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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褚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趁着從窗簾透進來的月光盯着頭頂的電扇瞧，一圈兒，兩圈兒，要是這電扇突然從上面掉下來了怎麽辦？豈不是得把他跟秦唐切成兩半？

褚眠越想一雙眼睛越是精神，過了會兒之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然後手腕就突然被身邊原以為早就熟睡的秦唐給攥住。

秦唐嗓子聽起來有點啞：“睡不着？”

“哥？你還沒睡？”

“睡了。”秦唐動了動身子，“又被你吵醒了，你睡不着？”

“嗯。“褚眠有點不好意思，“嗯，我肚子有點撐。”

小孩兒晚飯吃了兩碗半的米飯，是該撐得慌，秦唐的睡意在三言兩語間散去不少：“那我給你揉揉。”

“不用，哥你睡吧，我待會兒就好，這回我不亂動了，保證不打擾你睡覺。”

秦唐沒說話，順着人的手腕往下抓住褚眠的纖細的手指捏了捏。

褚眠臉一紅，他腦子裏的想了些發出來會被晉江和諧的東西，但是秦唐一本正經的捏完手就去給他揉肚子了，褚眠就更不好意思了。

褚眠不是頭一次吃撐，臨城的家裏常備着健胃消食片，秦唐給他揉肚子也不是一次兩次，男人的大手隔着棉麻的T恤緩慢又輕柔的順時針揉動，确實是舒服不少，褚眠眯着眼睛享受，像極了被伺候的小貓咪，還要時不時的指揮着主人‘再往左一點’‘右邊右邊’。

二十分鐘後，貓咪主人的手似乎越來越偏移軌道往不該去的地方挪動了。

褚眠兩腿一夾，臉蹭一下就紅了，壓着聲音慌張又羞澀道：“隔壁是我後媽！”

沒說不行也沒說不要，而是擺出一條可有可無的廢話，小貓亮出爪子卻又翻出了柔軟的肚皮。

秦唐笑，好像透過黑暗看見了褚眠臉上的表情。

小貓兒被自己養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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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比在自己家裏，秦唐沒敢把人往狠了弄，解了饞，用紙巾給褚眠和自己擦幹淨，秦唐又把人給摟進了自己懷裏。

他的手順着褚眠的後脊撫摸，摸到最後凹進去的腰窩處停住，愛不釋手的摩挲。

褚眠哼哼唧唧的搡他：“熱。”

“心靜自然涼。”

“你這麽摸我，我怎麽靜呀？”

秦唐笑他，一口咬在人的鎖骨上，又舔了舔，嗤他：“小饞貓。”

褚眠身上異樣的紅還沒散盡，黏黏糊糊的反駁：“那還不是因為哥。”

“我怎麽了？”

褚眠仗着屋裏黑，秦唐看不見他的臉，理直氣壯道：“都是被哥養饞了，我以前才不是這樣呢。”

他以前乖得很呢。

“是是是，怪我。”秦唐好說話的很。

但是他應和他了，褚眠又覺得這人是咋憋了勁兒的故意逗自己，抿着嘴巴不高興的從秦唐懷裏翻了個身，用屁股對着他哥。

秦唐擡手拍了一下，寂靜的夜裏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是不是找事兒？”他把人往懷裏緊了緊，“慣得你。”

“可不就是哥你慣得。”

褚眠最近越來越會給他頂嘴了。

秦唐的大手在身後給他溫柔的揉着腰，小孩兒嬌氣的很，弄一會兒就會喊着這兒疼那兒疼。

“老實點兒，要不然今晚就別睡了。”

秦唐把人掰回來臉朝自己，在褚眠的臉頰上親了親：“睡覺吧。”

褚眠肚子不撐了，鬧了半天困意也漸漸上來了，打了個哈欠往秦唐懷裏拱了拱：“哥，晚安。”

秦唐：“晚安。”

他們這邊睡着了但是劉秀茹經過白天的恐吓已經被吓得睡不着了。

她穿了外套，将自己罩起來，趁着夜色悄悄去了村長家裏。

村長正在客廳裏抽煙，見她來了沒有絲毫意外，還将剛才冰箱裏的拿出來的西瓜切開給她遞了一塊：“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劉秀茹現在沒心情吃東西，她的臉色很不好看，蹙着眉道：“咱們的事被發現了。”

她從口袋裏的掏出來今天秦唐給她看的照片，這照片秦唐拿出來之後就沒打算再收回去，畢竟底片還在他們手裏的。

村長抽煙的動作一頓，眉頭也皺了起來，他随意翻看了幾眼茶幾上的照片，深深吸了口煙，白色的煙霧在客廳裏升騰。

劉秀茹其實很不喜歡煙味，她感覺味道很嗆，褚眠父親從來都不吸煙，那個男人身上只有洗衣液淡淡的香味。

劉秀茹不知道為什麽今夜會晃神，想起那個已經去世的男人。

“他們說只要我帶着褚鵬離開，就不會把這件事鬧大。”

劉秀茹聲音很輕，語氣複雜，裏面有不甘心，拆遷款只差一點就要到她手裏了，但是她想到假如被褚眠知道了自己的做出的這些事情，想到那個孩子眼睛了裏的失望，她真的猶豫了。

褚眠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對褚眠不好，但是，在沒有褚鵬之前，他們還是有過一段和平幸福的時光的。

村長不知道想了些什麽，他舒展眉心對着劉秀茹道：“他們說了你就信了？假如錢到手之後他們就反悔了呢？你有辦法嗎？別忘了，當初你可是為了幾萬塊錢，差點讓褚眠娶個傻子。”

劉秀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些，她怎麽可能忘，要不是因為那件事，褚眠怎麽可能跑呢。

“那你說，我們現在怎麽辦？光我着急有什麽用？別忘了這裏面也有你的事。”

“你急什麽？我說不管你了嗎？”村長看了她一眼，“辦法有，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劉秀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辦法？”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

“怎麽？不敢了？”村長又從煙盒裏抽了根煙點上，吐出的霧氣全都噴在了劉秀茹臉上，“你別忘了你兒子，褚鵬還在上小學，以後的日子長多的是用錢的地方，沒了拆遷款你們娘倆怎麽活再找個倒黴男人嫁了？你就能保證還能再遇上一個褚東山那樣的？”

褚東山是褚眠父親的名字。

“哪個男的會心甘情願給別的男人養兒子。”

褚鵬是劉秀茹的底線，

村長太知道這點了，

果然他說完之後，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女人眼神有了變化。

從村長家離開，劉秀茹捏緊了口袋了的東西，路邊有哥路燈壞了很久了，沒人來修，現在他們快要拆遷了更不可能會有人來修。

寂靜的夜裏不知道是誰家的狗聽到過路的聲音開始叫喚起來，劉秀茹心裏一緊，怕有人被吵醒出來看到她，心裏越是慌張腳下越是出錯，她沒看清楚路被石子絆了一腳，摔在地上，磕了膝蓋。

疼痛感一瞬間來襲，

她才發現，

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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