爸在一旁以長輩和教師的身份,安慰了她幾句今年回國內的這件大事。
沈汿正專心地看着他說,忽然感到手上玻璃的質感,她詫異擡頭,就看到顧汀在她身邊位置坐下來,別扭地戳着玻璃杯,裏面的水泛起漣漪,薄荷葉在上面飄蕩着。
“咳~那個你不是說嘴唇幹嗎?喝喝水就好了。”
說完,他自己都有點尴尬了,拿起勺子給自己挖了一大勺米飯到嘴裏。
沈汿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良久後旁邊一衆人的視線裏,将杯子拿起來抿了一口。
薄荷味有點涼,她也就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其他的長輩一個個看着他們兩,眼裏是濃濃的打探。
不過也就片刻,幾個人又是很熱情的給她夾菜,介紹各種菜式。
顧汀有點難受,可能是吃藥的緣故,忍不住咳,幸好沈汿聽不見,光是顧爺爺聽着這聲肺也疼的慌。
最後顧奶奶忍不住了,“你去上面吃點吃點止咳藥吧?這樣可下去肺都要壞了。”
比賽就在這幾天,他可不能亂吃藥,搖了搖頭,放下手裏的湯勺,去門外緩會勁。
“我給他煮了枇杷葉和梨子,我去看看火候。”顧奶奶放下給沈汿盛的湯,起身去廚房了。
顧爸媽也沒呆多長時間,因為顧楠困了,兩個人抱着他上去了。
沈汿埋頭吃飯吃菜,終于把顧奶奶夾的菜都吃完了,飯還剩下點,她想起顧奶奶給她盛的湯,回頭看一眼,看到了,拿起來勺了一湯匙,慢慢喂進嘴裏,骨頭湯,裏面還飄着枸杞,很好喝。
就是碗有點大,比湯盆要小點。
顧汀從客廳抽了張紙過來,捂着唇瓣,就看到沈汿拿着藍色邊花白瓷碗在那喝湯,忍住了咳嗽的沖動。
上前搶她手裏的碗,食物被搶,作為高級動物,第一反應就是護食,她拉着睜圓眼睛瞪他。
他看一眼在一邊專心挑魚刺的顧爺爺,轉頭沖她比了個嘴型。
“我的!”
她眼一橫,學他無聲開口:“我的!”
他龇牙咧嘴,伸出手蓋住她腦袋,轉向另一邊。
沈汿轉頭一看,就看到一個金邊花白瓷碗穩穩在她前面,比她手上的稍小,裏面是奶白色的骨頭湯,頓時紅臉撒手。
顧汀接過,看了她一眼,然後給碗裏滿上,繼續吃,沈汿立即拉住他的手,用眼神瞅他。
他擰眉看向自己吃了一口的湯,想起來這碗某人剛才拿在手裏吃的,頓時覺得自己傻帽一個,果然沈汿太蠢還會感染。
“我還沒嫌棄你呢!”沈汿看他一副悔恨的樣子,氣得牙癢癢。
他收起神色,淡淡看她,然後在她的眼神下,拿勺繼續吃,沈汿紅着臉偏頭不看他。
顧爺爺終于挑好魚刺了,心滿意足地吃着鮮嫩的魚肉,一擡頭就看見兩小孩別扭地樣子,微感慨:年輕就是好,打打鬧鬧的。
飯後,顧汀去廚房洗碗,顧奶奶催着讓喝梨水,他無奈,舉着滿手泡沫,“我剛吃完飯,哪裏喝得下啊,晚點吧。”
顧奶奶想想也是,給他溫上,然後拿着扇子去外面跟同伴們跳舞了。
沈汿覺着無聊,而且實在是陌生,跟顧爺爺說了聲就打算回去了。
走到玄關換鞋,猛然有人走過來擋住了她的光線,她擡頭看上去,就看到顧汀站在那低頭看他,兩條腿穿着黑色牛仔褲,精瘦修長。
他手上還有洗潔精的味道,微微擡了擡手,“你現在回去嗎?”
她點頭,繼續低頭繞手裏的鞋帶,他垂眸看向她修長後頸,往上是烏黑的頭發,兩只耳朵小小的,右耳輪廓有顆小痣,在昏暗的視線裏看不大清,但是他能肯定就是。
就像一個小秘密,只有他知道的她。
她手下一抖,系了個死結,有些煩躁,索性不管了,起身出去,他在後面跟了過來。
“一個人在家不怕嗎?”
“習慣了就好。”她偏了偏頭。
他低眸掩蓋裏面的情緒,點了點頭,片刻擡頭,“吃的有點多,我陪你走走。”
她無奈:“什麽叫陪我啊,我又沒求你。”
“我求你,行不。”他微微笑着,看着她。
她撇撇嘴,“走啊!”
兩個人并排走在院子的大道上,上一次兩個人在這走的時候,她還打了他,真是讓人難忘。
大院裏除了家家戶戶的燈火,外面卻異常冷清,除了夏末的蟬鳴聲,就是照亮整個大院的燈光。
兩個人沒有走出大院的打算,就在裏面逛了一會。
“我哥小時候乖嗎?”她覺得有些安靜,猶豫了下開口問他。
他點頭,“很乖啊,整個大院除了白司······就他最乖了。”
白司庭不是乖,是悶,而且冷漠對什麽事情都不上心,有些高傲。
但是他不想提他,不想在兩人獨處的情況下,提他破壞氣氛。
“他每天都做什麽呢?”
“上學,放學,寫作業,做飯,睡覺。”顧汀想了想,還真沒啥落下的了,“周末放假會去補習班培訓班,或者去體育館和訓練場鍛煉。”
沈汿将視線轉過來,“都是一個人嗎?”
“對呀。”
“真孤獨啊!”她自嘲笑了下。
他怔忪了下,轉頭看向另一邊,指着那頭沒有開燈的屋子。
“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她擡頭,眯眼想了會,想不出來。
“裏面很大,可以打球可以玩,大院裏的孩子都是去那裏玩的。”
“游樂場嗎?”她忍俊不禁。
他點了點頭,不肯定道:“算是吧,室內游樂場。”
“下次我去看看。”
“好啊。”
“比賽加油。”
“······恩”
她沒看他,說了這一句就沒再說了,他卻偷偷笑了,月光下的她依舊好看。
兩個人走累了,準備回去了,陳馨被人扶着進來,比起兩年期,她長大了不少,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主要是身上的酒氣很重。
扶着她的人忽然推了推她,“那不是顧汀嗎?旁邊人是誰啊?”
陳馨先是疑惑“恩”了一聲,而後掙脫開她的手,往前踉跄走兩步,看清兩人,笑了起來。
然後陰冷道:“賤人!”
“什麽?”旁邊人轉頭看她,表示不解,她卻凄涼笑了下,轉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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