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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自由活動時間,兩隊也只有蘇晚三個人有心思出去玩,其他人則抱着電腦不停歇敲着,顯然昨天一輪被打擊過重。

“你們別去太遠。”領隊老師囑咐道。

“知道。”郭元洲昨天晚上已經做好詳細調查,他們今天要去的是洋槐山,正好趕上花期。

三個人坐在出租車上,郭元洲給蘇晚他們講洋槐山,前面司機用本地方言問他是不是本地人。

郭元洲愣半天都沒聽懂:“師傅你說什麽?”

“你聽不懂?我見你這麽了解洋槐山,還以為是本地人呢?”司機在前面笑道。

“我臨時在網上查的。”郭元洲解釋。

“哦,現在網絡發達,咱洋槐山在還是小有名氣的,很多外地人過來采風。”司機就此和郭元洲交談起來。

蘇晚握着手機,朝外看去,這個城市沒什麽高樓大廈,越往目的地去,周圍行人越少。

“到了,你們往前面直走,然後拐彎右邊有個售票處,大門就在正前方。”司機停車對後面三個人道。

“好勒,謝謝師傅。”郭元洲先出去,随後蘇晚和羅子明從另一邊下車。

“這裏空氣不錯。”羅子明伸了個懶腰。

蘇晚低頭看着自己手機,有人加她好友,是Abel。

大概從領隊那邊拿到的手機號碼。

“他有沒有加你?”蘇晚問旁邊的羅子明。

“衛承平……誰?”羅子明偏頭過來看,“哦,那個Abel,沒有。”

“也沒加我,難不成他發現你是zero?”郭元洲湊過來問。

“沒有。”蘇晚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zero最大的特征是沒有特征,沒有獨特的标志,只有最高效解法。

她不認為Abel知道自己身份。

三人買好門票便往上走。

洋槐山不高,但漫山開遍槐花,粉粉紫紫,時常有蜂蜜來往,這些蜜蜂都是人工養殖,在山腳另一邊有一個大型養蜂基地,專産洋槐蜂蜜。

郭元洲和羅子明興致高漲,走在前面開路,時不時拍張照。

“手擡高。”蘇晚站在後面,沒忍住提點,“光線不對。”

羅子明沖她喊:“老大你幫忙拍呗,我們拍照技術太差。”

蘇晚去拿郭元洲的手機:“你站過去。”

兩個大男生對着洋槐樹搔首弄姿,還要她拍得好看……

勉強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郭元洲和羅子明湊過來翻看。

“我有這麽帥?”郭元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蘇晚靠在一棵洋槐樹旁,看着不遠處堆簇的槐花,再遠目看去卻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對兩人丢下一句:“我去那邊看看。”

蘇晚在走,那些人也在走,等到她走近剛才的位置,熟悉的身影再一次拉遠。

她幹脆停下來,撥通一個電話。

果然遠處的身影從口袋拿出手機,蘇晚看着他低頭看了許久,耳邊的鈴聲也響了同樣時間,最後他終于接通。

“有事嗎?”

“沒什麽事。”蘇晚揚眉,幾乎能想象出對方臉上的神情。原本随時挂着的笑,立刻消失,大概會皺眉握着手機。

他們還在走,都背着不少東西,山路不平,她甚至見到最邊上有個女生打滑。

“我挂了。”蘇晚說完将電話挂斷,深深朝遠處的那個背影看了一眼,随後往回走,沒有停留在這。

封揚皺眉看着被挂斷的電話,莫名其妙打來,什麽也不說。

他扭頭朝後看了一眼。

或許畫應該早點畫,交給她,以後他們便沒有關系了。

也不會到這裏都産生被盯着看的錯覺。

“朋友?”宋雅真走在封揚身旁,探頭望向他的手機屏幕,好奇問道。

封揚将手機收起,并未給機會讓她看到:“不是,……客戶。”

“客戶?定制畫還是?”宋雅真伸手卷了卷自己胸前的一縷頭發,看着封揚,“我聽說你有幅畫被Jacob買了,這事如果不是葉老師說,我們學院應該都沒人知道。”

像他們這些人,如果在學生時代就能賣到這種級別人的手裏,絕對對未來有相當大的助益,偏偏封揚像沒事人一樣,沒有對外提起過。

“只是普通客戶。”封揚禮貌對她笑了笑,背着自己的畫架朝另一個地方走去。

他們今天要在洋槐山寫生,這個高度,視線好。正好能将山上一邊的洋槐花盡收眼底,另一邊又能清晰看到山腳的養蜂基地。

……

蘇晚往回走,找到郭元洲他們,三個人朝洋槐山另一個方向走,這條路才是游客線路,走到山頂還有一家面館,再往裏走是廟宇。

“我們去拜拜佛。”郭元洲興致勃勃朝內走。

蘇晚心思不再這,跟着他們進去又出來,最後在面館吃了碗素面。

“你不喜歡這裏?”羅子明看蘇晚從上山後便一直心不在焉。

“沒有。”蘇晚看着碗裏還剩下的半碗面,“有點事沒處理好。”

“老大,出來玩別想着那些代碼。”郭元洲不知道跑哪又買到包洋槐糕,“這裏的特産,試試。”

蘇晚拿起一塊嘗,發現味道意外不錯:“哪買的?”

