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臺上十個人只剩下兩個人, 按理說只要有一個人出問題,這場比賽立刻結束, 接下來就要進入令人期待的懲罰活動。
但實際上比賽還在繼續。
蘇晚從輪到封揚挑人的時候便主動上臺,只是單純不想見到他和其他女生做隊友站一塊,對懲罰活動倒沒有什麽想法。
按照她習慣,拿第一是常規, 無論是做什麽。
問題關鍵出在郭元洲身上, 人家女孩子羞答答喊他上來,他一邊報數一邊偷瞄女生,最後紅着臉決定不能輸。
一想到輸了要做‘懲罰’游戲, 他心就砰砰跳, 不行!他不好意思!
口中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報出去,郭元洲如同一個人形檢測儀, 遇七的倍數就停下。
原本随意玩玩,等着最後勝出的蘇晚:“……”
玩這種數字游戲, 她不可能會輸。
一個單純為了贏,一個怕輸了要和女生接觸,兩個人突然對峙起來。
“不是吧, 這兩個人瘋了, 都多少位數字了?”底下一個女生抱怨,剛才看那個蘇晚上去,還以為她要借機和封揚接觸,現在搞什麽?
“3422。”
“3424。”
蘇晚和郭元洲還在毫無阻礙,流暢地報下去。
“求求你們別比了!!!”下面一個人突然喊道。
這tm都數到三千了!
蘇晚、郭元洲:“……”
臺下在喊, 臺上依然不停報數,主持人握着話筒都懵了,不帶這麽認真玩的吧。
這個游戲到後面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兩人都對數字敏感,根本沒有犯錯的機會。
尤其郭元洲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生怕要接受懲罰,平時嘴花花,真有機會接觸女生,他又下意識後退。
郭元洲悄悄偷瞄一眼那位把他喊上來的女生,緊張的手指都不知道往哪放,他閉眼繼續道:“4710。”
下一個數字是七的倍數,按理蘇晚這時候應該說過,下一個就繼續是郭元洲報數,前面都是這麽來的。
但郭元洲報數時,蘇晚不經意擡眼朝他背後站着的封揚看去。
對上蘇晚的眼睛,對方不知道出于什麽想法,對她露出微淺的笑意。
真的只有一點點笑意,向來氤氲的桃花眼只是淺淺彎了些弧度,幾不可察。
偏偏蘇晚突然怔忪,忘記對着話筒說過,等她反應過來,停頓時間已經太長。
“輸了!”
底下人一齊在喊。
可算有一個人先犯錯。
蘇晚在這個堪稱簡單的游戲上,就這麽輸得不明不白。
“哈哈哈,我舉話筒都舉累了。”主持人收回手道,“現在贏家終于出來了,那麽大家都要接受懲罰哦~”
郭元洲抹了一把汗,慶幸自己不用和女生一起做什麽游戲。
太難為情了。
蘇晚涼涼瞥向郭元洲,随即站到隊友旁邊,她站定後問:“剛才笑什麽?”
封揚扭頭,帶了些詫異看向她,顯然不懂蘇晚問什麽。
回憶起剛才,确實對方既沒有笑得和往常一樣勾人,唇角也未揚起,蘇晚便只意味不明說了句沒事。
“在懲罰開始前,先頒發獎品,贏得那隊将獲得我們系提供的手表。”主持人走到臺邊緣接過一盒東西,再上臺道,“現在請兩位勝利者走到中間。”
郭元洲別扭別扭和女孩子站在一起,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兩塊智能手表經過我們大四學長改造,戴上後,會實時顯示兩者之間的距離,如果範圍在五百米以內,會提示見面哦~”主持人打開盒子,露出兩塊手表,表盤是一塊方形顯示屏。“現在兩位可以戴上了。”
郭元洲:“……”剛才輸了是不是更好?
女生倒是豪邁,直接從盒子內拿出兩塊手表,遞到郭元洲面前:“你的。”随後快速将另一塊手表戴在自己手上。
“戴上吧。”主持人樂呵道,還偷偷朝郭元洲眨了眨眼睛,兄弟,這是個好機會啊!
郭元洲:“……開始沒說贏了有獎品。”
主持人理所當然道:“有懲罰自然有獎勵。”
在臺上臺下一片催促聲中,郭元洲戴了上去。
這時候主持人才悠悠抛出一句:“忘了說,這塊手表戴上後一個月取不下來,不過放心,這表防水,靠太陽能也可以充電。”
郭元洲眉心一跳,幾乎下意識朝女生看去,對方只是朝他露出甜甜的笑。
頓時他眼前一黑。
完了!
