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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手等着點贊
過來人贈予的寶貴經驗卻用不到二人身上,因為時代變了,他們的愛情東躲西藏,在苔藓裏醞釀發芽,而他們走在太陽下,手牽着手,還能笑着接受祝福。
書畫敞開放在條桌上,嚴逐看見了壓在玻璃下并排放着兩張大小不一的黑白證件照。
邊角有些泛黃,年代深遠了,嚴逐卻意識到他們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桌上堆砌了十幾本破舊的厚本子,上面剛硬的筆跡記錄的點滴便是他們的愛情。
沐曉叔有相冊,每張照片都寫了時間,他家庭富裕,每年拍照,後來的彩色照片更多,戴上了老花鏡給嚴逐翻着看,到了一定年紀總愛回味以前,從嘴裏走過一遍腦子裏對那些記憶便再翻次新,也不容易忘了,年紀大了,連想念都是吝啬的。
“這就是穆南飛,”粗糙卻幹淨的手指指着一角,讓嚴逐看全了這個人,精神帥氣四肢修長,暗綠色的樸素衣服穿在身上也很好看,滿眼的青春活力,“他那時候還不識我,比我年長的兩歲,算起來是我的學長。”
“大二去參了軍,錄入了飛行員,那紅火的條幅在學校挂了小半個月呢。”
陳沐曉拿起鋼筆翻開桌上的一本厚本子,嚴逐卻抓住了他的手腕,“那付清阿姨呢,你為什麽這麽對她?”
嚴逐比起他和那個只聽過幾次的穆南飛,他更關心的是朝夕相處多年的阿姨,那麽安靜文雅的阿姨,從小疼他愛他不說一句重話的阿姨。
“付清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陳沐曉把手抽出來,合上了本子和鋼筆,“她爸媽把她賣給了我們家,比我大了近四歲,我離家讀書那年她正好懷上陳連,我把家産分一半要和她離婚他不肯,和我磨着。”
“家後來敗了,她帶着孩子來找我,可我對她沒有愛情,而且那時候心已經落到另一個人身上了,她不吵不鬧,在我學校邊落了根,她很堅韌,那時候邊做事邊學習,帶着孩子走街串巷。”
癡纏八年,終于是放棄了。
陳連搬來樓上時剛剛七歲,和他一起去小學報了名,他特別安靜,虎頭虎腦的又懂禮貌特別招人喜歡。楊子梅喜歡安靜斯文的男孩,和付清交了朋友,給他吃水果,扭頭又對着跪在地上面壁還滿臉不服氣的小崽子兩耳冒氣。
陳連小時候內斂又害羞,楊子梅給的葡萄不敢吃拿在手裏,被嚴逐看見,對他張嘴讓他喂,他撕了皮真傻乎乎的喂了,然後嚴逐又被追着打,這個家吵的陳連耳朵疼,他爸爸回來了他就躲那男人後面去,他爸爸戴着眼鏡,樂呵呵的擺手說算了。
那個暴躁的阿姨真的停下來,小男孩笑着又冒出來,聰明靈泛的眼睛比葡萄還黑,比星星還亮,他撿着果盤裏的葡萄吃進嘴裏,吐出的皮上有幾排不規則牙印,小嘴巴包不住的汁水掉了一桌子,明明這麽髒,可陳連讨厭不起來,還覺得他漂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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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的所有都給了她,後來穆南飛走了我也就這樣了,這處院子是老宅換的,我也算半生潦倒,尋的幽靜便守着吧。”陳沐曉說的一派輕松,看得淡的苦難也不願再添傷悲。
“沐曉叔,”嚴逐把相冊拿過,“我看了明天再還你。”
陳沐曉抓緊他小臂,眼底的深意是樽百年老酒:“我們各有各的執着,各有各的不堪和想堅守的,你和陳連,一定要好好的。”
“叔,你活的長久一點就知道的,未來的事你慢慢看。”
嚴逐捧着相冊上了樓,曾經的事他不能評價,對的錯的各自有理。付清阿姨從沒怪過沐曉叔,她住在學校那幾年的見識比她小半輩子都多,見得多了她也理解了,用了幾年放下,帶着孩子另外生活,如今只能說一句:人生難料,世事無常。
“在做什麽?”
