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往後餘生（八）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生物比賈凱陽還要讨厭！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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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期七班的成績浮動有些大，進步的不少，退步的也有不少，最顯眼的，是莫傑從常年霸榜的年紀第一退至年紀第四，距離第一名差了十幾分。

他們班的進退比，是精準的一比一，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卻是開學以來浮動最大的一次。

老紀拿着成績單，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看着下面坐着的同學，內心變換不定。

“同學們，這個晚自習，咱們來點不一樣的。”為了提防郝柴仁幹涉換座位，紀武老早就在群裏聯系大家自主選座位，來了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行。

這次的變動依舊可以視為沒有變化，大家似乎和周圍的同學相處出感情，鐵了心的不換位置了。

但長此以往可不好，沒有新水的注入，池塘就會越來越平靜。

他們需要新的活力。

老紀翻出兩個小袋子，裏面裝着寫了序號的紙條，讓大家排隊出去，在外面等着，依次進門抽號。

林子衿抽的是綠色紙條，按照投影儀上顯示的序號，走到了位子上。

她的旁邊，已經坐下了一個人。

“賈凱陽？”

賈凱陽笑笑，他的桌面上放了一張紅色的紙條，上面的數字和自己的數字一樣。

“好巧。”

林子衿坐下，擡頭對上了秦楓的目光，堪比郝柴仁查崗，激光掃射一般要把賈凱陽戳死。

賈凱陽似乎沒在意，只是安靜的坐着。

林子衿：“……”

忽然覺得他好可憐，自己明明什麽也沒幹就被秦楓給記恨上了。

她笑呵呵的打着圓場：“秦楓他這個人，看到和自己一樣優秀的同學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勝負欲，從小就這樣，其實沒有惡意的，你不用理他。”

賈凱陽想了想，擡頭看講臺上那位咬牙切齒幾乎想要沖過來把自己大卸八塊的人，問：“勝負欲嗎？”

我怎麽感覺更像是殺氣呢？

秦楓磨蹭得太久，老紀啧了一聲，從袋子裏取出一張紙條丢給他：“人又跑不了你着急個什麽勁，快點下去！”

很巧的是，秦楓的位子還是以前的位子，他的新同桌變成了周煊。

周煊看着秦楓殺氣騰騰的走過來：“……”

QAQ瑟瑟發抖不敢動。

他們換位子的時候郝主任還專程過來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看見了最後一排黑着臉的秦楓，以及坐在旁邊抖得跟鹌鹑似的周煊。

再然後，她掃到了前排和賈凱陽坐在一起的林子衿。

郝主任的眼睛如天光大亮，整個人都神采奕奕起來。

紀武啊紀武，你終于開竅了嗎！你終于懂得我這些年來的良苦用心了嗎？太不容易了，我等者一幕已經等了一年半了啊！

心滿意足的郝柴仁甚至忘了和紀武打招呼，心情愉悅的點頭，哼着小曲離開了。

紀武：“……”

看來明天座位換回來又要來一場無硝煙的交鋒了。

座位分配完，紀武清清嗓子，“大家記下今天的位置，以後每周日的晚自習，就按照這個位子來坐，咱們也不自習，就是大家交交朋友互相了解學習一下。”

這話說完，後排的殺氣更加彌漫，直沖天花板。

紀武毫不在意，繼續道：“大家也都知道，咱們班的浮動比較大，大家應該也想找出自己原因，借着這次機會，好好探讨一下，共同進步。”

林子衿這次屬于退步的，但也不是因為自己成績不穩，而是上學期被郝主任逼的，硬生生給自己立了一個熱愛學習無法自拔的形象。

進步大，保持回原來的休息狀态，當然會退回原來的名次。

她的新同桌賈凱陽就是新晉年紀第一，林子衿對他倒是有一些好奇。

“那個，賈凱陽，我能問問你平時都做些什麽嗎？”

賈凱陽想了想：“我寒假大部分時間在興趣班補習數學和化學，那個老師講課不錯，如果需要我可以推薦給你。”

從小到大沒上過補習班的林子衿眨眨眼，表示感謝。

禮尚往來，賈凱陽同樣問了她平時的活動。

林子衿回憶，自己生平最大的愛好大概就是畫畫、看番、改昵稱。

這些，似乎都和學習沾不上邊。

如果說出來，感覺會把好孩子帶偏，所以她折中說：“今年寒假去爺爺家給村民們寫對聯。”

“寫對聯？”讓人出乎意料的回答。

林子衿點頭：“後來寫得最多的還是福字，對聯都是我爺爺寫的。”

