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求親
既然抽不出手,向雎索性往外扭着身子,另一只手也覆在了自己手腕上,她就是不想讓阮子悭看。
看着小丫頭這躲躲閃閃的樣子,阮子悭的心裏更來了氣,直接以兩腿夾着她的身體硬将她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以臂腕箍着她的上身壓着聲音道:“別亂動。”
感受着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向雎果然停了掙紮也不再亂動了。
阮子悭輕輕擡着向雎手腕,低頭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布條,眼瞅着那還未結痂的傷口,男人猛地擡起了頭,直直盯着那烏亮的眼珠,“沒怎麽就受傷成這樣了?”
又是疼惜又是氣急。
向雎也不敢直視阮子悭那狹長深邃的眼眸,慌亂垂下小腦袋,抿了嘴也不說話,小心髒噗噗亂跳着,她總感覺在公子面前撒謊是一件很罪惡的事情。
阮子悭一見向雎這反應,壓下的氣息即刻又升了上來,“是不是把你禁足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看來得多派幾個人跟着你!”
向雎一聽多派幾個人,就知道他回去肯定得問小蠻,當即張着小嘴嗫嚅道:“那個,小蠻不知道。”
“其實,我是在醫館的藥房裏不小心踢翻了藥臼,跌倒時手腕被地上的竹刀給劃了。”向雎搜腸刮肚的想了一個借口,順嘴胡說時也沒敢仰起小腦袋,心底裏只在不停的默念着希望公子不要懷疑。
末了小丫頭說完偷瞄着阮子悭,見他依舊冷着臉,便又細聲補充道:“我是怕公子擔心,所以才不想說的。”
阮子悭打量着她那羽扇般的長睫,松了臂腕上的力道,也沒再追問下去,一路上也不再說話,只是大手一直緊握着向雎的小手,直捂得她手心裏出了汗。
當馬蹄噠噠聲止下時,阮子悭也不待向雎踩着腳蹬下車,直接彎身将她抱在懷裏出了馬車。
“公子,我是手受傷了,腳沒受傷,我能走路!”向雎小聲抗議着,可阮子悭也不聽她無謂的話語,只是抱着她繼續往前走。
“你傻啊?公子就想抱着你!”隐在草叢裏休憩的大綠被馬蹄聲給吵了起來,再見着眼前這一幕,那信子便幽幽地吐了出來。
向雎聽着大綠打趣自己,小臉不免被羞紅了,不過幸好月影有些暗淡,小丫頭趁阮子悭瞧見之前忙将小臉埋進了那寬厚胸膛裏。
候在雪寂莊口的老曹本滿心歡喜的等着公子回來彙報事情,可這一時又傻了眼,公子怎麽又把姑娘給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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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備熱水!備藥!把郎中請來!”趁着阮子悭還未進莊,老曹踹着邊上的小厮慌命吩咐着。
整個莊裏又開始忙活起來,可又令老曹傻眼的是,公子掀簾進了暖茗苑,不僅什麽都沒吩咐,臉色還比較溫和。
阮子悭将向雎放在軟榻上後,捏着她手腕就細細的清理起來,連着抹藥膏的動作都是又輕又緩,小丫頭好幾次都想咯咯笑出聲,但礙于低着頭的阮子悭有些嚴肅,她也只能抿嘴憋着。
阮子悭包紮完擡起頭時,向雎正好探手撫上他的額頭,眨巴着眼睛道:“別皺眉了,我不疼。”
阮子悭貼着她的手探身上前與她的距離更近了些,注視着那雙靈動的眼眸好一會兒後才啓唇輕聲道:“最近,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忙,等過了這陣子,我再好好陪着你。”
向雎忽的有些怔愣,因為她從公子的眼裏好像看到了愧疚與自責,那是她從未看到過的一種情緒。
“公子,咱們吃飯罷,我餓了。”向雎不想看到阮子悭這樣,便仰頭撒嬌似得揉了揉自己肚子,然後又竄到他懷裏揉了揉他的肚子,撅着小嘴道,“公子,你應該也餓了罷?”
阮子悭最經不起向雎如此軟軟糯糯的聲音,面上即刻轉換了笑容,牽着她的小手就領到了飯桌前,向雎還未入座就瞧見了飯桌中間的一盤點心,兩眼一霎時亮了起來,“诶?公子,那不是瑞香齋的點心嗎?”
“嘗嘗罷,看看怎麽樣。“阮子悭邊說邊将那盤熱乎乎的點心遞到了向雎身前,快要流哈喇子的小丫頭抓起一塊就塞進了嘴裏,“嗯,好吃。”
阮子悭含笑遞上熱茶,“慢慢吃,若是這麽喜歡,以後讓小廚房每日做給你吃。”
向雎樂得彎着眉眼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字句又從那小嘴裏斷斷續續的吐了出來,“不僅長得像,連味道也像。”
晚飯後,阮子悭趁着向雎洗浴出了暖閣,小蠻知道公子有事情要問自己,便毫不猶豫地候到了他身側。
果不其然,阮子悭瞥眼打量着四周壓着聲音問道:“小蠻,向雎的手腕是怎麽傷着的?”
