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愛說多就太便宜了（二）

唉，小區的那個坡為什麽兩步就走完了，怎麽就不能修長點？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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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衿在床上翻了個身。

冬天總是容易犯困，被子就像是有磁性一樣，把她這塊磁鐵牢牢的吸附在上面，取都取不下來。

舒服的謂嘆一聲，手在床頭櫃胡亂的摸了摸，抓到鬧鐘才迷迷糊糊睜眼。

嗯……六點四十了，還能再睡一會兒……

……等等！六點四十了！！！

林子衿像一個磁力絕緣體，從床上彈起來，和鬧鐘上的小黑貓大眼瞪小眼。

六點四十了！！！鬧鐘壞了吧！

光着腳跑下床，林子衿從桌上拿起手機，按開手機界面，看清了時間顯示。

6:42

媽呀，要遲到了！

林子衿匆忙套好衣服，跑去洗漱。

等等，都這個點了，為什麽秦楓沒來叫她？難道……秦楓也睡過頭了！

頭發也來不及梳，林子衿趿拉着拖鞋，又匆匆忙忙跑到對面，狂按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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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楓秦楓！快起來，要遲到了！秦楓！”

秦母妝容整齊的站在門口，打開了門，“子衿？”

“阿姨，秦楓還在嗎？”

秦母看了眼地上整整齊齊的鞋子，确定道：“還在啊，怎麽了？”

林子衿捂着腦袋大叫不好：“我們要遲到了！”

今天還有考試啊！

秦母帶着林子衿趕到秦楓的卧室門口，敲門：“秦楓？秦楓你起了嗎？”

沒人回答，秦母把敲門改成拍門，音量提高：“秦楓！你醒了就回一聲！秦楓！”

秦母正拍門拍的起勁，門從裏打開了，秦楓睡眼朦胧，頂着一頭亂發出現在門邊，抱怨道：“老媽，一大清早的你幹嘛啊。”

剛起床的嗓音有些沙啞，像是略微陳舊的唱片，依然掩蓋不住來人的困頓。

“快起床啊！”林子衿率先撲上去，把人從卧室拽出來，指着牆上挂着的時鐘，急得跳腳：“已經六點四十……啊啊啊！六點五十了！”

人突然撞進懷裏，秦楓半護住她，半被拉扯着看清了時間。

嗯，六點五十三分。

“怎麽了？”

林子衿有些崩潰，對秦楓不知飄到哪裏的神經感到頭疼：“我們要遲到了啊！今天還有考試啊！”

秦楓：“……”

秦楓沒有動作，先是仔細看了一眼時間，在轉過來認真的盯着林子衿的眼睛。

眸子裏全是着急與焦慮，恨不得搖身變成秦楓跑去洗手間代替他洗漱。

“唉。”秦楓擡起兩只手，抱住了林子衿的腦袋。

林子衿：“？？？”大哥，我不是毛巾啊，您拿錯東西了。

秦楓抱着林子衿的腦袋一通亂揉，冬天靜電多，把原本就披散着的頭發揉的毛毛躁躁的，她現在看上去更像是更從床上醒來的人。

林子衿徹底炸毛：“你在幹什麽啊！”

秦楓無奈又寵溺的聲音在耳邊發出來：“小祖宗，今天的早自習取消了啊，八點之前去學校就好。”

林子衿：“……啊？”

**

雪下了整整一天，積了很厚一層，僅一縷朦胧的天光飄在潔白的雪面上，反射出去，足夠照亮整個世界。

林子衿乖巧安靜的坐在餐桌邊，看秦楓在廚房忙碌。

她慢吞吞的挪過去，只探進去一個腦袋，谄媚的問：“那什麽，需要我幫忙嗎？”

秦楓打開自動咖啡機，按了一袋豆漿下去：“嗯……你回去收拾收拾，把你的書包帶過來吧。”

“要做什麽嗎？”

“還有好多時間，吃早飯前再複習一會兒吧，就當早自習在家裏上了。”秦楓擦擦手走出來：“我先去洗漱，你記得帶好東西，把家門鎖上，時間到了咱們就直接出發。”

林子衿再回到秦楓家時，秦楓已經把熱騰騰的豆漿和包子端上桌子，正對門口坐着等她：“快來吃吧。”

一屋子豆漿的香味勾逗饞蟲，林子衿感嘆：“我沒想到你還有這項技能！”

秦楓随意道：“喜歡以後就常給你做。”

林子衿笑眯眯的點頭，夾了包子塞進嘴裏，含糊道：“好好好，你真是太賢惠了！”

秦楓深深看着大快朵頤的林子衿，輕輕笑了一聲。

你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昨天沒有騎車回來，秦楓提前約了車。

小區內的積雪被提前清掃幹淨了，林子衿跑到路邊，挖出一塊積雪随手捏了捏，捏出一只小鴨子，秦楓跟着有樣學樣，也捏了只鴨子出來，擺在林子衿的鴨子旁邊。

林子衿指着他的鴨子笑：“你捏的好醜啊，身子要捏成橢圓的，你捏的這是一只圓滾滾。”

