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春蠶到死絲方盡

林小空的眼神很清澈， 欺騙她讓田曉有一種負罪的感覺，但是現在她又不能把林小空鎖在這裏，不讓她跟自己的父母交流。

想着林小空又不懂那些情愛之事，想要親親或許只是因為她覺得這是一種親切的表現罷了，這麽一想， 田曉就點了點頭。

用着哄小孩兒似的語氣，田曉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現在去學校了， 上完晚自習我再回來，在這段時間裏，你都要乖乖的，好不好？”

“好！”林小空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小眼神裏都是堅定，“我一定不會說太多東西的，我等你回來。”

“好，那我現在去學校了，呆會兒我媽要是問你，你是哪裏人，以前住在哪裏，你該怎麽說？”快要走的時候， 田曉還是有一點不放心， 又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

林小空的小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 “這個我知道， 我要跟阿姨說， 我以前是一顆多肉啊，都住在盆裏！”

田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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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最短的時間把所有的事情給叮囑好之後，田曉才離開了家裏，雖然路上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想着小妖精還是挺聰明的，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在田曉出門之後，林小空先是乖兮兮的跟田媽媽打了招呼，然後跟她說自己要在田曉房間裏寫作業之後，就沒有下樓了。

田媽媽看了眼噠噠噠的往樓上走的林小空，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但是要她具體說，她又說不出來。

不過人家小姑娘都回去寫作業，田媽媽也不好意思上去再跟人聊天，只好回房去洗澡。

林小空一個人呆在卧室裏無聊的很，幾乎是數着手指算數。但是有着田曉的囑咐，她又不敢下樓，直到那窗臺上跳進來一只貓咪。

咪咪的兩只前爪扒着不鏽鋼管，喵喵喵的嚷了幾句，“咪……下樓給我開門，喵，我進不來。”

估計是從隔壁的跑過來的，胡蝶家的陽臺沒有防盜網，可以直接的攀爬，這對居住住在二樓的人來說，是有些危險，但是胡蝶但是不大介意。

田曉的卧室在二樓，是裝着防盜窗的，那小小格子似的空間，如果是普通的貓咪，倒是一下子就能鑽進來了，但是咪咪那體型……

林小空也怕它從外面摔下去，也顧不得太多，點點頭就跑下了樓。

下樓的時候，還看到了田爸爸田媽媽在客廳裏看電視，都是已經洗過澡的人，穿着居家的睡衣，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看着就很好。

估計是電視的聲音開的大了些，導致咪咪的敲門聲沒有讓人聽見，林小空朝他們笑了笑才走向門口。

打開門等了一小會兒，咪咪果然跑了過來，翹着尾巴進了裏頭。

林小空蹲下來，戳了戳塌的腦袋，“不是去胡蝶那兒了嗎？怎麽就回來了？”

“咪！”林小空不說話還好，這麽一問，咪咪就炸毛起來了，小語氣中都是氣憤，“不要跟我提那只狐貍，喵！狐貍是狗！”

林小空倒是茫然起來，“啊？為什麽狐貍是狗？”

“哼，這你就不要知道了，趕緊抱抱我，我覺得我真的快要化為人形了，喵。”說完，咪咪整只貓咪就往林小空懷裏爬，讓林小空把它抱了起來。

“那胡蝶呢？”

“她去洗澡了，喵。”似乎不大情願說胡蝶的事，咪咪的小肉爪拍了拍林小空的手臂，“我們走吧。”

“好噠！”

“小空，怎麽了？”那頭的田媽媽微微聽到了些動靜，朝林小空嚷了聲。

“沒事，是咪咪回來了。”因為有了田曉的叮囑，林小空對于田媽媽的任何問題都有些緊張，這一緊張，頭頂上的花又伏得低了些，似乎在拼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小空說完這話的時候，田媽媽已經走了過來，看到她懷裏抱着的咪咪，田媽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唉呀，這橘貓又肥了，前段時間好像還沒這麽胖的。”

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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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被田媽媽拉到客廳前去看電視的時候，林小空的身子還是處于緊繃的狀态，天媽媽太過于熱情，林小空又不大好意思，所以只能抱着咪咪一動不動。