“出面館,對面有個擺攤的老奶奶,她自己做的,加了點洋槐蜜。”郭元洲指給她看。

蘇晚指尖在桌上敲了敲,心中轉過幾個念頭,擡眼對羅子明和郭元洲道:“我有點事,你們自己回去。”

先是問吃的,又要自己走,羅子明反應極快:“之前你在山上見到誰了?”

被他猜到,蘇晚也不意外,雙手插進口袋,有一下沒一下摸着試軸器:“封揚。”

“封揚?”郭元洲一塊洋槐糕卡在喉嚨裏,艱難咽下去,“他在這裏?”

羅子明倒不奇怪,他之前交過一任美院女友,消息靈通:“A大美院前段時在報名采風活動,他應該參加了。”

“先走了。”蘇晚起身離開面館。

“老大到底喜不喜歡封揚?”郭元洲杵了杵羅子明,“那天在教學樓見到他和別的女生站在一起,好像也沒什麽反應。”

羅子明捧着碗喝面湯:“老大的事,誰知道呢。”

蘇晚重新沿着之前的路走去,那些人還在,有些人還在畫畫,有些人則坐在野餐布上吃東西。

封揚屬于還在畫畫的人中,他站在畫架前,不停沾着顏料往畫布上塗抹。

“先吃點東西。”宋雅真開了一塊小面包,直接抵在封揚唇邊,動作過于親昵。

封揚原本在畫着最後一塊,被她打擾,猛地退後一步:“不用,謝謝。”

常人被打擾,下意識總會對打擾人有些情緒表現出來。

封揚卻只是退後一步,時常帶着潋滟霧氣的桃花眼微彎出弧度:“你自己吃,我想先畫完。”

“剛剛你這裏……”宋雅真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晃了晃手裏的小面包,“碰到了。”

封揚猶豫一會,想要伸手接過來,結果宋雅真直接咬了一口他剛才碰過的面包。

“算了,你先畫,我太餓,還是先吃東西。”宋雅真向來打扮的豔麗,紅唇波浪卷,面包上清晰印着一圈口紅印。

封揚手握着畫筆,拇指扣着食指,有些發白,臉上卻依然帶着淺笑,似乎不受她剛才的影響。

“同學,讓讓。”蘇晚慢慢走過去,對宋雅真道。

“你怎麽在這?”封揚對外萬年不變的淺笑,幾乎瞬間消失。

他以為蘇晚一路跟蹤過來。

“來這比賽,剛好見到你。”蘇晚漫不經心掃過旁邊的宋雅真,“我們倆有點事要說。”

宋雅真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女生這麽理所當然,像在宣布主權,她不由看向封揚。

向來待人溫柔的封揚這次卻沒有出聲,自顧自扭頭去畫自己的畫。

蘇晚雙手抱臂,朝後點了點頭,示意宋雅真離開。

宋雅真從上到下挑剔看了一眼蘇晚,最終還是離開。

她離開後,原本說有事的蘇晚,沉默下來并不說話,看着封揚畫畫。

“你的畫,回去我會畫好給你。”封揚沾一筆青色顏料抹在畫布上,說完見蘇晚不出聲,扭頭看去,發現她在看着自己的畫。

“上午你見過我?”封揚将畫筆擱在調色盤中。

上午那一會不是錯覺。

蘇晚收回目光:“怎麽不繼續畫完?”

封揚:“……”

他重新轉身,畫完最後幾筆。

“打電話的時候看見你了。”蘇晚見他畫完才慢慢開口。

“不是看見我再打電話?”封揚話裏行間帶着不輕不重的質問。

“剛才怎麽不兇那個熊貓?”蘇晚好暇以整問道。

一對上她,整個人像随時要爆炸的炮仗。

熊貓?

封揚眉眼一滞,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化煙熏妝的宋雅真。

“不關你的事。”

“她調戲你。”蘇晚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

封揚不想聽她說話,直接轉身背對着蘇晚。

蘇晚還想說什麽,手機忽然響起來。

是羅子明打來的:“老師讓我們趕緊回去,M國那邊的rich找事。我們已經在路上,你快點回來。”

“知道。”

蘇晚挂掉電話,将之前買的洋槐糕塞到封揚手裏:“我走了。”

封揚低頭看着手裏還帶着餘溫的洋槐糕,再擡頭看時,已經看不見蘇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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