她小心的拿起秦楓的圓滾滾，在胖胖的身子邊上削了削，做成适當的弧度，重新擺回去，“這個樣子才般配嘛，對吧。”

兩只白色的小鴨子蹲在積雪上，頭歪在一起，互相依靠，很親密的樣子。

林子衿和秦楓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整個人攬在懷中，看看親密依偎的小鴨子，聽身邊人樂語盈盈的聲音，他跟着點頭，很贊同她的話，“嗯，很般配。”

他笑着，伸手在小鴨子的周圍畫了一個桃心，把它們攏在心裏：“嗯，這樣更般配了。”

“明顯一點嘛，別那麽含蓄了。”林子衿跟着在桃心下面寫：I LOVE YOU

秦楓微愣，手不由自主的伸過去，又在下面加寫了一句。

I LOVE YOU TOO

林子衿略帶差異的看着他，秦楓收回手來，大大方方的直視她的眼睛，“這樣，就夠直白了吧？”

夠直白了吧？所以你看懂了嗎？

“夠了夠了。”林子衿笑笑轉回去，留給秦楓一個後腦勺，拍拍衣服下擺沾上的碎雪，開玩笑道：“它們一定恩愛一整個冬季。”

“嗯。”

它們恩愛一整個冬季，我們會恩愛一整個年華。

他掃過相互依偎的小鴨子們，內心泛起一絲酸意，從剛被捏出來到現在告白，也就兩分鐘的時間吧？

真是幸運呢。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一上一下兩串英文上，心情明朗。

我也不差嘛。

小區內部的掃雪工作已經完成，外面的掃雪工作還沒展開，厚厚的一層雪還保持着相對的完整，只有幾串腳印。

林子衿踩在雪面上，小心的挪着腳面往前走，走出魔鬼的步伐。

她腳上的這雙靴子，抓地力實在有些可憐，就這三五步的距離，她走出了高空走鋼絲的膽戰心驚。

“哇啊！”

秦楓及時出手，撐住了林子衿的重心，人沒有滾進雪堆裏。

離小區大門處有一截較緩的小坡，坡度平緩，平時根本感覺不出什麽來，林子衿差點在這裏奉獻自己的第一摔。

如果沒有名為秦楓的安全帶拴着，走鋼絲的人現在已經掉進萬丈懸崖了吧？

林子衿顫顫巍巍重新站起來，試探着往前走一步。

秦楓站在原地不動，看林子衿艱難動作的樣子，問：“你在做什麽？”

剛剛邁出去的那一步，在雪的潤滑下失去了摩擦力，保持原有速度向前平移，剛剛爬回鋼絲繩的某人再一次腳底打滑，出溜出去了。

林子衿呵呵一笑：“……我來給你表演個原地劈叉！”

蹭一蹭腳底沾着的雪，林子衿試圖增大這雙不争氣靴子的摩擦力，原本站在邊上的人就背對着她，蹲下來了。

秦楓把書包挪去前面背着，對她說：“上來，我背你過去。”

林子衿下意識後退一步：“太誇張了！這就是一個小坡而已，我走下去又不會……哇啊！”

鞋面再一次不争氣，沒了安全繩秦楓，林子衿四仰八叉的摔下去，沾了一身雪，她坐在地上，說完了後半句：“……又不會造成雪崩……”

秦楓輕笑，轉過來幫她拍落在身上的雪花，“雪崩了，每一片雪花都勇闖天涯？”

林子衿：……

趴在秦楓的背上，林子衿再次感受到了生平不可能的高度。

秦楓往上颠了颠林子衿，小祖宗好像又變輕了，是最近吃的不好嗎？還是熬夜複習得太晚，沒有休息好？

也是，昨晚從陽臺看了眼，十二點半她的燈還是亮着的，比賽和期末考撞在一起，壓力着實有些大。

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略有擔憂：“這樣摔了，會不會真的雪崩啊？””

“放心吧，我這雙鞋是防滑鞋，不會摔了的。”他笑：“放心，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勇闖天涯的，我在你下面墊着，保證比雪面軟和。”

“不許笑話我！”

“哈哈哈——”

林子衿不服氣，鼓着腮幫去拽他的耳朵：“都是這雙鞋不好穿！”

那雙手又小又軟，帶着點溫熱，略微灼燙的呼吸噴在他的脖頸上，他只要輕輕歪頭，就能像那兩只依偎着的小鴨子一樣，碰上她的腦袋。

而她，就在自己的背上，依靠着，信賴着，把全部交付給自己保管。

秦楓小心托着她，邁步下坡，彎起眼睛，想。

所以，我也不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