這問話一出,小蠻有些懵愣,但憑着他多年行軍的經驗,腦子瞬間将一天的場景過了一遍,然後低聲回道:“在屬下的視線範圍之內,姑娘沒有受傷,但當姑娘從安濟醫館的藥房出來時,手腕是縮着的,屬下猜測,姑娘應該是在藥房裏受了傷。”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公子責罰。”小蠻感覺自己又将事情辦砸了,猛地彎膝就跪在了地上。
阮子悭知道讓小蠻跟着向雎,有些事情也不方便,便扶着他的臂腕将他拉了起來,對于向雎受傷的事情,阮子悭也沒再說什麽,只是轉了話題道:“文行烈最經有動靜嗎?”
“無甚大動靜,行跡也不是很可疑,只是最近文府上總是将竹青大夫請去。”小蠻低聲回着話,阮子悭只點了點頭,也沒再問下去。
小蠻剛退下去,小銀甩着尾巴就出現在了房梁上,“公子,我來報個信兒就走,我發現曹管家形跡可疑。”
阮子悭只略一擡眸,然後繼續拾級而上,“這兩日好好陪着你家姑娘,別四處亂跑了。”
“啊?真的嗎?”小銀趴在屋檐上探出了頭,兩眼淚汪汪,“奶奶個腿的!你以為老子想亂跑嗎?那還不是被你逼的!……”
吧啦吧啦的抽噎聲盡數被阮子悭關在了門外,當他走進暖閣時,卻向雎正躺在暖炕上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小眼神裏還有些幽怨,“公子,我好像吃多了。”
阮子悭輕笑着搖了搖頭,扯着衾被蓋在她身上後,就探臂進去将大手覆在了她的肚子上,“下次再不聽話,就不準小廚房給你做點心了。”
向雎嘟嘴望着阮子悭,忽而又眯着眼睛咯咯笑了起來,因為她肚子上不僅暖暖的,還癢癢的。
在如此舒服的按摩下,一陣困意來襲,小丫頭在臨睡前,心底裏還在打着小算盤,因為讓公子揉肚子實在太舒服了,要不自己以後就多吃些罷,争取把肚子吃的滾圓滾圓的,好讓公子多揉一會兒。
******
兩日後,陽光溫暖的下午,向雎正窩在藤架上欣賞着暖茗苑裏的花花草草,老曹引着竹青走了進來。
“竹青哥哥。”向雎把着藤架站起了身,小臉上泛着難得的紅潤之色,肩上的淡粉披風映襯的她的脖頸更加白皙,身上一襲月白色水紋淩波裙,堪堪将苑中的花紅柳綠給比了下去。
煦煦日光下,望着如此靜雅惹人憐的女子,竹青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竹青哥哥,你怎麽有時間來玩了?”向雎以為竹青沒聽見,便跑到他身前揮了揮手。
竹青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藥箱,溫言道:“給公子的丸藥配好了。”
“這麽快?”向雎以為怎麽着也得十幾天,可一聽兩天就給配好了,小心情更加愉悅起來,仰起頭時整個人如花般綻放,“那你給我罷,我去幫公子收着。”
竹青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然後将封在盒子裏的丸藥遞到了她手裏,“那你先收着罷,公子在嗎?”
“嗯,公子在書房呢。”向雎捧着那救命的丸藥小心翼翼地往暖閣裏挪去,竹青瞧着那抹倩影,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神又堅定了些。
“公子,打擾您了。”竹青進書房後,将藥箱擱在桌子上,對着正翻書的阮子悭彎身行了個作揖禮。
阮子悭倒沒在意他這鄭重的禮儀,只是放下書擡了眼眸問道:“醫館有什麽事嗎?”
“呃,不是醫館的事。”竹青捏着自己的袖角略微頓了頓,“竹青今日來是有別的事情請公子幫忙。”
“什麽事,你說罷。”阮子悭見竹青說的這麽鄭重其事,
“向雎今年已是十五歲,及笄之年,公子您也算是向雎的長輩,我,我想請您幫忙說和說和。”竹青壯抓着膽子終于一口氣把心藏已久的話語給說了出來。
“你想娶她?”阮子悭一手托杯盞輕抿了口茶,問的雲淡風輕。
竹青一聽公子沒有拒絕,當即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因向雎無長輩,所以竹青才想請公子出面。”
“先等等罷,向雎有個師叔,日後會來荊地,這等大事還是讓他定奪罷。”阮子悭捏起書冊又翻了起來。
竹青從不知向雎有個師叔,但聽公子如此說了,他也不好再硬要求些什麽,但公子現如今知道了他的立場,應該會幫他些忙,竹青懷了這樣的心思,便心情愉悅的告了辭。
竹青走了,阮子悭卻盯着書冊那一頁待了一下午,近傍晚時分才回暖茗苑。
書房侍女進屋收拾時,手一碰書案上的茶杯,竟然碎了,碎的很徹底,侍女驚恐不已地瞅了瞅自己的手指,又瞅了瞅桌上的碎片,渾身打了個寒戰。
作者有話要說: 小銀:就知道用點心收買我家姑娘!真沒出息!!姓阮的,我鄙視你!!
大綠:滾!公子天天去小廚房嘗點心容易嗎?好不容易像瑞香齋的味了,你丫的還敢鄙視公子?
小銀:不要仗着你自己粗壯就敢駁我話! 哎!哎!老子告訴你,再敢靠近一步,老子連你也鄙視!哎!你再靠近?讓你別靠近你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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