“發完獎品,接下來自然是懲罰游戲。”主持人語帶興奮道。
八個人并排向前走一步,蘇晚和封揚站在一起,不得不說兩人長相都極為出色。
不過還是有些區別,臺下人的目光完全落在封揚身上,看蘇晚時卻多是掠過一眼,不再多看。
有些人天生不可攀,多看一眼都覺得灼傷自己。
在主持人的解說下,衆人很快發現所謂懲罰游戲也只是另一種促進大家接觸交流的方法。
“夾乒乓球數量最少的那隊就要……咳,兩個人要對視一分鐘,然後互相抱一分鐘。”主持人一邊指揮人擡桌子上來,一邊警惕道,“上臺參加游戲後,不可退出,大家別想離開。”
“wo~”底下看好戲的人不少,絲毫不在意懲罰還要再做一個游戲。
都說對視多少秒會産生火花,主持人這懲罰其心可見。
蘇晚視線落在桌上的筷子上,不由看向封揚,他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們這隊被排在最後,因為蘇晚上一場游戲最後一個出局。
桌上有兩個透明魚缸,一個裏面擺滿黃色的乒乓球,另一個是空的,桌面放了兩雙筷子。
第一隊上去,時間一開始,兩人便開始手忙腳亂夾乒乓球。
三分鐘內的時間,第一隊只夾中四個。一是緊張,二是放乒乓球的魚缸口不大,兩雙筷子一起夾起來容易碰撞。
後面的人吸取教訓,商量好一前一後,果然比第一隊要好。
第一隊的兩位互相看了一眼,臉上已經有不自在的神色,這下子他們輸定了。
終于要輪到蘇晚和封揚。
前面三隊都是面對面站着,中間隔着桌子,這樣臺下的觀衆也能看得清。
兩人按照之前隊伍一樣站好,蘇晚拿起筷子,看向封揚,怎麽都覺得麻煩。
輸了,他們要互相對視擁抱,她無所謂,但封揚怕是有所謂。要贏,也不是不可以,關鍵在于底下那麽多看着封揚,他拿筷子……
蘇晚可以保證自己在三分鐘之內夾出五顆球,不用封揚插手。
她便道:“你握着筷子別動,我來夾。”
只不過說出來時,底下一陣叫喊,蘇晚并不确定封揚聽見沒有,再想重複開口時,主持人又站在中間說計時開始。
蘇晚迅速握着筷子伸進魚缸口,夾住一只兵乒球,她手很穩,瞬間便放進一只球在空魚缸內。
而這時候封揚才剛剛拿起筷子,他手指依然不知道往哪放,幹巴巴捏着筷子伸進來。
此刻臺下臺上所有人都注視在這口魚缸中,任何動作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封揚不會握筷子的事顯然也能被發現。
蘇晚擡眼看着他有些發白的唇色,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擋住他笨拙捏筷子的姿态。
然而在外人看來,只看到她莫名其妙去摸封揚的手。
臺下頓時一片噓聲。
“卧槽,這不是趁機占便宜嗎?”底下女生恨恨道。
蘇晚不管其他人怎麽說,兩手并用,自己左手夾乒乓球,右手虛帶着封揚的手。
三分鐘過去,她左手夾了六個,右手帶着封揚并沒有夾起來。
“時間到!”主持人掐表道。
蘇晚這時才若無其事松開封揚的手,退到一旁。
“六個,看來最後一名是我們第一隊。”主持人臉抽了抽道,完全想不通蘇晚在幹什麽。
你要想占便宜,直接故意輸不好嗎?還能光明正大抱着封揚。
結果現在臺下女生看着蘇晚,都帶着敵視。
不過都是一個院系的,蘇晚又在系裏出了名的強,他還是不去招惹,早點把這活動結束。
“現在請我們第一隊站在中間來……”
封揚也退到一旁,他手藏在身後,右手手背起了一層燙意。
除去一開始蘇晚真正碰過他無名指移到後一根筷子上,後面其實只是虛擋着,任由他夾。
臺上在進行真正的‘懲罰’,第一隊互相對視一分鐘,後面還要擁抱。
只不過氛圍沒有想象中那麽熱烈,臺下有不少人吐槽。
“那個蘇晚太不要臉了吧,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居然就那麽握住我們封揚的手,長得好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一個長相一般的女生義憤填膺道。
她們這些算不上美女的女生,覺得配不上封揚,只私底下磕對方的顏,偶爾吃瓜式評價那些告白的人,目前看來這蘇晚是最變态的一個!
“蘇晚不是計科院大佬,為什麽邏輯這麽不好使?直接認輸不就可以和他們一樣?”另一個女生指着臺上正在擁抱的男女道。
“大概是想享受這種光明正大占便宜的快感?”
“tui!也就是封揚脾氣好,不對女生發火。”
“不過她剛才用的是左手夾球,原來是左撇子嗎?”
……
這些話臺上都聽不見,蘇晚和封揚依舊是站在一起,隔着一點距離。
封揚藏着自己手,低頭看着臺上的紅毯:“剛才……”
“剛才抱歉。”蘇晚轉頭看過來,“碰了你手。”
她說這話時神情認真,像是不小心撞到人說的話,而不是用手簡單碰了他的手。
封揚沉默下來。
他不喜肢體接觸,尤其女性,而蘇晚……從頭至尾只有這一次碰到過他手,連一起走時,中間都要隔着距離。
明明是她先來接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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