陳連洗澡出來見嚴逐在拍着一本古老的陳舊相冊,陳連認了出來,“拍我爸的,還是南飛叔的?”
“想給他們p個合照,他們連張合照都沒有。”嚴逐翻着手機,比對兩人角度,不知道哪兩張放一起會好看一點。
陳連手蓋上他的頭頂,溫柔的撥弄發絲,“真是貼心的寶。”
“你拍吧,你們警局有技術部的吧,專門管這種p圖的,你讓他幫個忙。”嚴逐抓着自己的老漢褂和短褲就跑了。
陳連舉着手機似笑非笑,真是太不經誇了,認真挑了兩張拍清楚了發去相熟的網警,他笑了好半天,一個專管惡意p圖的人也開始p圖了,陳連說是送給他爸的生日禮物,第二天中午他就p好了發了過來,像素高清,肉眼看不出破綻,兩名男子親密的站在大學門口,登對。
“爸,我帶他騎摩托去兜兜。”
坐在門前喝茶的陳沐曉擺了手,用手機在查看新聞天氣。
嚴逐架上車抱着他腰,“你爸喜歡摩托?”
“我摩托是他教的,主要南飛叔喜歡。”陳連擰開鑰匙,打上火。
嚴逐若有所思,不知道沐曉叔喜不喜歡這個禮物。
他們打印裝裱好才回來,車停回棚子裏,提着紙袋進屋,陳沐曉系着卡通棕熊的圍裙,笑眯眯的在折梨花,聽着百靈鳥的歌樂在其中。
“之前那株應該謝了,再折一枝下來,擺着好看。”見他們回來笑着解釋。
陳連說:“媽帶回去了,一時半會兒謝不了。”
“好好好,餓了嗎,我去做飯。”他把剪刀放進籃子,提着梨枝往裏去,他剪下的都是想摸頭發的俏皮樹枝,細嫩着呢。
裝進大花瓶裏,他攥了下圍裙打算去做飯,陳連把紙袋裏用飾品紙包好的相框給他。
陳沐曉順着看上來:“什麽?書嗎?我都不過生日了。”
明明說着不過,開口就暴露了,口是心非。
陳連說:“我和嚴逐送你的,拆開看看。”
陳沐曉接過,走到書桌前用小刀把膠帶刮開,包裝紙完整的放下,背後看出是個相框,笑着看他們,估計是覺得他們送不出什麽好照片。
翻過來之後表情一瞬間萬籁俱寂般平息下去,他舉着不過書本大的相框有些不可置信,時空錯落,兩張笑臉落到了一副景裏。
他入空軍那一年,自己畢業那一年,都是最輝煌的時刻,如陽般燦爛的兩位青年肩抵着肩,兩人皆是站如勁松不倒,俊如梅花不傲的模樣。
俊雅的青年人微微笑,旁邊正直的人直視鏡頭,好像他們真的拍了這麽一張照片,選了個好天氣,正大光明的穿上最好的衣服,站在校門口拍了這麽一張。
最珍貴的灰色西裝,最工整的空軍軍服,背後是磅礴的校門,旁邊是路過的學子,風光燦爛,人生無限。
他想忍住的,沒忍下來,把相框抱進了懷裏,低下頭哭的像個孩子,陳連走上去抱着他肩。
這份禮物不僅是合影這麽簡單,是正當年,是青春的縮影,是如今對他們愛情的寬容。
愛情哪有對錯,年紀大小性別都不能阻止愛情,愛本來就很難,不用再去揣摩合适了,如果你用合适來衡量愛情,那你就是不懂愛。
沐曉叔又把照片從懷裏翻出來,下巴蓄的淚珠滴到了玻璃上,砸在了青年的臉,手指輕輕抹開。
“叔。”
“太謝謝了。”陳沐曉伸手抱嚴逐,又在陳連肩上拍了拍,如嫩竹纖細的手指不舍得放下相框,他跑了出去,他說要給穆南飛看,看他們的合照,他們終于有合照了。
作者說:
悲傷的情緒記得久一點,哭不出來但是難受對嗎,難受了就點個贊,後面得多甜我心裏有個數………
還有,糖太密太多會膩嗎……
我以後再也不瞎吹牛說我寫的是小甜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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