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似水流年（四）

真是可惜啊。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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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衿出辦公室的時候，自然而然看見了門口靠牆，單腳撐地的秦楓。

林子衿：“……”

賣隊友被現場抓住了，對方現在看上去很不爽，要這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不，還有一種可能，秦楓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在裏面說了什麽，他只是很單純的等他們而已。

郝柴仁皺眉，問：“怎麽沒有去上操？”

秦楓站直，道：“我擔心我的腿，請假了。”

林子衿：“……”

完了，看來當事人聽到了，聽到的還聽清楚的。

課間操已經結束，走廊的樓梯間傳來嘈雜的說鬧和腳步聲，郝柴仁掃過手表上的分針，對紀武道：“希望你們班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

紀武哈哈一笑，揮了揮手，并沒有答應。

開玩笑，不出些幺蛾子，還是我們班嗎？

郝主任和紀武離開後，林子衿壯着膽子，朝着遠離秦楓的方向，挪了兩步，又挪了兩步，直到貼到走廊的另一邊牆上，才停下。

這麽遠的距離，應該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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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跑這麽遠幹嘛，我又不會吃你。”

哦，林子衿小心翼翼拉開的安全距離被秦楓一步跨過來了。

林子衿縮着脖子，緊緊貼着牆面：“哦，好的，謝謝您的不殺之恩。”

“切。”秦楓氣笑了，把幾乎要和牆融為一體的人拉出來：“你再這麽別扭，我就要計較辦公室裏的事了。”

林子衿被拉到遠離牆的一側，偷偷擡眼觀察秦楓的表情：“不是吧？我這麽坑你，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兄弟，能拿你腿當賭注的只有你爹，今天我用了，你竟然這麽淡定？

秦楓按在林子衿的肩膀上，讓她不能亂動，反問：“那，你敢不敢早戀？”

“早戀？”

“嗯，早戀。”

林子衿抖抖肩膀，秦楓的手順其自然的放開了，她像是看見魔鬼一樣看着秦楓：“我就算是孫悟空，敢大鬧天宮也不敢早戀啊！”

我活的不耐煩了嗎？整天在郝主任的雷區上跳極樂淨土。

“你也是，怎麽能這麽問呢？”林子衿譴責他：“腿就算長，也不能這麽不珍惜啊！”

秦楓聳肩，雙手攤開沒所謂道：“一條腿而已，折了再接回來就行了。”

林子衿：“……”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早知道我就把你下半輩子都押給郝主任了，說不定還更有說服力些！

她沒理會秦楓，轉身回班。

今天這些事實在太多了，她現在身心俱疲，需要好好的休息，不想管秦楓的腿了。

轉身後，林子衿并沒有看見秦楓眉眼間流過的失落之色。

唉，确實，不過是一條腿而已，能換來早戀也不錯，只可惜當事人不同意。

他搖着頭，快走兩步，跟上林子衿。

唔，還有兩年畢業啊……

教室裏前所未有的吵鬧，林子衿稀奇的問：“這事發生什麽好事了？大家情緒這麽激動。”

周煊轉過來，興沖沖的解釋：“學校今天上操通報批評了一個高二的女生，翻進休息室，刻意損壞學生物品，被處分了。”

這應該就是損壞校慶道具的那個人。

林子衿拉開椅子坐下，“這件事有結果了？”

“對，處分很嚴重，那個女生好像要準備轉學了。”

和最開始的猜測一樣，損壞道具的女生就是在體育館和林子衿于涵起沖突的女生。

她也承認了，兩件道具損壞的都是她做的，第一次損壞道具的起因是第一個班的人點評了幾句女生班排演的節目，可能觀點和女生起了沖突，雙方發生了口角，女生氣不過，心裏記下，趁着沒人，把他們放在樓梯拐角的道具全部損壞。

也有人懷疑過女生，只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女生也怕追查，就和老師商量把時間換到林子衿班級的前面。

但又和于涵起了沖突。

她比于涵高一個年級，膽子也大些，不擔心于涵能翻起什麽浪花，本來只是想吓唬她讓她離開，沒想到碰上了林子衿這個硬茬。

這次不是發生口角，而是被王熙鳳附體的林子衿狠毒的罵了一頓。

這能忍？

忍不了！

女生記得林子衿手裏的那幅畫，知道他們把東西都放在休息室。

雖然有些風險，但她還是去觀察老師離開休息室的時間。

老師的時間很規律，每天第二節 晚自習下課前就會離開休息室，那個時候已經下學了，會有學生去操場跑步，她只要借口上廁所提前下課，就能夠挪出充足的時間。

休息室周圍只有一個能照到角落的監控，操場上沒有監控。

她外面套着常服，打扮成校外人員，戴着帽子，從有監控的窗戶翻進去，然後再從休息室連接操場的門離開，僞裝成跑步的學生。

為了讓效果更真實，她提前把書包放在操場隐蔽的樹坑裏，離開操場可以把常服裝在書包裏，背着書包離開。

她想了很多，準備了很多，就是沒想到作案的半途中，老師會折返回休息室，被當場抓住了。

課間操通報了女生犯下的錯事和相應的處分，算是給了被傷害的學生一個交代。

林子衿聽完沉默了，擡頭，正好對上前排于涵的眼睛。

她們眼中都是深深的不理解。

雖然有所猜測，但始終不能明白。

女生嚣張跋扈，有錯在先，雙方發生口角，确實可能懷恨在心，但遠遠不至于走到今天。

進入浩海一中的人，有半數能考入一流大學，如果她沒有做那些事，應該也有一個不錯的未來，可為什麽要拼上坦蕩蕩的前程，去做這麽惡劣的事情，甚至潛心規劃到這種地步？

只是為了報複林子衿他們，出一口惡氣嗎？

不解迷惑深深萦繞在林子衿的心頭。

“有些事，不被發現反而會助長氣焰。”秦楓看出林子衿的困惑，緩緩開口：“她能夠走到今天是自己造成的，也不全是自己造成的。”

“也許有人發現過她做的壞事，但只要不被捅出來，就不會有人知道。”

“換個角度想想，能夠早些讓她知道錯誤，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是一件好事。”

他對上林子衿的眉眼：“我們這次損失的只是幾箱道具，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就不知道會失去什麽了。”

“所以，在更壞的結果發生之前把人捉拿歸案，就是一件好事。”

聽着他的緩緩訴說，林子衿笑了，“這是霏霏姐告訴你的吧。”

“嗯。”

林子衿後仰身子，撐起椅子的前腿，讓自己半躺在空中：“真有道理。”

秦楓的手護在椅子後面，防止林子衿後仰摔過去：“所以，也不必要糾結，不會發生的事早在以前就被扼殺了苗頭，可能發生的事也許今天就會埋下伏筆。這都是既定好的，無需争論。”

“是啊。”林子衿覺得新奇，自顧自的想，今天又為以後埋下了什麽伏筆呢？

當然是令郝主任炸毛的伏筆了。

道具損壞時間解決了，今天和蔣山的家長談過了，林子衿和秦楓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

今天，本來應該是一個順利的句號，但為何，發展成了她最擔心事情的前篇？

周一下午，編輯好校慶視頻準備上傳的郝柴仁驚悚發現，一個名為#知名導演蔣某之子高調告白被拒#的話題，竄上了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