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可他站在那裏說話的時候,卻每一字每一句都擲地有聲威嚴如山,絕不肯旁人有半句辯駁。

白明軒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不知道明日孩子們若問起父皇去了何處,他又該如何回答。

京中風雨飄搖的一夜,就這樣悄無聲音地過去了。

白明軒曾經想要不顧一切地逃離,可如今,他卻成了被丢在原地的那個人。

皇帝離開了,像只受傷的野獸一樣嗚咽地逃進了無人知曉的地方。可他甚至沒有資格去尋找那個離開的人。

白家是為了保護他,才犧牲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白氏夫婦一生煎熬挂念,他們的孩子瘋瘋癫癫地在野獸間艱難求生。

他若見了皇帝,又該說些什麽?

那個被犧牲的孩子,連名字都沒有,無牽無挂,無處留戀,本該富足安寧的一生因他而毀,卻一心惦念着他,胡言亂語着要為他做個不通人事的傻子。

可他還能做什麽?

他不能強求被犧牲的人解開心結,更無法再償還皇帝一個安寧快活的過去。

他若再出現在皇帝面前,只不過是徒增痛苦煎熬。

這世上從來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哪怕他們已經苦苦折磨了這些年,他也不能真的替皇帝分擔半分痛楚。

愧疚至深,卻無能為力。

白明軒在蟠龍殿裏坐了一夜,像是把自己的一生釘死在了這座金碧輝煌的宮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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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白明軒起身,他要去東宮先安撫那兩個小小的孩子。

一連數日,那日消失在大雨中的皇帝再也沒出現過。

白明軒一個人走遍了京郊的山巒,甚至走進了天塹山脈的腹地。

山腳下是楊谂的故居,幾十年前那個被淩虐到癡傻的孩子,就是從這裏走進了無邊無際的天塹山中,順着山脈一路摸索,最後走到了九和鎮,從那邊的山口走出來,呵呵傻笑着認識了他。

白明軒把能走的地方都走了遍,他知道那野人肯定不願再見到他,可他卻挂念着那人的頭痛病,斷了藥湯會不會再複發。

一天又一天,轉眼已過月餘。

白明軒在東宮裏教孩子們念書。

兩個孩子都聰明得狠,見他心情不好,就乖乖軟軟地什麽都不問,依偎在他身邊背着新學的詩。

“笑說觀荷早,晞露映清池。枯葉染碧水,茕茕猶一人……”

小團子們眨巴着眼睛,嘟嘟囔囔地問:“母後,先生說這是一首思人的詩,可兒臣看不懂,這詩裏既沒有用離別的典故,也沒提所思的人,兒臣所看,這就是一首寫景詩。”

白明軒心中酸澀,輕聲說:“這首詩寫的隐晦,你們還小,看不出其中悲涼孤寂。荷花開的時候歸人未歸,所以才‘笑說觀荷早’,并非真的未到看荷花的日子,而是他要等那個陪他一同賞荷的人。可直到荷花的枯葉染黃了碧綠的水面,他仍然孤身一人。”

作詩的疏雨山人年少喪妻,一生詩詞訴盡別離之苦,卻又說得極盡婉轉隐晦。若非心有相思苦念,又怎能真切體會到其中哀涼。

白明軒感覺腹中一陣翻滾,他匆匆扔下書本沖進了偏殿裏,抱着污桶吐得天翻地覆。

孩子們被侍女太監攔在偏殿外,害怕地哭喊着母後怎麽了。

白明軒吐得滿眼淚花,顫抖着跪坐在偏殿冰冷的地磚上。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為什麽只是做了一次,就讓他再懷上那個混蛋的孩子。

如今這樣的局面,皇帝定不會再回京中,可他該怎麽辦?

他為什麽又懷上了孩子啊……

白明軒絕望地想要哭一場,可小皇子們還在門口哭,哭得抽抽噎噎上氣不接下氣,一聲一聲地喚着他。

皇子們太小,又經歷了太多無能為力的離別,他們害怕極了。

白明軒顫抖着慢慢站起來,擦去眼淚走向偏殿門口,俯身抱住兩個哭唧唧的小團子:“別怕,別怕,母後只是吃壞了肚子。你們兩個在這裏哭哭唧唧的,還有什麽皇子的樣子?”

小皇子們一左一右緊緊地抱着他,死都不肯松開。

大皇子哭哭啼啼地嘟囔:“母後不許再吃冰過的西瓜了……嗚嗚……兒臣不許……嗚嗚……不許母後再吃壞肚子……”

小皇子也使勁兒點頭:“嗚嗚……玥兒……玥兒也不許……嗚嗚……”

白明軒苦笑着領着兩個孩子往書房走:“不許哭了,咱們繼續背詩好不好?”