賈凱陽點頭笑着：“确實，你畫畫很好，我都快忘了你也寫得一手好字。”

他的聲音頓了頓，聲音有些遺憾：“我倒是有點羨慕你這麽豐富的寒假生活，我的寒假，都是和老師同學度過的。”

那樣的生活單調且有些枯燥。

“或許，你可以找一些感興趣的做一做。”林子衿提議：“找些相關的論壇，能找到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嗯。”賈凱陽點頭，眼裏卻有些迷茫。

他可能得先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其實也不一定必須是感興趣的東西，你可以找朋友們出來玩一玩放松一下，哪怕不是在網上沖浪，去附近的公園走一走，聊聊天也很舒服。我覺得，能讓自己感到身心愉悅的，都可以稱作興趣。”

林子衿解釋：“豐富的寒假是要自己創造出來的嘛，你的寒假雖然是和老師同學度過的，但也沒有虛度時光，學習了新事物，那就足夠了。”

她笑嘻嘻的祝福：“而且你這次考到了年紀第一，這麽傲人的成績，不負辛苦終結果了。”

“嗯。”賈凱陽臉上終于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愉悅，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你的腳還好嗎？”

“哦，已經完全好了。”林子衿回想起那天亂成一團的樣子，當時秦楓莫傑他們都不在，是賈凱陽把自己背去醫務室的，雖然最後把自己送到醫務室他就匆匆忙忙就走了，但不妨林子衿對她升起一些好感：“那天真是謝謝你，我都摔懵了，現在才想起來道謝。”

賈凱陽點頭：“沒事，我是班長，這都是應該做的。”

前排的兩人相談甚歡，另一邊，教室後排，周煊依舊在瑟瑟發抖。

秦楓并沒有和他交流心得的想法，因為周煊平時就是一個交作業困難大戶，在學習上，可能并沒有什麽地方值得學習。

周煊也很有自知之明，只是壯着膽子說：“楓哥啊，你其實不用這麽防着賈凱陽的，林妹妹只對你好，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用擔心的。”

“哦。”秦楓攥緊了拳頭，表情并沒有好轉：“我知道他對我沒有威脅，就是心裏不爽。”

“為什麽啊？”

秦楓的眼睛眯起，看見林子衿展開的笑容，內心酸意翻騰而起：“我們天生命裏犯沖！”

放學，林子衿推着自己的小白，邊走邊聊自己這一個晚自習的收獲。

“哇我才知道，原來賈凱陽成績那麽好是因為他學習真的很用功，平時我寫完作業有空還要去看看番什麽的，他寒假都是早七晚九的自律生活。”

“還有唉，他小學就報了奧數班了，成績一直都很好的，我好像是四五年級成績才慢慢提起來的。”

“果然啊，優秀的人之所以優秀是因為他們付出了多餘常人數倍的努力。”

林子衿吸吸鼻子，對今天的晚自習做了總結：“付出才會有回報，以後還是要好好學習才行！你說對吧，秦楓……”

她轉過頭，對上一張黑如碳球的拽臉。

很明顯，對方一點也不把自己說的那些東西當回事，相反，他秉持的态度甚至很不屑，完全不把賈凱陽當成一回事。

林子衿嘆氣，秦楓老是這樣，這孩子的好勝心也太強了。

“你不用這樣的，賈凱陽優秀也不妨礙你發光發熱，百花齊放各自安好不香嗎？”

秦楓攥緊自行車的手柄，氣的牙酸，“不香，我更喜歡獨自美麗。”

林子衿再次嘆氣，像是規勸破戒的僧人，體會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的禪意：“其實你們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咱們成績雖然還可以，但在除學習外地其他方面也是有一定的才能的。”

“你的體育運動碾壓班上所有人，我的繪畫技能也是大部分同學不具備的，我們都是別人不能代替的，獨自美麗當然可以，但和百花齊放也是不沖突的，放下成見，吸取教訓方成大道啊！”

秦楓：……

你這麽說我都快覺得你要勸我皈依佛門大徹大悟了。

總之，這一個晚上，林子衿的收獲還是很多的，賈凱陽毫不吝啬自己的學習方法，和林子衿展開愉快的幹貨交流，讓對自己的定位有了新的認知。

反觀秦楓，他這一個晚上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兩個晚自習窩下的火，可能要比去年一年都要多。

當然，最慘的還是被迫直面秦楓殺氣的周煊，可憐的孩子明明今晚的修羅場和他沒什麽關系，但作業都不敢補了，晚自習結束後，他背着白白的作業本，準備回去挑燈到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算個過度，下章預告：壁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