田爸爸的話不多，在林小空過來之後，也沒有刻意的去打招呼，只是對着人笑了笑，又看向了電視，但是看得出來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田媽媽覺得這孩子又變得拘謹了些，比下午跟她聊天的時候還要拘謹的多。

試圖打開話匣子，田媽媽直接用自己的女兒為話題，“小空，我們家曉曉，沒給你添什麽麻煩吧。”

“沒有，曉曉很好的，嗯……做飯很好吃。”誇人的時候，林小空習慣性的會在後面加一個舉例，這是她以前學到的。

沒有人不會喜歡自己的兒女被誇獎，就連田媽媽也一樣，幾乎是眉開眼笑的，田媽媽摸了摸咪咪的毛。

“曉曉孩子啊，你別看她現在是這樣的，她小的時候可沒什麽朋友。這附近跟她同一屆的小孩子不多，加上在曉曉小的時候我們又比較忙，所以很多時候都是讓下面賣東西的人幫忙看着她。很多時候，她連晚飯都是在外面吃的，我們根本就沒有時間給她做飯，更沒什麽時間陪她去玩，我們倆在家裏睡覺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很獨立了。別看她現在一個人過的還挺好，其實心裏還是挺孤單的吧。”

似乎有些感慨，田媽媽一下子就說的比較多，林小空乖乖的聽着，雖然說前面有一些聽不懂，但是她還是總結出了田曉很孤單這個答案。

看着眼前這個溫柔的人，林小空有一些疑惑，明明兩個人都這麽溫柔，為什麽在曉曉小的時候，不多陪陪她？

但是想到他們這麽忙，可能還有其他的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林小空就放下了這個心思，繼續聽着田媽媽的話。

似乎講的比較多了，田媽媽把話題轉向了林小空，“小空家裏是怎麽樣的呢？”

“嗯……有弟弟，家裏很多花，爸爸對媽媽很好。”盯着自己的腳尖，林小空都沒有告訴田曉自家家裏的事情，不過在田媽媽說了那些事的時候，林小空忍不住說了出來。

雖然沒有跟爸爸說過什麽話，但是還是多肉的時候，爸爸對她也很好，明明就聽不懂多肉的語言，還時不時的跟她說很多很多。

林小空的唇角勾了勾，有點開心。

“那你應該很幸福吧，曉曉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也不知道是客套的話，還是出于真心，田媽媽笑眯眯的說道。

“嗯，”林小空的臉有一點紅，摸着咪咪的頭，林小空的聲音小小的，“我很喜歡曉曉，她很好的。”

看着林曉空這副模樣，田媽媽突然發現，自己覺得怪怪的地方在哪兒了，猶豫了一小下，田媽媽才說出口來，“小空是喜歡女孩子嗎？”

“什麽？”似乎是沒聽太懂田媽媽的話，林小空有些茫然地問道。

以為她是沒有聽清楚，田媽媽也有些忐忑，但是出于某種心理，她還是小心的解釋了一下。

“阿姨不是歧視同性戀，就是說，如果我們家曉曉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們家曉曉，阿姨也不會做什麽，但是你們倆還小，阿姨覺得……還是先以學習為主好不好？”心裏有着對田曉的愧疚，講完這些話之後，田媽媽的手都有一些抖。

“阿姨……你這是，什麽意思？”林小空所學到的知識完全沒有辦法讓她消耗這一段話，所以她有些為難的看着田媽媽，希望田媽媽可以解釋的更清楚一些。

對着這麽小的一個孩子說這些話，田媽媽其實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但是按照今天下午的種種跡象表明，林小空對于自家女兒确實不大像朋友之間的關系，雖然不排除是關系比較好的。但是田媽媽心裏還是有一點預感，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女兒的行為，還有林小空的眼神。

有些緊張地揪住了沙發，田媽媽盡量溫柔的問道，“阿姨的意思是，你是……百合嗎？”

林小空一驚，“不是，阿姨我不是百合，我是多肉！”