小皇子們抱着白明軒的胳膊抽抽搭搭邊走邊哭着背詩,怎麽都不肯松開。

堆放雜物的偏殿門,被人從裏面緩緩推開一條縫,胡子拉碴頭發蓬亂的野人呆呆地看着那一大一小漸漸遠去的背影,頹廢地使勁兒揪着頭發,也不知道哪裏更痛了。

深夜,白明軒哄得兩個孩子睡覺,自己就在外間暫且歇下。

如今皇帝下落不明,兩個孩子心裏怕的厲害,于是他不敢去別處,只好日夜在東宮守着。

三更天,守夜的宮女侍衛都開始打瞌睡。

白明軒誰在暖閣外的床上,昏昏沉沉半夢半醒。

一個九尺高的黑影緩緩靠近,大手悄無聲息地落在了白明軒清瘦的臉上。

失蹤了一個多月的皇帝緩緩跪坐在床榻邊,沙啞着嗓子顫聲低喃:“明軒……我……我心裏難受……真難受……沒處發洩的難受……”

白明軒被身邊的動靜和臉上的觸感驚醒,慌亂間剛要喊人,低頭卻看見了那張頹廢狼狽的臉。

高高在上的皇帝好像又變回了天塹山下那個癡傻茫然的眼神,一張英俊的臉埋在亂七八糟的胡子頭發裏,眼神哀切地好像要撲進他懷裏嚎啕大哭一場。

白明軒顫抖着慢慢擡手:“我在做夢嗎……你……你怎麽回來的,頭痛不痛?我讓太醫給你煎藥,你……你病還沒有好,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皇帝埋首在白明軒手心裏,顫抖着哀嚎:“我難受……明軒……明軒……我心裏難受……比頭痛還難受……楊谂說我是私生子,我認了……這世上拔吊無情的男人又不止白崇山一個,我認了還不行嗎!可不是……竟然不是……我怎麽連個私生子都撈不着……明軒……我難受……”

白明軒含着淚,俯身抱住了那個崩潰哭嚎的男人,顫聲說:“對不起……是我……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你別恨你的爹娘,他們念了你一輩子,你恨我,你恨我好不好。你折磨我,把我關起來,怎麽發洩都行。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這輩子的孽緣,糾纏到了如此境地,到底是誰虧欠誰更多。

那個壯碩兇蠻的男人在他懷裏嚎哭着喊難受,緊緊抱着他,就像抱着此生最後一點牽絆,絕望得不肯再松開。

小皇子們不知道發什麽什麽,只是乖乖睡了一覺,失蹤好久的父皇又回來了,壓得暖閣外的床榻咯吱咯吱響。

玥兒窩在哥哥懷裏,小聲問:“皇兄,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見先生了。”

庭兒打了個哈欠:“母後還沒來叫我們呢。”

玥兒也跟着打了個哈欠:“那我們再睡一會兒。”

小孩子貪睡,既然還不用去上課,他們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小皇子們睡到晌午,才被宮女叫醒了。

宮女溫柔地笑着:“皇子們起床啦,陛下要帶你們去打獵。”

小團子們歡呼着跳起來:“父皇回來啦!父皇回來啦!”

蟠龍殿裏,吃喝飽足神清氣爽的皇帝刮掉胡子束起發冠,美滋滋地喝着太醫院剛送來的湯藥。

他的頭痛症是兒時留下的病根,可能一輩子都要喝藥才能維持。

可他不在乎了。

他的心上人正半躺在他身後的龍榻上,沙啞着聲音有氣無力地咒罵:“混賬……差點讓孩子們看見……”

皇帝讓宮女太監們都出去,像個登徒子一樣探頭探腦地鑽進龍帳裏,俯身就要往白明軒雙腿之間鑽:“讓相公看看,是不是又被弄腫了。”

白明軒天生臉皮薄,可老夫老妻間再藏着掖着不讓看,又顯得他十分扭捏矯情。

白明軒按着那顆躍躍欲試地大腦袋,警惕地威脅:“真扛不住你再弄了。”

皇帝一本正經地嘟囔着:“我就看看……”

白明軒這才紅着臉張開雙腿,露出腿心那副被狠狠蹂躏過的地方。

肉縫裏裏外外都已經腫的不像樣子,殷紅的肉瓣紅腫外翻,小小的肉核被蹂躏成了黃豆大的小東西,一碰就酥得渾身發顫。

雪白臀肉之間的後穴也被折磨得不像樣子。

皇帝這對異于常人的粗大雙雞,讓白明軒每次挨操都感覺自己好像在被一群人輪奸一樣,前後兩個洞都被插得要死要活,一刻也不得休息。

皇帝看着兩個紅腫可憐的蜜穴,殷紅的穴眼一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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